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险回避

风险回避

整点薯条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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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喘息着，推开了安全屋的大门。

此时阳光正好，落地窗外湖水泛着波光，窗前的绿植在阳光下透着温暖的颜色。然而他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些——腹部的伤口传来剧痛，失血让他眩晕。他受了伤，虽然经过草率包扎已经不严重了，但还是需要处理。

“去卧室。”

意外的熟悉的声音让他一愣。安全屋里出现了别人？47努力睁大眼睛，看向客厅的方向——在他当日亲手挑选的皮面沙发上，戴安娜合上电脑站了起来，大步向他走来。他的这位处理者脸色并不好看——但此时不是纠结他们的矛盾的时候。

“……你为什么在这？”在戴安娜在他面前背过身，示意他靠上来以后，47轻声问。虽然现在他们两人搭档工作，没有什么无聊的上司和同事会对他们私下接触说三道四，但是戴安娜不声不响地来到他的家还是很不寻常。

戴安娜紧绷着脸，看上去就像一张古板的贵族画像一般：“在你一意孤行地去猎杀首领并陷入枪战以后，我就来给你收拾残局了。”她的语气听起来很生硬，蹦出的每一个词都夹杂着拐着弯的火气。

47沉默了。哦，毫不意外。他任由戴安娜搀着他，沿着楼梯来到二楼推开卧室的门，又领着他一步一步来到宽阔柔软的大床上躺下。戴安娜站在床旁，伸手扯下他颈下已经松垮的领带：“把衬衣解开，我去拿医药箱。”

沉默。47一边盯着戴安娜起身，一边一颗一颗解开了自己的衬衣扣子。雪白的衬衣已经被鲜血浸染，露出的皮肤上也染满血迹。一根布条——不知道是从哪里扯下来，还满是毛边的布条紧紧箍住47的腰，把伤口挤压成一条扭曲的线。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很快染上冷意。房间安静下来，除了他轻微的呼吸声再无其他。

他靠在床头，在寂静之中闭上了眼睛——失血和长途奔波带来的疲惫终于漫了上来。这里很安全，这样的认识让他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宁静，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仿佛回到了自己的领地一般放松。

直到脚步声逐渐靠近，他睁开眼，看见戴安娜拎着一个小巧的塑料箱放在了床头，又坐到了他身边。

“……我以为你会对你的行动更谨慎一些。”戴安娜从小箱子中抽出一双乳胶手套戴好，又撕开了一包纱布放在了旁边，做好准备后才试探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解布条上粗糙的死结。

47看着她的动作，沉默了片刻：“我认为风险是可控的。”他看着戴安娜的脸色，甚至平淡地补了一句，“最高警戒并不是不能突破。”

“甚至你宁愿以自己受伤为代价？”戴安娜皱紧了眉头，把几乎浸透血液的布条放在了一边，盯着糊满血块的狰狞伤口冷声说道。她抽出一块纱布，迅速倒上酒精，对着哆开的缝隙和其中沾满干涸血迹的鲜红皮肉便果断地按了下去。

剧痛立刻刺入了47的脑海。他抓紧了床单，克制不住地吸气——这是戴安娜的报复？他想，把愤怒发泄在别的地方确实是人之常情。

等戴安娜把纱布移开，他也不再出声——徒劳地重复作战会议上的争执毫无必要。 更何况……一切都结束了。结束之后戴安娜说什么都行。在经过了十几年之后，他已经不再如当时一般一意孤行寸步不让。

这样的沉默似乎让戴安娜也平静下来。她把被污染的纱布扔在地上，转手抽出另一块纱布，如法炮制后再次仔细擦去干涸的血块：“……我不接受你有死亡的可能。你很重要，47，你不是随时可以被舍弃的代价。这不是……能作为赌注衡量的。”

但他从不失手。47默默地想着，任由戴安娜把他的伤口仔细洗净，又看着她从小箱子里摸出一卷绷带来：“47……你无需冒没有必要的风险。”

他低下头。如果她认为这是没有必要的风险的话……

真……奇怪。但他却不想反驳。

涂上药剂的纱布被贴在伤口上，遮住了那道狰狞的裂痕。紧接着绷带轻柔地跨过47的身体，在他的腰上裹上完整的一圈。他的处理者没再说话，只是专心地包扎他的伤口，寂静之中一时间只有窸窣的响声。

“我知道你在这方面非常自信。”等到戴安娜把绷带斜拉向47的肩头时，她才终于出声，“但……我同样希望你不要陷入危险之中。这份工作诚然风险很高，但……”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47看着她把绷带的最后部分贴好抚平，眨了眨眼，“我保证。”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话里包含的某种他并不了解的意味。他仍然对此不太熟悉——关于情感，关于工作和他自己。但是既然戴安娜坚持，他就没有必要再次挑起争执。

他的处理者脱掉了染血的手套，把它们和纱布扔在一起，随后抬起头，劫后余生一般长出了一口气：“……好了，这几天我会待在这里，你需要好好休息。”在47惊讶的眼神之中，她甚至平淡却不容置喙地补了一句：“契约的事情之后再说吧。47，你的健康是最重要的。”

47张了张嘴。他想说他的伤势其实很快就能恢复，也许明天就不会妨碍他行动。但是看着戴安娜疲惫的眼睛，那些话在舌尖停留片刻，还是咽了回去。

就这样吧，他想。安全屋很僻静，适合休息和养伤。

他当然愿意和戴安娜在这里多待几天。越久越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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