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 【Misery博】哲学年代

【Misery博】哲学年代

3

三青

2025/01/13 1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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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段时间以来发生了许多不愉快的事情，但Misery仍然哼着歌心情很好期盼周末的到来，不是因为他又要被导师押去相亲，而是他那认真严谨的导师决定身体力行带他走过一整套的流程。

他的愉悦心情连群里其他人都感受到了，面对朋友的疑问，他简单回答道：我初恋答应教我怎么约会了。

Scout：这也行？？？

Mantra：他太宠你了

煌：好像又有人偷跑了@Mantra

Mantra：嘘，太早让人知道他的身份，对他俩都不是好事

Stormeye：怎么没人教我呢，我也想学

迷迭香：唔，那是不是说明那个人其实也挺喜欢Mi

Outcast：说不定哦~

他在镜子前再三确认了今天的打扮，虽然平常窝在实验室不修边幅的模样博士已经看得够多了，但他还是把压在箱底的最好的那套衣服掏出来穿上，裁剪合身的定制西服，将挺拔的身材修饰得更加完美，亮色的内衬更是点睛之笔。他原本想把这一套留到重要的晚会上，但这可是与博士的约会，仅凭这一点就足够重要了。

为了演戏演全套的，他们从宿舍走的时间都故意错开，Misery先行一步抵达，等博士踩着汇合时间点赶到时，他看着萨卡兹的盛装打扮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博士的眼神欣赏中又带有疑惑：“你出去约会穿这个？”

与Misery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博士今天换了身运动装，宽松的外套和细长的直裤，跟萨卡兹站在一块就像与平常的身份颠倒了过来，Misery反而更像年长的那一个，西装革履的白领带着还在上学的弟弟出来逛街。

但现在赶回去换衣服又来不及了，博士直接把萨卡兹推进商场的服装店，换下那一身过于正式的打扮，换上更加休闲的街头装扮，然后把脱下来的衣服打包起来委托店员送回去。

“年轻长得帅就是好，披麻袋都好看。”博士感叹道。

Misery红了耳朵尖，“您也很好看。”

“既然都出来约会了，称呼也要改一下，不要用敬称。”博士伸手捋平他的衣领，然后非常自然地牵过他的手。

“好……”Misery心脏砰砰直跳，只是握个手就让他兴奋不已，博士的手小小的，摸起来又软又滑，他见过这双手在操作台上的样子，精准又稳定，像一台精密的仪器，而这双脆弱又危险的手此时正被他握在掌心，传递着温暖的热量。

接下来的吃饭逛街，Misery一整个人都沉浸在粉红色的气泡里，不时直白地盯着博士的脸瞧，在博士察觉到视线往回看时又佯装无事扭过头。

今天一天的行程都是博士定的，虽然他也不是特别清楚现在的年轻人喜欢玩些什么，但Misery比他更不清楚，怎么会有男大学生出去玩都不知道去哪里的啊！

所以他干脆把时间规划得很松散，路上遇到什么有趣的就停留一阵，Misery也做什么都很开心的样子，对博士买给他的小吃来者不拒，博士怀疑他们俩纯在马路上走一个下午这傻孩子都开心。

但博士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萨卡兹的视线只有在遇到书店时会短暂从他身上离开，他对于书有一种特别的情感。于是博士拉着他径直进了一家书店，随着泰拉这些年的智能化提高，在终端和电子书的冲击下，实体书店如今也越来越稀少，经常兼卖一些饮品，开咖啡馆，填补营业额的亏损。

他们点了两杯饮料，找了个不被打扰的角落，Misery本来老老实实准备坐桌对面，但博士想了下招手让萨卡兹坐他身边，反正椅子足够宽敞坐下两个人。

但这点距离对于Misery来说太刺激了，他与博士肩膀距离就一拳，腿上都能隐约感受到另一边传来的热度。

他们挑选的书本就放在桌上，博士除了学术期刊其他涉猎不多，所以他让Misery选，萨卡兹硬着头皮挑了一些近期畅销的小说，他的手有些心虚地略过一些封面写着大大的师生禁忌恋的书籍，捧回一些无害蓬松的剧情小说。

Misery提心吊胆地观察博士，博士本人倒是翻得津津有味，他不像那些老学究，喜欢批判近来的流行趋势来抬高自己的审美，他更感兴趣这些作品为何畅销。但两个人坐在一起各看各的，这约会显得有些名不副实，所以博士把书往Misery那边推了推，他人也往萨卡兹身边靠过去。这下两个肩膀彻底靠在了一起，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博士大腿的挤压，室内的光线很暗，暖白的灯打在头顶，Misery悄无声息地红了耳朵。

如果博士的听力再敏锐些，就能听到萨卡兹加快的心跳，但他的注意力此时都在书上，他的背逐渐放松，脑袋也靠在Misery紧绷的肩膀上。Misery翻动的动作也渐渐放慢，等这本书到结尾时，博士已经彻底靠在他身上睡着了。

博士刚醒来时有点迷糊，这里灯光昏暗、环境安静，旁边还有个暖和的垫子，但他的脑袋转得很快，就着面前的书本、饮料和身边人熟悉的气息很快推算出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立马坐直了身体，有些抱歉地看向Misery，“不好意思，我没睡很久吧？有没有压到你？”

萨卡兹故作逞强地转了转胳膊表示没事，但是博士一戳他的手肘就露馅了，压到麻筋，Misery瞬间龇牙咧嘴。他维持一个姿势太久，肩膀僵硬得不行，博士帮他按摩放松，顺便问自己睡了多久。

“不久，也就一个小时吧。”

博士看了眼终端，和Misery说得一致，离吃饭都还有点时间。这本小说虽然情节简单，但节奏紧凑，经历过重重误会、坏人的干涉，男女主拉扯许久最终排除万难在一起，这倒提醒了博士约会还要演练的其他内容，以及为什么这部的男女主会情路坎坷，因为他们始终没有机会将真心想法完整表达出来。

“你会告白吗？”

Misery的脸开始升温，“不知道，我没有试过。”

“那你现在试试。”博士转过头看着他，“把我当成一个，嗯，你刚见面了几次，有点好感，想跟对方继续深入交流下去的人，你会怎么说？”

“我……”萨卡兹咽了口唾沫，“谢谢你今天陪我出来，我很开心，下次再见？”

“没了？”

“没了。”

“……”

博士捂住脸。

“老师？”

博士撤下手，露出无语的表情，“幼儿园小朋友都比你的嘴巴甜。”

“我真的不会……”

博士的食指敲了敲桌面，发挥学者的论证素质，“也可能是没什么真情实感，那把表白对象换成我试试。”

Misery的脸彻底红透了，但面对的是博士，有些言语不需要思考就从嘴里冒出来，“您是我追逐的晨星，是我无数个梦里瑰丽的小麦哲伦星云，每一颗星星从晨雾之中诞生，散落在宇宙中，它们将我们与宇宙联系在一起，我们都是星星的孩子，可我唯独只愿环绕在你的光芒身边。”

“……这不是挺会的吗？”博士别开脸，他也开始觉得室内有点燥热了，“你对其他人说不出来？”

“说不出来。”Misery回答得干脆，“要不老师你示范一下，正常的表白应该是什么样的？”

这下回旋镖扎自己头上了，如果说约会博士还能传授点经验，但到表白这一步他也犯难，他想起来一些过去的往事，这或许能够解决现在的燃眉之急，毕竟也没要求表白必须是对伴侣的表白，承认自己的感情当然也是表白。但真要说出口他的表情又不太自然，毕竟他面前坐着的就是目前还不知情的当事人之一。

“咳咳……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小的时候救过一只鸟。”

“鸟？你是说羽兽，大概是在我很小的时候有过，不过老师你怎么知道这个？我记得那天晚上有猎户座流星雨……”

漫天的星光像一幅流动的画卷，任何文字和插图都比不上这一刻展示在他面前整片的星空，闪耀的白光像一群自由的精灵，在纯黑的冰面上挥洒出炫丽的舞步。

他从收音机和书店老板那里得知今晚上是个观流星雨的好时间，正逢猎户座流星雨大规模出现，天气也好，云朵稀少，肉眼就能够观测到足够壮观美丽的景象。所以小小的萨卡兹少年半夜偷偷跑出家，跑向没有遮挡物的荒野，找了片柔软的草地席地而坐，静静等待流星雨的到来。

在这场盛大的流星雨快要结束时，有一颗白色的“星星”离开了大部队，笔直往下坠落，小Misery追着它的轨迹跑过去，他拨开灌木丛，从纠缠的草叶中捧出一只发着白光的羽兽，它的光芒暗淡，翅膀耷拉着，显然受了伤。

他把这只来历不明的羽兽带回家里细心照料，它虽然没有再像那天夜晚一样发过光，但它的羽毛同样顺滑美丽，白色的主体，头顶和翅膀上带点黑色，翅膀尖和长长的漂亮尾羽都在阳光下呈现出金属般的亮蓝色。萨卡兹小孩在自己的窗台上为它用稻草和布条搭了一个窝，他买不起城里的羽兽食，所以每天放了学去田里拾稻穗和捉虫子，好在他带回来的东西羽兽都吃，精神也一天比一天好。

那时候的土地源石污染还没那么严重，他们还种得出来粮食，乡下的日子虽然枯燥，但也勉强养得活人，小小的Misery从小就得帮家里做农活，做完活才能做作业和去镇上唯一一家书店借书还书。

他在桌上看书时，那只羽兽就偶尔越过窗台，到他的桌上，用它黑色的喙啄他的笔和书页，一开始Misery还担心它弄坏书，但羽兽很懂分寸，它好像也会看书一样，跳到他的手腕上，在需要翻页时用喙碰碰他握书的手指。但更多的时候，是它窝在羽兽窝里拱成蓬松的羽毛团子，陪伴小萨卡兹度过无数个寂静的夜晚。

“你到底是谁呢？我在百科上没有查到，也把你的画拿给我们这最博学的老师看过了，他们都不认识你的品种。”小萨卡兹伸手抚摸背上毛茸茸的羽毛，羽兽已经不抗拒他的接触，甚至会主动往他的掌心钻，“你不会真的是天上掉下来的星星吧？”

羽兽没有理他，被摸得舒服半眯着眼睛。小萨卡兹经常对着它自言自语，它也习惯了，这孩子性格温柔善良，也不孤僻，但就是没怎么见他跟别的小朋友一起出去玩。

“他们都说我是怪胎，不想着以后当农民、当雇佣兵，只想着读书和天上的星星，他们说那里不是泰拉人能去的地方，那里属于另一个比我们强大得多的文明。我不明白，既然泰拉人不能飞上天空，那些天上的人又为什么会跟我们分享宇宙这个词语，为什么会告诉我们用不上的天文知识。”

羽兽的伤已经痊愈得差不多，它飞到小萨卡兹的肩膀上，啄他的耳朵，搞得小萨卡兹又痒又疼，然后再灵活飞走，让小萨卡兹抓不到它只好作罢。几次下来，Misery逐渐摸到一点规律，好像每次他烦恼、自怨自艾时羽兽就会跟他玩这样的恶作剧，好像在用一种特别的方式安慰他。

“我想去城里，去更远的地方，去你来的地方，总有一天，我会离开泰拉去往宇宙，去追上那些星星。”

他跟这位住在窗台的不会说话的两只翅膀的朋友说了许许多多的心里话。他已经在考虑明年去城里住校怎么把它偷偷带进去，但离别比一个孩子想的来得更早、更突然。

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午后，他像往常一样回到家，手里还握着楼下阿婆听说他养了小羽兽送的铃铛玩具。窗台上的羽兽窝里空空如也，小萨卡兹在房间里和窗外到处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那几个铃铛最后也不知道丢哪里了，沉入记忆灰暗的角落。

“那时我的意识信标受损遗落在泰拉，我本来已经准备销毁离开，但是没想到遇到了你。我捏的那个生物的外表的确不是泰拉上的任何一种羽兽，它来自我家乡的一种鸟类，聪明、狡黠，具有很强的社会性。”

“所以它……其实是你？”Misery一脸不可置信。

博士点点头，“所以我会选你当我的学生也不是全部出自于偶然，你靠自己的努力来到巴别塔，出色完成学业，已经走完了前面的九十九步路，我不过是在帮助你完成最后一步。但即便没有我，你也能在塔大接受其他优秀导师的指导，实现你的理想。据我所知，克丽斯滕教授同样对你很感兴趣——她正是我的同事弗里斯顿的学生。”

他留给Misery充足的时间来消化这些信息，但和他预想中的感动流泪的反应不同，Misery看上去好像有点……生气？

“你为什么那时不告而别？”

因为意识信标的消失，博士也无从得知他离开后萨卡兹身上发生了什么，他被问得有点心虚。

“我很伤心，因为我把你当成很重要的朋友，我以为你出事了，在外面找了几天几夜……最后实在没办法，我只能安慰自己你是天上的星星，你只是回到天上去了。”Misery垂下眼睛。

“……因为意识信标只能维持那么久，这还是我特意给它续了能量的结果，已经到极限了。”博士解释道，“而且我不能跟你通过任何形式进行沟通，这违反了我们文明关于意识信标的规定，我们只能观测，不能干涉。”

萨卡兹仍然不太高兴，但他点点头表示理解。博士搜肠刮肚也想不出几句安慰人的话，尤其当罪魁祸首还是他自己，他的视线无意间瞥见桌上的小说，于是有点自暴自弃地问：“要练习接吻吗？”

老实说，博士同样紧张，因为约会以上的经历他也完全空白，虽然他总是在说Misery，但他自己其实也好不了多少，从小到大因为优秀的成绩年纪轻轻就入主研究院，又因为沉迷科研，人际关系都懒得经营，在外界看来他就像又严厉又恐怖的一座大山，压在每一个科研新秀的头顶。

他简单回忆了下小说里的主角们是怎么做的，闭上眼睛将主动权交给自己的学生。

Misery现在感觉很复杂，他与博士的缘分原来那么多年前就已经开始，他曾经追逐的星星如今又一次降落到他面前，这一次，他决定听从自己的本心，摈除杂念，俯身吻上博士的嘴唇。

没有小说里描写的那样天花乱坠的晕眩感，他只是单纯感受到了另一个人的温度，他充满感激，又满怀着一腔柔软炙热的情感，逐渐加深了这个吻。博士的反应生涩，不懂得怎么推拒伸进来的舌头，这让Misery占了大便宜，他可能只有这一次的机会，所以他格外珍惜，把看过的、想试的方法通通用上，舌尖细细品尝博士嘴里的每一寸。博士被他亲得浑身发软，手指紧紧拽住萨卡兹的领口，呼吸急促起来。

等Misery终于亲够了放开他，两个人的脸都红得彻底，博士更是后怕地捂着嘴往后撤了一步，但碍于椅子长短有限，他仍然离得很近。偏偏Misery这个时候又还拿出好学生的态度，眨眨眼睛问他：“我第一次接吻的技术怎么样，老师？”

“……很好。你从哪儿学的，真的是第一次？”博士怀疑道。

“技巧是跟电视学的，但是实操还是第一次，原来我很有这方面的天赋啊。”

萨卡兹心情大好，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博士试图找回一点身为老师的颜面，他起身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行了，既然你都练差不多了，以后相亲你自己看着办！”

“好的，老师。”Misery脸上的笑容就没下来过，他得到了比这次约会更重要的东西。

萨卡兹嘴上答应得好，相亲几轮下来依然没有成果，但比起以前有了一些好的变化，他不再执着于感情，反而专注在学业上。他们之间的师生关系仿佛修复如初，Misery还是像以前那样敬重他，也常在小组会上表现亮眼，经常有人会夸他不愧是博士教出来的学生，各方面都非常优秀，简直就像是另一个博士。既然学生已经走回正轨，博士也就停下了相亲安排，不怎么管他感情生活上的事情了，正好巴别塔这段时间还有其他事情够他忙的。

这样充实的日子过得很快。Misery和博士都参加了Logos的本科毕业典礼，校长特蕾西娅致辞并为每一位毕业生拨穗，菈玛莲和大女妖们在台下感动得频频拭泪。小女妖也一度找到博士希望当他的学生，但被博士拒绝，说巴别塔有更合适的老师，或者他愿意的话，可以帮忙引荐给自己的同事普瑞赛斯。但Logos最后谁也没选，他没有继续修学，而是继承了女妖王庭，接过菈玛莲在巴别塔的职责。

第二年，煌也毕业了，现在他们群里就只剩迷迭香和Misery还是学生。他们又组织了一次酒会，这一次人来得空前整齐，煌问过Misery要不要带他老师过来，但想着Logos这个前车之鉴，萨卡兹拒绝了这个提议，而且他也不想让博士再卷入他的私人圈子里，他那次喝醉的场面现在都还经常被这群人提起来嘲笑，但他并不反感，反而要感谢这些仍然陪在他身边的朋友们。

“欢迎我们的大猫入职巴别塔！”Ace举起酒杯。

“好！其实我好奇很久了，你们嘴里的神秘的战术指导员，我以后也能跟他共事吗？”煌吨吨吨一大杯啤酒，凑到Ace旁边问道。

“只要你表现好进入精英团队的话。”Scout插话道，“别学Stormeye啊，他一进去就差点因为内部斗殴被处分。”

“违规滥用酒精也不行。”Outcast好心提醒道。

“啊？怎么上班比上学管得还严啊！”煌哀嚎，“真羡慕那两个还在上学的。”

Misery喝得有些醉了，他靠在椅子上低头看终端，博士在问他今晚上回不回宿舍，他好决定要不要锁门，他删掉了聊天框里打了一半的今天就不回去几个字，重新敲下：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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