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俞亮时光】寻常歌

漆玥爱吃草莓

2024/11/21 1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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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路比岁月长，心事更无从说**

艳阳高照的大中午闹了个大醉，时光坐在后排靠在俞亮身上挺尸，回想刚刚发生的事。
      洪河不愿意上车，借着酒劲冲回了弈江湖，把这周死活题做得稀烂的几个学员骂得狗血淋头。
      平日里的洪河气质和蔼，此刻判若两人的怒气俞亮拦都拦不住，时光不掺和在一旁嘻嘻笑，跟俞亮打趣道洪河早就想让这几个学生灵光灵光了，这点深得大老师深传，好的不学净学坏的。
      紧接着送沈一朗回家，白潇潇赶到楼下接人，先白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喝傻了的男朋友，再热切地跟俞亮叙了几句旧，最后揪着沈一朗的耳朵匆匆离场。
      “我猜沈舵主今天死定了，”时光圆滚滚的脑袋在俞亮的肩膀上左右滑动，伸出手指着自己，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发表见解：“都要结婚的人了，还在外面跟狐朋狗友们厮混，你看见白娘子的眼神没？要吃人。”
      “时光，那你看看我的眼神。”俞亮沉闷的嗓音在时光的头顶发出，安静的车厢就只剩下他们和前方默默开车的代驾司机。
      时光听后真抬起头去看，可俞亮高贵冷艳的留给他一个侧脸，只不过耳根是红的，时光猜测他是热的，好半天看不真切，时光用两只手接捧花似的捧过俞亮的脸，两人的鼻尖靠得很近，他的手心温热，含着酒气傻愣愣地问：“给我看看，你的眼神怎么了？”
      “你平时也是这样喝酒的吗？”俞亮的喉结滚了滚，视线向下盯住了时光绯红的脸颊和波光粼粼的嘴唇，暧昧的动作让他的气势都弱下来。
      “嗯，我们三剑客聚餐都是这样，喝多了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时光，喝酒影响会棋力的，你现在正是盛年黄金时期，知不知道···”
      “诶诶打住，知道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净说教来了？”
      俞亮没他们喝得多，得益于他的好师兄方绪在北京时不时带他参加聚会。除了商务话术，方绪酒桌上逃酒的本事也学到几分皮毛。
      他虽没喝多少，但看着时光在眼前无限放大的脸，沿着对方犯迷糊的眼神，俞亮不自觉得眩晕，胸口心脏狂动，头脑中顿时警铃大作，靠得太近，时光听见他的心跳声怎么办？
      俞亮记得很清楚，自从北斗杯两人捧了奖杯回来后相互之间发生了些微妙的改变，变得更加亲近的同时又变得疏远。
      比如，更加日益密切的联系；又比如，时光从韩国回来后马不停蹄搬出了他家，丝毫没有对他的一点不舍。
      干脆利落，绝情无比。
      车稳稳停在时光家楼下，俞亮卸下行李箱后代驾骑着便捷滑板车驶离他们的视线。
      “怎么样？上去坐坐？”时光走路飘飘然，勾着俞亮的肩膀邀请他去家里喝盏茶。
      “不了，送你上去后要先回去一趟。”俞亮反手扶住时光胡乱晃荡的手臂，一手抓起行李箱，格外困难地往上走。
      “你带着这箱子干嘛？怪重的，放楼下不行吗？”
      “里面是给你和宋阿姨带的礼物。”
      俞亮轻车熟路地在时光上衣口袋里找到门钥匙，人和行李箱一起安全送到，离开之前看了看坐在沙发上发呆的人，忍不住又叹口气去厨房端了杯水塞在时光手里。
      “俞亮，你到底回来做什么的？”时光仰头喝下大半杯，望着俞亮高挑的身影发问。
      这些年俞亮一直在外比赛，人比陀螺还忙，他虽然也是九段，但行程不似他这么紧凑，这次俞亮回方圆时间这么长，哪哪都不正常。
      “过几天我再告诉你。”俞亮难得没有对时光的问题作出完整回应，端着空杯子的时光也没有再追问，只是默默盯着俞亮的脸，才多久不见，让他感觉熟悉又陌生，势要看出个洞来。
      门关上以后时光昏沉的脑袋难得陷入沉思，或许是酒精上脑，脑袋里竟然自动播放起了人生走马灯。

1997年两人8岁，相识于黑白问道棋馆，那时的时光靠着褚嬴给俞亮下了一局刻骨铭心的指导棋，来了个降维打击，时光记得，他们之间的羁绊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2003年高中围棋联赛，时光干脆菜哭了远赴韩国6年学棋的俞亮，好长一段时间，他们一见面就是吵嘴，互看不爽。可是口是心非如他俩，一个暗地追赶，一个默默期待。
      2005年定段赛，时光定段成功，原计划是站在俞亮身边当他唯一的对手，却没想到因为褚嬴的离开，他差点放弃围棋。俞亮及朋友们的轮番游说，最终还是将他带回了围棋的世界。
      2006年北斗杯，时光和俞亮一起终于捧回了中国阔别多年的北斗杯冠军。
      来路坎坷，前程似锦。
      时光用八个字形容他和俞亮的励志又不乏俗套的精彩人生，他想，就这样和俞亮打打闹闹一直到老，也是一件美事。
      等到他俩退休，隐退江湖后在小区里当个一山大王，自古以来，高手都是这样的，叱咤江湖后再归隐，深藏功与名。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时光哧哧笑了起来，毕竟武侠梦是男人的浪漫。
      俞亮估计也会喜欢。

很快二人对弈世界梦想在时光心中破灭，俞亮自上次匆匆一见再没了动静，时光为了再次见他简直历经千辛万苦。
      首先是俞亮根本在家出不来，再就是时光登门拜访找俞亮竟被残忍扫地出门，公事私事都不行，时光自认无人能敌的魅力打了好大的折扣。
      蹲在俞亮家门口赖皮不走这会子时光才了解真实情况，原来是俞亮的母亲明娴闹着要给他相亲，兴致勃勃提议了好长一段时间，俞亮却总是逃避处理，这下是热脸贴冷屁股，直接把明娴惹急了，疯狂打电话投诉到北京棋院，上面没办法放了俞亮一个月假处理家事。
      俞晓暘在俞亮的人生大事上虽持中立立场，但在家离明娴太近，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没法支援俞亮，心有余而力不足。
      能够见到俞亮也是得亏时光在明娴面前有些地位，他找了个时机哄着明娴：“娴阿姨，俞亮是我的好朋友，让我来劝劝他。您整天关着他也不是事啊，您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个驴脾气，关一天和关一年，同一个效果。”
      “25岁的人了，还不谈恋爱，整天就知道下棋，棋院也真是，就逮着我们家小亮糟蹋，人都瘦了···”
      明娴深知时光说的话颇有道理，实在说到了她的心坎里，知音难寻，她热切地抓着时光的手开始了喋喋不休地抱怨。
      时光点头假意认同的同时，看见了沙发上躲在报纸后面紧皱着眉头假装关心国际大事的俞晓暘老师，不过他断定俞老师只是单纯在借机逃避，因为他的报纸拿反了。
      也许俞老师在研究怎么认反字吧，这么想着时光忽然偷偷笑出了声。
      “···时光，那你是答应了？”重新回过神的时光没衔接上明娴说这话之前铺垫了什么内容，听长辈说话还走神，他只好赶紧点头如捣蒜，不知道瞎答应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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