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博炎】陨毁

【炎博炎】陨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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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日
漆黑的曲面，让面前的这个人，看上去有点阴森和恐怖。但这个人只是坐在那里，发出了不解的声音：
“……干员炎客，你在找什么。我想我的办公桌上只有你接下来的工作。还是说，没人和你交代临行助理的事务吗…？”
“我当然明白，不过博士…”
代号为炎客的干员走近了一些，从刚开始他的行为就有说不上的诡异，让人毫不怀疑他可能上前将要坐在办公桌上，发表一些惊世骇俗的暴论。
“你的面罩，只能阻挡正面的视线啊。”
“……？”
博士用手挡了挡来自左前方的，对方炽烈的那股视线。而后对方又迅速站在了他的右前方，极无礼貌地打量着他。
“既然换个角度就能看见你的脸，为什么还要戴面罩呢？…博士。”
“大概，是因为想让对我有好感的人方便光明正大地窥视我吧。”
炎客保持了一定距离：“不太好笑的冷笑话，不过我对你没有什么好感。”
“那就请不要从进门开始，就和维多利亚运动场上的啦啦队姑娘一样，左蹦右跳地寻找能看见我这张你毫无兴趣的脸的视角。”
博士以往感到被冒犯会用冷笑话来倾泻，但对面的人并没有好好接住这样的冷笑话。
“不，我很有兴趣。”
炎客如此说道，并开始搬动办公桌上的文件。
“……”博士沉默地拿起一支黑色签字笔，在炎客搬起文件时，将笔轻放在那沓文件的顶面。
“好感只属于兴趣的一部分，对吧，博士。”
萨卡兹终于坐在了助理的位置，并稳当当地开始工作。
“……”
几个月来的经历让博士变得不再沉默，但今天和这位性情古怪的萨卡兹共事，不消一分钟，他就忘记了之前是如何讲话的。
也许萨卡兹，这样的种族，让他体会到了刚刚从石棺中苏醒时的那种对世界的陌生未知感。
萨卡兹们，确实难以理解。
博士拿起笔写了几下，又甩了几下，最后狠狠地摔在桌上。
“？”炎客抬头看向罗德岛的这位战术顾问。
生气了？因为他的挑衅？
“干员炎客，我希望你现在就起身，去物资部，最好快些。”博士的声音很严肃。
“你发呆的时间已经够摧毁罗德岛今天一日的事务了，干员炎客，低头看看。”
笔……爆水了……
每一样文件炎客都在祈祷这个被称为神的人能够把它们提前备份到罗德岛数据库里，因为当他放下签字笔时，墨水已然无情地碾碎了他刚才的工作内容。
“……”炎客默然。
“多带一盒签字笔回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这是最后的两支笔。如你所见，一支断墨，一支爆水。”
“我真希望你给我的那支，不是你有意为之。”
炎客起身。
“你不信任我。可是，我信任你今天不用加班就能做完这些工作。”
博士看着萨卡兹快步出门，泄气般后仰。
既然什么都做不了，就要坚定地给自己放假——博士认为这才是罗德岛员工在任时的第一准则。
萨卡兹只是种族的名字，它无法用来描述一个鲜活的萨卡兹在做什么，有什么准则，有什么想法。
萨卡兹是无法定义萨卡兹的。
博士闭上眼，他尽力去回想苏醒以来，那些令人印象深刻的萨卡兹。
首先……啊，绝对是w。如果有人被郑重地告知了w是一个萨卡兹，那么那个人一定会觉得萨卡兹都是疯子。
疯子的同族都是疯子，这恐怕也是人们对萨卡兹总体印象的由来。人们见过疯子便来定义疯子，定义了之后再促使他们变成疯子，疯子们自发地形成了疯子。
接下来，历史的苍篇里，记载的是一个疯子的种族，一个疯子的国度。
但很多萨卡兹太不像萨卡兹了。
博士仰着头，他想到那个锅炉工。
门暴躁地响了两声，再是一盒笔甩到他桌前。
“干员炎客，也许你的粗暴行径就是造成今天悲剧的起因。”博士继续他的工作。
“你应该问你上一个助理是否好好疼爱了你的办公用具，而不是责难我……唔…博士你，备份了这些文件吗……”
炎客捻起悲壮的A4纸，它是那么浑黑发亮。
“打印机，左边。”
博士在操作屏上快速点了两下：“有因即有果，那么这些笔断墨你则会被传问到这里。”
“那我这个月不出任务就等着你传问好了。”
炎客重新开始誊抄名单，他有些没指望可以准时吃上午饭。
不过，博士抬头看了看他，炎客本来就将无法出任务一个月。今天的助理选中了他，也正是为了和他重申这件事。
不同人对生死的看法固然不同，但就如炎客刚加入罗德岛时，杜宾所言一样，罗德岛收纳的，只能是志同道合之人。
从第一次在走廊上相见，再到正式的干员报道，炎客本人给他的感觉微妙而不舒服。虽然指挥过他战斗……不，完全称不上指挥。炎客本人在知晓作战地点和目的后，就立马脱缰，罗德岛很难把握他的行动和方向。
头痛。博士想着这些，扶了扶额。
更紧迫的是，在治疗矿石病上，炎客极度缺乏积极性。多次沟通下来，博士和医疗部都能确信是他那令人费解的生死观在作祟。
但就如杜宾所言，尽管是生死，也应该要符合罗德岛所希望的。罗德岛无权决定他的生死，但成为在职干员的，只能是一个活着的炎客。
要提醒他上心一点治疗了。
或者应该尝试一下理解他对生死的看法。
“饭点了，我完事了，下午不要叫我来，咖啡你自己能泡就不要麻烦别人。”炎客起身，将文件整理好就要走。
“等一下，”博士叫住他，“我同你一起去。”
炎客脸上出现了极为不情愿的表情，每一个毛孔都显露着拒绝。
“啊，我看起来有这么讨厌吗？”
博士把文件推到一边，起身。
“很多人对你很有兴趣，但我相信大部分人对你都没有好感。”
“兴趣总是能转化为好感，顺带一提，我很受罗德岛干员们的欢迎，我认为你说的并不属实。”
博士走到萨卡兹的身旁：“所以，你一般喜欢在食堂的一层，还是二层？”
“并不重要，找个人少的地方就行。”
“听报告来看，他们说你沉默寡言，离群索居。干员炎客，在罗德岛，还没有找到你的归属吗？”
二人走进食堂，也许是来的太晚，并不喧哗。
“雇佣兵哪里谈的上归属。”
炎客拿起餐盘，径直走向用餐区。
博士匆忙跟上他：“你现在并非是雇佣兵，罗德岛并不是雇佣了你。你是罗德岛的在职干员。”
“……”
炎客难得沉默。
“唉，算了。其实今天让你做助理，是医疗部的请求。”
炎客偏头看他，似乎预感博士将要说什么。
“你今天服药了吗？”
“我说我服用了，你信吗？”
炎客插科打诨了一句。
“血液源石结晶密度0.41u/L，如果你按时服药了，今天就不应该是这个数值。”
博士塞了一口土豆泥，他不太想把气氛搞得过僵。
“……我认为我的最后一站可以是罗德岛，少一个人消耗你们的医疗资源，你们应该为此感到轻松。”
……很难去揣测这位萨卡兹的想法，还有他的执念。
“所以罗德岛有什么值得你……”
博士话说了一半，他想起在走廊上第一次见到炎客时，炎客的神情。还有炎客作为干员前来报到时，第一句颇具敌意的称呼。
炎客的眼神在自己身上凝固，虽然是说过正对面无法看清面罩下博士的脸——但，他的视线，好像真的穿透了曲面，直直地和博士对视。
“博士。你知道那场战争吧？……”
就像是久久不得释放的火焰，炎客的复杂情绪扑面而来，让博士感到焦灼。这种情绪的释放，似乎让炎客本人忘记了，博士是忘记了这一切的。
……
“我不记得。抱歉，你从报道时，便说过了解我的情况。所以，我无法回应你的怒火。”
“我并不是在愤怒，”炎客稍稍收敛了他的视线，“很多人都想从你这儿讨回失去之物。”
炎客喝了一口柠檬水。
“我相信那个炸弹狂一定找过你，很多人都徒劳而返。”
因为我并不记得，博士这么想。
博士看着炎客，他想到w的狂态，还有很多，更多的就像是凯尔希皱眉时的那种，凝固的无措。
“我吃完了，好好享受你的午饭吧，不是每顿午饭都有时间细细品尝。”炎客走掉了。
谈话比较失败，估计炎客依旧不会积极配合治疗。
欲速则不达。博士还有亲爱的工作等着他，迟疑并不是个好选择。

23日
博士走进花房时，看见了干员炎客。
博士受调香师之邀而来。莱娜申请的温室，成为了众多花草爱好者的集聚地，当然也引来了古怪的药剂师。
博士选择绕过棘刺干员，走向莱娜：“罗德岛冬日制服，出任务时用。”
“博士，相信温室能给你新奇的体验，我们做了很大努力的～”
博士在温室中逛了两圈，走到了那个散发着“勿近”气息的萨卡兹旁：“你在温室里，真的不会把人都吓跑吗？”
“……”炎客不语。
博士坐在折叠椅上，看着暖光灯下的花苞。
他有些想去薅萨卡兹的尾巴，毕竟这个毫无防备的巨兽正是背对着他。
“有这么美丽的地方，为了天天能看见，不也应该按时接受治疗吗？我觉得你挺喜欢这里的。”博士没话找话。
对方并没有回应他。
良久，炎客发出声音。
“你要是愿意动一动，帮我拿一下柜子上的花种。”炎客似乎在做什么，博士看了看他，起身。
花种递到他面前，博士明显感到此时的炎客看上去似乎不那么尖锐。
“谢谢。”炎客并没有多语。
“很漂亮的花，都是你种的吗？”博士向四周观望，这里的确美好而宁静。
“是……”炎客放下小土铲，他轻松地自顾自说着，“其实我喜欢花。无论它们的绽放有多么灿烂，最后花瓣也都会在风中凋零枯萎。”
博士毫不回避地，欣赏此时在暖光灯下，橙色勾勒中，萨卡兹的侧脸。
萨卡兹瞥了他一眼，稍稍转过身，半背对着博士。
“因为所有人都会是这个结果，所以你觉得治疗是可有可无的事情？”博士一手撑着脑袋，身体重心放低的他，能闻到泥土的气息——割草机在草坪上屠戮的时候，那种味道极为浓郁。
“我没有那么悲观。”
炎客阐明，他走远了一些，将工具摆放好。
博士静静地看着他，很多事情不是一蹴而就。在真正撬动卡兹戴尔的真相之前，在那种暴力之前，对待任何一位萨卡兹都要像温水煮青蛙一样，了解他们在大地上挣扎爬行的痕迹。
“炎客。”
博士开口。
萨卡兹停下动作，等待对方的下一句。
“晚饭后记得去物资部领新的制服，哪怕是萨卡兹，天变冷了也还是会冻的不行吧。”
博士轻弹白色的花苞，而后感到萨卡兹略带威胁的目光。他收回手，接着说：“花总会开的。也许你应该感谢罗德岛，外面已经很冷了……
说实在的，我觉得站外头三分钟能冻掉我五根手指头。而正是这艘舰船有这样的温室，不合时宜的花才能在不欢迎它的季节绽放。”
炎客走到他身旁，眼神落在那朵花苞上。黑色曲面的反光，映着这朵仍未绽放的姑娘。
“不过，罗德岛是这样的。我们接纳不被大地所欢迎的人。也许很多人已有既定的宿命，但罗德岛希望他们能陪这艘船，再多航行一会。”
博士去摸索萨卡兹的目光。炎客的神情并没有多大变化，他看上去在思索。
也许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罗德岛的理念并没有在他心中留下涟漪。
二人的眼神偶尔间相碰。
一般干员很难体会炎客的心理活动，反过来，一般人也难向炎客表达出自己的理念。
一个沉浸在杀戮的中的萨卡兹，既难表达，也难接受。
炎客轻轻笑了两声，回避了博士的目光。
“说起来，下一次花期…是什么时候呢。”
炎客触碰了那朵白色的花苞。
博士先前打量过他的战斗，一头浴血的魔鬼。
不仅出于对萨卡兹病情的考虑，也有忌惮他“献身”态度的战斗风格的缘故，决策部便禁止了炎客参加战斗任务。
仓促的改变是做不到的。
不如让这位疲于奔走在大地上，受命厮杀的萨卡兹，先体会一下和珍视的生命一同生活的滋味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可以一直等到花开，你和它都还有很多时间。”
博士转过身，倚在半身墙前。
“你有点太高傲了，博士。”
“是吗，可能我不认为人和花草是统一的。但是我会让他们都活下来。”
“呵……你也会说这种话。算了，我要走了，你慢慢欣赏吧。”
炎客捡起他放在一旁的外套。
“记得配合治疗，还有领衣服——”
博士看着萨卡兹结晶化的尾巴消失在花草间。
慢慢来吧。

24日
“干员炎客，衣服很配你。”
博士抬头看了一下，继续处理日常事务。
“……助理有很多人选…”
“我想亲眼确认你是不是记住了罗德岛战术指挥官的话。”
炎客在博士说话的同时，放下了他那把大刀，发出“咣”的声响。
博士：“……用威胁的方式，不是很好，干员炎客。”
“你比上次光临我的办公室时，更加沉默了。”
博士推了推面前的一打文件。
“喋喋不休，只会减少你欣赏夕阳的日子。”
那只突兀的角有些抵得太近了，但很快炎客托起文件，像那日一样工作。
被威胁了。不过也不是一次两次。
“让战士不能上战场，这就是你们罗德岛的同行？”炎客低头注写战术备要。
“你状态稳定了，就可以出任务了。”
“是吗？”炎客稍稍仰起头，示意对方看过来，脖颈间，监测环闪耀着微弱的蓝光，“扫一下。”
干员监测环的位置都是出于他们的选择。博士无奈拿起仪器，所幸不需要近距离的扫描，只要没有阻挡……
萨卡兹用一节食指挡着蓝色棱线。
“……”博士想起凯尔希的好意提醒，此时他感到不妙。
“博士，如果仪器不灵的话，我建议你近一些。”萨卡兹有些坏笑，姿势微微挪动，示意他过来。
“……”猎物并不是自愿走近圈套的。
博士淡然地起身，走近不怀好意的萨卡兹。
萨卡兹展露出那截脖颈，
博士简单地略过萨卡兹的脖子，等待结果。
金色的双眸在假装淡定的猎物身上来回游走。
炎客伸出手，按压住博士的后颈，迫使他低头。
萨卡兹挺出身子，仰头，凑近了些：“所以，博士。我的病情怎么样？”
博士总有种预感，如果他没站稳，就会扑到这只威胁着他的萨卡兹身上。
“治疗并非一日之功。你的数据波动不大，继续配合医疗部的治疗方案，会有好转的。”
什么也不会发生的。博士是这样想的。
无论是意外，还是人为的惨剧，只要博士本人预感到了，就什么也不会发生。
他能做到。
萨卡兹安分了一些，金色不再跃动，而是缓缓沉淀：“你这幅自信的态度，还挺让人想吐的。”
“那是因为你不相信我。相信我的话，就不会急着去洗手间。而是六根清净，内心无比安定。”
“…我去一下洗手间。”
“你怎么了，干员炎客。”
“我先吐个够。”
……
博士坐回办公桌前。
他相信危机已经被他化解了。
还有很多时间和这位刀术师相互了解。
当然，还是减少他出任务的次数吧。
时间总是无情的，昏黄已蚕食尽了白茧。
“博士。有时间来花房坐坐，莱娜让我转告你。”
“嗯，收到了一位孤高的萨卡兹的邀请，我会认真考虑的。”
“……”炎客停下了踏出办公室门的脚步，他抬起大刀有叮当一声。
“呃，开个玩笑哈哈。如果你真的邀请了我，我会更高兴的。”
“是吗，那下一次我就郑重点邀请你好了。如果那时你还活着的话。”
干员炎客带着他的两把刀离开了。
啊……
这算什么。
博士看着光逝影消的窗外景，凯尔希曾谨慎地告诫自己，不同干员特别的个性，都有可能影响到自己。
说对了。
如果再紧一些握住一把狂躁的刀，会不会被刀伤到呢？
嗯，如果是凯尔希，一定会建议自己保持距离，要有分寸……
“很好——那我……”
“再多多去花房看看吧！”
博士的笔并没有停下。
“前提是工作先做完。”
并不是每件事都会有把握的啊，再老谋深算的人也会栽跟头的。

次月5日
“早上好。”
“……凌晨四点。算早上吗？”
博士刚刚下班，看见花房还有过道灯，就溜了进来。
“干员炎客，你起的很早啊。种花加班期？”
“不，我只是睡不着。”
“失眠的话可以去医疗部拿药。”
“……”
“也可以和我一起加班，为建设罗德岛出一份力。”
博士看见花已经开了，他为自己最近很忙而没能看到花开的那刻，而感到一点点小失落。
炎客递给他一条速食饼干，对方知道自己加班到凌晨都不吃东西。
“花很漂亮。”
博士一边吃一边评价。
“可惜刚开的时候某人并没有应邀。”
炎客看向花房玻璃墙外的暗处。
博士略感尴尬，他看向萨卡兹，兜帽看起来软乎乎的。
“我要去睡了，你走的时候记得关走道灯。别关错了，左边那排。我不希望早上看到你把花全都冻死了。”炎客自顾自地远离了。
“花房很暖和，我可以睡在这儿吗？”
“不可以，看完就走。”
萨卡兹停在门前，似乎在敦促博士尽快起身。
“一想到我错过了，就忍不住看它很久。”
博士看着白色的花瓣，金橘色的花蕊。
“它没有那么矫情，它活它的，要你的注视做什么。”炎客又慢慢走近。
“那你为什么睡不着呢？干员炎客。”
“……很多年前的今天，是我重生后的第十天，我找到了一处可以打磨老伙计的地方。”
是炎客挎着的那把大刀。
“没有刀，雇佣兵就没有生存可言。摧毁我一把刀的那场战争，却没有碾碎我剩下的两把怒意。”
炎客的声音甚至听起来有些愉悦。
“如果你在这里袭击罗德岛的战术指挥官，我觉得很不妙啊。”
“？我以为你要听点往事。”
“是我不对，我不该问你为什么没睡。”
博士想，炎客可能不是很记仇吧。
他暗自为错过花开而感到松了一口气。
“那场战争的回响，不是时候，我一向有仇就报——走了，晚安。希望明早还能看见活着的你。”
……萨卡兹走掉了。
博士看了看那朵花。
记仇是应该的。漂亮的花，难得的邀请，错过太不应该了。于是他写了张便条：
“对不起，下一次我会带礼品来道歉的。”
这样就行。
一切未到定局。博士不会对失控的走向感到慌张，他乐意享受有趣的变化，直到命运的棋局开始展现它的所在……
离罗德岛深入卡兹戴尔，还有很久，他还有很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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