导演先生又熬夜了

青稞豆子

2025/03/27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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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于聚光灯的中心、接受来自众人的仰慕和赞美，捧起送上来的花束和那些数不清的荣誉奖杯，才华横溢的大导演对此已经习以为常，芮克的身影要么出现在片场进行导戏拍摄的工作，要么出席商业活动或是登上电影节的奖台。似乎正因如此，这位天才导演在平日里与他人交谈时绝不会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反而表现随和。芮克总是面带笑意，明亮的猩红双眸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仔细观察对方脸上的表情。一如他透过镜头凝视演员们的表演，欣赏他们的表情、言语、肢体动作以及所传达的情感——毕竟于他而言，这个世界就是充满高潮情节的电影，所有人都是深陷其中的演员——最后他会郑重地用他独创的艺术字体为粉丝留下签名。
但是在片场里，芮克导演依然是最令人敬畏的存在。这并非代表他会露出粗暴的一面，而是因为他对电影近乎疯狂的痴迷程度，使他会无数次用急切的语气对着演员说出“cut！不够好，再来一次！”一遍又一遍地去细究演员展现出的每一个动作和细节，直至达到最完美的效果。芮克导演的语气会逐渐从急切变为兴奋，更准确来说他似乎每时每刻都保持着兴奋的状态不能自拔，甚至到最激动的时候，他的瞳仁都会在眼眶中微微颤抖，嘴角上扬露出餍足的笑容。在芮克导演的严格把控下，一幕戏拍上几百条早已不足为奇，他会这般“折磨”他的演员们，但他也从不吝啬赞美之词，时常将他的演员们夸得天花乱坠。而趴在芮克肩上的副导演比他更加严格，副导演会歪着她的铁皮小脑袋并双手抱臂发出几声短促的“咕”和“呱”，表示演员现在的状态让她不够满意。
实际上大导演更喜欢折磨他自己，芮克不会要求演员和场记熬夜工作，但他会透支自己的休息时间连着几个夜晚不闭眼，甚至都不需要用咖啡续命，芮克的眼角处虽出现明显的红血丝，黑眼圈也比之前深沉，但他像是感觉不到疲惫，只有一如既往的亢奋，脑海里只有那些突现的灵感。
副导演伸了伸懒腰轻松地从芮克的肩上跳下最后平稳地落在桌面上，发出一声物体碰撞的轻响，但芮克依然低着头全神贯注地修改手中的剧本。副导演见自己没能成功吸引芮克的注意，便又一下子跳到他的面前把那些写满字的纸张压在脚蹼下，用手指用力戳了戳他的鼻尖，提醒他查看手机上的未读信息。芮克立马抬起头一边捂着鼻子一边拿起一旁的手机，屏幕亮起，弹窗显示最近的一条信息已经是十分钟之前，导演先生瞬间屏息了几秒，因此感到惊讶，他慌忙地点开信息，不出所料是加拉赫发过来的。“还在片场吗？我去找你。”虽然只有短短一句话，但不难察觉到屏幕另一端的治安官先生已经没有多少耐心。
剩余的时间不多，芮克导演紧急进行起补救措施，他仰起头让冰凉的眼药水缓缓滴落浸润干涩的双眼，又顺手打理了白色的发尾，好让自己的状态看起来没有那么糟糕，但加拉赫已经径直走到了他的桌前。“你多久没休息了？”治安官不想浪费时间，直截了当地发出指控，猎犬双手撑在桌面上，坚实的身躯微微向前倾斜，半垂着眼注视着坐在椅子上的导演，用敏锐的眼神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充满了捕食者的压迫感。如果不是对伴侣的秉性和脾气知根知底，芮克或许真的会被加拉赫吓到，所以芮克没有回答加拉赫的问题只是回望着他的目光，笑容略显戏谑。加拉赫明白这招对导演先生无用，便松开紧皱的眉头，但又伸手打开被芮克刚关上不久还带着余热的台灯，借助灯光以方便他更仔细地打探芮克的表情。短暂的对视和沉默后，芮克才终于回答：“也就今晚而已。”加拉赫无奈叹气并嗤笑一声，也毫不掩饰语气中的愤怒：“呵……你这句话连眠眠也骗不到。”如果芮克只是熬夜那加拉赫绝不会对此小题大做，真正令加拉赫感到生气的原因是芮克为了圆谎，使用忆者“狡猾”的能力修改了加拉赫的记忆，让他的脑海中凭白无故地出现了一段芮克按时休息的记忆……可是论起如何将谎言编织得天衣无缝，忆者始终不能与虚构史学家匹敌，更擅长捏造虚假之物的猎犬很快就发现了记忆中的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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