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与预言

The magic is magic

十字柿籽

2024/12/26 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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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叶有些心神不宁地揉了揉头发，有几撮头发顺势翘起来，让他看起来像是炸毛了的小动物。叶从葛叶生动的表情里看出他脑壳里正在进行一番天人交战，“说”与“不说”两方搏斗得很激烈，像看直播一样。
实在太精彩了，叶一边啜饮着黄油啤酒一边饶有兴致地欣赏葛叶脸上纠结的弧度。直到杯底只残留些许泡沫，葛叶才憋出一句：“至少不能在这里说。”也是，等量交换的话，他也要找个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才公平。
于是结账后，两个人在霍格莫德的街道上闲逛，毕竟是开学的第一个周六，到处都是学生，每个店里都挤满了人。在不知道走了多久后，四周终于没什么人了，同样也没什么建筑，只有一栋破破烂烂地阴森房屋在路边——正是尖叫棚屋。
“这里没人诶，去里面聊吧？”叶拽了下葛叶的袍子。
“呃，这里还是，不了……”葛叶看了看尖叫棚屋咽了口口水，退却了一步。
“怎么了葛叶？”
“这里据说闹鬼啊，并且从外面没办法进入。”葛叶放低了声音，有些惊慌地四处看了看，他拉着叶：“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
“为什么会有一栋从外面进不去的房屋呢？”叶问。
“嗖嗖！”似乎什么生物飞快地从路边穿过去。
“啊啊啊啊——！”被路边草丛动静吓一跳的葛叶没听清叶说什么，下意识抓紧了叶的手后，他反应过度地拉着叶开始上气不接下气地狂奔，直到跑到不知道哪家店背后的巷子里他才喘息着停下。
叶平复了几下呼吸，上下打量了一番依然惊魂未定的葛叶，打趣道：“我猜，博格特大概在你面前纠结了老半天，因为能变的形态太多了。”
“求你闭嘴。”葛叶还在揪着领子大口呼吸空气。
九月里，正是秋天，白昼比起夏天大大缩短，天色逐渐昏暗下来。远处的人潮也逐渐结束了购物，朝着与他们站位相反的霍格莫德的主大道涌去，四周逐渐安静。
“我……”葛叶刚想开口，却被叶阻止。
一只指腹有些薄茧、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葛叶苍白的、隐隐透着青色血管的手腕，他低头看着肌肤相贴处，意识到自己刚刚貌似很大胆地牵了叶的手，比常人略低的体温也因为这次接触上升起来。
“回去吧，”叶说，“回去正好赶上晚饭。”
葛叶低着头，凌乱的刘海遮住了他那赤红的眼睛，站在原地。
“你总有一天会告诉我的，对吧？”叶微微摇晃了一下抓住的手腕，“到那时我很乐意当一个倾听者。”
于是两人踏上归途，汇入到回校的人流中。

回到学校，他们在走廊上撞见了一场争吵。
首先是离老远就听见的马尔福那略尖的嗓音：“波特，我劝你的泥巴种朋友快点滚回她该呆的地方，当心被第一个拉出来血祭。”话音刚落，又传来他两个跟班哼哧哼哧的窃笑。葛叶见叶想过去看看，下意识拦了一下，叶有些不解地望着他。
葛叶不知道马尔福会不会也对叶的出身有意见并加以“评论”，但他又不知从哪里开始解释，便跟着一起过去了。
“我不允许你这样说我的朋友，马尔福！”
“你竟敢用那个词叫赫敏！”
两个声音同时喊起来。叶看到了两拨人正在走廊上对峙，且最前面的黑发和红发男孩已经掏出了魔杖，随后对面的金发男孩也掏出了自己的魔杖。
“那个是德拉科·马尔福，那两个是他的跟班，那个是哈利·波特，那个是韦斯莱家的小罗恩，那个女孩……”葛叶紧急为叶介绍了一番，他看着那个头发乱蓬蓬的女孩，回忆她叫什么来着。
“叫赫敏，刚刚他们这么喊她的。”叶一边说着一边好奇地探头探脑。
“泥巴种，肮脏的泥巴种。”马尔福趾高气昂地又重复了一遍。对面的两个男孩看起来气疯了，反而是被他侮辱的赫敏跟叶一样有些没搞清楚状况。
“泥巴种…是什么意思？”叶悄声问。
葛叶刚想解释，便看到这群一年级们开始互甩魔咒。
搞不好庞弗雷夫人那里又要消耗大量白鲜了，要阻止他们才行，叶抱着这样的想法跑过去。
在各中了一两条乱七八糟的魔咒后，一年级们又挣扎着扭打到一起，那场面真叫混乱。马尔福在扭打中发出一声惨叫：“我要告诉我爸爸！”他用胳膊猛锤正因为锁腿咒失去平衡的哈利，“清算计划已经开始了，你们这群跟泥巴种同流合污的败类也跑不掉！”哈利的眼镜也掉到了一边，正艰难地摸他丢失的魔杖，试图解咒后再给马尔福施一个闭嘴的咒语。马尔福的两个跟班一个在抑制不住地狂笑，一个在行动迟缓地跟时不时吐一口鼻涕虫的罗恩互殴。
“我爸爸在的傲罗小组已经查封了两次你们这群黑巫师的非法集会了，你们妄想那些勾当能实现！”哈利终于摸到了魔杖，解放了自己合并的双腿，他一跃而起拿魔杖对着马尔福正准备念出咒语，麦格教授的怒吼从走廊那头传了过来。
“你们！竟敢！在走廊使用魔法伤害同学！”她尖叫着冲过来，挥舞着魔杖把所有人分开。
“每个人！各扣50分！”她严厉地看了一圈，在混乱的现场里锁定了还有些不清楚状况的赫敏：“格兰杰小姐，你来说发生了什么？”
“呃麦格教授，”平时伶牙俐齿的赫敏此刻却有些难得的地迟疑了：“请不要怪罗恩和哈利，我想大概是马尔福对我说了什么不太好的话，他们只是想为我出头。”
哈利已经不服气地站起来，扶了扶自己半边碎掉的眼镜：“教授！他喊赫敏那个词！”
“什么词，”麦格教授透过眼镜有些质疑地看向哈利；“什么词能让你们在这里大打出手？”
“那是最恶毒的词汇！”罗恩喊起来。
麦格教授狐疑地看了一圈，马尔福仍抬着他高傲的、有些青肿的下巴不做声，她指了指站在最边上围观的叶：“叶先生，你来说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诶？”突然被点到名的叶有些惊讶，“呃我想他大概说的是‘mudblood’，教授。”
麦格教授扶了一下眼镜，透过镜片仔细分别看了看叶和赫敏，她的语气稍微缓和下来：“就算这样，也不是你们把魔杖对准同学的理由。”她抿了下嘴，看着惹事的这几个一年生，最终说：“你们五个，关一个月禁闭，每周五晚上去找费尔奇。现在，先去医务室找庞弗雷夫人。”她叹着气挥了挥手，朝着校长室的方向离开了，看上去是要向邓布利多校长汇报这次斗殴事件。
那两个跟班已经拖着沉重的步伐朝医务室挪动，马尔福却还站在原地，他有些不服气地说：“我不相信，波特，你难道没有听说那条预言吗？‘恶魔之子从麻瓜的血液中诞生，金色瞳孔的不详将认他为主，最恶毒的诅咒将引领他解除命运。’”他一气儿念完了这个长句子，盯着刚把眼镜修好的哈利：“你难道不明白吗？这说明什么？恶魔之子已经现世，尤其是最后一句，”他高高举起魔杖像指挥家一样挥舞起来，“说明他会用最恶毒的恶咒诅咒那些泥巴种，带领我们纯血家族恢复魔法的纯洁。我真不明白，像波特这样古老的家族也会和韦斯莱这种纯血败类混在一起，傻乎乎地保护这种流着麻瓜血的杂种。”他说完又轻蔑地看了眼正在努力拦着哈利和罗恩冲上去再为学院“贡献”扣分的赫敏，抬着下巴高傲地走了。
“……中二病？”叶小声吐槽了一句，见身边的葛叶没有动静，便戳了戳他。葛叶似乎并未察觉，只是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叶用手在他面前挥了几下葛叶才如梦初醒一般看着他。
“猫、猫的眼睛是金色的。”葛叶说。
“什么？”叶有些不明白，黑猫的眼睛不都是金色的吗？
葛叶看着身边的叶，像是第一次见他一样仔细打量。
他在听完马尔福说的预言后就陷入了沉思，第三句预言似乎与最近发生在叶身上的事相关，而第二句……他知道，与巫师界不同，麻瓜将黑猫而非黑狗视作不祥，这下也对上了。
难道叶就是预言中的那个恶魔之子？
但他想不通第一句，也不相信麻种出身的叶会反过来消灭非纯血巫师。他确实也听长辈说过十几年前黑巫师曾出于一些目的屠杀麻瓜血祭，只是他才知道，是与这条今天才完整听说的预言相关，与恶魔之子相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细碎的怀疑在他的喉头不断翻滚，但他最终将它们全部咽了下去。
或许这些都是巧合吧。
身边的叶还是一副有点搞不清状况的样子，甚至单手托着腮发呆望着远去的三人组。
葛叶突然松了口气，这种偶尔会天然过头的家伙到底哪里像“恶魔之子”啊。（在这种滤镜的加持下，他已经完全忘记相遇的第一天叶就用不可饶恕咒的事了）
“那个词，真的非常不好，是用来侮辱麻种巫师的专用词汇。”葛叶叹着气说，“也不怪他们会这么生气，要是有人对你说这个词我也会…”他猛地停住了话头。
“也会？”叶微微笑着问道。
“不什么也没有，那个…晚饭、对晚饭要开始了！”葛叶走在了叶的前面，试图通过这种方法掩盖自己通红的脸，但他走了几步后又朝后面伸出了手。叶看着葛叶隐藏在乱发之间的通红耳尖，笑了笑，上前牵住了手，又心领神会地切换成十指交叉。
在宽松的校袍袖子的遮掩下，两个人就这样手拉着手穿过黄昏笼罩着的走廊，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透着浅金色的边缘融入墙上空白相框投射的阴影，就像是一副定格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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