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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症
3
hv_jake
2024/11/18 21:55
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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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睡醒的时候房间依旧比较昏暗，可下床掀开窗帘之后，才发现艳阳早已高照。 洗漱换下睡衣，就能听到敲门声，开门后发现是送早餐的渡。你表以感激后接过了早餐，放在了沙发边的茶几上。 用刀叉切下三明治，看着窗外的高楼与斜阳。 今天你是不是可以出门看看。 你打开房门，凭借昨天记忆一个人走在走廊上，停在了类似工作室的房间。 电脑显示屏很多，都是白色发光的方形，也有很多堆在地上散乱的资料，房间没有开灯，也没有关门。 你在门口敲了敲门。 L侧过头来看你，告诉你随意即可。你小心脚下的资料，坐在了他旁边一把空的椅子上。 “我现在的状态无法工作对吧。” “请不要有负担，当做是休假静养就好。” “我想出门看看，或许遇见熟悉的街道也能触发我的回忆。” “不，H。”L转头看你，“我可以保证你对这里的街道并不熟悉，也没有任何对恢复记忆的帮助。如果想出门的话，大概五小时之后我能处理完这个案件，还请稍微忍耐，等待一下吧。” “不，我想自己出去走走。” L叹气。 “可能你自己不知道，但你这样让我很有危机感。”他的声音好像覆上了一层朦胧的细雨，带着冷气的薄暮。“你现在的自我防范意识很强，我相信你有辨别风险的能力。可在你的记忆尚且没有完全恢复，连我都不完全信任的情况下，我很担心。” “我担心现在的你接触过多外界陌生的事物和不同性格的人，会影响你的偏好和你的观点。我担心你的重心会放在和我争论人身自由和我的距离越拉越远。我也很担心你认为我是禁锢和恶魔反而去逃避我追求相反的东西。即使最后恢复记忆，受影响的你也不会对我变回原来的感情。” “不，我不是……” “请听我说完。” 电脑的冷光打在他的半边脸上，好像在拉扯撕裂他的情感，透冷的蓝光显得不近人情，可他表情却柔和得好像阳光洒下的曦落。 “我其实知道我的担心很多余，日积月累修养的人格和偏好是很难被改变的，何况你还会恢复记忆变回原来的样子。我也应该自信能让你重新喜欢我，或者相信失去记忆的你也依旧会选择我。” “请多陪伴我一会，请把目光放在我身上吧。” “在你没有完全把信任对我交付的时候，我无法宽心的给你外出的私人空间。H，我很害怕你不愿意回来。” “想必你也知道了我为保万全的做法，即使可能性几乎为零，我也打算把这种几乎消灭。” “我的做法向来不被认可，所以我理解你会产生任何负面情绪。但我不会因此有所改变，因为我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他收起那份好像快要融化的落霜一样一碰就碎的脆弱，用礼貌和缜密的逻辑来重新充盈自己，他向来擅长这些。 “那么你是选择和我一起出去约会，还是在我的监视下，一个人出门探索呢？” 他微微歪头，把自己这份认为正确做法塞给你。 “请选择。” 看似有选择，实则毫无选择。 哪边都是他，只能选择他。 真是狡猾。 “我选择和你约会。” 这份狡猾是他在心理上瓦解你，让你必须去接纳他的过程。 “正确。” 逼你接纳他，又在接纳之余尊重你和表示爱你。 你摇头，心中百味噌杂。 “真是卑鄙啊。” “是的呢，有时候我也觉得。” 他这个时候就显得很坦率了，好像打碎了罐子还在原地装可怜的小猫咪，让你去心疼这个罪魁祸首一样。 “或者说——” “我真是自私啊。” 他笑着自嘲。 『“我说过的话一般都是胡扯的，所以千万不要相信。”』 他在雨天里转身，低着头，淡漠而自嘲的轻笑着。 记忆里的画面是倾雨的天台，和淋雨的他。飘渺而易碎。 “这份自私很容易让人依赖。”你撑着脸，把头转过。心里已经在为他投降了。 他的眼睛圆滚滚的，好像葡萄在眼眶里打转。 “太好了，这就是我的目的。” “请依赖我吧。” 案件处理完毕。 L跳下椅凳越过满地的资料，打开一个物品柜把东西拿出来给你。 “手机。如果出门时遇到任何问题，第一时间给我和渡打电话。” “卡。简而言之就是目前的可支配资金。密码存在手机里，注意不要弄丢。” 他看了你的穿着，最后停在了你的拖鞋上。 “先回房间换鞋吧，我也是。” 翻盖手机，朴素的白色，完全崭新。绑定着银行卡，也就是他刚刚给你那一张。上面有便签栏标注密码，你输入密码之后能查到金额。 确定记下密码后你把便签删了。向低头系鞋带的L问。 “这是我的工资吗？很不小的一笔数目。” “如果你要这么理解话，不，请这么理解吧。” “那我顺便一问，这是我一个月的薪资还是我长此以往的积蓄？” 你还记得在电脑里看过具体的资金调用记录，诚然现在已经证实房间书桌的的电脑不完全属于你了，但如果你也有使用权限的话，说明你的支配金额也不会太低。 “不，只是这一次出门的零用钱。” “我们的资金分配并没有多么具体和程序化，但如果非要定义一个金额的话，请当做里面无不足道的一笔闲钱吧，不用为它的使用介怀。” L的鞋带还没系好，顺便一提，他的鞋带系得很失败。 “我以前的手机呢？” “坏了。” 歪七扭八的绳子在鞋上打着结，他放弃了继续系鞋带。 “和你一起坠海，手机在山崖边多次磕碰，最后进水短路。” “……那我？” “抢救非常及时，只有头部明显损伤，所以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把痛苦轻描淡写的带过是一种了不得的本事，而现在忘记危难经过的你只能跟着唏嘘而已，无法想象亲眼目睹会在心里扎下怎样的根。 你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其实不会系鞋带，对吧先生？” “这么说会让我很不开心。”他站起来强词夺理。“我明天就会学会了。” “请你现在学会？” 你拉着他坐下，蹲在他身前。扯开毫无意义的歪曲扭结。 “把绳子上下交叠穿过，拉紧，然后两只手给绳子绕圈，像这样…再两边穿过互相拉紧。” 你系好了一边蝴蝶结。 “学会了吗？” 他完全没在看，食指扒拉着自己的下唇，神游天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喂？” “是的，请系好另一边——” “啊，真是……” 你任劳任怨把他另一边的鞋带系好。 系好鞋带，你们一起走到大门口，看他突然停下。 “字母的称呼我认为尽量不要暴露比较好，H，现在起到回来前，你是艾米莉亚，我是多纳泰罗。” “……你是龙崎，我是宫本。” “好吧。” 他站在原地，抬起一只手，理所当然中又带点期待。 你静默地思考了一会，把刚刚拥有的卡拿出来递给他。 他牵过你的手腕把你拉近，另一只手牵起你空落的手心，然后开门。 “虽然情侣之间应该互称对方的名而不是姓，不过算了。就当作我们是刚刚在一起的笨拙情侣吧。” 他的语气甜甜的，带点得意的小骄傲。 去了游乐园，去了美术馆，去了商场，最后你们停在公园的秋千上。L说得对，附近的街道你无比陌生，几乎没有任何能帮助你恢复记忆的产物。 L整个人蹲在秋千上，就像放空一样似的，显得很安静。 过了一会他的视线从远方收回，下巴压在膝盖上看你。 “对恢复记忆有帮助吗？关于附近的街道？” 你摇头。 “那我们更换一下侧重点。把不要试图从景物上挖掘记忆，应该从人物上挖掘记忆。” “比如你？龙崎先生？” “是的。”他点点头。 “包括比如我们的互动和相处，宫本小姐。” 他从秋千上下来，走到你的秋千边。 “接下来以情侣的身份为基础建立的约会上，我希望你能更加接纳我们之间正常的情侣间的行为。” “也请融入角色给我一些亲密的反馈呢。” 他牵起你的手。 “去喝杯咖啡吗？” “不，我想喝奶茶。” “好的，请吧。” 他把你从秋千上拉下来。 “一杯无糖，一杯双份糖是吗？” “是的，你点头。” 你递给L双份糖的奶茶，可他却先把插入了吸管的奶茶朝向了你。眼睛总是那么圆滚滚的，显得无辜又纯良。 “我不那么喜欢甜的。”你微微蹙着眉，有些示弱地垂下眼眸眼眸，让语气显得轻婉。 “每天要注意有一定的糖分摄入，宫本小姐，你昨天就没达标哦。” 你咬了咬唇，试探的继续问。 “如果今天也没达标呢？” “不会的。”他否决的很坚定。“有一定心理建设会让我的行为变得容易。我会以帮你达标的，用接吻的方式。” “龙崎先生，你不觉得自己每天的糖分摄入量过多了吗？你要不要考虑我来帮你戒糖？”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试想着这件事的可能性。 “糖分是保持身体运转的一个重要的因素，要是摄入量不足的话……” 他的脖子一歪，好像机器短路了一样。 “……我可能会停止思考。” 你忍不住想笑，又故作惊讶的感叹着。 “那真是太糟糕了，龙崎先生。” “是的，宫本小姐。” 他一本正经的说。 “无法采用你的提议很抱歉。” 『“其实有一个杀死龙崎的好办法。”你在众人对着L的背影感叹他的非人类作息时，悄悄出声道。 各个屏幕里的地铁口监控录像还在反复播放。 你说。 “只要控制他的糖分摄入量并逐渐降低为零……” “不可能。”有谁撑着下巴沉沉摇头。“那比杀了他还难。” “对啊，怎么想都不可能啊。”是谁感叹的话语都淳朴天真。 还有谁撑起眼镜对结论深表赞同。 只有你把眼睛滚过扫视四周，了然于心地悄悄偷笑。』 “宫本小姐？”L把头歪下，看着你走神的眼眸。“所以考虑其他时间补充糖分吗？” 你有点妥协了，把他那杯奶茶压低了一些放到唇边。完全干净的吸管，你真的不喜欢太甜，但他的奶茶对你来说一定是齁甜的。 咬下吸管，吸了一小口，你迅速把奶茶推回，只觉得甜度在往鼻子上攀爬。 “辛苦了。” L拿回自己的奶茶放到嘴边，咬着吸管咔次咔次的，目光平淡的看着前方，幽幽冒出来一句。 “今日糖分未达标，请继续努力。” “龙崎先生？”你有点咬牙切齿。“要不要我这杯尝尝无糖的？” 他的目光转过，慢慢低头。 “如果可以的话？” “不。”你把杯子拿远，扭头理不直气也壮的。“开玩笑而已。” 进入了商场，无所事事逛着里面的饰品，选购耳环的时候，看见了旁边的发箍。粉粉的兔耳毛绒绒发箍，看起来特别可爱。 你拿下发箍，绕到饰品栏另一边，找到了在过道上神游天外的L，他偶尔用手拨弄挂着的金属饰品，听它们叮铃脆响。 把他拉到镜子面前，拜托他低头，于是他乖巧又配合的弯下了腰，黑色的头发蓬松又柔软的，看起来特别好摸。 “龙崎先生，我很喜欢的饰品，感觉怎么样？” 他带着发箍在镜子里歪头，圆润的眼睛和懵懂的眼神，和毛绒绒的动物过于相配。 “……我可能无法准确描述自己主观的审美感受，但是…就体验上来说，有点勒头。” 他上手摸了摸立起来的兔耳朵，里面用软铁丝作为支架，可以轻松弯折成想要的样子。但他没有折，只是用手碰了碰，兔耳就跟着在他头顶摇摇晃晃。 “很好摸的毛。”L对做工表以赞誉。 你跟着点头。 “实在是太可爱了。” 又向店员要了一个大一点发箍给他换上。自己带上刚刚那个，踮着脚和他挤在一面镜子里。动动头兔耳能蹭到他的头发，让你随心所欲的随便动着。 “现在呢？” “很可爱，兔子小姐。”他现学现用。 “你也是，兔子先生。” 所以你愉快的把发箍买了，和你之前挑选的耳环一起。 路过有情侣活动的甜品店，非常容易被L带进了店门。 “情侣请在优先在隔壁拍照，可以凭借照片对特供商品享半折优惠。” 你读着外面的活动规则，看着L手里拍照的模板图。走到大头贴拍照的自助店铺。 投币之后等待拍照的间隙，突然你想起了什么，低头拿过L手里的饰品店打包袋，兔耳发箍还没拿出来，快门就已经按下，连拍的模糊身影一张一张从相机里抽出，连滤镜都无法拯救。 “就算以原价买甜品又怎么样？龙崎先生，甜品的价格很便宜的。” “我知道。只是我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和你互动，情侣活动是一个好的契机不是吗？” 你们带上兔耳发箍。 “请靠近我。”你的脚尖离得进了些，碰上他的肩膀，往他那边微微歪头。他揽上你的肩把你带得更近，兔耳贴过来，头发也跟着挤压，他的脸温度比较低，压在你的脸边，让你想起了Q弹滑嫩的布丁。 “是这个距离哦。” 咔嚓一声，把你们的动作定格在了照片里。 L一张张的观看着产出的照片，好似给你判不合格的裁判一样。 “动作十分僵硬呢，宫本小姐。” “请再来一次。”L继续说。 你看着店员提供的拍照模板，按着以下任意一个模板拍照即可。 贴脸，拥抱，埋肩，亲脸，吻额，吻唇。 好吧，你深呼吸一口气。 在投币后，进入新一轮拍照等待的间隙，你轻轻地拉了拉L的袖子。 “亲我。” 吻即刻就要落下，他侧过鼻尖，唇瓣微张，温热的气息悄悄倾散，就要将你的唇瓣含住。动作自然而娴熟，像放糖搅拌再端起咖啡喝掉一样的、重复多次的固有习惯。 可在他吻下的前一刻你后退一步错开了，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能看见他委屈一般曲起眉头的不解表情，就像在责怪你抢走了喜欢的蜜糖。 “是脸。” 你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不。” 他不满意刚刚端走的蛋糕变成豆丁糖羹的平替。 快门声响起，在他凑近又一次想尝到自己喜欢的蜜糖时，你依旧退后拒绝，但很快又偏头把自己的吻印在了他的脸上。 快门声结束。 带着不满想要吻你的他，和因为害羞而避开的你。L没吻到的失落还未完全显现，很快就被脸上的意外眨亮了眼眸，转为明媚的惊喜。 连续的照片把动作和表情记录得无比齐全而清晰，配上装点用的兔耳和滤镜里其他可爱的小标签，让你觉得里面全是甜滋滋的粉红泡泡。 你把亲到脸的那张照片给他，其他的整齐收好。 “可以去兑换半价甜品了呢，龙崎先生。” “是的，请稍等。” 他对着摄影机在捣鼓什么。 “为了以防万一，我要删除摄像机上保留的底片。拍摄好的照片也请妥善保管，不要遗失任何一张，除必要的店员以外，尽量不要拿给渡以外的其他人观看。” “好的。”你不明所以的点头，却觉得这种举措完全合乎情理。 你们愉快的兑换到了半价甜品，还被店员夸了一看就感情很好的样子。难得看见L害羞的样子，他挠着后脑勺，低头都是腼腆的微笑。 出了店门，你的手指在他的手心里悄悄挣扎，他就会马上握紧你的手把头偏过。对视的瞬间，你眨了眨无辜的眼眸，轻轻咬着下唇，踮起脚凑到他耳边。 “兔子先生，发箍忘记摘啦。” 他乖巧的低头。 结果你捏住他的两只兔耳，愉快的揉捏，拨弄着耳朵，让翘起的兔耳摇摇摆摆的颤抖。 他另一只手就要去取，你拦住了他的手，满不乐意。 “如果希望我继续戴着的话。”L指了指自己的唇边。 “要亲我哦。” 店员打包好的半价甜品，和之前你购买的饰品在他的手上拿着，他的另一只手把你牵着。 “可以回去再亲吗？” 或许不是密闭的空间，没有固定要亲吻的拍照姿势，让你有些为难。 可他回应得很快。 “是的，可以。” 你欢喜的拉着他往前走，完全忽视回去后要面临的问题。 游乐场，美术馆，和摊位的棉花糖与可丽饼。 兔耳发箍在过山车途中短暂的放回了袋子里，美术馆里又重新立起在一幅幅名画之间穿梭。 棉花糖和毛绒绒的兔耳很配，初尝不久后觉得过甜的可丽饼被你歉意的递给了L，好在他对你的分享很乐意。于是你被迫分享了新买的柠檬水，酸的L把脸皱成一团，马上给柠檬水打上了不喜欢的标签。你咬回柠檬水的吸管，昂起脸不以为然。 回家以后疲累的躺在床上，回忆着约会的画面，又悄悄地把自己的唇瓣咬下。 完了。你想。 完全接纳了他作为情侣的存在。 甚至…… 你的手捏起床单。 好像真的开始喜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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