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杀1 起

桃源杀

夜狼

2025/06/20 1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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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善恶并存的小山村，你永远分不清眼前的是狼，还是人。人像人口中穷凶极恶的狼，狼像人口中有情有义的人。

**第零个白天**
迷失深山的第三天，我们一行五人意外发现个小村庄，看起来有如世外桃源，像静静端坐雾气中的处子。村中几十户人，我们几乎听不懂他们的方言，部分人却能勉强理解我们的意思。我们被簇拥着进了村长的屋。双方艰难沟通之后，村长捋着长胡须，那稍向外凸的眼珠子滴溜溜打量我们，审视所有人后向右侧村民交待了什么，村民便垂头拱手应一声出去，像极了古代侍卫。
他们热情招待过我们，给我们安置了住处。我们中的陆成鸣在饭桌上说，先前迷路时经过一大石头，石上刻有一“萬”字，这村子里的人应该姓“万”。他还希望我们休整一下立马启程，这里的人不会完全与世隔绝的，找个靠谱的问问路，尽早出去为好，手机没信号，亲人们应该等急了。
齐安坐我身边默默夹菜，吃得无声无息。出发前我们吵过一架，他认为我们要去的地方不太安全，而我和另外三人心大，仗着各自的野外经验，都觉得随便钻个山应该没什么，这让他更加担忧。我认为齐安这种临走时打退堂鼓的行为会闹得大家不开心，硬是不改主意。齐安吵起架也很有风度，看我像头倔驴，便淡淡扔下句话：“保险我给你买好了，你再写封遗书。”
我坚持出行计划，他就一声不吭地跟来。这三天我们没有说过一句话，他亦不太跟其他人说话，扎营探路却是最勤快的。
齐安又夹了些菜给我，悄无声息地给其他三人塞满狗粮。队伍中的高玫和封雨来见怪不怪，亦不知我与齐安是因这次出行冷战，封雨来倒因此说起她哥们儿兼学生会同事陆成鸣的小道消息——在我那所大学，陆成鸣已创下三年换过十个貌美如花女朋友的记录，这回离校前刚刚脱双。不过他只会对姑娘们说甜言蜜语而不敢真的动手动脚，一起迷路很安全。
陆成鸣笑眯眯听着，仿佛这是旁人的故事，当然我们这帮人也不会因此发起道德谴责。封雨来言毕，只见陆成鸣一撩刘海，又开始扯犊子：“我觉得这里很奇怪，村子也不通道路，可我刚才路过一户人家听见里头有人在哼以前的流行歌！”
封雨来也是话痨，一拍桌子大叫：“你一说还真是！我说不清啥名字了，就几年前出的那首……”
高玫示意他俩小声点，注意风度，前屋灶台那里可还有村民在烧菜呢。
也不知是不是声音太大，一个蓬头垢面的毛孩儿出现在门口，吮着自己的小黑手，口水直流。对面两个女生还没动，离门最近的齐安就端着碗离开座位，想给那毛孩儿喂些吃的。毛孩儿瘦骨嶙峋，看着五岁左右，实际年龄应该比外表更大；头发又长又乱，衣不蔽体，像是流浪儿，不过这深山孤村不太可能有外地的小孩。若本村小孩都无人收养，这村民也太……
“哥哥！”毛孩儿叫得含糊不清，但我们能分辨出他的言语。那不是方言。
齐安还没将食物送过去，一壮汉执生锈铁刀快步走来，拧住毛孩儿的耳朵，任他疼得嗷嗷大叫也不撒手，将他拖了走。过后这壮汉又笑呵呵地过来解释一通，我们谁也不懂他到底说了什么，只觉得这里更不正常，而毛孩儿是一大突破口。
壮汉提来一坛子酒，指着自己自我介绍起来，我勉强听出他叫“褐”，不知是哪个字，看他衣服上的灰渍土渍便将他的名写作“褐”。他对毛孩儿粗暴，却是个爽快人，我们听不太懂他的话，他还笑呵呵地说着，给我们倒酒。
我们都知道齐安酒量最差，两个女孩怕他被灌醉了耽误大家，纷纷向我使眼色，让酒量最好的我帮他喝。我跟齐安的冷战还未结束，现在两人坚持不说话简直闭壳扇贝面对面，我硬生生端过齐安手中的大酒碗，一闻那味道才知酒烈，又死要面子，只能皱着眉把酒往肚里灌，辣得喉咙疼。其他人见我都挂上一副快辣哭的样子，只敢呡一口意思意思。
好在天也快黑了，我头有些晕，多喝点水再睡上一觉应该没什么问题。村民腾出座单独的空房子给我们安置在内，东西两间用作卧室，中间是小厅堂，没附带院子，没门没顶的旱厕在稍远处。我去西边那间扔下登山包，往床上一倒，只觉得天旋地转，心想这地方连电灯都没有，天黑什么也做不了，便趁早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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