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先服软就会输的游戏

难忘金肖

飞天电波老头Arnold

2025/04/01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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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是金木阳老套的说教，名义上听起来是说教，但讲来讲去也无非是那么几个意思，金木阳说了上句肖张扬都能接下句，肖张扬脑子放空，看了一眼手背上的茧子，啧了一声。
站在窗边的金木阳噤了声，微微抬眸瞥了过来。
肖张扬把脚翘到桌子上，歪着头和他对视。
金木阳扬了扬眉，把眼镜推上去，走了过来。
“不想听？”金木阳饶有兴趣地瞥了一眼肖张扬，顺势坐下了，抬手用指尖把茶几上的玻璃杯勾过来。
肖张扬默默把腿从桌上放了下来，靠在沙发上耸了耸肩：“我哪敢不听。”
胆子大，并且永远没个正经样子，这是金木阳对他的评价。
两个人也算认识挺多年，当年一个缺钱，一个缺人，于是他们就这么凑草台班子似的开始了合作。
金木阳是有野心的。
他来上海，也正是如此。
况且自家门前冷冷清清，隔壁的求真拳馆门庭若市，让本就不愿落人下风的金木阳更红眼。
金木阳摇晃着红酒杯，眸色渐暗，他年轻时锋芒毕露，对于权利的渴望从来都是不加掩饰的，在他心里，向上攀登并不是什么令人羞愧，或者值得需要藏着掖着的事。
当然也吃过不少亏，只是现在的他并不后悔。
毕竟人就像一块硬泥巴，没摔过跤，磕到过坑，自然也学不会怎么圆滑处世。
就像现在这样。
透亮的玻璃杯里，杯壁上凝成的一圈酒液微微向下回流，借着客厅里泛着的柔和灯光，金木阳举起酒杯，静静地看着杯中的酒。
“我是不是太放纵你了？”半晌，金木阳开了口。
客厅里一片寂静，只有鱼缸换水发出的轻微水流声，氛围似乎都如浸在水中一般，有些许微妙得凝固。
话一出，方才还有些态度随意的肖张扬脸色立马变了，起身抬腿就要走。
肖张扬人已经到了玄关处，准备换鞋了，身后传来了玻璃杯和茶几轻微的碰撞声——金木阳放下了酒杯。
“小肖。”声音不急不缓，一如既往的金木阳式音调，尾音下沉，但这两个词此刻从嘴里说出来时，语气里却有些许不容置疑的施压意味。
“坐下。”
肖张扬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拳，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难看，但他只能压着火气，转过身面对着金木阳的方向。
因为握拳，手背关节处的茧子紧绷得有点痛。
“你要是听不进去，就算了，”衣料摩擦，听着声音像是坐在沙发上的人站了起来，声音也越来越近，“但我必须告诉你一点。”
“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舆论不好控制，这次的事算是过了，以后再闹出点什么，我不保证能帮你处理好。”
肖张扬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抬手揣兜，盯着脸色平淡甚至还带着笑意的金木阳，没回话。
金木阳也没有执意让肖张扬说出什么，只是走近了几分，抬手按平了他翘起的衣领。
肖张扬不自觉咬紧了牙关。
跟人离得这么近让他有些烦躁，他说不清这种不安感是来着自己本来就讨厌个人近距离接触，还是金木阳现在身上的气息有些压抑。
金木阳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只是微微抬眸目光向上，盯着肖张扬。
沉默了片刻，肖张扬才深吸了一口气，退后一步，从金木阳手里把衣领压回来，低声说道：“知道。”
金木阳短促地笑了一声，转身向沙发处走回去。
客厅恢复了寂静。
金木阳摘了眼镜，摆在烟灰缸旁边，拿出了抽屉里的报纸，坐回了沙发上。
他知道肖张扬不服气，也不理解。
报纸上的头条就算隔了一天，标题还是有些刺眼。
“那么多人在的场合，你对他放狠话没有好处。”金木阳望向还杵在门口的肖张扬，开了口，“他的热度还不高，你作为圈内瞩目的老资历选手，这么说本来就狂妄过了头，我让报社在报道上推了一把，才没让舆论批判你打压新人。”
金木阳揉了揉鼻梁，眼镜留下浅浅的痕迹依旧在鼻梁上，倒是显出了几分疲态。
他刚刚其实也多少有些生气，之所以脱口而出自己是不是太惯着肖张扬了，只是思索着为什么这么多年肖张扬在对外社交方面几乎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且不说放纵手底下的那些人光明正大去求真拳馆挑事，这货还带头拉偏架，只是这些在金木阳眼里倒是算小打小闹，不惹来媒体，也就随他们去。
金木阳看不下去的是在容易被媒体拍到的大场合。
以前就是这幅样子，到现在十多年，几乎是一成不变，一副小混混做派，仗着有人给他兜底，几乎是毫无顾忌。
肖张扬也知道，金木阳今天可能是真的有些脾气，但他也拉不下脸说两句好话，尽管他其实知道自己说的那些话，一旦被人抓住话柄做文章，不仅自己，金鑫都要受影响。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干瞪眼。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最后肖张扬还是没好意思继续这么耗着，几乎不可见地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坐回了沙发上。
坐下了也不说话。
金木阳知道他什么意思。
从头到脚透露着的气氛，用人话翻译一下就是：
“我都屈尊没给你脸色看了，给个台阶，我就下了。”
正要开口，金木阳瞥到了肖张扬的手。
肖张扬抬手正拿了烟要点，注意到了金木阳的目光，默默把烟塞进嘴里，换另一只手背对着金木阳的手挡风，点燃了烟。
烟灰缸被肖张扬勾过来，弹了弹烟灰。
金木阳不常抽烟，他家里这个装模作样的透黑色的玻璃烟灰缸，倒是肖张扬用的多。
还是没人说话，烟草默默燃烧着，这次打破沉默的却是金木阳。
“茧子处理一下，别又裂了。”
金木阳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站起身，端起酒杯去了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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