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的白月光，杀伤力总是无敌的

我要给家里蹲当家教？

十字柿籽

2024/12/26 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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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葛叶？葛叶，起来了吗？教堂的礼拜要开始咯……”
谁啊……葛叶迷迷糊糊地想着，揉了揉眼睛，奇怪，怎么感觉自己的手好像变小了……
他迷迷瞪瞪地睁开眼，身穿神父服的青年人正站在自己床头。
……叶？
怎么回事……？
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坐起身来，他听见自己说：“……我才没有睡懒觉，只是一直在等你来叫我罢了。”
“好好好，记得今天要穿修道袍哦，我先去教堂等你。”穿着神父服的叶笑着摸了摸小葛叶的头，离开了房间。
原来是梦。
葛叶看着缩小版的自己磨磨蹭蹭地找袜子，然后不情愿地套上修道服。衣服似乎有点不合身，穿着空落落的，但小葛叶仍然拎着下摆低头找自己的鞋子。葛叶想起来了，因为自己不愿意穿教堂统一发的修道服，叶就把自己曾经穿过的给他，他才终于肯老实穿着去教堂做礼拜。
葛叶跟着小葛叶来到教堂后门，叶已经站在教堂的祭坛前，身后站着一排与小葛叶同龄的孩子，葛叶跟这群孩子都是唱诗班的成员。
勉强赶上了，小葛叶擦了一下汗，溜到唱诗班的末尾站好。葛叶看见叶手里拿着《圣经》对着台下的信徒们，但是偷偷朝着小葛叶溜进来的方向瞟了一眼，笑了一下。
钟声响起，教堂礼拜的仪式开始有序地进行。小葛叶一开始还在队伍末端老老实实地站着，后来就站得东倒西歪，一副要睡着的样子，葛叶站在他旁边听叶宣讲教义也是困得不行。   
这或许也是一种相克。
“唱诗班——齐唱圣歌！”主礼人用足以传到教堂外的声音宣读流程，把小葛叶和葛叶都吓醒了。小葛叶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地唱了两句就开始对口型。
又过了大概一个小时，流程终于走完了，信徒开始逐渐退场。有些信徒在仪式结束后拿着册子走上前来向叶请教教义，叶也笑着一一回应。小葛叶又打了一个哈欠，想着估计没自己事了就打算从后门溜出去。
他刚走两步，就听到身后唱诗班的其他孩子们在窃窃私语。
“他也太不守规矩了！迟到就不说了，刚才我站在他旁边他一句也没唱！现在还想早退！”
“他不过仗着是神父大人的养子就总是随心所欲，真不明白神父为什么会收养他。”
“我听说他当时是被神父大人在教堂门口捡到的，神父大人认为这是上天的意思就收他为养子。没想到他一点对上帝的虔诚都没有，简直是失仪至极！”
“为什么……神父大人这么虔诚，平时待人又和善，主持着整个教堂的工作，这么伟大的人……他根本不配当神父的养子。”
“你们就不觉得他的白发奇怪吗？要我说这一定是恶魔的象征……所以他才处处与教会规矩作对……！”
“你们快别说了，神父大人听见会伤心的。”
小葛叶听见他们的讨论，也没说什么，把手背在头后面，一晃一晃地出了门。葛叶跟着他来到教堂后面的草坪。教堂后面有一片湖，小葛叶坐在草坪上盯着湖水发呆。已经快入冬了，但是太阳晒着还是暖洋洋的，小葛叶不知不觉就在草坪上翘着腿睡着了。
葛叶看着跟众人告别的叶慢慢地走过来，看到睡着的小葛叶，笑了一下。叶只是坐在他旁边，也盯着湖水发呆。
小葛叶眯了一会，醒了过来，看见叶坐在身边，吓得一下子起来盘腿坐好。
“醒了？今天太阳真不错啊……我在这里坐着也是感觉暖洋洋的，这种天气是会让人想睡觉啊。”叶坐在小葛叶旁边一手抱着腿，一手托着腮，眯着眼睛看湖面上那几只天鹅游来游去。
“……你不打算批评我吗？”小葛叶别扭地扭过头。
“既然已经赶上了，又何错之有呢？倒是葛叶会挑地方，知道这里的太阳舒服，一下礼拜就来了。怀有感谢之心享受上帝创造的世界万物，葛叶酱说不定能达到与上帝对话的高度呢。”叶轻飘飘地说着。
小葛叶低着头不说话，叶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一时之间只能听到风吹过草地的声音。
“啊，”叶突然开口，“白发在草坪上坐着，真像蒲公英（tanpopo）啊。”
“你看，像这样刮起来风，葛叶的头发就这样被风吹得乱乱地飘啊飘，不是跟蒲公英一模一样吗？”叶说着揉了揉小葛叶的脑袋。
“……叶你不觉得白发…不好吗？……大家都不是白发。”小葛叶低着头半晌憋出来一句话。
“原来是这样啊，”叶不由得笑出声，“我倒是觉得，这样我就能在人群里一下子就看到我的tanpopo酱啊。不是很便利吗？”
葛叶看见小葛叶的脸腾一下红起来，把头埋在膝盖里，但被风吹乱的白发中露出的红透耳尖还是暴露了他的羞涩。叶还在继续开玩笑：“啊，埋起来了。难道葛叶要当扎根在这里的蒲公英吗？那可头疼了，每天只有走到这里才能看见葛叶酱哦？”
“……你好烦。”
“不过啊，葛叶是不喜欢唱歌吗？”
“……要你管。”小葛叶的声音闷闷地从臂弯里传出来：“……别人好像都叫你神父大人啊，我一直你啊、叶啊地直呼你的名字，你不生气吗？”
“完全不。”
“为什么？”
叶没有形象地躺在地上：“只是个称呼吧？不重要。”
葛叶看着叶就那么躺在草坪上，头发散散地跟草叶混在一起，胸前的飘带也皱巴巴地堆着，只有十字架在太阳照射下一闪一闪地反射着光。
“……唱圣歌会让我感觉挺不舒服的。”小葛叶小声说。
“这样啊……那下一次葛叶要好好找到对口型的诀窍唷，让别人看出来就不好了。”
叶的声音轻轻的，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比如中午吃什么、今天天气怎么样。
小葛叶站起身，拍了拍粘在身上的草叶说：“走了。你身为神父在教堂后面的草地上这样懒懒散散地躺着真的好吗？”
叶起身在胸口比划了个十字：“我相信慈爱的圣父会原谅我的。”
他站起身来拍着身上的草，然后被小葛叶叫住，于是弯下腰来让小葛叶细细地把头发里混进去的草也挑出来。
他俩一前一后地离开，叶落在后面看着在前面走着的小葛叶，神情复杂地低声说了什么。
葛叶没听见他说的什么，只是看着他俩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滑落下来。
……
…………
葛叶醒来，他望着天花板发呆，脸旁湿湿的枕头提醒他自己哭了的事实。
为什么，会又梦见呢……明明已经过了这么久，为什么连细枝末节都记得这样清楚呢？
他缓缓坐起身，呆呆地望向一旁的时钟。
下午一点了。
还有一个小时，叶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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