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钟/离达】敬同胞

【原神】杂集

00CaFFEINE

2024/12/28 0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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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rst of all，先祝钟离先生诞辰日快乐ww
*这篇正剧向，无差，cp、cb都可以，有对女士故事的猜想和一点私设。
*为罗莎琳女士献上告别之词，为今年落下收尾的帷幕。

达达利亚如往常一般与钟离吃着茶，璃月港的景气不知是否因为有岩王爷的庇护，朱瓦赤阁与青石板巷总是覆着阳光，光幕落在银杏叶上又滑落成金色的婆娑流沙。达达利亚学着璃月人的样子用碗盖浮掉茶沫，平淡开口：“钟离先生，我要离开璃月一段时间去往蒙德，您有什么感兴趣的物件吗？听说蒙德的蒲公英酒格外有名，不知与至冬的火水比起来风味如何。”
钟离放下手中的茶盏，直视对方暗沉无光的蓝色眼睛：“为何要去蒙德，是有何要事？至于那两种酒体，呵，火水味烈，单凭这点，风味已是两种极端，此事你自己心中也知晓，何必问我。”
达达利亚晃了晃手中茶盏，不符合礼仪地一饮而尽，然后将瓷杯轻放回桌面上。
“依着钟离先生这边的说法，此行我是为了给一位同僚…践行？嗯，给我那讨人厌的同僚寻个安眠之地。”他撑着脑袋，橙柑发梢在阳光里蓬松地翘起，“至于蒲公英酒，哈哈，先生不也清楚那只是件无关紧要的附加物吗？”
钟离端起茶抿了一口，他自是知晓稻妻发生了什么，已经交出了神之心的岩之魔神手指轻扣杯盏，菱纹金瞳里映出一潭碧褐茶水。
“公子阁下，此番我可否与你同去？往生堂可办理此次业务，至于操办人，我来即可。”
达达利亚有些意外地看向钟离，装束繁复的长衣包裹着对方修长的身体，金石羽饰折射着一点日光，他听着话竟有点晃神。
“往生堂吗…谢谢钟离先生的好意，不过我们这类人并不需要往生。”达达利亚轻笑着婉拒，尔后歪了歪头，“先生若仅仅是以个人名义随我同去的话，那倒无妨。”
听罢至冬执行官的话，钟离思索了稍许，没有坚持：“是钟某多言了。我也许久没有去过蒙德，四处走走...也好。”
达达利亚点头起身：“那么请先生稍等我一会儿，我需要去一趟北国银行。”
“好，事情处理完了便来往生堂找我吧。”
钟离也收拾了物什起身往回走，达达利亚从善如流地付了摩拉，然后往北国银行的方向走去，转头的瞬间他习惯性收了笑容，颀长背影落入红色亭台间的阴影中。
他和门外的弗拉德点头示意后，便推门走了进去，北国银行在今日这个时间早早地安排了清场，并无外人驻留。达达利亚走上前问叶卡捷琳娜要出了一个盒子，寒冰制成的盒棺里隐约透出澄亮的赤炎，依稀有细微的鼓动在寒苦里回响。
“...所以早就说过不要燃烧起来了啊。”
达达利亚轻轻摇了摇头，把盒子收进背包里，与其他物件用绒布隔开，和叶卡捷琳娜确认了事务对接状况后离开了北国银行。站在高高的红木阁楼上，他对着窗玻璃调整了一下表情，又用手指提了提嘴角，露出与往日无二的笑容后向往生堂走去。
“久等了，钟离先生，我们走吧。”他向庭院里的人挥了挥手。
钟离看着达达利亚脸上的微笑，对方站在檐角下，身形被光和影斜斜的一分为二，眼力深厚的魔神不打算戳破小狐狸的伪装，他向青年点头致意，走到对方身边。
两人沿着荻花洲的小路一路往北而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随意闲聊，聊些璃月古老的被遗忘的讲究，也聊些执行官在稻妻遇上的琐事。达达利亚漫无目的地扫视着周身光景，他的右手一直放在兜里，虚按在刀柄上习惯性地警戒着。
“虽说谨慎些是好事，不过此乃璃月境内，公子阁下大可以随意些。”钟离负手于腰后，两人沿着滩涂地向前，芦花扫过钟离的发尾。
“只是作为愚人众早就习惯了杀意和针对而已。”达达利亚耸了耸肩，“钟离先生明明很清楚不是吗，现在愚人众在璃月港的处境称得上是人人喊打了。”
“公子阁下也很清楚自己当初所为会造成什么后果，不是么。”对于自己设下的局钟离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点出了达达利亚的不怀好意。
达达利亚嗤笑一声，手指虚虚地朝空中的岩晶蝶抓了抓，灿金流光的蝶翼从他的指缝里飞出，停在了浅滩竹筏的撑杆上。
“说起来还未问过钟离先生，容我冒昧，我始终是不太理解，为何你会主动离开璃月？听古书记载，哪怕是七神聚会，不也是在璃月进行的吗。”达达利亚偏头看向身边信步闲庭的神明，长长的一束发辫上浮着丹霞的明艳，像是磐岩上偶生的岩花。
“确有此事，但岩王帝君也并非只在璃月行走。”钟离颔首回答，“璃月尚未建立之时，摩拉克斯也曾游历四方云海。”
钟离笑得平静，他看向达达利亚的眼睛，又用回了第一人称：“如今已是人的时代，我自然也可放下一切随心意而为。此番与你一同前去，也是想见见如今的蒙德，那座自由之都在风神的引导下，是何模样。”
“人的时代吗…”达达利亚挑了挑眉，看着近在咫尺的神明，他摁在刀上的手指神经质地战栗着，“明明一场送仙典仪把我耍了那么久，钟离先生想必看戏看的很开心吧，现在倒是真心打算把一切交给人类？”
“最后的契约已成，璃月自当交归于人。”钟离扫了眼达达利亚揣在兜里的手，“至冬的武人，你也并没有什么损失不是么，依你同僚所言，阁下在黄金屋与旅者倒也战得尽兴。”
“‘损失’？哈，这说法，的确是钟离先生的评价方式。”达达利亚摇了摇头，手指擦过刀刃，“不过至于’尽兴’一说...嗯，我并未尽兴。”
他松开刀笑眯眯地摊了摊手说：“我又不是什么杀人狂，虽然当时有些生气，但也没打算杀了他，毕竟伙伴也是帮了我不少忙。”
暗红的矿石耳饰坠在青年雪白的耳垂上，像是凝固的淤血坠在雪原里，那让钟离想起了欲坠的山茶花，在开到荼蘼时如被斩断头颅般落下的“断头花”。
于是钟离抬手将达达利亚左侧的鬓发别到耳后，手指蹭过脸颊，矿石失去了碎发的遮掩，落进光里浸上明亮的颜色。
隔着黑色的手套，钟离感觉达达利亚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离得近了他看见那双夜泊石般的瞳孔短促收缩了几许，至冬人眨了眨眼，没有阻止钟离的靠近。
“钟离先生这是何意？”达达利亚稍微侧了下脸，带着笑意的吐息扑在钟离掌根。
“无事…前方就是石门，越过此处就是蒙德境内了，公子阁下。”钟离收回手，微微笑着指了指不远处，一株蓬松的蒲公英盛开在山坡上，细长的茎秆随风轻曳。
达达利亚看到不远处晨曦酒庄的门牌，拉住钟离的手腕：“请等一等，钟离先生，我想要买几瓶蒲公英酒。”
“请便，那么钟某就在此处等你。”钟离看着眼前的平原地势慢慢陷入了回忆，不再言语。
“希望酒庄的老爷给点面子，不要因为是愚人众就连钱都不赚了。”达达利亚自侃一二后快步走向酒庄，内心赞叹满庄葡萄藤呈现的葱郁长势。他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东西，将利器交给了门外的侍者。
“看来今日那位老爷不在场…算了，倒也是好事。”达达利亚迅速地扫视了几眼酒庄的情况，尔后朝女仆们走去。
“你们好，可爱的小姐们。”他笑眯眯地打招呼，“请帮我拿两瓶蒲公英酒…嗯是的，要最好的，谢谢。”
“至于这笔酒钱的名字——嗯，就填’公子’吧。”达达利亚眨了眨眼补充道，“还望你们替我转达迪卢克先生，如果我的同事有什么小小的错处，希望他能够既往不咎，愚人众始终乐意与晨曦酒庄进行生意上的往来。”
“当然，就算只是以我个人的名义而言，也更希望’愚人众’这个名号让各位小姐脸上露出的是美丽的笑容，而不是这种伤人的嫌弃呢。”他爽朗地对微皱着眉的女仆们笑了笑，签下名字后把两瓶酒放进了背包，走出酒庄时又顺便摘了手套，找管家要了几颗新鲜葡萄。
“先生，来尝尝葡萄？”达达利亚走到等待的人身边，晃了晃手里沾着水珠的葡萄，“在至冬，除了温室几乎不可能见到这样的葡萄呢。”
他轻笑一声，直接往嘴里丢了颗葡萄，熟透的酸甜果香在舌尖上炸开，他满意地眯起了眼。
“嗯，不愧是能垄断蒙德酒业的酒庄。”
“呵，你倒是享受。快些走吧，蒙德能落脚的地方没有璃月那么多。”
达达利亚走上前，与钟离并肩往蒙德城的方向走去，他往钟离的方向晃了晃手。
“钟离先生您真的不尝尝吗？味道真的很不错。”
“不必，我并无一边行走一边进食的习惯。”
钟离摇了摇头，面对拒绝达达利亚耸了耸肩，把葡萄抛进嘴里。
“那钟离先生可真是失了不少乐子。”
“此次旅途与公子阁下作伴，倒也令我感到新奇与愉悦，何来失了乐子一说。”
达达利亚挑了挑眉，抬眼看向言语时依旧古井无波的神明，他舔掉指尖的果汁：“好吧，能成为钟离先生的乐子也算是我的荣幸。”
走到蒙德城城门口，达达利亚公式化地微笑着接受西风骑士的盘查，钟离也在盘查后随着他走进了蒙德城，他注视着青年握住背包的手指，询问道：“接下来去哪？”
“去有阳光之地。”达达利亚笑了笑，径直往教堂建筑的方向走去。路过风神像时达达利亚停顿了一会儿，他仰头注视着神像空无一物的双手，高饱和度的蓝色虹膜里空洞洞的，映不进天光。
钟离安静地注视着达达利亚的行为，岩金凝铸的虹膜将青年的背影圈在亮白菱纹间，阳光正好，落进本就绚烂的眼睛里宛如透光的宝石。磐岩的魔神注视着人类的行为，六千年来他也是这样，将一切记录。
达达利亚虽说自己是第一次来蒙德城，却轻车熟路地绕过了教堂的正面，沿着平整石台走向后方在白日里无人问津的墓园。他在生出杂草矮灌的地方蹲下，用手清理了这块土地，露出灰白色的被时间侵蚀的十字墓，然后轻放下背包，一一取出了盒棺和酒瓶。
他赤手捧起寒冰的盒棺，取出一颗澄亮的仿佛依旧在鼓动的“心脏”，铁水般的炽热与极冰般的哀伤在指掌间翻涌，达达利亚平静地把这思念汇聚的畸形碎片埋在了十字墓的边上。
他打开第一瓶酒，放在墓前。
“敬我们的罗莎琳女士，我们的同胞，我们死在黎明前黑夜的战友。”
达达利亚笑着弹了下酒瓶。
“虽然你这人挺讨厌的，但大概也不算坏。”
“我还是第一次来蒙德的墓区，嗯，说实话挺寒碜的，你眼光是真的不好。”
“唯一的优点大概也就是安静了吧，还有这终日不败的阳光——你倒也不嫌晒。”
他打开第二瓶酒，轻撞了下前一瓶，仰头，全部喝下。
“…什么啊，还以为会有多好喝。”
“明明在至冬的时候天天你念叨着蒲公英酒，啧啧啧，怎么就不懂得欣赏火水呢。”
“还是说你们蒙德人都对蒲公英酒有什么特别的执念啊。”
至冬的武人笑着摇了摇头，他拿起第一瓶酒，对着十字墓和心脏的中间浇了下去。
“这瓶算我请你们的。”
“再见，同胞。”
钟离没有多言，他安静地注视着青年，黑发被风托起。他只是沉默的听着对方似是抱怨的语句，对于这位拿走自己神之心的女士和她的结局，钟离并无多少特殊的感觉，千年来他已经习惯了生命的逝去。
两瓶酒饮尽后，钟离手心朝上，淡淡的金色光芒散开后，一朵风车菊出现在他的手上，花瓣因着自由的风流而转动，钟离俯身将花放在了墓碑面前。
达达利亚拍了拍手，他的手因为被寒冰冻伤又被碎片灼烧，加上还摸了杂草和灰土，显得有些难看，他无所谓地拿水元素冲刷了一下便戴上手套。
“好了钟离先生，同僚间无聊的告别会已经结束了，挺无趣的吧。”他笑的很淡，然后被风车菊吸引了视线，“咦...先生什么时候摘的这花？”
“在阁下进入酒庄的时候，我想起蒙德人的习惯，是为逝者的坟墓献上一束花，而风车菊对于蒙德人是最好不过的了，也算不失礼数。”钟离垂下眼思索，让刚刚埋入盒棺的土表变得更加坚硬，以防有人因埋在其下的物件不小心受伤。
“公子阁下的手，最好还是处理一下，毕竟冰与火带来的伤害一向激烈。”钟离瞥了眼达达利亚潦草处理的手掌，凤目微蹙。
“无事，过两天就好了。”达达利亚摆手，不甚在意，“我就替罗莎琳谢过钟离先生了，嗯，虽然我觉得她只会想把你拿的花踩在高跟鞋下——顺便一提她踩人真的很痛。”
“人既已逝去，无论怎样设想她会做什么也只是猜测罢了，如此我也不后悔献上一朵风车菊。不过听阁下的说法，你经常被她这么踩吗？”钟离笑着看向青年，他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的手背抵在手肘关节处。
“任务需要，过去从她那儿学了些舞步，罗莎琳女士总能在我跳错的前一秒精准命中我的脚背。”达达利亚耸肩有些无奈，暗自呲了呲牙。
“原来如此，没想到公子阁下居然还学过舞蹈，愚人众执行官所需技能比我想像的要更多。”
“从探戈到圆舞曲，很不巧，被彻底灌输了一番呢。”
钟离轻笑着摇摇头，他伸手用虎口卡住了达达利亚的手腕，在青年受伤的地方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岩元素护膜。
“那么现在公子阁下想去哪里，钟某奉陪。”
达达利亚看了看天色，顺势反扣住钟离的手掌。他闭着眼深呼吸，感受着自由之国的风穿过肺腑又回归高天，再睁眼时达达利亚看见钟离微笑着注视自己，于是海蓝色的深渊里装进了金色的神明。
“既然为时尚早，不如同我喝酒去吧，钟离先生。”
达达利亚勾起一个狡黠的笑容，迈步朝酒馆的方向走去。
“至冬的火水可是很烈的，不知钟离先生是否会喜欢。”
顺着青年再度昂扬的脚步，钟离笑了笑，似龙长衣与鲜红围巾在风中相继划过同样的弧度。
“呵，有点意思，那便随公子阁下吧。”

Fin.

【公钟/离达】敬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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