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 【leo司】《薄暮悼词》

【leo司】《薄暮悼词》

26

段析临

2025/01/21 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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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最常将人唤醒的非阳光莫属，月永雷欧迷蒙着眼前照上刺眼的光亮，他被迫睁开眼后第一眼入眼的便是朱红色的秀发。

“……”

刚醒不久的狮子就这样呆愣住了，他的怀里躺着的是一个疾思了三年的人，怀中的人还在熟睡没有醒来的迹象，温热均匀的热气喷洒在他胸膛引得一阵瘙痒。

热的……真好……

意识到并非幻觉后手臂拥抱的动作都变得小心起来，昨晚发生的一切居然全都是真的，心中不由得高兴，可雀跃的同时又有些担忧，朱樱司似乎是不愿意的，但他借着药性做了很多次甚至消退了也没有停。

他会被讨厌吧……可刚见面就被讨厌什么，他都没来得及道歉和告白！可是……朱樱会原谅他吧……他也不是故意的那都是药的错！

整理清思绪想好了应对一切反应后月永雷欧又仔细端详起来，阳光笼罩在朱色上是记忆力在弓道部的熟悉模样，五官更成熟了些面庞却也更为消瘦，肩颈有牙印、吻痕还有已经愈合的伤疤，紧贴着他的胸口隐约可见一道弹孔印痕，他伸手想要抚摸动作时忽然意识到什么——他居然还是插在里面没有拔出来的？！

怀里人被惊醒了，睁眼后停顿片刻才起了身，朱樱司也感觉到了还结合着的下体但他没有说话，只在月永雷欧道歉时退后着与人分开，下身有什么东西正往外流淌，他需要尽快去处理，在那之前还得先让人送来换洗衣物和早餐。

看到人坐起来月永雷欧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昨晚的事情来得太突然他还有有太多的话想说、也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可两人的气氛不适合谈论这些事情，他应该先想办法让朱樱司原谅他，但身边的人一直拿着手机打字不说话他也没敢吭声。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良久，待身边人终于放下手机后月永雷欧纠结着他是不是可以开口道歉时、他听到朱樱司先出了声，可却不是他以为的内容。

“对不起……这些年给您带去了那么多困扰……”那天籁般的声音平静得出奇，朱樱司先一步道歉并且对昨晚的事闭口不提。

唉？为什么要道歉？……什么困扰？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哪怕是生气愤怒被训斥或是会挨打他都做好了准备，可为什么、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就好像什么都发生、什么都……不在意？！

一瞬间的焦虑划过，月永雷欧只觉得自己还没得到就又要失去了，他害怕起来想要问清楚，却见朱樱司掀开了被子要下床，只是明显还没缓过来的人光是站立的动作都困难非常，见此月永雷欧什么也问不出口了，二话不说翻身过去把人抱起走向了浴室，怀里人很安静、没有吵闹也没有推开，心里的不安加重了但他什么也没问。

浴室里什么都没发生，一切都很顺利得可怕，甚至司分开腿的动作都是配合的，擦干抱着人出来后干净衣物和早餐也送到了，服务员非常贴心只敲了敲门把推车送入后就关门离开了。

他将人抱回床上转过身，等两人都换好后又抱起人到餐桌吃早饭，换上干净衣物的司像一幅活过来的油画美丽又不可侵犯，他时不时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人就连盘里简单的吐司煎蛋都吃得津津有味；唯一的不对劲是这长久的沉默，月永雷欧觉得太安静了、安静得叫他心生恐慌，对方只字不提的平和让他觉得难过，他甚至希望朱樱司能后生气地破口大骂或是撒气般地让他滚出去，唯独不想要现在这样什么都不在意宁静到可怕的气氛。

“昨天的事很抱歉，他们当地有黑市做那种生意，以为您是……总之很对不起。”僵持的气氛被打破，但坐在对面的人放下餐具后只又开始道歉，“还有昨晚的事……重逢第一面就发生这种事我很抱歉，如果可以希望您能够忘掉……”

“为什么要忘掉？！”月永雷欧蓦地站了起来，他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手撑上桌子身体朝着对面探去，刚开始还耐心去听那他根本不在乎的道歉、这最后一句直接是点燃了他的愤怒，最坏的预测得到证实后胸中只剩下无尽的焦虑和难受，“虽然确实是药效造成的，可我也是愿意的！”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如说我很高兴、也很期待……我、我喜欢你……”他情绪激动地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可对面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他也失去了愤怒的底气、毕竟他是施暴的那一个，想到对方的心意或许已经和三年前不一样后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一句告白也变得没有意义。

他安静下来后等了许久，但朱樱司放下手中的餐具后没有看他也不回答，似是在等着他把未尽的话语说下去，静默许久，还维持着站起身动作的人才认命地说出了心中揣测已久、又不愿相信的确定，他嘴唇打着颤连吐出的字节都变得飘忽起来：“……你已经不喜欢我了。”

朱樱司没有回应、像是默认了这句话，他与之对视紫眸也没有波澜只不可察觉地紧握了下手里的刀叉，终于开口时他道出的却是反过来安慰人的绝望话语：“请不用因为愧疚急着补偿性地回应我，您没有任何过错，反倒是我这些年给您的生活添了许多麻烦……我……”

“不是的！不是因为……”愧疚……

月永雷欧当即打断那自说自话的歉疚，他想说就是他的错，是他迟钝地没意识到那是表白、甚至等一切都已经晚了的时候才明白过来，他也想向朱樱司道歉可眼下他满腔热忱的爱意被冰冷拒绝后砸了个粉碎，迟到的懊悔永远是迟到的，现在他只想否认那句“因为愧疚”，他还要继续解释、眼前忽然一阵眩晕只不受控制地倒下。

他瘫坐下来伏倒在桌面上，努力想睁着眼却无能为力，桌上的餐具在眼前放大又变得越来越模糊，意识彻底消失前他只看到桌布落上了几滴水渍、将原本清浅的色调染得深彻。

醒来时房间内只余他一人，瓷盘里还原封不动保留了剩余的早餐，对侧桌面已是空无一物，他靠回到座位上看向窗外，远处的天空已泛起了深邃瑰丽的黄昏，他就这样盯着天边愣看了许久；待色彩淡去、思绪回转，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拿起盘缘的刀叉切了块煎蛋送入口中，冷掉的半熟蛋并不好吃，原本配上吐司流心的蛋黄会是醇厚的风味，放凉凝固后现在嘴里只余腥膻，然而他又切了一块扔进嘴里大口咀嚼起来，仿佛这份煎蛋还是早晨的味道。

蓦地、手中的餐具变得模糊起来，眼前朦朦胧胧罩上了一层水渍，他吸吸鼻子想要驱散视野里的迷蒙，不料两颗豆大的水珠落下砸进了餐盘、飞溅出的泪渍浸湿了盘边的桌布，而后三颗、四颗更多的水珠落下，带着温热不断跳入盘中汇聚成一片清澈的水洼。

窗外的余晖在无声的啜泣中渐渐下沉直至不见，黄昏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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