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景】记仇

【原作/日常】Brand New Day

うずまき

2024/12/13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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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教心安理得地将自己塞进暖桌。老仙在他对面侧躺着，整个人只剩一头乱糟糟的金发露在外面，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邪教打着哈欠，尽量让自己的腿跟老仙错开，揣进袖子的手也一起盖在温暖的被子下；他猫着背，额头贴在桌面上，取下的眼镜就放在旁边。

随后有什么微凉圆润的东西贴到了他的头上，摩挲着，然后揪起一撮头发轻轻拽了几下；

邪教不算太困惑那正在骚扰他的东西是什么，只是全身被温暖包裹的感觉让他懒洋洋的，不是很想理会。但那烦人的玩意儿却相当执着，拽着他的头发一下一下，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拉扯着。

“……你想干嘛。”邪教最终还是抬起头，下巴搁在桌面上，有些模糊的视线内是一大片好看的水蓝色。

“来打球。”

拉轰的手——他身体旁边的球体一个拈着邪教的刘海，另一个抓着印了他自己大脸的羽子板。没什么起伏的说道。

“……”

邪教直起身，不情不愿地从暖桌里伸出一只手，摸索着拿过眼镜重新戴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桌面上的蓝色球体，有些嫌弃地戳了戳对方圆润的身躯：

“跟一个球打球吗？”

一个球——拉轰转身弹起跳下暖桌，在落地的瞬间变成了人类的样子。

蓝发的青年披着羽织，蹲在暖桌旁边与邪教视线持平，深黑色的眼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他右手上的羽子板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自己的肩膀——由此可见之前拿着板子的圆球确实是对应着手的部位。

“……你就不能去找肥羊吗。”

“欺负肥羊没什么意思啊。”

“那就狂战。”

“你真不打？”

“不打。”

“那行。”

拉轰说着，站起身。邪教戒备的看着他，根本不相信这人会那么容易放弃；拉轰朝他眨了眨眼，没有离开反而走近几步，空出的左手撑在桌面上，低下头凑到邪教面前：

“那你暖桌没了。”

“？？？”

在邪教反应过来想要抽身拉开距离之前，那个令人安心舒适的温暖存在就像拉轰宣称的那样，突然间凭空消失了——像是从未存在过一般。骤降的温度让邪教止不住地打了个寒颤，原本桌上摆着蜜柑的果盘失去支撑直直坠落，砸中了老仙的脚踝。

老仙惨叫一声翻身坐起，脸上满是茫然与愤怒的神色。

“……”

“现在可以来打球了吗？”拉轰就像没看到邪教顿时阴沉下来的脸色。他右手一抖，板子从一个变成了两个，然后挑衅般地伸到邪教眼前晃了晃——还是用印着他脸的那面对着人：

“别忍了忍不了的，你什么脾气我还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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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飘起了小雪，不过对场上的两人来说没有什么实质影响。

——毕竟主神空间所谓的气候变化本就是拉轰一念之间的事；他坚持要让这里有四季轮回，以营造某种虚假的气氛，邪教也懒得拆穿。

“你的体力要撑不住了吧。”

毽球落在板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拉轰用他一贯没什么起伏的语调说着，手腕轻巧地一提，毽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弧线，越过球网落向对手的场地。

而回应他的，则是以极快的速度被再次击打回来的毽球，擦过他耳边的发梢向后场飞去。

拉轰转身想接，迈出一步后却又突然停下。毽球在还不是很厚的积雪上砸出一个孔洞，只有三根羽毛露在外面；同时抵达的还有一道散发着黑暗气息的魔法能量，如果拉轰再向前走两步那么它击中的就会是他的后脑而不是地面。

——削弱版的死亡一指其实很难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但是被打一下还是会有点疼的。

“我可不想跟汗腺都没有的家伙比这个。”

邪教说。他的胸口明显地起伏着，被汗水打湿的头发也凌乱地贴在脸颊旁。语调还算平稳，只是微张着的嘴边不断浮现的白气还是可以看出他呼吸的急促。

拉轰用两根手指夹着羽毛将毽球从雪地里拎出来。黑暗法师右手握着板子左手施放魔法的样子倒是让他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44平。”拉轰朝邪教摇了摇手中的毽球：“继续？”

“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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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准备开饭了。”小猫一边脱下围裙一边走进客厅招呼着，却发现老仙没有同往常一样钻在暖桌里呼呼大睡——甚至原本一直摆在客厅正中的暖桌都不翼而飞了。

面朝外坐在移门边的老仙闻言转过头——他穿着邪教的加厚棉衣外套，双手揣在袖子里，怀里还抱着吴凡的火焰刀——朝小猫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即又勾勾手示意她过去。

“怎么了？”

“有好戏。”老仙压低音量，却压不住因兴奋而上扬的语调和嘴角：“法师跟拉轰打起来了。”

小猫满头问号地走到老仙身后，扒着门框也向外看去。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积雪的庭院里，他们的主神和黑暗法师确实扭打在了一起——不过说扭打也不太恰当：

拉轰跨坐在邪教身上将他按倒在雪地里，手里拿着一支蘸了墨水的毛笔，却因为手腕被邪教抓着而迟迟无法落下；邪教脸上已经被画了一个圆形涂鸦……一个上方顶着奇异火焰型部件的椭圆形涂鸦，里面歪歪扭扭地点了一个稍微拖长的黑点似乎是眼睛的意思，却因为另外一只没点上而显得有些怪异。他的一只手被拉轰抓着按在地上，保持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愿赌服输，你让我画完。”

“一局画一笔。”邪教咬牙切齿：“你是不是还想把手也画上。”

“你喜欢的话？”

“……”

“你上次把我身上全涂满了我都没说什么。”

“你没说什么吗？！”

拉轰一时被问住了。他眨眨眼，歪着头想了一下：“呃……一码归一码？”

邪教皱着眉刚要继续开骂，却突然偏了下头，不过因为被钳制住所以幅度不大。从笔尖滴下的墨水落在他的嘴角，顺着颌骨流下，拖出一道长长的黑色痕迹，也让他脖子里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虽然以他现在的存在状态并不需要考虑感冒之类的问题，但是出了一身汗之后被按在雪地里打滚的感觉也确实不太好受。

“老实点让我画完不行吗，反正你也空魔了。”拉轰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他似乎是受到了启发，开始转动手腕调整着毛笔的角度试图瞄准涂鸦空缺的位置：“再拖下去都要开饭了……你的手真冷。”

“你看看后面。”

“？”

拉轰没有立刻回头，他观察了一下邪教的表情：臭着张脸的黑暗法师额角青筋突突地跳动着，似乎正处于即将爆发的边缘，并没有他平时诓人时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自得态度。

他在邪教的瞪视下回头看去，客厅外的回廊上不知什么时候聚集了不少人，探头探脑地看向这边，脸上的表情不尽相同——被擎苍用手挡住眼睛的祈雨在奋力挣扎——唯一的共同点是都没有想要劝架的意思。

感受到压制着他的人那一瞬间的僵硬，邪教正想借机发力挣脱，却突然身上一轻——比他矮一些的蓝发青年毫不犹豫的变回了球体，软趴趴的落到他的肚子上。因为用力时机不对而没能抓住的毛笔在空中翻了几圈，洒下星星点点的墨汁，最后在邪教额头上斜划出了一道墨痕才终于安分地落到地上。

邪教坐起身，低头看到怀里那个一脸无辜地盯着他的蓝色球体，忍不住拿起手边的毛笔啪叽一声捏成两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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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教单手捏着拉轰，将因为刚才的争执而有些敞开的衣领重新拉好；众人给他让开了一条路，不过也有人不客气地笑了出来。

他把拉轰塞进老仙怀里，似乎是做了几个深呼吸后，才用勉强可以算得上平静的语气开口：“我先去洗把脸。”

“早点回来，已经可以开饭了。”

老仙目送邪教走向内室——黑暗法师的周身散发着仿佛实质化的黑气——脸上好不容易绷出的正经表情顿时破功。他伸手一把勾住旁边吴凡的脖子，在他耳边低语：

“等下陪我一起给法师灌酒……哇靠拉轰你咬我干嘛？！”

Fin.

20.0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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