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羽】高级捡漏chapter 12

【拾羽】高级捡漏

第168朵嘟嘟莲

2024/12/02 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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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不需要休息一下再走？”戴因架着凯亚一条手臂，一只手紧紧锢主不断向下滑的腰身。

凯亚低着脑袋，听到戴因的话甩了两下头：“沙漠好热，在这里停下我更难受。”

他一脚栽进软沙里，奋力抬脚却拔不出来，好在身边还有戴因搀扶。戴因说：“沙漠热的话驱动一下你的神之眼吧……怎么了？”

凯亚摸了摸自己的腰带，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肯定是在水里弄丢了。他得到答案后随即苦笑了一下：“神之眼丢了。哈哈，戴因你说，没有神之眼的我是不是更合你的胃口？”

“那确实是，”戴因毫不掩饰真实想法，却搂着凯亚调转方向，“我们回去找找。要是因为这个丢了骑士团的工作，你就只能被迫继承‘家业’了吧？”

——回归暗处继续推进你那某个不知名的计划。

“其实晨曦酒庄的一些工作我有时也会帮忙，但我可不想晨曦酒庄的家业败在我手里，你知道的我喜欢喝酒，尤其是晨曦酒庄珍藏的美酒。”凯亚故作惆怅，“但是这么想想还是有点伤心，迪卢克那家伙我巴不得离他远点，和他共事我肯定能气个半死。”

——别问，问了也不告诉你，你知道我会瞎扯。

“好吧，也不用总是把你哥哥搬出来挡枪，但愿我们能找到那个无用却不得不用的东西。”戴因把凯亚领到一处地势较高的石坡上，“你能感受到它的位置吗？”

视野之下皆为浑浊的水，涌起的一层一层的白浪拍击到崖壁上。凯亚盯着水面看了好久，又闭上眼睛听了好久，始终调动不起周围的冰元素力——至少神之眼不在附近。

身旁传来细细碎碎的声响，他看到戴因脱下了半干的外套，上身只剩下贴身衣物依附在坚实壮硕的身体表面。他也不说话，低着脑袋，金黄的浅色头发盖住他的眼睛，沉稳至极。凯亚胸腔泛起一股酸涩的情绪，嘶哑着嗓子喊住戴因：“不找了，里面太危险，丢了就丢了，或者等水位降下去……”

“感应不到吗？”戴因问他。

“感应不到，不要冒险了。”凯亚轻轻摇了摇脑袋。

“你在害怕吗？”

“哈哈，怎么可能，我是在担心你呀。”凯亚苦笑一声，信口胡说搪塞过去。

戴因看到凯亚刻意回避那个差点淹死他的地方，他的呼吸还没捋顺，后怕是应该的，还是说他害怕的不是水中危险的境地，而是一个人孤立无援。戴因当然知道寄养在蒙德城的孩子有多么害怕被孤立和怀疑，好不容易收获的尊重与幸福，姑且对于提瓦特人来说是这样，要是真的弄丢了，对凯亚只有坏处。

在嘴硬吗？

“没有神之眼的话，你体内的元素力不会紊乱吗？”

“没有呢，一直很安稳，无法使用，也无法祛除。”凯亚下定了决心放弃寻找神之眼，拾起地上散落的外套塞进戴因怀里，“带我离开这里吧。”

他说完这句话就昏了，毫无预兆地失去意识，甚至在这种情况下选择向石壁那边倒去。戴因眼疾手快把凯亚捞进怀里，摸了摸额头与后颈，手心传来的温度让戴因倒吸一口凉气。

大概是烧得昏过去了。戴因往凯亚头上涂了一些冰元素精油，希望能暂时缓解发热带来的伤害。来时已经把附近的地脉摸透，遗迹被摧毁后地脉更是平稳不少，返回的时间总会比来时短。既然本人都不愿去找回神之眼，戴因也不再坚持，凭凯亚的本事不至于有多落魄。当务之急是先送凯亚就医，他也不清楚那堆藤蔓有何副作用。戴因背着凯亚走了一个白天就到到上风蚀地边缘。一路上他盼望着凯亚落在他脖颈上的呼吸能有一瞬间不一样，然后他可以清清嗓子咳嗽一下告诉戴因他睡醒了。但是凯亚一直睡着，身为冰元素神之眼持有者，他的身体热得像个火炉，炙烤着戴因的后背。

让人后怕的是，戴因感受到他们两人身上传来的若有若无的诅咒气息，同维尔利身上的气息如出一辙。气息如丝线般缠绕在他们身上，刚出水面时诅咒气味最浓，他只想先让凯亚活过来便没有过多在意，但如今与遗迹相去甚远，那股诅咒气息仍旧轻轻飘着。戴因本人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而凯亚的体温也在渐渐回归正常。大概还需要再远一些。

终于夜晚降临，沙漠气温骤降，戴因带着凯亚躲到一处绿洲水泽附近的山洞里。洞不大，戴因勉强能抱着凯亚挤进去。他还在睡着，但额头的温度降下一些。戴因喂给凯亚不少水，并且掺杂一些被水浸泡过又晒干的饼干碎屑。唯一让戴因放心的是凯亚很听话，水都老老实实地喝掉，喉咙发出的吞咽声成为在沙漠中混杂着风声与荒凉的最安心的存在。

忙碌能麻痹人的神经，可当一切都安静下来的时候，体内的诅咒带来的痛苦逐渐清晰，慢慢侵扰他的感官。多年来一直如此，深渊带来的诅咒通过身体上的暗纹具象化，灼烧人的灵魂。陷入痛苦的戴因抱紧怀里的人，托起他的脑袋轻轻蹭着。拥抱可以减轻痛苦，戴因不知道这是否有成效，他只知道怀里的凯亚软软的，同他相处总能找到些昔日的平凡生活夹杂的安全感。仿佛一整个坎瑞亚的荣光化为具象，围绕在似乎最幸福的坎瑞亚遗民身上。他的额头蹭到了凯亚的眼罩，系带有些松弛，位置已经偏移到脸颊。只有月光笼罩下的沙漠让他看不清楚眼罩的秘密，何况他闭着眼睛。戴因吻了吻未曾见过他的眼睛，随后手掌伸进凯亚头发中将带子重新系好。

他还吻了他的鼻梁，在毫不吝啬的有些清冷的皎洁月光中吻了他的脸颊，接着十分虔诚地阖目亲吻他微微张开的薄唇。像是一个遗失已久的童话，神秘又美好，戴因想要挖掘出故事的结局以及创作或流传的依据，但童话本身就富有让人想要品读一遍又一遍的魅力。当然，如果在抒情的时候突然发现童话叙事过程中有一段突兀的情节，那倒也在情理之中。戴因逐渐爱上这种坏心眼的插曲。

“你又偷偷亲我，这么喜欢接吻吗？”凯亚用气息连缀出的话充满幸灾乐祸的意味，但戴因早就习惯了，光明正大地继续啃，而且加重了力气。

啃完一通满足地舔舔嘴唇，最后在凯亚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恋恋不舍的吻。

“下午你就开始退烧了，我知道你没事。什么时候醒的？”戴因将凯亚往上提了两下，让凯亚以一个更舒适的姿势坐着。

“从你突然紧紧抓紧我开始，然后在我脸上一通乱啃……咳咳……我的嗓子怎么了，咳咳。胸口也好沉重，感觉快喘不过气了。”凯亚不再用气息逗弄戴因，可当他正常发声时，他的声带似乎不正常了。喉咙里很痛，像是卡了一块很小的石头，似胀非胀。

“再喝点水。”戴因将手放到凯亚后背上，轻轻地抚摸着。

凯亚接过水壶灌了两口，努力清清嗓子疼痛感得到缓解，声音稍微清晰一些，但喉咙里发出的仍旧是陌生的奇怪的声音。若单单只是沙哑也还好，他竟觉得自己的喉咙里少了一点什么。大概是被水淹还没缓过来吧。

说起水，凯亚感觉自己真的灌了不少，纵使沙漠干旱，但夜晚时戴因给尚不清醒的自己喝的那一壶混着饼干的水有一些渐渐移到小腹。凯亚把水壶还给戴因，企图从戴因腿上站起来。

“我要去解手。”凯亚从未感到自己的声音这样突兀，甚至比以前更加明朗。但此时他顾不得那么多，踉踉跄跄地从戴因身上爬起来。

戴因半跪着扶起凯亚，随后和凯亚一起迈出狭小的山洞。

“这都要跟过来吗？这么不放心？”

“是啊，你若是再出点什么意外我无法和你的家人解释，旅行者和派蒙那边大概率也是个麻烦。”

“哈哈，”凯亚捧腹，“这可是沙漠，把我随便找个地方简简单单埋了短时间都不会有人发现的。或者直接说你很关心我~”

“好吧，是我单方面不想再让你出什么意外。”戴因光明正大地坦白，“你解吧。”

“没想到让人不放心到看着自己解手。”凯亚小声嘀咕，背过身子松开腰带，手摸了一下，发现少了点什么，身体猛然一顿，接着迅速把手掏出来，几秒之后又不可思议地把手伸进去。他摸到了不属于他的陌生的器官。凯亚带着怀疑，又扒开衣领仔细地看，但他看不真切，只能去摸导致他胸口沉闷的罪魁祸首。他整个人僵硬得像块木头，脑子里开始回想他在水里的经历。

他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是看到了科洛留下的冗杂的繁复的演算草稿，最末尾的结论被人刻意销毁。他还看到了许多泛着紫色光辉的古老的文字符号，但那些文字也恰好被人抹去了关键信息，他能够翻译出的只有一句话：“让提瓦特人自己毁灭自己。”这时地面开始冒水，凯亚猜到戴因开始行动，便打算从入口撤退，但水位骤增，小腿突然被什么东西拽住，他挣扎途中被拉入一处莫名其妙出现的秘境，接着许多藤蔓围住他的身体，撬开他的嘴巴，掀开他的衣服，他靠着冰盾抵挡，但那些藤蔓总能找到空隙钻入，甚至攀附上他的大腿。最终凯亚将自己全身包裹在冰盾中，藤蔓暂时无法进入，但他也暂时无法移动，越来越多的藤蔓再次聚集将冰盾困住，等待着猎物竭尽全力。

防守的本能让他陷入危机，他意识到他应当选择主动攻击而不是一昧防守，但为时已晚，藤蔓包裹住整个冰盾，他像一颗小球一样被人攥在手里，大腿上的藤蔓慢慢抽动磨损冰盾唯一的入口，凯亚的大腿无法动弹，当他想要斩断那根藤蔓时，另一跟藤蔓从身后钻破冰盾捆住他的腰身。凯亚无暇主动攻击，只能全力维持着冰盾的厚度。最终，便是在没有氧气的情况下昏迷，那个时候凯亚认为自己逃不掉成为藤蔓养料的命运。

于是他开始陷入回忆，淹没在冰凉的水中走马灯。他重温了小心翼翼的却十分幸福的童年时光……

“凯亚！凯亚！”

然后他就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胸口传来阵阵疼痛感，肺部也开始一起一伏运作起来……

他现在也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戴因……”凯亚回应着叫了一声，不可思议地面对这个现实，“戴因，我好像……”

“你怎么了，站在这里好半天。”戴因掀起他的刘海摸了摸，“又有些发热了。”

“没事，我没事。”凯亚心脏也在颤抖，他抬起双手抓起戴因放在他额头上的手，“戴因，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你刚才说你好像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戴因没办法放心回去，他抓住凯亚的胳膊，凯亚整个人抖了一下，双目惊慌。戴因终于是意识到自己过于着急，试探着靠近他，把他连同披风揉进自己的怀里：“抱歉吓到你了，哪里不舒服吗？”

如果总是拒绝别人的好意，万一别人不愿意再关心自己了怎么办。临走之前迪卢克就十分生气，爱德琳也皱起眉头，仿佛在埋怨他。他自己也在埋怨自己这么不知好歹，为什么总是拒绝他们的好意自我隐忍，他该怎么回应他们的爱呢。在他们眼里他大概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戴因呢，戴因对自己这么好，没有执意追问他的秘密，甚至一直保护他，陪凯亚将这个游戏进行下去。

如果再次拒绝他的关心的话，他会不会失望透顶，渐渐疏远我，离开我……

“凯亚？”戴因紧紧抱着有些发抖的身体，“现在你只能依靠我了不是吗？”

凯亚长舒一口气，他确实该学一学如何回应别人的爱意，就算学得不尽人意，哪怕让他们知道自己也同样关心他们，他也能继续在爱中温存。于是他勾起戴因的手，将它放在宽松的披风之下，然后掀开自己的衣服往戴因手上蹭：“你摸到了吧。”

戴因被迫抓到一处圆乎乎的软肉，意识到摸到什么部位后立刻慌张地收回手，又意识到凯亚没有想调戏他的意思：“怎么回事？”

“是不是变大变软了……”凯亚声音比戴因还要慌张，却还是竭力稳住气息，面朝戴因解开披风，并再次抓住戴因的手引导它触碰更私密的部位，“这里，你仔细摸一摸，我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陌生的器官。我变性了。”

“斯珐姆。”戴因脱口而出，“我们身上围绕的诅咒气息来自斯珐姆。此时此刻你的诅咒气息并不强烈，甚至在渐渐消退，为什么……当时水里没有斯珐姆，你是怎么被诅咒的呢？”

“如果你也变性，可以得出结论那水有问题，但你没有，而在溺水之前我也没有吃过奇奇怪怪的东西。”凯亚渐渐平静下来，和戴因一同分析。

戴因说：“我当时救你的时候，那些藤蔓伸进了你的嘴巴里，也许，那些藤蔓属于斯珐姆。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到安全的地方做个全面的检查，我不清楚斯珐姆会给你带来多大伤害。确定你安全后我再折返调查。”

“嗯，谢谢你戴因。”凯亚并不想因为斯珐姆丢掉小命，他同样也不会去赌靠二次服用斯珐姆恢复原身的可能性，唯一能做的就是适应与接受，像小时候接受莱艮芬德这个新身份一样……

凯亚突然想到了什么，摇了摇戴因的手臂，有些尴尬地说：“这下你真的要回避了，我一开始是想解手来着。”

戴因惊讶于凯亚如此快速地适应自己的新身体，又十分窘迫地退后几步，背过身等待着凯亚的指令。背后十分寂静，只有沙漠里空旷的呼声，大地似乎在酣眠。

他突然想起什么：“这里视野并不太清楚，我其实看不清的。”

“这时候就不要说话了，我在酝酿。”

五分钟过后，依旧如此寂静。他喊了喊凯亚的名字，好在有所回应，只不过这声回应令他十分头大。

凯亚说：“我不会。”

戴因说：“抱歉，这超出我的知识范围了，你再酝酿一下？”

“我酝酿不出来……”凯亚破罐破摔，“不解了，再等等。”

最终的结果是达到临界值，水到渠成，凯亚一脸苦相地解决了生理难题。再之后，戴因和凯亚并坐在狭窄的洞口里，凯亚缩在角落，僵硬地依靠在石壁上，过往烟云刀片般剐蹭他的心脏。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命运为何会一次又一次找上门来，强迫他签下协议，要求必须走那条新道路。身上在发热，他昏昏沉沉却怎么也停不下思考，他围住斗篷发抖，强迫自己入睡。

他明明快睡着了，突然一阵鼓点自脑海中传出，吓得他整个身体几乎弹起来，腿也抽搐两下。他难过得几乎要嘶喊出来，这时他的身体与另一个身体相挨。

“戴因……”他干涸的嗓音夹杂呜咽，无助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凯亚，也许我这里更暖和一点……你介意吗？抱歉我无意冒犯……”

“你的性取向，我的意思是……抱歉我感觉我有点混乱，我好难受啊戴因，你抱抱我吧，这个要求过于莫名其妙但是……”

戴因伸出在凯亚身侧犹豫许久的手臂，此刻终于可以再次毫无顾忌地抱紧他，他为他裹紧了披风，抱着凯亚整个人向上提，最终把人放到自己双腿留出的空隙中。他让凯亚的脑袋靠在自己胸口。

“这样会好一点吗？”戴因问他。

“腿不会麻吗？”

“不会的，这本就是一具行将就木的躯体。”戴因停顿片刻，又找回先前的话题，“关于性取向的问题，每个人都有追求美的权利与需求，而人格魅力潜藏于灵魂与记忆之中。水杯的作用是装水，人类买水杯的根本目的是喝水，当然不排除一些人仅买来做装饰，至少对于身处水深火热的人来说，直接目的就是喝水。”

“嗯，简而言之？你是喜欢喝水的那个？”凯亚慵懒地笑了笑，他玩心大起，在等待那个几乎可以肯定的答案。

“无论是什么性别，我都会伴你左右。当然，前提是你不会成为我的敌人。”

“好吧好吧，还以为会从你嘴里听到什么有意思的答案，比如表白啊什么的。”凯亚当然知道开门见山式的挖苦早已让戴因习惯，但他还是忍不住逗弄他，“玩点刺激的吗？既然我可以在你这个躯体上枕息一晚，作为回报，见证我这具躯体新生的你可以拥有它的全部。如果改变不了的话，帮我适应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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