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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蛇】吟春酌

mianasura

2025/04/01 1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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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时节的寒风仍旧凛冽，只是夜晚呼出的白气渐渐减淡，雨雪不断的天空逐渐由灰白转为微浅的湖蓝色。冬青树下的小小绿芽探出头来，宣告着三月天的明媚，却又被一场降温的阵雨打了回去，冻得刚放学的男高中生连打几个喷嚏。
“下过雨很冷诶，早上穿少了。你还好吗？要不要再裹件我的衣服？”
夜刀神一面递纸巾，一面脱下自己的外套，麻利地给哆哆嗦嗦的八岐大蛇披上。八岐揉揉发红的鼻头，相当自然地缩进夜刀神的外套里。
下课的高中生们忙不迭地跑起来，或走路或推着自行车电动车，浩浩荡荡地往校门以及校门口的小卖部冲。奶茶，关东煮，冰糖葫芦和蛋糕店亮起了灯，接纳这群活力满满的孩子们，蓝白色校服的人流熙熙攘攘地涌动着。
夜刀神拉住八岐冷冰冰的手，后者把校服领子立起来，嘴唇和下巴都埋进了衣服里，默不作声地扣紧了红毛小伙的十指。
两人在校外合租了公寓，暖气和空调一齐用上，才能让天生体寒的八岐不感到太冷。这会儿，二人正在往公寓走去，可是走着走着，八岐的路线就歪向了小卖部。
小卖部后是不小心进了奶茶店，八岐要了一杯热奥利奥奶茶，加量糖。夜刀神很顺滑地打开自己的付款码，扫给了店员的收款机。夜幕降临，奶茶店的灯光很暖，把一切都映照成柔和暖黄色，红毛小伙看到八岐耳朵尖发红，便抬手卷卷他的围巾，捋下那长长的黑发，把耳朵也包起来。
既然已经走错路，来都来了，那就一错到底吧。他们转了个弯，朝离公寓更远的方向走去，因为这里有红通通的糖葫芦小铺。
八岐拿到一串最贵的草莓串，呆滞地啃着米纸。看着夜刀神仍然选择了山楂串，他禁不住好奇起来。
“为什么你每次都要山楂？又不甜。”
夜刀神眨眨眼睛，抿下一层脆而薄糖衣，咬开里面酸酸的果肉。
“因为山楂和我一样——嗯，怎么形容呢——坚硬而易碎。”
“？”
夜刀神嘿嘿笑起来，把山楂串拿给八岐，示意他叼走一枚。八岐皱皱眉毛，又看看笑得格外灿烂的红毛小伙，还是选择了咬一口。
“不甜，软的，还有点涩。”
“酸甜交汇才是平衡之道呐。大人，我可以咬一口你的么？”
“……奶茶也可以给你喝……不准一口气喝半杯。”
“遵命。”
夜刀神探探头，衔下一块粉红的草莓，糖浆包裹的甜蜜味道让他皱了下眉毛。
“啊啊，奶茶就算了，不愧是大人喜欢的口味……”
八岐看着红毛小伙收拾东西，接过竹签和空杯子，把围巾给自己围紧，叫自己在原地等着。穿过停得歪七扭八的电动车们，把东西丢进垃圾桶。
八岐远远地凝望着他。
像山楂一样？表面看着很温柔又热情，其实里面装的全是软而酸涩的东西？
奇怪的联想。
没等他从神游中缓过神，夜刀神已经又喜笑颜开地从附近的蛋糕店钻了回来，把两块包装精美的酥皮小蛋糕盒塞进他手里。
“你会喜欢这个的！对吧？我们回家吧。”
八岐一愣，接下了蛋糕。空余出来的那只手又被夜刀神温暖的手心包裹，稳稳地牵住了。
“嗯。”
但是奶茶还没喝完，还轮不到蛋糕。回到家的八岐坐在桌边小口吸着奥利奥奶茶，把椰果和奶冻戳进吸管。夜刀神收拾好东西坐下来，单手托腮盯着八岐看，拆了蛋糕盒拿起勺子，每一会儿，就挖下一块蛋糕，送到八岐嘴里。
当夜刀神回过神时，发现小蛇同学嘴边沾了点白生生的奶油。
他沉思片刻，抽了张纸巾，在八岐脸上轻轻擦拭。八岐抬起头，目光在这一刻交汇。
或许是因为灯光，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夜刀神觉得此刻的八岐格外好看。
回过神的时候，已经亲上去了。
柔软得像最蓬松的优质丝棉，甜得像春天的花蜜，只是这样停留在嘴唇上触碰着，就已经让人感到如此欣喜。
反应过来的时候，夜刀神的第一想法是——完蛋了，在大人进食的时候亲到了。
但是真的很软，很好亲。
八岐也停下了动作，默默地把头往后移动了一些。
他倒没有被占便宜的感觉，只是单纯地觉得，不能拦着他享受美食。
被拉开距离的夜刀神乖乖把红毛脑袋低下来，像一只犯错后静等主人发落的大狗。
但预想的生气并没有发生，红毛小伙略带心虚地偷看蛇同学，但对方只是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小口喝小甜水，挖小蛋糕吃。
察觉到了目光，八岐也抬起眼皮看着夜刀神。
“虽然你刚刚影响到我吃东西了，”八岐不忘继续抿一口奶茶，“但是念在你带的小蛋糕还挺好吃，所以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咬最后几个字时还在嚼蛋糕，于是发音含糊不清。
“大人您真好～”
夜刀神灿烂地笑起来，寒冷的春风似乎都染上和煦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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