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三人本丸

[刀剑乱舞]本丸惊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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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药研和长谷部被褥下面的刀，我一个激灵从被褥里跳了起来，拔腿就往门外跑。
        “等等！”身后传来咚咚的脚步声，显然两个人也跟着追了上来。
        “狐之助！狐之助！”我在黑漆漆的走廊里奔跑，一边跑一边叫着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工智能小狐狸，“他们要杀我！快通知政府！紧急联络！”
        然而黑暗中并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我慌不择路地向前跑，忽然手臂一疼，身体重重地撞上墙面，贴着墙滚了半圈，又被墙壁弹开，摔到了地上。一个人影快步跟上来，趁我再次爬起身之前把我按在了地上。
        在墙上撞过的鼻子传来一阵疼痛，似乎有温热的液体从鼻腔里流了出来。
        “杀人了！救命！”我挣扎着抬起头，含糊不清地向着周围的黑暗嚷嚷，鼻血流进张开的嘴里，舌头尝到了一股咸腥的味道。
        “别动！”按着我的那个黑影大声喊道，“主人！冷静一点！我们不是要杀您！”
        不一会儿，药研举着点亮的蜡烛追过来，检查了我的鼻子和手臂，给我止了血。
        被长谷部按在地上，旁边是拿着剪刀的药研，不知道两个人身上是否还带着刀，我估计自己难逃一死，干脆两眼一闭躺在了地上：“要杀要剐随便吧。”
        “请您好好听我们说话，”长谷部严肃地说，“我们并不是要杀您。而且我们也不可能伤害您。”
        “如果我们要对大将您下杀手，在您睡着的时候就已经动手了，不可能等到被您发现的。”药研也说。
        长谷部松开了按着我的手，药研也收起了剪刀，两个人各自后退了一步，坐在地上。我也坐起身来，隔着蜡烛和两个人对峙。
        “那被褥底下的刀是怎么回事？”我质问他们，“你们为什么半夜不睡觉盯着我看？还有狐之助呢？狐之助是不是被你们杀了？”
        “狐之助还活着，”长谷部回答，“而且狐之助现在很安全。被褥下面的刀是我们两个的依凭物，至于看着您，是为了保证……安全。”
        “你们提了很多次安全，”我说，“这里真的有那么不安全吗？所以说你们是在保护我？”
        “算是吧……”
        “真的是在保护我吗？”我又确认了一次。
        “算是吧……”药研回答，“如果这是大将您的愿望，我们会保护您。”
        我想起了刚刚见到这两个人时他们说过的话，于是问长谷部：“你说过只要是我的命令，不管是什么样的命令都会遵守吧？”
        “是的，我们两个都不会违背主人的命令。”
        “那我就命令你们两个。”我说。
        “主人，请不要这样……”长谷部似乎想要阻止我。
        我打断了他的话，继续说下去：“我命令你们两个保护我的安全，不可以做出任何伤害我的事。”
        “是。”药研回答。
        “遵命。”长谷部回答。
        回到房间里，我从两个人的褥子下面各摸出了一把刀。出乎我意料的是，从长谷部床铺里摸出的是一把短刀，而从药研床铺里摸出的则是一把长刀。虽然感觉有点奇怪，不过我还是把两把刀都收了起来，放进了我自己的行李箱里。
        “主人，请不要这样，”看着我收起刀，长谷部在旁边低下头，“您这样……不就和那个人一样了吗……”
        “抱歉，但我需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我没多在意他的话，关上行李箱，给箱子上了锁。
        此时的天还黑着，不过我也已经无心睡觉，三个人在房间里相对无言地坐到了天亮。
        天亮后长谷部和药研起身出去做饭，不知道从哪里放出了狐之助。看到活着的狐之助，我终于安下了心来。昨晚的事就像是一场梦，短短的一夜竟然漫长得像是过去了一个星期，砰砰直跳的心脏渐渐安定下来，我把冰凉的小狐狸抱在怀里，靠着它睡了过去。
        将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侧身倚在了门旁，耳边传来另一个浅浅的呼吸声，听不出是在门里还是在门外。狐之助也会呼吸吗？我这么想着，陷入了沉睡。
        睡醒时窗外已经日上三竿了，我把狐之助放回地上，站起来活动了活动睡僵了的身体。像是算好了时间一样，房间的门忽然被人拉开，药研走了进来。
        “大将睡过了早饭，现在已经是午饭时间了。”
        午饭时三个人都没说什么。想着虽然昨天晚上闹了不愉快，但毕竟以后还是要一起生活，饭后我主动洗了碗，然后跟着两个人去本丸后面的农田里帮他们干农活。
        本丸的农田确实面积相当小，周围留着大片的空地，我学着药研和长谷部的样子，给农田里的植物浇水，又一棵一棵地连根拔掉空地上的杂草。据两个人说，因为实际耕种面积不大，所以为了保持土地的肥力，整片农田被他们划分成了不同的区域，逐年轮换耕种。如果整片土地全种上粮食，应该能够四五十人吃吧，我想，看着除掉杂草之后光秃秃的土地，感觉似乎原本应该在这里的东西不见了，竟然觉得有些荒凉。
        拔下来的杂草被长谷部抱去马厮喂了马，药研把在菜地里抓到的虫子装在罐子里，带着我拿它们去鸡舍喂鸡，接着药研把米糠运去猪棚喂猪，长谷部打开水闸，我脱力地坐在水田边上，一边揉着拔草时弯得酸疼的背，一边看着浸在水中的稻杆。
        “你们两个每天做这么多活不累吗？”我问长谷部。
        “已经习惯了。”他回答。
        “我已经快累趴下了，”我说，“现在整个本丸里加上我也才一共三个人，不管是做农活还是出战，人手都根本不够吧？为什么不想办法增加新的同伴呢？比方说锻刀，只要锻出了新刀，由我来赋予它灵力，就可以出现新的付丧神同伴了。”
        “锻造所不能用了。”长谷部语气有些生硬地回答。
        “不能用了？为什么？设备有问题吗？”
        “本丸的锻造所是锁着的，”长谷部说，“这个本丸里也没有刀匠，所以锻造所无法使用。”
        “以前就这样吗？”我惊讶地问，“所以说是因为不能锻刀所以整座本丸里才只有你们两个吗？出了这种问题为什么不上报政府呢？”
        “人类的政府知道这件事。”长谷部简短地回答了一句，就闭上嘴，垂下了眼睛。
        政府已经接到了报告却没有解决问题，实在是太奇怪了，我想，一定要想办法向政府部门再报告一次这件事，必须得催催他们尽快解决这个本丸里的问题。然而当我想起来寻找负责和政府联络的狐之助时，却再次发现它找不到了。
        我把狐之助再次失踪的事告诉长谷部和药研，两个人却似乎都不怎么在意，只回答我说狐之助可能自己跑去哪里玩了，反正也一定还会回来。太阳渐渐西斜，农田里的工作都收了工，三个人早早地吃完晚饭洗完澡，在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铺好了床。
        我还记得白天打算向政府报告锻造所问题的事，天黑下来之后，我拿出随身带来的电脑，在卧室里接上网线，试图给政府部门发邮件反馈问题。
        然而电脑显示无网络连接。
        我在长谷部和药研知道的所有有网线插口的房间——卧室，食堂，还有一间落满了灰的空空荡荡的会客室——都试了一遍，但都连接不上网络，于是我不得不放弃，老老实实地回到卧室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干农活太累了，我忘记了前一夜发生过的事，平稳地进入了梦乡。
        此后的几天我仍然每天帮助长谷部和药研干活，偶尔打扫一下平时常用的房间——基本也就只有卧室、厨房、食堂和浴室——自从看过了空荡荡的会客室之后，我对其它的空房间也失去了兴趣，也没有上过据说无人使用的二楼。狐之助仍然每天白天现身，一到傍晚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对狐之助抱怨了本丸网络的问题，没过几天卧室里就能正常联网了。联上网后，我给政府部门发了邮件反映本丸的锻造所无法使用，但暂时还没有收到回复。
        时间长了，我渐渐地习惯了三人本丸的生活，虽然似乎走到哪里身边都有人跟着，似乎有些不自由，但也因此感觉很温暖。长谷部也药研都非常照顾我，本丸里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我翻看过卧室桌子上的那沓文件，上面只记录了本丸投入使用的时间、现在所处的时代和现存各种资材的数量，除此之外的记录一概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换了新的审神者之后就要有一个新的开始——如果不是偶尔看到狐之助，想起自己身为政府审神者的身份，我甚至都要以为我们只是普通的务农的三口之家了。
        住进本丸半个月之后，狐之助提醒我下周要开始准备月末例行报告的材料，我才终于想起了审神者和付丧神们的职责。上任第一个月拿不出战绩，我和两位付丧神恐怕都要受处分，我想起来到本丸第一天晚上和药研的对话，在某一天晚饭的时候郑重地向两位付丧神提出了明天出战的要求。
        “只有两个人出战恐怕有些困难，我也会跟着你们，”我说，“虽然不太擅长战斗，不过躲在暗处撒沙子或是伸腿绊倒敌人还是可以的。”
        “只有两个人也没关系，”两个人回答，“我们会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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