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赛迪】恋人相遇即是旅程终结

三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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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白天赶路，晚上露营，用比人还高的芭蕉叶搭的临时遮风避雨的住所，一路上没遇到什么大型野兽，只有枝头偶尔掠过的巨大阴影，才让人察觉到这是一片潜藏着未知生物的陌生森林。希特拉对此毫不在意，反倒是赛罗疑神疑鬼，连睡觉都是浅眠，怕一个不注意自己和莎莉就被野兽叼了脑袋。这样的日子过了得有四五天，希特拉口中才有了快到了的意思。

其实也许他们还能再早一点，但是希特拉一副旅游的悠闲样子，加上赛罗的赌气不问，莎莉被他们两个不和的气场夹在中间也说不了什么，路途变得拖拖拉拉了许多。

“希特拉先生的身体不太好吗？”

男人闻言一愣，转头看了莎莉一会儿，这又导致了赛罗唰的一下挡在莎莉面前，生怕他下一秒翻脸不认人似的，“大概吧，总归是死不了的。”

“你的体质很特别，但这样放任下去，你的身体迟早会衰竭。”

莎莉没有在危言耸听，以生命能量见长的种族，她能感知到他人的生命，这位希特拉的确很不一样，他的身体远低于正常活着的人类的生命能量水平，他看上去像普通人，气息却要弱上许多，但外表也没一点病恹恹的症状，要么他藏得很深，要么就是命不久矣，生命能量虚弱到难以探测的程度。

“我知道。”

见希特拉不愿意多说，莎莉也识趣闭了嘴，赛罗仍旧我行我素：“为什么？”

“你可以理解成，我患了一种很难治疗的慢性病，它会缓慢抽干我的力量，但要不了我的命。”希特拉出乎意料回答了赛罗的问题，莎莉敏锐感觉到，希特拉对待赛罗好像很不一样。以希特拉之前表现出的性格，他怎么能忍受赛罗一路上的无礼后还这么耐心地作出解释。只有一个可能性了，赛罗身上有引起他兴趣的东西，所以他还不能和赛罗翻脸。

“为什么不治？虽然很难治疗，但是听你的语气应该还是有治疗方法的，对吧？”

“你的手镯为什么不修呢？是不想修吗？”希特拉巧妙回答，这次轮到赛罗闭嘴了，赛罗好像想到了什么，抿了下唇还是什么都没说。

“希特拉先生。”

“嗯？莎莉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希特拉对待莎莉就显而易见语气温和得多，赛罗不耐烦想道。

“希特拉先生为什么会愿意帮助我们呢？”

“幽怜有跟你们提到吧，那套救世主理论。”他的语气平静，分辨不出是在嘲讽还是只是陈诉事实，“虽然我并不相信，但我答应过别人，帮助你们只是履行约定而已。”

“能说说是什么约定吗？……啊，如果不方便也没关系的！我只是随口一问，请不要放在心上。”

希特拉好像被莎莉礼貌过头的态度逗笑了，“不用那么紧张，我不吃人，更不吃你这么点大的宇宙人，虽然约定内容我确实不能说，但说不定以后我改主意了……”

“莎莉，别听他的鬼话。”赛罗臭着脸插入对话，一脸警惕看向男人。

“是是是，我这种黑暗里的烂人说的都是谎话，哪比得上赛罗骑士大人的句句经典。”被打断得太多，希特拉自暴自弃说道，他当然不指望赛罗对自己有什么好脸色，但老是干涉莎莉和自己的正常对话做什么。

“噗嗤，赛罗，希特拉好歹是在帮我们，态度好一点。”莎莉笑着扯了扯赛罗的衣袖，临时套上的TPC工作服这些天下来已经略微变形，尤其落地时的冲击导致的细微破损和野外徒步难以避免的损伤，现在松松垮垮堆积在俩人身上。

“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赛罗抄着手臂，态度依旧冷淡，好在希特拉没怎么计较，也没在其他地方使些绊子，让赛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爽但又抓不到什么理由。

即使再善解人意的莎莉也夹在中间毫无办法，她知道赛罗在意什么，在否认什么，但她其实也和赛罗一样，不能完全信任面前的男人，只是没赛罗那么抵触，她知道希特拉不是大古，自然不会有些多余的期待。

不那么愉快的旅途后，现在他们终于站在了另一座城市的城墙外，高耸的城墙耸立在一片沙尘中，昏暗的天气给这座神秘的城市笼罩上了一层薄纱。

希特拉没有急着带他们进去的意思——事实上一路上赛罗根本没看出这家伙的半点热心。

“有些事情我得先和你们说清楚。”男人扭头重点瞅向了赛罗。

“这里不是露露耶，也不像露露耶那样平静。在这里的巨人势力分布倒是明显得多，但那不一定是好事，矛盾和威胁也会摆到明面上。”希特拉顿了顿，“也就是说，进城以后你们的性命不受那个什么警备团保护了。而相对的，这也是信息流通最为发达的城市。”

门口没有守卫，只有紧闭的大门，希特拉站近城门边，他伸出手指轻敲其中的一块砖，然后小声低语了几句什么，像极了蛇吐信子的嘶嘶声，赛罗听不清，但紧接着城门缓缓开启，只展开了小小的一个幅度，刚好够他们这个体型的人进入。

一进城门，希特拉的兜帽就又自动带上了。

“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在逃的通缉犯。”赛罗盯着男人兜帽下若隐若现的侧脸，虽然一直很不爽，但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大古的脸即使换了身奇怪的装束也依旧好看，大古除了干练的工作装，其他的居家服无一例外简单又日常，这样的打扮少之又少，如今一看，同一张脸换个装束连带着整个人锐气尽现，像一把锋芒入鞘的精致匕首。这种新奇的感觉让赛罗又兴奋又古怪。如果这个壳子里装着的是大古本人就好了。

“如果是的话，我去露露耶还不是自投罗网。”希特拉笑出声，他的声音也像大古，但少了几分沉稳，像抓不住的风一样轻快，“你们早就丢了最好的导游了。”

这座城内建筑风格与露露耶大同小异，但没有露露耶那么多大型建筑，偏矮的建筑鳞次栉比，比之露露耶，更多四通八达的小巷构成了别样的风景，但是整座城市的氛围却不像露露耶那般平和，天气阴沉，街边人们的神情有股说不出的古怪。

赛罗凝心看过去，热闹街道上，戴着头巾的老奶奶提着菜篮子走过，三三俩俩的小青年一路嬉笑打闹，吆喝张罗生意的小贩卖力叫喊着，小孩子追着藤编球跑远。

但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赛罗希望是自己太过敏感。

希特拉这个时候倒是当起了一个称职的导游，他对这里很熟悉，谈论的口吻充满怀念。

“我想你们也感受到了，这座城市很特殊，传说中克鲁苏之子——邪神加坦杰厄诞生的地方，就在这儿。而且这座城市也以加坦杰厄命名，和露露耶完全相反，人们崇拜的是黑暗。”

以邪神命名的城市，难怪即使白天走到街道上，黑暗力量也毫无顾忌地涌动着。纯光元素的赛罗对此十分敏感，但这股力量却又和以往遇到的不同，不带有明显恶意的黑暗，甚至还有一种温柔的错觉。

这里的人们并不掩饰对黑暗的崇尚，有些街道甚至像是地球万圣节的装扮，不少小孩子的头上还带着装饰的恶魔角。街头巷尾偶尔见到的雕塑也是恶魔居多。这大概就是古怪感的由来了，露露耶的人们追逐着太阳的光芒，加坦杰厄的人们追逐着月亮的阴影。

希特拉领着他们绕过人群拐进小巷，轻车熟路地穿行在可以与迷宫媲美的狭窄巷道中。

但他不急着带他们直奔目的地，而是拐进了一家藏在街角的服装店，给穿得破破烂烂的两人换了套更符合当地风情的行头。

金色的细纱轻绕过额头，赛罗不耐烦地把他们拨到脑后，重复数遍后，他把那顶镶满宝石的白帽子摘了下来，身上白衣裁剪得当，露出肩膀下一小截麦色的手臂，少年身上的肌肉线条明显，撑得这身宽松样式的衣服挺拔修身，腰带恰到好处修饰了腰身，皮靴子收拢深色裤脚，显得整个人精神不少，他的肩膀上还绕着一条深红色的围巾，明亮又活力满满，像个小太阳站哪儿都能熠熠生辉。

莎莉的目光在裙子上落了落，但还是选择了更为简便的背带裤，长袖体恤上印着不认识的文字，据希特拉介绍说是“花”的意思，她把金色长发束高收进圆帽里，换上纯白的板鞋，不去仔细观察柔软的五官和瘦弱的手臂的话看上去更像个小男孩。

“先生家的两个孩子真好看。”店老板凑上来，碰上个舍得花钱的主笑眯眯的。

希特拉没有否认店家的说辞，他的视线从头扫到脚，赛罗别扭地扯了扯有些歪掉的腰封，莎莉倒是落落大方，弯弯眼睛像邻居家的小妹妹。

“为什么要这么穿……”赛罗捏了捏脖子上的围巾，把下巴埋进去。

“因为一会儿要见贵客，不想被当流民赶出来的话，还是得穿正式些。”

等看满意了，希特拉爽快结单，老板眼里的星星已经多到快要溢出来的程度，十二分热情送他们出了门。

他们穿行在迷宫般的巷子里，不知道是希特拉不走寻常路，还是加坦杰厄城本就设计如此独特，希特拉带着他们又是翻墙又是爬坡，小心翼翼从人家花坛中央穿过去，几乎贴着面颊擦过的娇嫩白色花朵散发出浓香萦绕在赛罗鼻尖。要不是希特拉的步伐沉稳而熟稔，仿佛回到自己家一样轻松自然，赛罗他们一定以为希特拉迷路了。

“这是捷径。” 男人开口解释道。

莎莉无比庆幸自己没有选裙装，不然就这翻山越岭的架势，再结实的裙子也得散架。希特拉就像猫一样轻盈，他在窄窄的围墙上如履平地，优雅从容，两米多高的围墙也能轻松蹬墙跳上去，偶尔走得太前面，还会一边戳一戳别人家养在阳台上的盆栽一边等他们。

这想必又是希特拉口中的捷径。但是等再一次翻过一户人家的围墙时赛罗的这个想法已经开始动摇了，什么捷径会老是从人家院子里过啊！

这家伙挺关照莎莉的，至少翻围墙他全程自愿当个人肉梯子，哦不，垫脚的只有赛罗而已，他倒是轻轻松松在那边接人。

等到赛罗翻墙的时候那家伙就蹲在墙头看戏一样看着，在莎莉看来，蹲下的希特拉就像猫一样摇着看不见的尾巴好奇观望。

即使维持着人类形态，赛罗的弹跳力也超出一般人一大截，所以他轻轻松松跃了上去，一点不落地捕捉到了希特拉失望的表情。

赛罗有种想打人的冲动，但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他摸了摸身上希特拉重金买的衣服犹豫了几分，总不见得会扒光让他还衣服吧。

在赛罗做下决定前，希特拉就轻巧跳下墙壁指了指前方说：“到了。”

和周围民宿几乎没什么区别的一栋大楼，但赛罗敏锐捕捉到了里面的异常浓重的黑暗气息，要是放在光之国的巡逻任务里，妥妥的大业绩在向他招手。

“别担心，这里的大家很自由的，而且这应该是最轻松的能见到你们想见到的人的地方了。”希特拉朝他俩眨眨眼。

推开大门，里面是和外表不符的宽敞，希特拉和坐在门口的中年男人低语了几句，就转头招一大一小过来。他的意思是接下来的路就由这个男人带他们去，他有些特殊原因所以只能带到这儿了。

“不用太感谢我，回见了，小鬼和可爱的小姑娘。”希特拉朝他们招招手就爽快离开，好像甩掉大麻烦一样轻松。

赛罗和莎莉还没来得及回话，中年男人就示意他们跟上。俩人只好纳闷地乖乖跟着同样带着黑兜帽的中年男人，赛罗捏紧了拳头，如果有什么不对劲，他起码可以马上带着莎莉变身离开。

走过环形木制楼梯，楼下更像是酒吧和咖啡厅的融合，吧台上坐着些安静的人们，他们安静喝下杯中五颜六色的液体，偶尔碰头低语片刻，奇怪的语言细碎如砂纸打磨，他们无一例外地戴着黑色兜帽，赛罗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一股奇怪的电磁场，但现在不是多管闲事的好时候。

男人领他们七拐八拐去了藏在最深处的VIP间，男人转过身，职业性的标准微笑和一板一眼的嗓音：“希特拉大人交代过，你们直接进去就行，但请说话小心点，那一位大人脾气不太好。”

房间内坐在皮质椅子上的是位成熟美丽的女性，额上银饰与一头银发相得益彰，脸颊上印着某种象征意义的银色条纹，她倚靠着桌面，饶有兴趣观察着一大一小，她的目光在莎莉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小姑娘后背一阵危险的凉意。赛罗把莎莉拢到身后，隔绝了女人的探究视线。

“你就是……巨——”

“巨人的代言人更准确，我是卡蜜拉。”女人双手十指交叉，纯黑指甲衬得皮肤更加白皙，同时勾勒出妖冶的感觉，像美丽的毒蛇吐出信子，赛罗从她的目光里嗅出了危险的味道。

“那么，你们有什么问题需要问的？”

“想找人？”卡蜜拉挑起她那好看的眉，丝毫没有掩饰语气中的不屑，“就为这件事？”

赛罗和莎莉对视一眼，无奈地说出了镜子的身份。

同样是巨人，二次元诞生的战士，能力是能创造镜子和在镜面间自由穿梭。外表二人描述了个大概，但变为人类的模样未知。

“知道了，我会转告合适的人帮你们寻找，如果找到了我会派人通知你们。”卡蜜拉了然地在纸上写了些什么，但完全是赛罗他们看不懂的文字。

“对了，要是下次你们再见到迪…那个人，帮我转告一句话——露露耶不适合他。”卡蜜拉合上笔盖，扬起看起来再自然不过的笑容。

黑暗才是你永远的归宿，迪迦。

周围围着的警戒线还未撤走，大古抬起其中一条弯腰从下面穿过。

“这里就是昨晚上发生那件事的地方。”

崛井的仪器天一亮就被运回总部分析数据去了，现在现场中心只剩下一片荒芜的空地，稀松的泥土踩上去深一脚浅一脚。

大古仔细观察着周围，同时侧耳听着送他过来的新城的碎碎念。这片荒地很熟悉，但他就是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明天我带你去那家游乐园看看吧，也许能想起什么。”

那家游乐园？大古皱眉。

“你真的都忘了啊，那时候我和真由美还碰上你和赛罗了。”

是个好提议，虽然第二天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二天，新城自己也会忘却这段话，但这也是突破口之一。

大古隐隐有种预感，也许自己忘记的，就是改变现在困局的关键。

接近中午，炽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热量裹挟着大量水汽蒸发到空中，孩子们手里的冰淇淋不一会儿就失去了原本的形状。

“大古真的记不起来了吗？”

大古说着谢谢接过男孩递过来的甜筒，点点头，“想不起来了…你能告诉我之前我在这个游乐园里做过或者发生过什么吗？”

男孩一脸可惜，但还是迅速调整过来绘声绘色地给大古表演起当时的情景。

那的确是飞鸟一生中难忘的日子，而除了怪兽和奥特曼，再次遇到大古的那一天他做出了属于自己的正确的选择。

“我呀现在在TPC培训学院过得很开心，连老师都夸我。”飞鸟半翻着眼睛噘嘴活灵活现模仿着那个老教官的表情，声音故作低沉，但还是收不住少年特有的脆声，“飞鸟啊，连我都想不到你这次居然能考全班第一。好小子，不错啊——”

大古没忍住笑出声，这些天的郁闷犹疑的低落心情一扫而空。飞鸟给他的感觉确实似曾相识，但那种熟悉的感觉并不是来自飞鸟，而是来自另一个人，被他遗忘的那个人。

关于那个人这些天听大家的描述，大古心中已经有了基本印象。

乐观开朗，性格阳光，讨厌被叫小孩子，但实际上还是有些孩子心性。至于飞鸟所说的爱吃醋，大古还是有点不能理解。

对于另一个小姑娘，对她的印象大家倒是一致的——可爱，乖巧但又很坚强。

即使脑海里对于他俩的记忆依旧是空白的，但就像是认识了好久的老友一样，旁人的描述里也透出一股熟悉感。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已经习惯了迪迦奥特曼这样一个存在的大家很让大古吃惊，虽然在失忆后得知迪迦的存在自己没有想象中那样惊讶。是的，他本该震惊的，但轻松地接受了这样的存在。和对那两个孩子的感觉不一样，而是好像早就知道一般平静，这一信息恰到好处补上了他内心空缺的拼图。

大古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自己和迪迦……究竟有什么关系？

再一次见到熟悉的花坛，赛罗终于快要放弃了，旁边的莎莉累得蹲下原地休息，他们对迷宫般的道路毫无办法，也许希特拉真的不是故意带他们翻来翻去，加坦杰厄城本就修得杂乱无章，往常的道路规律完全不适用。他们也没有准确的目的地，连问路都一头雾水。城市间的货币并不通用，他们今晚上很大概率得露宿街头。赛罗悲观地想着哪里睡觉不容易感冒，他自己倒是没事，就是莎莉可能会着凉，照顾不好莎莉，等真的找到了镜子估计又是一番教育。

正在伤脑筋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嗨，”从一旁的矮墙上突然跳下来的男人冲他们招招手，“真巧又见面了。”

“于是她就关门送客了？”希特拉笑眯眯地看着面前一大一小俩人，“虽然这句话没什么用，不过还是谢谢你们带话。”

你为什么之前不亲自去见见她，明明那么近。赛罗腹诽道。

“有些事让我不太方便再见她，解释起来很复杂，异世界的你们大概没办法理解。”猜出赛罗所想，希特拉收起笑容，重新扯了扯有些滑落的兜帽。

“还有啊，明明是个挺温柔的大姐姐，怎么就脾气不好了？”莎莉疑惑道，卡蜜拉平静的样子确实显得成熟而知性，即使是赛罗在她面前也有种叫姐的冲动。

“你们没有惹过她当然不知道。”希特拉哼哼出声，“她发起怒来啊我都得躲几条街远。”

“我看你这是惹她生气了所以不敢去吧？”赛罗抄着手一脸狐疑看着面前的男人。

“嘛，说中了一半。不过比起八卦我的事，你俩不先考虑下住处吗，这里到了夜晚可是会很恐怖的。”男人两手抓在半空中做了个鬼脸，但见赛罗和莎莉都无动于衷的样子自觉没趣地放下手。

希特拉所说的恐怖，大概就是指这个了。隔着窗赛罗都感觉到了外溢的黑暗气息。他和莎莉被安排到了居民区一栋普通的一户建——希特拉对此美名其曰朋友不住的房子。隔着二楼窗户，赛罗目不转睛地盯着黑漆漆没有一点光亮的街道。

不是没有路灯，而是所有的光明都被压制着，哪怕是屋里的灯也被浓浓黑暗包裹起来露出零星的一点光芒。

像是和光同性质但属性相反的东西。赛罗试着伸手触碰，但在那团黑暗中什么实际触感也没有。手镯上的菱形水晶放出温和的蓝光，将那团黑暗慢慢驱散开，淡淡暖流从手腕处流往全身。

一直到第二天天亮，太阳照射下，那些奇怪的黑暗才渐渐褪去，难得的阳光穿透云层播撒在地面上。

赛罗昨晚上睡得并不安稳，他想到了很多事情，但是去追寻它们的踪影时又顷刻间消失不见，他已经过了还需要人陪睡的年纪，也从来没有过完整的有大人哄着睡觉的童年，他又在想大古了，想大古床上淡淡的馨香，虽然连本人都没有注意到，大古总爱把自己身上收拾得很干净，连带着监督赛罗的日常起居，导致赛罗半被迫式的养成了良好的地球生活习惯。

“早上好啊。”

躺在沙发上睡着的赛罗刚一睁眼就看到了某人和梦中一样的只是放大了无数倍的脸，吓得差点滚到沙发下面。

而罪魁祸首却不以为意地在旁边找空儿坐下。赛罗急忙坐起来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清醒，同时转头怒瞪那个大早上吓了自己一大跳的家伙。

希特拉终于舍得脱下他的兜帽风衣，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只是整体色调还是灰黑。

他盯着窗外，起身站在赛罗昨晚上站过的地方，他的语气轻快又充满怀念：“真稀奇，加坦杰厄已经几十年没有出过太阳了。”

虽然一大早被突然袭击，不过希特拉还算贴心地带了早餐来，看在这一点上赛罗还是能原谅他的。叫醒赛罗后希特拉就去敲了莎莉的房门，小姑娘倒是动作很快，没多久就收拾好了推门出来。

还好这个世界的饮食并没有太奇怪，至少没有什么油炸蛇生虫饼，赛罗想起了之前在网上看到过的奇奇怪怪食物视频，心有余悸。

做成小兔子和花朵形状的小糕点躺在瓷盘上，两个玻璃瓶内装满了不知名水果的浆液。

一看就知道肯定在外面买的，不过吃起来味道还不赖。赛罗又不自觉地拿他跟大古比较，大古虽然因为工作忙很少亲自给他们做早饭，但是只要做就一定做得很好，火候恰到好处的煎蛋和熬好的小粥，有时候是三明治和烤吐司，碰上休假时间充裕还会给他们做点双皮奶一类的地球小甜品。

在二人忙着吃的时候，希特拉撑着下巴，缓缓出声：“你们要找的那个人有消息了。”

听到这个消息嚼到一半的赛罗差点噎着，在希特拉幸灾乐祸的目光里，他喝下莎莉递过来的水总算顺下这口气。

“大概是在一个月前，有人在城外遇到一个灰绿两色，面上是十字金色灯光的巨人，而那一次出现离加坦杰厄不远。同样的，前一个月城内登记上有个和镜子有关的名字，而且加坦杰厄到其他城市都有一定的距离，不是经常出远门的人都容易迷路，更何况你们的朋友应该没有离开这儿的理由。所以不出意外的话，他还留在加坦杰厄。”

“那你能带我们找到他吗？”莎莉紧张地捏紧拳头，睁大双眼看着希特拉。

赛罗也跟着附和了几句。

“他没有留下任何住址信息，虽然加坦杰厄没有露露耶那么庞大，但要在其中找一个人……”希特拉面露难色。

“我有个主意。”赛罗突然站起来，嘴边的残渣随着说话声一动一动的，但脸上的表情却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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