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4.3

【孝棠】恋爱循环：续（失忆梗）

杨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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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老大都是初次光临Laughing家。
这并非安全屋，而是本人真实生活状态在毫无准备之下被示众，让Laughing感觉有些尴尬。
自从他恢复警察身份，除了蜡青这个小徒弟不时上门讨论案情，未曾主动邀请过客人——因为他家的设计就没考虑要招待客人。
这个套间面积不大，为使空间显得更宽敞舒适，客厅、卧室等大部分间隔被拆除，全开放式统合于一室，因此只适合独居人士。
反正他既没有家人也没有多少朋友，也就没有所谓。
如今勉强能够作为临时会客之用的，只有居中的双人沙发、酒柜旁的吧台。
两位不速之客反应各异，毫不见外这点倒是出奇一致。
卓凯显然不想别生枝节，简单环顾后径直到双人沙发落座。
江世孝却开始心不在焉，似乎对每一件物品都很感兴趣，尤其是那皱褶未平的床铺，可想而知其主人起床时有多么匆忙。
Laughing先放下花束和红酒，转身发现江世孝离谱的行进方向，下意识要阻拦。
“江先生！”
他顺手抄起《响报》头版，绕到对方身前扬了扬。
“你最好有合理的解释，不然，我们很难继续合作。”
江世孝接过报纸，随意瞥了一眼，反问：“《响报》爆料不是我指使的，你信不信？”
Laughing不置可否，审视了片刻，又提出疑点。
“这份《响报》按照正常时间上市，也就是每天6点前，作为回应的《一纸新闻》号外是10点开始派发，录影、写稿、排版、印刷、运输的时间加一起，4个小时真的够吗？不要跟我说，你事前一点准备都没有？”
“我是凌晨2点左右收到《一纸新闻》主编通知，他在印厂看到《响报》的内容。”
江世孝与Laughing正面对视，Laughing这才注意到对方眼中微带血丝，流露出几分倦意。
“《响报》跟我有恩怨，之前就一直写世膳的负面报道，这些不难翻查，你们可以去确认。我不可以说‘难以想象自己居然会被狗仔偷拍’，但我确实没办法控制什么时候发生这种事。”
顿了顿，江世孝补充道：“《一纸新闻》主编蓝一一以前是《响报》记者，写过一些揭露内幕的新闻被人寻仇，我曾经救过他一命。”
Laughing略一点头，对部分内容表示认同。
至于江世孝是不是明知可能有狗仔跟踪而加以利用，他肯定不会承认，Laughing亦拿不出证据证明，甚至因卓凯在场而难以启齿，去谈论整件事过程细节及从中主观感受到的蛛丝马迹。
“就当《响报》跟你没关系，《一纸新闻》的内容又怎么解释？你知不知道一个任意行动会打乱多少人的部署？！”
“警方部署不就只有那几个套路……如果没有这份《一纸新闻》，是不是准备宣布调查黑警，让我眼睁睁看着你被停职、换联络人？！”
江世孝怒意渐起，突然情绪激动地逼近Laughing。
Laughing一时不察，想要后退却被床挡住去路。
江世孝强势地一手揽腰，一手从肩线滑过，手掌扣着Laughing后颈抬高，锁定双方视线。
“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见到你，案子怎样都无所谓，最多一拍两散。”
纠缠中，Laughing重心不稳，身体后仰，被江世孝顺势压倒在床上，床垫发出一声轧响。
Laughing倒还镇定，正酝酿对策，上方压力却骤然一松。
“放开他！”
卓凯已经赶了过来，扳着江世孝肩膀将他掀开。
江世孝大怒，反手就向卓凯挥出一拳。
卓凯早有防备，手臂护住面门一挡。
眨眼间，二人缠斗在一起。
不过碍于环境狭窄，容易波及到Laughing，双方都有所顾忌。
混乱中，卓凯揪住江世孝衣领怒吼：“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影响他前途？！”
“十几年才当上警长，芝麻绿豆大的职位有什么前途可言？！”
江世孝反唇相讥，他半个人还在床上，姿势受限处于劣势，却毫不示弱地抓过面前的小臂，同时抬腿去踹。
卓凯侧身闪避，仍不松手，再次使力拖近，抬手就要出拳。
这时Laughing终于找到空隙介入，一手按在江世孝肩上，一手紧握卓凯手腕，隔开了二人。
“请两位冷静！又不是小学生发脾气，一点小事，不至于动手吧？”
三人僵持，最终卓凯在Laughing眼神安抚下率先退让。
江世孝得寸进尺，抬手又伸向Laughing腰间，示威般抱住。
Laughing不想再为拉拉扯扯浪费时间，只是低声警告了一句“江先生”。
江世孝轻应了一声，没有更多动作。
“讲正题，你把场面搞得这么大，究竟有没有想过要怎么收场？你再一意孤行，我们CIB很难配合。”
“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今天来这里想做什么。”
“……”
Laughing正想强调“不要跑题”，转念再想，居然合情合理。
深思之下，Laughing发现，恐怕这才是江世孝计划最终目的，无奈的是，无法不按他的剧本发展。
从Laughing表情变化，江世孝知道他已经理解现状，却迟迟不肯承诺，于是柔声劝诱。
“只要我们结婚，就不会有人起疑心，世膳整个公司上下随便你查，我身边所有人都可以接触到……除此之外，现在我有能力让你过安定的生活。”
“我觉得你对‘安定’理解很有问题，如果这种生活是指随时会被人灭口。”卓凯忍不住冷嘲热讽。
“你利用世膳员工背景复杂，跟黑白两道贩卖情报，像这样知道得太多的人通常没有好下场。”
“CIB可以收集情报，为什么世膳不可以？世膳所有生意都是合法商业行为，警方应该很清楚。”
世膳集团确实没有违法经营，但员工构成与黑帮社团无异，与政府合作优先聘请出狱的更新人士，庇护那些不想再被势力控制去犯罪的人，实际上汇集了各个帮派的人脉、信息，江湖流传“在孝哥面前没有秘密”。
世膳甚至比许多老牌帮派拥有更多新生战力，而江世孝作为唯一话事人，比起其他社团坐馆，不用受制于叔伯辈的阻力。
如果不是他严格遵守警方协议，反黑组怕是要坐不住。
“与虎谋皮”就是现在的写照。
Laughing倒是没有在怕，他迟疑不是担心个人安危，是职责不能像江世孝这样随心所欲，就算没有其他方案可选，例行公事也要走程序。
“情况我了解，但部门还得开会讨论，CIB会跟ICAC商议。你先回去等通知……放心，你会得到想要的结果。”
江世孝大失所望，又不满地看了卓凯一眼，言下之意很明显。
“我们CIB内部还有公事需要处理。”Laughing加重了“公事”读音强调。
然而江世孝不为所动，好整以暇地靠坐在床头，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
“既然警方还要开会商议，凭你的职位，怎么保证那些高层没有反对意见？”他故意望向卓凯的方向，含沙射影。
Laughing深知江世孝在感情事上是不讲道理的，与其陪他拖延时间，不如直接问：“那你还想怎样？”
“拿出点诚意给我看看。”
Laughing没有考虑很久，与卓凯对视了一眼后，在卓凯不赞同的目光中，开始用手机联系同事。
“‘狗队’尽快派一个人来些利街，需要隐蔽，观察任务……”
15分钟后，Laughing收到回复：确定目标有1个，疑似目标有2个。
放下手机，Laughing踱到窗旁，背靠着墙，揭开厚重窗帘从缝隙里窥探，找到同事指出的媒体狗仔所在。
“江先生，又到你最爱的表演环节。”
对江世孝说完，Laughing走出阳台门，就像欣赏风景一样靠在栏杆旁边，转身回看室内又提醒了一句。
“卓Sir，你不要太靠近，这个角度容易入镜。”
话音刚落，Laughing就被江世孝堵住了嘴唇。
液体被搅动的潮湿水声，节奏凌乱地持续，急促喘息停歇那一拍，是喉间抑压不住的低吟，激烈地混响不止。
味觉、呼吸、体温、疼痛……Laughing被洗劫殆尽。
江世孝仍贪婪无度，不放过任何时机，将Laughing逼至临界点。
“孝哥……”
Laughing软了声线求饶，滑到腰下的手正不停揉捏，擦过裤缝让他紧张不已又吊在半空。
直至衬衫衣摆被扯出、指尖潜入，Laughing惊吓之下用力一挣，握住江世孝手腕制止。
“……适可而止，再升级就要因为不雅行为被港府检控。”
Laughing喘息未定，态度已完全恢复了冷静。
“如果明天没有见报，我们伙计拍那份会放上网，这样你满意啦？”
“哼。”

送走江世孝，室内一时陷入沉默，二人都找不到适当措辞，最后还是卓凯先提出了疑问。
“你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你可能看过我在进兴卧底的报告，但有些手段，在报告里不方便写。你懂的，虚情假意……该做不该做的统统做过。”
“为什么一开始没有说明这件事？！如果这样，我绝对不会同意你接手这案子。”
“不论有案没案，江世孝迟早找到机会，他决定做的事，从来不会轻易放弃。卓Sir……”
“你知道我不会同意。”
“卓Sir！事关CIB跟ICAC的合作，万一案子黄了……我个人名誉事小，绝对不可以影响到CIB的招牌。”
卓凯无言以对，终究抵不过现实的考量，无力地拍了拍Laughing肩膀。
“我会亲自做你联络人，万事小心。”
“谢谢卓Sir！”
卓凯的失落与Laughing形成了鲜明对比，想起确实不是值得高兴的时候，Laughing收敛了笑容。
“对不起，一直以来给你增加那么多麻烦。”
“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一直认为你表现优秀。平时对你特别严厉，是希望每一个手足注意安全，可以平安归队……我相信你很快会完成任务回来CIB，我等你。”
“我一定会。”
难得受到卓凯肯定，Laughing感慨之余，又为即将离别渐生伤感，低头看到应景的好酒，只想一醉方休。
“承你贵言，为了庆祝我早日马到成功，不如陪我喝几杯，反正有人送的红酒很不错。”
“好啊。”
工作交待完，卓凯正找不到在此耽搁的理由，欣然同意。
除了部门集体活动，二人还没有私下聚过，尚未熟到有很多话题可以聊，不过酒酣耳热，平日的矜持被抛开，卓凯注视Laughing良久，问了一个清醒时绝对不会提的问题。
“可不可以老实回答我，形容你对江世孝的真正感情？”
“为什么要问？其实真的很难解释清楚……”
“卧底就为了任务，什么人都可以接受吗？就算他伤过你，多痛苦也要若无其事……”
“这一次又未至于痛苦的地步……”
“只是‘这一次’？那以前……”
“都已经过去了，我有定期去见心理医生，健康报告证明我没有PTSD。”
Laughing伸手与卓凯轻轻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晕眩感散去之后，Laughing一个人坐在家里发呆。
他想到支援O记行动后那个上午，是自己到警署上班的最后一天，兵荒马乱赶时间，跟领队两个后辈钟立文、李柏翘都没有好好打声招呼再走。
无论去哪里，他记得自己是个警察就好，不过有点舍不得那身制服。

当地时间5月2日，江世孝和Laughing在威尔士某大教堂顺利举行了婚礼，场面盛大。
整个过程由江世孝包办，还邀请到当地活跃于同性群体活动中一些华裔名人参加婚礼，他们发到社交平台的自拍成功制造了话题。
《一纸新闻》独家刊登的婚照是Laughing第一次正式露面，加上蓝一一春秋笔法下爆料秘闻，让发行量再创新高。
回港后，江世孝第一时间将近半身家直接分给Laughing的行为，引起全城哗然。
根据八卦金融专家推算，原本江世孝和女儿江悠悠持有资产净值比例约6:4，婚后江世孝、Laughing和江悠悠持有比例约3:3:4。
其实连Laughing也不能确定江世孝这么做的原因。
“我来帮ICAC查案，你这么玩，分明是想ICAC来查我。”
“我们手续齐全，又没有暗箱操作，怕什么。”
婚后江世孝没有亏待过Laughing，如果忽略性别，完全可以称得上“阔太”生活。
车祸前，只有一条红线不能越过——江世孝那扭曲的独占欲。
好像失忆后也没有差别，无非是江世孝对待Laughing态度变化再循环一遍。
Laughing曾经担心，这不是那个在神前承诺不离不弃的人，而是发现卧底身份可以痛下杀手的人，连离婚预案都准备好了，结果又被困在江世孝怀中，呼吸困难。
如果要对比江世孝在这件事上有什么不同，以前进兴大佬更加简单粗暴，后来世膳老板虽然照顾周到，但过程漫长之致，简直能将人逼疯。
硬要选的话，还是简单点吧。
Laughing顺从地丢掉最后一片布料，任凭江世孝摆布。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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