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不是，你们怎么都对我激情+1了？

ampa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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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平常，巴拉特早早就趁着自己的房东举办宴会时开门兜售自己的商品了。然而今天他却闭门不出，将宅院内夹杂着喧闹的悠扬乐声关在门外，从最隐蔽的地方拿出了一尊神像，小心翼翼地摆在桌上，虔诚地跪在地上，一边叩首一边带着哭腔压低了声音说着：“求您保佑安苏亚平安无事……求您……”突然几声敲门声打断了他的祈祷。他急忙用布将神像包起来放到一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转身去打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正是他的房东，他如今最不想见的人。摇晃不定的灯火让他看不清对方的脸，他也并不想询问对方因何而来，只是生硬地说了一句：“抱歉，我今天不想做生意。”便想关上门，门板却被对方强硬地按住。“我有事需要你的帮忙……很重要的事。”门外的人轻声说着，他的声音虚浮，像是在忍着什么伤病一般。

巴拉特再也忍耐不住怒火，一把将他拽进门，掐着他的脖子砰地一声按在了门后。“我没有话跟你这种无耻下贱的人说，你……”他恼怒的咒骂在看清了德里亚的样子之后噎住了。他的脸被烛火照亮，巴拉特能清晰地看见他被咬破的嘴唇，脖子上的淤青与肩膀上深深的咬伤，他的双眼红肿着仿佛哭过一般，呼吸短促而深重。太明显了，他刚刚被什么人好好地折磨过，而他甚至来不及把伤口包扎好就来找自己了。巴拉特愣住了，他缓缓地松开了掐着他脖子的手，微微往后退了几步，喃喃地问着：“你……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这里，有没有提尔亚的神像？”德里亚强撑这身体靠在门板上，虚弱却认真地问着：“你是提尔亚的遗民，对吧？”

“你……你都这样了……你居然还……”巴拉特又是愤怒又是疑惑，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骂什么好。德里亚看着他词穷的样子，轻声笑了起来：“你想说什么？你是想说我恶心下贱，还是想说我色胆包天？”“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除非是我这些天的眼睛和耳朵欺骗了我，否则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能做出这种事，安苏亚究竟和你有什么仇，让你非得如此侮辱她！”巴拉特混乱地在屋内走来走去，一腔怒火与绝望快要将他逼疯了。“不，我并不是想侮辱她，我只是有求于她，必须要与她见一面。”德里亚努力挺直了身体，严肃地说着：“我要杀了苏丹，但他被一件宝物所保护，我必须想办法偷到那件宝物。其他人不会答应，我只能去求安苏亚妃。如果你不愿帮助我，你大可以现在就去告发我。”

巴拉特的脚步停止了，他猛地转头看向他，过了许久才缓缓地说着：“你这是想要她的命……你怎么可以让她做这么危险的事！”“是么？如果他不死，我们谁还能有命活？你以为安苏亚什么都不做就能保命了？你以为你能找到机会带她逃走？别开玩笑了，你以为我就没想过要逃么？”德里亚突然激动了起来，哑着声音说着：“苟延残喘，逃走，顺从，通通没有用！我们所有人要活下去，只能他死！”

巴拉特的嘴唇轻颤着，胸膛因为喘息而剧烈地起伏，他走向德里亚，用力握住了他的双肩，颤抖地说着：“你发誓，我要你发誓，你一定要杀了苏丹！否则我会永远向漫天神佛诅咒你！”“我发誓。”德里亚看着他，眼中闪着泪光：“如果我做不到，我自己都会诅咒自己！”

“好……”巴拉特点了点头，转身从角落里拿出被布包着的神像，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将布拿掉，对着神像恭敬地拜了几拜。德里亚缓缓走上前，低头看着这异教的神，在烛火摇曳之中，祂低垂着的美丽眼睛里像是闪烁着泪光一般。“为何祂看起来如此悲伤？”德里亚轻声问着。巴拉特直起身，脸上满是悲戚：“神明慈悲，不忍见苍生受难。”德里亚静静地看了这神像一会儿，学着巴拉特的样子双手合十，恭敬地拜了几次，低声说着：“我不得不将您送到他身边，请您原谅我。”

第二天，德里亚遵照苏丹的命令捧着提尔亚神像呈上御前。苏丹挑起眉，从托盘上将那神像拿起，放在手里掂了掂，细细地打量着。提尔亚柔美的风格极好地呈现在了那神像上，被玉石雕刻而成的神像看不出男女，却是男女都无法概括的美丽，祂的面容柔和，双眼微微下垂，似乎有着可以包容一切的温柔。只是这一切的和谐完美都被神像额头上突兀的华丽宝石打破了。苏丹抬眼，有些恼怒地看着德里亚：“这块宝石，不是神像上原本就有的吧？”“陛下英明。”德里亚跪在地上恭敬地说着：“臣在找到这尊神像时，它已经被损坏了，臣不愿将残次品献给陛下，这才做了一些临时的修补。”这说法过于完美，即使是苏丹也挑不出什么问题。他只能悻悻地将神像放在一边，对着身侧的安苏亚摆了摆手：“去吧，他找来了你要的东西，你也该遵守你的承诺，去陪他一晚。”

安苏亚面无表情地起身，向着苏丹行了一礼，缓缓地走下台阶。德里亚抬眼，正好与她的目光相对，这一刻，他们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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