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 【藕饼】莲池里的小龙君

【藕饼】莲池里的小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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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芦呼噜葫芦芦呼噜噜

2025/03/09 1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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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哄哄中告知了爹娘和师傅自己的去处，又得了天帝和东海龙王点头，哪吒终于能沉下心来，想一想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一开始被小龙黏上的时候，哪吒是手足无措的。他抱着龙首，对方蜷缩着想要更加贴近的举动令他恨不得能把整条龙都拢怀里，更被对方湿漉漉的吐息吹得心慌慌，只能陪着傻坐在水里，一呆就是三天。
现在敖光化小了敖丙的龙身，哪吒将小龙捧在掌心里，小心又温柔地抚过银中透蓝的鳞片，被对方用漂亮的龙尾缠住自己无名指的举动勾得心痒痒。
谁会料得到自己遍寻不着的，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睡在天庭一角的星宫里呢？
无数关于华盖星君的话语都曾经在哪吒的耳边飘过，那位东海龙宫的三太子芝兰玉树，待人接物进退有度，天帝和王母对他疼宠有加不输对待自家子侄，若非那对如玉的龙角，根本想不到他会是妖身封神。只可惜神魂不稳，日日夜夜沉睡在星宫里，各种珍贵的丹药灵物如流水般送进去，却也不见多少进益。
那时候的哪吒根本不会关心这些无聊的闲言碎语，他忙着屠魔驱邪，半刻也停不下来，就算一时半会儿没有魔头祸乱三界，也借着杨戬帮忙，借口陪他杨二哥去打猎天上天下地跑。
他无法停下来，在寻回缺失的半身之前甚至无法获得一场酣眠。他若是闭上眼睡去，便只会做一个莲火漫天的噩梦，他被禁锢在这场灾魇的中心，寂静无声的世界里，他的火焰烧尽了眼所能见的一切。他若是念经入定，便只会被心口的暗焰烧灼心神，恍恍惚间几要入魔。
而现在，捧着小小的华盖星君，哪吒觉得自己的火焰都变得温和了。他从里到外的尖锐和躁动都不由自主地为了此时此刻的平静安详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心跳与小龙的呼吸逐渐同频。沉默的天光中，哪吒捧着他的小龙缓缓闭上了眼。澄澈的泉水渐渐涨上来将他们浸没，他们在静谧中分享同频的脉动。
世界回归了祂本应的模样，他们在胎卵中共眠。
直到星辰升起，泉水清吟，他掌心的温度离去，哪吒被惊醒，猝然间慌张抓紧要从手中脱离的人。
敖丙被哪吒扯得身形一晃，险些摔倒。他一手撑住对方的肩，蓝色的长发流水般拂过二者的脸庞，凉如月色。他们在长发散作的帘幕中对视，泉水淌过敖丙的下颚，溅碎在哪吒的脸上，然后又顺着后者的脖颈落下。哪吒被这滴水砸得快要碎掉了，他的每一寸骨骼在敖丙的视线下又酥又软，可又执拗地紧扣着对方细瘦的手腕，生怕这小龙转头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对不起，我吵醒你了。”敖丙站稳身形，顺着哪吒的力道在他身边坐下。“是我睡着的时候缠着你不让你走了吗？”
哪吒不说话，只一味盯着敖丙看，手上也丝毫不愿意放开，使得二人只能紧贴在一起。
敖丙眨眨眼睛，不明白跟前这哪吒什么意思。“你是担心我父王下的金丝咒吗？刚刚我已经解了。请你别跟他生气，他只是对跟我有关的事很容易过激。”
“我叫李哪吒。”哪吒没头没尾地突然说了一句。
敖丙没想到对方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自我介绍。“我叫敖丙，是——这座星宫的主人，华盖星君。”他对着哪吒笑了笑，“谢谢你这几天陪着我，元帅。”
“我……我乐意的。”哪吒因对方对自己笑而脸红，“你可以叫我哪吒。”
“好，哪吒。请你放开我的手好吗？我得服药了。”敖丙摇摇自己被哪吒紧紧握住的手腕。
他不愿意，他想一直牵着他的手。哪吒想。但他依言放开了手，跟着敖丙站起来，掐诀拂去二人身上的水迹。混天绫悄咪咪地缠上了华盖星君的腰带。“你的神魂修复得怎么样了？为什么伤得这么重？还需要什么仙草仙物？我都去帮你寻来！”
敖丙带着一条小尾巴走进单房，从一列列装得满满当当的架子上随意拿了两个玉瓶，倒出药丸来吃下肚去。他这毛病由来已久，其实吃了许多珍贵的丹药并无什么用处。可说了也没用，仍是一直在送新的过来。他只要醒过来便吃一些意思意思，知道他在服药，诸位长辈才会安心。
“我这里都不缺。”只是醒着的时候有些无聊。敖丙又从隔壁屋子里翻出几本话本，都是看过好几遍的旧书，他都能背下来了。他几乎出不去这星宫，醒来的时间长短不一，一旦困意袭上来，就得回到灵池里去。之前还有鲤鱼儿跟他说说天庭里发生的事，也足够他在短暂的清醒时间里打发时间。可现下父王将他唯一的仙童都送去师傅那儿修行了……一想到这个，敖丙就忍不住要叹气。
“那……那……”哪吒扭扭捏捏地扯着混天绫长长的小尾巴，见敖丙看向自己，撇过头挠自己耳朵。“那你还缺朋友吗？”三太子头一次如此迫切地想要跟谁做朋友，做最好的朋友。
敖丙愣住了。
等了一阵，哪吒一直没听到回应。他有些疑惑，又有些忐忑，把自己脑袋转回来，觉得自己应该鼓起勇气再问一遍。
“好。”敖丙说。
“你说什么？”
“好。”敖丙笑得眯起眼睛，又说了一遍。
哪吒又红了脸，暗想着，往日里的传言也没说错，敖丙长得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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