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茨】心怀鬼胎

睡不醒鹤鹤鹤鹤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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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pa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味的呢。

茨木还记得那是个无比燥热的午后，他和酒吞翘了无聊的公选课，躲在寝室里，正打算分享从校外小卖部偷渡来的冰啤酒。
他们是从那仿佛能将人融化的热浪中逃回来的，忙不迭地打开空调，来之不易的冷风送出来，酒吞习惯性地对着空调撩起短袖校服的下摆透气，露出精壮柔韧的腰和紧实好看的腹肌来。
细密的汗珠顺着他腹部整齐的肌肉纹理点点滑动，茨木比酒吞耐热些，毫不客气地坐在酒吞的床上用手给自己个儿扇风，盯着那晶莹滚动的汗珠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汗珠顺着人鱼线隐没进了裤腰里，校裤宽松，但茨木知道里面是怎样沉甸甸的巨物——那是他在公共浴室里常能见到的。
茨木脸上一烧，感觉下腹热起来，一柱擎天。

他竟然在酒吞的床上硬了。
对着自己的挚友。

“怎么了？不舒服？”酒吞发现了茨木的异状。
他想必已经脸红起来，茨木懊恼地想，不知挚友是否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端倪。冰冰凉的啤酒罐贴上他脸颊，他不敢乱动，怕被酒吞发现异状来，分外乖巧地由着酒吞用手背试他额头的温度。

“怕不是中暑了。”酒吞嘟囔着，随手揩去茨木额发间的汗。他的指尖并不细腻，但却很温柔，烫得茨木心中鼓噪，这下他的脸烧得更加厉害，下身也硬得更加厉害——他开始感谢起他们那毫无设计感但足够宽松的校裤来。

“可、可能吧。”茨木支支吾吾地，心想着让中暑解释自己的异常也好，又担心酒吞会把他的不适想得太严重，大题小做抓他去校医室，忙不迭地补充道，“没关系的，吹会冷风就好了。”

“嗯。”酒吞应声，随后是拉开金属拉环碳酸泡沫滋滋上涌的声音，“酒不能喝了，喝这个吧。”
是冰可乐。
很甜，但又有点微妙的涩。

“你在我床上躺会吧。”
“啊、好、好的……”拒绝了会让挚友生疑，茨木乖乖地扯过薄被盖在自己腰间，免不了有些僵硬地挪上酒吞的床，欲盖弥彰地藏起他的罪证。
呼吸着床榻间酒吞的味道，他深刻地意识到这样更加难以冷静。

“别捂这么严实，”见茨木就差将自己的头埋进被子里，酒吞觉得好笑，把人脑袋从被子里扯出来些，“要帮你用凉水擦擦吗？”
挚友实在是贴心得有些过了头，茨木心情愈发如履薄冰，深觉自己背叛了他们诚挚纯粹的挚友情谊。
“不用了……”茨木战战兢兢地拒绝，只觉得自己七上八下的心情也像鼓胀的汽水泡泡般，转瞬即破。

从那之后茨木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酒吞。
他对酒吞的关注比从前更甚，但又多了几分战战兢兢——怕自己罪恶的小秘密被酒吞看破所以好似惊弓之鸟般，连带着跟酒吞对上视线这种事都不似从前自在，颇有几分做贼心虚的意味。

他当然也再不敢跟酒吞一起去浴室，社团忙啊有约要晚归啊各种理由用了个遍，都在尽量避免着夜晚时间与酒吞的重叠，也在回避着和酒吞的独处。
酒吞也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回避，他的若有所思都写在眼神里了。酒吞一开始还习惯性地约他一起行动去健身喝酒撸串，被婉拒几次之后便也作罢，既不强求，也不质问。

尽管他们谁都没就此说过什么，尽管他们还是会互相给对方帮带早餐，尽管还是常常一起上课一起在球场玩闹——茨木总觉得内疚，他当然不讨厌酒吞，他只是怕酒吞发现自己的秘密之后讨厌自己——夜晚、独处，茨木没法保证自己能保持镇定不失控。
于是在每晚借口逃避与酒吞独处之后，茨木又总想殷勤地补偿自己的挚友。

他们就这样微妙地“冷战”了起来。
看似亲密一如往常，却又彼此心知肚明。

这是继高二之后，他们俩罕见地再次打破连体婴模式。

他们是从小玩到大的，刻印在彼此生命里的长度早已远远超过他们人生的半数，第一次一起分享酒精，第一次一起尝试香烟，第一次一起偷看黄片，甚至第一次分享夜遗的感受……
他那时还可以毫无知觉地说自己好像梦到了挚友。
他们拥有彼此无数个第一次。

也是在酒吞突然交了女朋友并第一次冷落茨木的时候，茨木第一次意识到，原来酒吞是会从他身边缺席的，是不能永远陪着他分享一辈子喜怒哀乐的。
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让他失去理智。

心好像因此缺了一块，因为意识到了会失去。

于是他幼稚地“报复”了回去。
玩闹似的比赛一样也交了个女朋友，然后和酒吞双双达成了一周内分手的光荣记录，就连分手也像是争分夺秒地在抢个先后。
他不懂谈恋爱是怎么回事，也不感兴趣。

他只是很确定不喜欢那种别人从他身边将酒吞抢走的感觉。
他没来得及琢磨清楚这种情绪，酒吞便结束了那短暂的异常的冷淡期，一如往常、毫无芥蒂地与他重新回到挚友的日常里。
他当然也毫不留恋，甚至想要办个party庆祝自己的挚友回归正途——谈恋爱只会浪费他挚友宝贵的时间。

重回正轨的一切都那么顺畅舒服，茨木也不是喜欢思考太多的类型，于是没深究，像是短暂地做了个不愉快的梦，很快埋在心底——如果不是再度的冷却，他大概也不会再想起这插曲来。

那时候的挚友在想什么呢。
茨木觉得自己大概、也许，抓住了一点端倪的线头。

但他咂摸不出酒吞的态度。
他不知道他的挚友，在那短暂的冷却里，究竟得出了怎样的结论，又是以怎样的心情，与他继续这份珍贵的挚友情。

他不知道如果他袒露出真心，他的挚友会报以怎样的表情。

因为更加地更加地在意酒吞，更多的注意力投射在从前习以为常的细节之中，茨木愈发惊叹起酒吞的完美，只觉自己越陷越深。
从前他不懂为什么球场上的酒吞撩个球衣擦汗都能引起阵阵尖叫，现在却感同身受地也想为挚友那神铸的完美肉体摇旗呐喊；从前他只觉得围绕在他挚友身边前赴后继表白的莺莺燕燕烦人无比，现在却也能理解如他挚友那般出类拔萃的存在，怎么可能不引得旁人为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挚友那么好，世上怎么可能有人不为挚友着迷。

茨木一边心旌摇曳，一边苦恼万分。
说不准哪天挚友就会被抢走了。

哐当——是头被篮球击中的声音。
原来真的会有茨木这样的会在球场上盯着酒吞发呆然后被传球砸到的傻子。

茨木晕乎乎地作势要倒。
手忙脚乱，人仰马翻。

但挚友的怀抱格外可靠。

如果可以的话，茨木很想昏迷不醒，这样就不用置身于不知该如何面对酒吞如何解释自己的窘境。
周遭很安静，安静到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和酒吞平稳的呼吸声。

上一次这么近地听挚友的呼吸声还是他们一起去山里露营的时候。
山里露气重，支起帐篷也免不了觉得湿冷，尤其是后半夜里那汹涌而出的寒意。
于是他们蜷缩在一起，越靠越近，分享着彼此的体温入眠。

那时的他，即便是在挚友的怀里醒来，也内心坦荡，单纯得不作他想。
呜呼，都怪他心思不正——

“终于也轮到你这家伙苦恼了啊。”酒吞含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茨木受惊地猛然睁开双眼。
他的挚友始终是那种，游刃有余的表情。
“我才没……”茨木底气不足地随口反驳，心里纷纷乱乱的都是搞砸了云云，“等等……”
“也？”
“也？？”

茨木一边消化着酒吞所透露出的惊天信息，一边脸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
酒吞觉得可爱，揪了揪那因主人小情绪而微微鼓起的脸颊。

“本来想放你这家伙自己慢慢想的——”
“哪想到你能把自己想进医务室。”

“我还以为……”
“我还以为……”
原来他挚友也是心怀鬼胎的那个。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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