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上

【授权翻译/维勇维】星星之间的距离

白化蝶

2025/02/15 10:22

加载中……

第二天早上，勇利从房间里出来，发现维克多已经不见了。他在厨房柜台上留了张纸条，上面写着他在他们锻炼之前早早地去了溜冰场练习。柜台上还有一些热茶，正是他喜欢的那种。

勇利笑了笑，一边喝着茶，一边给自己做了一杯蛋白质奶昔。他手机上的天气程序显示天气比前一天稍微好一点，于是他决定跑三英里到溜冰场。他一喝完奶昔，就穿上跑步服，把溜冰鞋装进背包就出发了。

因为在路上导航时才想起来重置他手机上的GPS系统，所以比理论上多用了一会儿，但勇利在八点半的时候就早早到达了溜冰场，除了维克多在冰上，没有其他人。当勇利走进双扇门的时候，他立刻认出了这个旋律，这是维克多的自由滑音乐。

勇利躲在阴影里不想分散维克多的注意力。无论是在电视上还是在现场，他都看过好几次这样的表演，但是在现在他穿着舒适的训练服，在昏暗的角落中独自一人，这种情况下看到维克多这样的表演时，他感觉更安心一些。

维克多在冰场中间快速地完成了优美的舞步与旋转。他的银发在窗外透过来的光下闪闪发光，即使在阴影中移动时，也能看到他的身体轮廓，他的动作流畅且轻盈，勇利明白到这种境界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他滑过冰面，完美地完成了三次勾手跳，紧接着是后内点冰三周跳，然后滑向边缘，微笑着向评委们应该在的位置挥手。

随后维克多开始了他的最后一个组合跳，一个后外点冰四周跳。背景音乐中的男高音突然高昂起来，他蜷缩在他的飞行坐旋中，旋转得越来越快，直到他的手臂举起，并在他最后的姿势固定，同时音乐完毕，四周一片寂静只有维克多的短促呼吸。

勇利松开一直憋着的气，大声鼓掌。维克多的头猛地朝他的方向转过来，接着咧开心形的嘴，勇利不得不向四周看看，以确保没有其他人在这里。

“勇利!”维克多快速地滑向他。

“太完美了。”勇利喘着气说。

“你知道，没有什么节目是完美的。”维克多弯下腰刷掉溜冰鞋上的冰屑。现在我给你看看你的新短节目。我今天早上刚刚完成了最后的润色工作。”

维克多在音响里放了一张 CD，然后溜到溜冰场的中央。他摆出起跑姿势，双臂放在身体两侧，臀部向一侧倾斜。

“这个节目叫做《爱即Eros》，可以按下播放键了。”

勇利点点头，按下了按钮。西班牙吉他开始悠扬地演奏起来，维克多转动着双手，扭动着臀部，双手在身体两侧轻轻地摆动着。接着他把头转向一边，向勇利抛媚眼。

勇利在内心尖叫，迷恋地盯着维克多。活泼的小提琴声加入了西班牙吉他，维克多进入了探戈式的舞步序列，他在冰上跳舞，以一种复杂而令人陶醉的方式旋转着。

这支舞充满了Eros的魅力，勇利想，他的焦虑开始蔓延。我怎么才能成功呢？

步骤顺序无缝过渡到燕式姿势，就像维克多让他前一天做的那样。然后是更多的舞蹈般的接续步，一个大一字步过渡的四周跳，最后是一个四周跳的组合。这支舞很复杂，但同时也充满了性感，这种感觉是如此之强，以至于勇利开始觉得自己的内心深处有一种被唤醒的感觉。

维克多最后转了一个圈，最后抱起胳膊。

“啊...”勇利吸了一口气。他斜靠在栏杆上想让因维克多而躁动的身体冷静下来，他不想让维克多看到他这样。

维克多滑过来“你觉得怎么样?”

勇利咽了一口唾沫，口干舌燥“说实话我觉得我根本做不到。”

维克多摇了摇头“你昨天已经完成了所有最困难的部分。只剩最后一点困难需要克服。我们得多练习，不过会成功的。”

勇利对他眨了眨眼睛，意识到维克托实际上是在前一天骗他完成了大部分的难点动作，包括大一字步过渡到三周半跳。

勇利摸了摸他的后颈。“好吧，我试试。这绝对不轻松，尤其是在最后阶段的四周跳。”

维克多拿起他的水瓶，喝了一大口。勇利尽量避免盯着维克多的喉咙，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远处墙上的横幅上。横幅上，一群一脸严肃的俄罗斯人凝视着远方，将他们的手放在心上。勇利怀疑它是否是前苏联遗留下来的。

“一开始我没有加那么多跳跃组合,”维克多承认，放下了他的水瓶。“只有一个后外结环四周跳，但我想你的体力这么好，我们不妨利用这一点。”他眨了眨眼，又咧着心形嘴。

勇利在喉咙后面发出了一个小声音，但这绝对没有帮助他冷静下来。

“来吧，我给你示范接续步，然后我们来练习一些跳跃。”

”我....嗯。”勇利感到脖子一阵发红。他希望能直接躺在冰上冷静一下。“我要... 穿上我的溜冰鞋，等一下。”

勇利没等他回答，就转身坐在了长椅上。他试图把注意力集中在呼吸上，忘记维克多在冰上是多么的性感。

当他系好溜冰鞋又站起来的时候，维克多正在跑着穿过一些四环。勇利喝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水，觉得自己够体面了，就和他一起去了冰上。他滑出去，尽量不让自己被维克多的身体线条分心。

一旦他热身够了，维克多就叫住他，他们在中央冰场见面了。

“接续步是诱惑的开始,”维克多一边说一边示范最开始的几个舞步，“你必须表现出自信。”

勇利模仿他的动作，但是维克多立刻制止了他。“不，像这样，再来一次。”

勇利尝试了这个舞步，但维克多让他调整了一下，然后再来一遍。

这是一个艰苦而复杂的过程，一个小时后，勇利只完成了大约上半场。

“我们会做到的。”维克多说。

勇利皱着眉头，对自己感到失望。接续步毕竟是他的强项，他应该能够更容易地做到这一点。如果他没有掌握这套新的节目，一个维克多为他量身定做的节目，那他怎么可能在全国赛上表现好，更不用说在世锦赛上了？他是个失败者，永远都是。维克多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勇利盯着他的水瓶，他的手开始颤抖，他的视线变得模糊。

“你现在在想什么?”

勇利抬起头来，视线稍微清晰了一些，维克多靠在栏杆上，双臂交叉，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我... ...”勇利吞了吞口水。“我担心我会让你失望。我在浪费你的时间。”

维克多的眼睛是清澈的，迷人的蓝色。“你对自己没有信心。”一个陈述句，而不是一个问句。

勇利在他的注视下坐立不安，把滑冰手套紧紧地套在手上，喃喃自语道: “我... ... 我想是的。”

“太荒谬了。”

“什么?”勇利惊讶地眨了眨眼睛。

“我知道你能做到什么，我告诉你，对自己缺乏信心是荒谬的。”

“而你看起来似乎对我们俩都有足够的信心呢。”勇利用一种他自己都不认识的语气说。

现在轮到维克多愣住了。勇利低下头，感到有点羞愧，他溜了出去，跑了几圈试图让自己的头脑清醒。几圈跑下来，勇利的恐慌完全消失了。

维克多加入了他的行列，仔细地观察着他。

“看到了吗?”

勇利停住了“看到什么?”

维克多也停下了。“你心中有一团火，你几乎没有触碰过。”维克多在他的内心戳了一下。（心理与物理双重意义，维克多在勇利心口真的戳了一下）“你试图用这种软弱的举止来掩饰自己，一个戴眼镜的表面温文尔雅的家伙。但那不是真正的你。”

“我没有——”勇利抗议道，但还没等他说完，维克多的手指已经放在了他的嘴唇上。

“别打断我”维克多的声音很有力，但并不生气。他比以前更近了，他们的眼睛只有几英寸的距离。勇利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他无法移开视线。

“你内心深处燃烧的那团火。我现在就能看出来。那种决心，那种动力。这就是我想在冰上看到的。你什么都不用说，表演出来给我看就行了。不要在开始之前就说服自己你已经失败了。明白了吗?”

勇利看不出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表示同意，于是他点了点头。

“很好,”维克多说，也点了点头，“现在让我们暂停一下接续步练习，再来练习大一字步过渡到三周半跳。”

勇利连续做了太多次三周半跳，以至于当俄罗斯队的其他队员出现时，他感觉自己的腿都要断了。但是每次他看到维克多，他都会微笑，看起来很高兴，勇利感到比站在颁奖台上更加自豪。

在那天的训练中，俄罗斯选手对他的态度没有那么冷淡。他了解到那个红头发的女人叫米拉，她在短暂的休息时间甚至会和他聊天，问他关于他自己的事情，并且总体上表现得很友好。

当维克多和雅科夫在溜冰场的另一头训练时，勇利滑向尤里.普利塞茨基。

“你想干什么?”尤里从手机上抬起头问道。他看起来训练不是很努力，可能因为青少年组的金牌他十拿九稳。当他从青少年组毕业之后，他将不得不更加努力地训练。

勇利双手合十，放在前额上，微微鞠躬。“求你了，你能帮我学习如何四周跳吗?”

尤里轻蔑地看着他，眼神提醒着勇利他们在索契厕所里的遭遇。“你还不会做四周跳?我十二岁的时候就在比赛中跳过。”

勇利继续保持那个姿势“求你了。”

“好吧,”尤里说着，把手机扔到一边，“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尤里看着他第一次尝试后内结环跳，当勇利摔倒后他还不忘嘲笑。他向勇利展示了一个完美的后内结环四周跳，并告诉他如何调整自己的技术。

当勇利第四次摔倒时，尤里吐出一句: “猪，你的落地真狗屎。”

“告诉我怎么调整。”勇利边说边把腿上的冰刷掉。

尤里叹了口气，交叉着双臂，当看到维克多在远处向着他们的笑容时，尤里瞪了回去。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勇利和维克多相处得很融洽。他们醒来后一起吃了早饭，勇利跑到了溜冰场。虽然维克多第一天和他一起跑步，但后来太冷了认输。他们练习Eros的舞步，直到一个又一个问题解决，勇利差不多可以滑完整个节目了。维克多也让他练习自由滑，调整了一些比较有问题的地方。

狗仔队仍然在维克多的公寓和溜冰场安营扎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数越来越少。似乎风头已经过去了。

一天，客厅里出现了PS4和几款游戏。当勇利问起这件事时，维克多耸了耸肩，说他希望自己能上手几个好玩的。勇利试图抗议但维克多不听。

下午，他们进行体能训练，或者和尤里一起去芭蕾舞教室，在那里，一个非常严厉的女人把他从头到尾训练了一遍。晚上，他们一起吃饭，然后坐在沙发的两端，要么看电影，要么玩电子游戏。当维克多把书放在胸前睡着时，勇利会暂停游戏，只是看着他，银色的睫毛在脸颊上飞舞，头发披在脸上，衬衫稍稍起皱，以显示他平坦而略显肌肉的腹部。

勇利很确定他最终会死在自己的一些想法里。

一天，一打寄给勇利的大包裹到了。其中两个包裹装满了他从底特律公寓里要的东西，还有一张来自披集的便条，这让勇利非常想念他，另外十个包裹装满了名牌服装，都是勇利的尺码。勇利正要叫维克多时他看到了来自娜迪亚的便条：维克多的赞助商们都希望他们穿着他们品牌的衣服出现在公众面前。

“我不能接受这些。”勇利抗议道。

维克多耸耸肩说: “不如一起享受结婚带来的好处吧。”勇利最终让步了。

“这仍然不够。”勇利说，一天练习结束后，他坐下来脱掉冰鞋，感到很沮丧。他已经掌握了整套动作，除了后内结环四周跳，虽然已经快完成了，但还不够完美。

“肯定少了什么东西。”维克多用食指在嘴唇上敲着。

“什么?”

维克多歪着头说: “我想我们下午应该休息一下，做点有趣的事情。”

勇利坐直了身子，对话题的突然转变感到困惑，“我们应该?”

“观光，然后吃饭”维克多点点头，好像已经决定了一样。“毕竟，你还没怎么看过你所在的城市呢。”

勇利眯起眼睛看着他“是娜迪亚让你这么做的吗?”

维克多笑了“不，坦白说过去两天她一直缠着我想让你再次公开露面但我告诉她你想在那之前先集中精力训练一下。虽然这是一个额外的好处，但这不是我的打算。”

他耸耸肩，帮勇利穿上外套，然后拿起他的装备包。

“那你的打算是什么?”

“只工作不玩耍，让聪明的勇利变成了一个迟钝的男孩。”他开始走向门口，边走边戴上他那看起来很昂贵的皮手套。

“你刚刚是不是引用了《闪灵》作为拉我去观光的理由?”勇利拉了拉温暖的针织帽。

“它里面的台词在多种语境中听起来都很实用。”维克多冲他笑。

他们穿过两扇门，路过数量已经减少的狗仔队，勇利此时已经习惯了他们，进入等候在那里的轿车。

勇利把头靠在凉爽的窗户玻璃上，呼出的气使玻璃变得模糊不清。实际上，被迫做一些除了训练以外的事情让他松了一口气，尽管他知道他应该每一分每一秒为全国赛进行训练。

“快停下勇利。”维克多头也不抬地说。

“停什么?”

“别再想错过下午的训练了，你的教练说没关系的。”

勇利翻了个白眼“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再用‘你的教练说没关系’这个借口?”

维克多把手指放在嘴唇上，似乎想了一会儿“我会一直用的，它很实用。”

勇利哼了一声，笑了出来。

上午训练结束回到家后，他们很快就洗了澡，维克多坚持要帮勇利挑选一套衣服。

维克多把一些深色牛仔裤放在床上。“这些，还有这件白色阿玛尼衬衫，没错，这条棕色围巾和你的新外套很搭。”

勇利拿了衬衫和围巾，维克多站在那里等着。

“我可以自己一个人换吗?”勇利问，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小。

维克多叹了口气，但还是走出了卧室。“我去看看司机什么时候到。”维克多从门缝里喊道。

勇利穿上舒适的牛仔裤和衬衫，迅速扣上扣子。他还没来得及戴上眼镜，维克多就推开了门，伸出了手臂。

维克多的目光扫过勇利的身体，“嗯...转过去。”

勇利按他听到的所有命令那样照做，转过了身。 维克多咬了咬嘴唇，点点头。“太棒了。白色衬托出你的头发，那条牛仔裤展示出你的... ... 优点。”

勇利脸红了，特别是当维克多亲吻他的脸颊，然后去挑选自己的衣服时。

“你来选我们今天去哪里。”当他们走出公寓大楼时，维克多为勇利打开了门。“宫殿还是大教堂?”

“大教堂吧?我猜”勇利打开车门溜了进去。

“不错的选择。”维克多身子前倾，用俄语快速和司机交谈。司机点点头，他们就开车走了。

二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了一座巨大的教堂，维克多又对司机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下了车，走过去给勇利开门。

他握住了勇利的手“这是圣以撒大教堂。”他说。当他们走上巨大的台阶时，周围的人开始拍照。

“你知道这个地方吗?”

“没什么了解，但我一直想来这里!”

维克多付了他们的入场费，给他们俩都弄了一些游览小册子。

他们穿过入口进入大教堂，经过高耸的大理石柱廊。巨大的空地上挤满了游客，他们四处拍照，对着文艺复兴时期的奢华画作啧啧称奇。当他们走到圆顶正下方时，勇利伸长脖子抬头看着这个巨大而华丽的建筑，周围环绕着金色的雕像。两边的柱子高耸入云，最顶端是生气勃勃的油画。对于勇利斯巴达式的品味（即质朴的风格）来说，这种风格有点过于华丽，但却令人敬畏。

维克多轻轻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很漂亮，不是吗?”他喃喃地说。

勇利把眼睛从穹顶上移开，看着维克多，他仍然向上凝视着。维克多的头发在从穹顶下来的光线中闪闪发光，他的脖子珍珠一般的白。勇利想象着亲吻那个脖子，用鼻子贴着它是什么感觉。

“是的,”勇利深吸了一口气，“很漂亮。”

维克多眨眨眼睛，转过身与勇利对视。他笑了，握了一下勇利的手。勇利腼腆地笑了笑，试图无视他们周围手机的咔哒声。

“我给我们买了教堂穹顶的票。想上去吗？那里的景色应该很美。”

勇利抬头看了一眼穹顶，被看起来的那么遥远壮阔所震撼。

“好吧”

“会很有趣的，来吧”

他们把票给了站在门口的人，然后开始沿着长长的蜿蜒的楼梯往上走。几分钟后，勇利已经疲惫不堪的双腿开始发烫，但维克多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疲劳的迹象。

“我开始... ... 觉得... ... 这肯定... ...是你... ... 今天下午... ...让我体能训练的计划... ... ”勇利喘着气说，他们爬到一半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维克多着急地辩解“不，才不是，我只是想带你上去！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勇利喘了口气，他们继续向上爬。当他们终于登顶时勇利气喘吁吁，想知道一个不是世界级运动员的人怎么能爬得上去。

维克多再次握住他的手，一起走上穹顶。这里还有一群二十出头的女孩，显然是游客，从侧面看过去拍照。其中一个金发女孩看到勇利和维克多后惊讶地张大了嘴。她戳了戳她的朋友指了指他们。

勇利叹了口气，微微转过身去。他们这么容易被认出来并不奇怪，但他希望他们能有一个下午不被打扰。

“我想Ins上已经全是我们的照片了,”维克多靠在胳膊肘上的栏杆上“别管它。”

勇利点了点头，转过身，望着多云的天空下一望无际的建筑物。冬天的风有点大，他把外套裹得更紧了。这里的景色非常壮观，如果没有冬天的寒风可能会有更多的游客。维克多乘机介绍城市布局，包括溜冰场和他们公寓附近的建筑。最后，他们陷入了舒适的沉默，只是共同凝视着远方。

最后勇利低下头。“所以现在你要告诉我，我应该正确看待自己的生活，与这个美丽的世界相比，比赛只是一件小事，对吗?”

维克多歪着头看着他。“什么?”

“你说... 你说我们应该去观光，因为我的Eros感觉不对。”

维克多看上去完全放松了下来。“是的，但也不是那样。”

“那是什么?”

维克多抓住勇利的手，举到嘴边，一个接一个地亲吻他的指关节。那个金发女孩发出的声音让勇利怀疑她是不是在做过山车。勇利没有责怪他，他觉得自己的心脏也在做过山车。

“Eros的关键在于找到你的激情所在,”维克多说，他的声音很低，只有勇利能听到，“让你失去理智的东西让你想要沉溺于狂喜之中。你必须找到它，然后才能真正进入Eros的核心。

”

勇利咽了口唾沫。他清楚地知道他的Eros就是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他试图转移话题“在教堂顶上冷的发抖就能达到这个目的吗?”他小声说道。

维克多笑着走近了一点。“不,Золотце（甜心),教堂只是让你走出自我的一种方式。但我能看出，这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容易。”

维克多用戴着手套的手托住勇利的脸颊，另一只手还握着勇利的手。这个姿势太过亲密了，勇利觉得他和维克多好像是这个世界上唯二的两个人。与此同时，他意识到，在这一刻，一定有上千只眼睛盯着他们。

维克多用大拇指摩挲着勇利的嘴唇“是什么让你心跳加速?”

维克多的身体离得很近，勇利不再觉得冷了。他的脸颊发热，眼睛不由自主地落在维克多的嘴唇上，想知道如果维克多把两张脸之间的最后几英寸合上会是什么感觉。他不知道维克多尝起来会是什么味道，如果他的嘴巴是柔软的，如果他的舌头会与勇利的舌头纠缠在一起。他想象着如果把维克多按在护栏上，把膝盖插进维克多的大腿中间，把他们压在一起，他会说什么。

维克多的嘴唇向上滑动，露出一个微笑。“对，就是那个。不管你现在在想什么，那就是你的Eros。”

妈的，勇利想。马上向后退了半步。真折磨，所有的一切都是折磨。他知道维克多只是在镜头前表演，为了在公众面前营业，但那感觉如此真实，他的心都要炸开了。

“你在想什么?”维克多问。

勇利惊慌失措下脱口而出: “我妈妈做的猪排饭，它让我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维克多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大笑。

天啊，我刚说了吗? 我要找个地缝去死。

“我是说... 嗯，”勇利清了清嗓子，“我一定是饿了。我知道现在还早，但我们能吃点东西吗?”

维克多的鼻子有点发红，勇利不由自主地盯着他的嘴唇看。

“当然。”维克多点点头，他再次握紧勇利的手，把他带下了楼梯。

维克多让司机把他们带到一个偏僻的小餐馆，周围没有任何媒体。

他们认识我。他们会确保没人来打扰我们,”维克多说着，带着勇利走了进去。

“我猜你一时半会儿不想再出现在公众视野中。”

勇利忍不住想知道维克多怎么会在仅仅一个星期后就这么了解他，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谢谢。”

老板娘微微一笑，立刻带他们回到一个小包间里，在那里他们不会被暴露于外界视线。

“可这不是与我们一起出现的目的相反吗?”勇利说着，走进了包间。

“我认为我们今天的任务已经超额完成了。看看你的手机。”维克多打开菜单开始挑选。

勇利扬了扬眉毛，拿出手机，自从那天早上训练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看过手机。

果然，有几十条短信--大部分来自批集--第一条只是一长串看不懂的表情符号。

批集：勇利，你们的照片到处都是(下午2:30)

批集：上帝，这张照片! (链接)(下午2:40)

批集：你们俩在推特和图片分享上都火了。新的标签是 # victuuri，明白吗？哈哈，他们用了好多的时间分析你俩的手(下午2:45)

批集：天啊，你亲他了吗？是不是有点过了？你不是说你们有约定的吗？(下午3:08)

批集：我只是觉得…这就像小说一样，但是... 我希望你小心。(下午3:09)

批集：哦，伙计，你的粉丝们都疯了。(下午3:27)

批集：看这张照片，我的天（附链接）(下午3:32)

勇利叹了口气，点击了最后一条短信中的链接。

是他和维克多在圣以撒教堂屋顶上的照片。勇利的脸朝上，眼睛半眯着，目光很明显地停留在维克多的嘴唇上。维克多的身体离他很近，目光柔和，大拇指放在勇利的下嘴唇上。看起来像是接吻的前奏。

勇利咽了一口气，点击了批集发送的另一个链接：一张他们两人手牵着手凝视圆顶的照片。这是从很远的地方拍摄的，他们的身体大多是剪影。

勇利把网页X掉。

勇利：他没有吻我。（下午4:10）

勇利犹豫了一下，但如果他不能告诉批集，他能告诉谁呢？

勇利：但我希望他这么做。我真的很想让他这么做。（下午4：11）

批集立刻回信。

批集：我也猜到他可能没有，否则肯定会有照片。但是勇利，就像…天啊，你爱上他了吗？不是吗？（下午4:12）

勇利：我不是。（下午4:12）

批集：唉，你就是。你这个可怜的孩子。（下午4:13）

勇利：啊啊啊快闭嘴。（下午4:13）

批集：叫我闭嘴并不能改变事实（下午4:14）

勇利：我们在吃晚饭，我晚点给你发短信

勇利退出手机，把它扔进口袋，维克多好奇地抬头看着他。

“你说得对，Ins和推特上到处都是我们的照片。我们甚至还有自己的标签。娜迪亚一定很高兴。”

维克多咧嘴一笑: “是什么?”

“Victuuri”勇利说出来时还是有点尴尬的，“就...我们两个名字的结合，还有‘胜利’（victory）这个词。”

维克多歪着头说: “真可爱，我想我会更喜欢Yurtor。”

勇利不是一般地惊讶。当服务员来上饮料顺便拿菜单时，他们俩都笑了起来。

“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吗?”勇利拿起菜单问道。

“法式炖肉很好吃。我也喜欢红酒烩牛肉，但是它有点腻。”

勇利点点头，无视手机持续不断的嗡嗡声，仔细看着菜单。

吃饱后他们把车开回了公寓。勇利累坏了，当他开始打瞌睡时，他的头落在了维克多的肩膀上。维克多用胳膊搂着勇利的身体，把他拉得更近了。

勇利感到温暖和满足。总的来说，这是一个美好的一天，几乎像一个真正的约会。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不是真的，但是当他的身体靠近维克多的时候，他让自己想象维克多的感情是真的。当他靠着维克多的时候，他可能感觉到维克多的鼻尖在他的头发上。

然后，像一个不受欢迎的访客，批集的文字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你爱上了他，不是吗？

勇利又开始感到不安了，他从维克多的怀里抽出身来，移到车的另一边，尽可能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勇利，你没事吧?”维克多似乎很困惑，有点担心。

”我…我没事。我突然想到我把溜冰鞋落在溜冰场了，但我现在想起来了，我把它们放在包里了。”

维克多看起来并不相信，但是他们的车已经到达了他的公寓，使勇利免于进一步的审问。

他们挤过人群，乘电梯上了顶楼。

然而，当他们打开门时，马卡钦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门口迎接他们。房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煮，味道像是... 甜菜。

（3）上

章节目录

留言

阅读设置

（3）上

章节目录

默认卷集

留言

阅读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