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魏/黄&方/喻】同甘共苦

无风絮自飞

2024/11/19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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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黄少天很不爽，最近尤其不爽。
作为被队长魏琛从网游里发掘的“未来之星”，训练营的大家都默认他被队里特殊对待开开小灶没什么问题。面对那些或羡慕或嫉妒的声音，黄少天面上状若苦恼实则炫耀，内心把这些打趣他的家伙骂了八百遍。
什么开小灶，明明是被叫去挨打！
尚未出道的他年少轻狂，性格又跳脱，时不时惹出点事来，终于有次犯错被魏琛逮住揍了顿屁股。之后魏琛美其名曰“重点培养对象高标准严要求”，在他犯了错，或者训练数据太差的时候就抓去敲打几下。小灶倒是也给开，不过他可不想总提心吊胆的，又不能和其他人抱怨，因此很是苦恼。
几周前，黄少天以为终于看到了转机，喻文州三胜魏琛，之后也被逐渐提拔为了重点培养对象。他本以为终于有人可以“同甘共苦”，没想到魏琛还是只抓着他敲打。这就不能忍了，都是重点培养对象凭什么差别对待啊？因此他在又一次因为训练数据不过眼被叫去挨了几下之后，表达了他的不满。
“你们偏心，现在喻文州也是重点培养对象了吧，凭什么还只打我一个？不公平，不公平！”
“人家和你似的天天犯事吗？人家训练数据像你这样坐过山车吗？”魏琛早有准备，言外之意，想过，但没找到理由。
黄少天小声反驳：“他哪有浮动的余地。”
“什么？”
“没什么，那要是他哪天犯错了，你也打他吗？”
魏琛脱口而出：“那当然，和你一样。”
“行，这话我记着了，你说话算话啊，不许反悔啊！”
“哎你不会想着撺掇人家犯事吧？”
“我靠！我是这样的人吗？这都不相信我还不偏心！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走了！”黄少天用力关上了门。
同在办公室的方世镜看他这气呼呼的样子，哭笑不得：“这孩子…”
魏琛没再说什么，半晌后突然叫他：“老方，喻文州以后要是真犯了事，就交给你吧。”
“拜托，他要继承的可是你的账号卡。”方世镜不让他“推卸责任”。
“你不还是全能的自由人吗。黄少天一个就够我头疼的了，你看他刚才那架势，我要是不管他了，他不更得闹。”
方世镜不搭他这茬：“你有心理压力就直说呗，我又不会笑你。”
“屁！什么心理压力！”魏琛还想说几句，却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

二人听到敲门声，不动声色地收起了戒尺。
魏琛抬声：“进！”
推门进来的却是喻文州，“队长，前辈。”
说曹操曹操到，方世镜心下好笑，招呼道：“是文州啊，有什么事吗？”
“上一场对嘉世的比赛，我有些想法想请教一下。”
“嗯，你说。”方世镜点头示意。
喻文州拿出笔记本的记录：“团队赛10分钟的时候，这里我觉得叶秋是想切断枪淋弹雨的支援，这种战术他们偶尔也会采用，我们可不可以……”他正认真阐释着自己设想的对策，突然发现前辈们愣住了，看到二人尤其是魏琛凝固的表情，他意识到自己好像无意中做了不太合适的事，“这只是我一时想出来的，实际操作起来不一定可行。”
“没关系，很好的想法，”方世镜先回过神来，“我们在队里会议上讨论一下，你也可以找几个人试试。”拍拍他的肩，又赞了一句，“不错。”
“谢谢前辈。”喻文州应，又看了一眼魏琛，“那我先回去了。”好像又不小心伤到队长了。
“嗯，去吧。”
门关上后，屋里一时陷入沉默。
方世镜把手搭在魏琛肩上：“你的心理压力，我切实感受到了。”
“滚！”魏琛没好气地拨开他的手，半晌，感叹了一句，“这孩子，哪像会犯事的。”
“是啊。”方世镜同样感慨。

2.
几分钟前。
其实喻文州也在疑惑，自己现在应该也算重点培养对象了吧，为什么开小灶还是只有少天呢。黄少天要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会原地气死。不过疑惑并不会影响他的实际行动，他还是按部就班地完成训练，有哪里不明白，没有小灶，主动去问就好了。所以他现在在去办公室的路上，遇到了刚出来的黄少天。
“少天，小灶刚结束吗？”喻文州微笑着寒暄。
黄少天现在一听见开小灶就气不打一处来，更何况说这话的还是喻文州。
他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你少站着说话不腰疼了！你最好注意点。”
扔下这句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徒留喻文州听着他没头没尾的话满头问号。
黄少天还是不爽，明明不满喻文州和他的差别待遇，怎么说出来的话却好像提醒他不要犯错一样。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小小的英雄情结，戒尺还是挺疼的，能不挨就不挨吧，我一个人受着就够了。

之后几天，喻文州时不时从黄少天身上感受到莫名其妙的低气压，而且似乎只是针对他的，他心下奇怪，又不知从何问起，索性不去在意。

3.
几天后，阶段性考核的成绩出来了。黄少天又收到了去办公室的通知，他看了看自己傲人依旧的成绩，又仔细检查了这几天的作为，觉得应该不是去挨打的，暂且放下了心，没成想在半路遇到了喻文州。
“你又去找魏老大吗？”黄少天不无带刺地说。
“方前辈叫我过去的。”喻文州对他话里的刺毫无反应。
也是被叫去的？黄少天想了下他稳定依旧的成绩，同样检查了他注意到的对方的作为，发现更不可能是去挨打的，于是又不爽起来。
喻文州又隐隐感受到了那种低气压，心下无奈，索性试探着问了句：“你最近心情不太好吗？”
“啊？”黄少天愣。
说话间他们已经快到了，发现办公室的门似乎开着，从里面传来声音不大却清晰可辨的交谈。
方世镜：“决定了？”
魏琛：“嗯，还不退役赖在这干嘛。其他人猜到就算了，没发现的就别和他们说了，我可受不了那些煽情的东西。”
……
之后还说了什么，两人却都听不到了。

黄少天当即愣在了原地。魏琛可以说是荣耀上，甚至是他一生中对他影响最大的人，现在是打算一言不发地退役？他心里顿时乱成一团，一时难以置信，喃喃道：“魏老大，要退役？”
喻文州也愣住了。他在原地呆站了一会，却突然转身往回走。
“喂你干嘛去！”黄少天追上他，“他们还找我们呢。”
“你先去吧，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喻文州听到魏琛要退役心里也乱了，他想先去洗个脸冷静一下。
黄少天却被他这事不关己的语气激得心头火起：“你什么意思，不敢面对魏老大吗？他怎么突然就要退役了，肯定是因为你吧。你当时连赢他三把让他没面子，然后俱乐部里就传开了，老板经理才会觉得他不行的！你是不是记恨他没注意到你，早就想让他难堪，早就想逼他走了！”
“你闭嘴！先别和我说话！”
“怎么，被我说中了吗，那我还偏要说，你别觉得逼走他就能怎么样了，还有我呢，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黄少天跟着喻文州走到了洗手间，看他在洗手池前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又想到刚才魏琛话里暗含的不告而别，觉得又气又伤心，“魏老大也真是的，他不打算打招呼，是想直接玩消失吗？”说着有点哽咽，“这算什么，觉得丢了面子就抛下我们灰溜溜地当逃兵吗，我还真是看错人了…”
喻文州突然转身给了他肩膀一拳：“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听他抱怨了一路，知道他心里也难受所以一直忍着，但刚才那话就算是气话也实在过分了。
黄少天本来就一腔翻涌的情绪无处发泄，突然挨了一拳也爆发了，挥拳打了回去：“你他妈有什么资格说我！”
喻文州招架了几下，没有反击。他并不是想和黄少天打架，只是他们两个都不太冷静。黄少天也发现了他只是在闪避，逐渐不再出手，抓着他衣领撞到了墙上。
“冷静点了吗？”喻文州盯着黄少天。
黄少天看着他冷冷的眼神，用力松开了手，“切！”
他随意转向门口，一脸愤愤却瞬间变成惊恐，喻文州跟着看过去，也愣住了。

“冷静点了吗，二位？”方世镜倚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黄少天一看见方世镜，刚才的气势瞬间消失殆尽，低下头不住嘀咕：“啊——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冷过头了。
方世镜冷冷丢下一句：“跟我过来。”

两人跟在后面，喻文州看着身边黄少天强压着的惶恐表情，还在奇怪他反应怎么这么激烈，就听到走在前面的方世镜发了条语音消息。
“老魏，出事了，你来会议室，”方世镜回头看了一眼喻文州，一字一顿，“拿上戒尺。”
这下饶是喻文州也不淡定了，转头去看黄少天，见他满脸写着“果然完蛋了听天由命吧”，像是对此并不意外，联想到之前的种种，他迅速意识到了什么。
黄少天注意到他的视线，用只有他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咬牙切齿又语带无奈：“我说了，要注意点吧。”
还真是这样…看来开小灶没有自己也不全是坏事。喻文州用同样的音量：“那，你以前也…”注意到方世镜警告的眼神，也不再多说什么。
黄少天偏过头沉沉叹了口气，仿佛是想叹尽他独自一人承受了许久的痛苦。不过也许很快，就不是一个人了。

4.
魏琛拎着戒尺进了会议室，关门反锁一气呵成，“怎么回事这是？”
方世镜手拿教鞭靠着桌子，示意站在面前的两人：“你们自己说。”
喻文州余光瞟到黄少天似乎不打算开口，只好硬着头皮说：“对不起队长，我们，打架了…”
魏琛愣：“打架？”
方世镜补充：“倒是不严重，我看见的时候已经停下了，没用我拉架，也没受什么伤。”
魏琛松了口气：“那还行。谁先动的手？”
喻文州：“……我。”
魏琛&方世镜：？？？
这算什么，看着越乖作得越大吗？
魏琛很快明白了可能的原因：“黄少天你说什么了？”
“凭什么就是我说了什么啊？凭什么就先入为主地认定是我的错啊？这还不叫偏心吗？”虽然事实如此，但魏琛这一口咬定是他的问题就来兴师问罪的样子还是让黄少天觉得委屈。
“什么先入为主，我说他先动手没错了吗？你少扯那些有的没的，你到底说什么了？”魏琛却不管他想什么，看黄少天偏过头去不说话，“喻文州，你说！”
喻文州从刚才起就在思考要怎么恰当地说明情况，突然被点名，正组织着语言准备开口，却被方世镜拦下了。
“等会，少天，还是你说。”
魏琛明白了方世镜的意思，不过他不觉得两人的关系已经好到喻文州会包庇黄少天。看黄少天还赌气不说话，索性挑明了说：“又不是第一次了啊黄少天，宁死不屈有好处吗，明天不想坐凳子了！”
啊啊啊我不要面子的吗！黄少天内心咆哮。喻文州听到这么直白的暗示，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瞬间塌了大半。
黄少天心知躲不过，抬眼看魏琛，见他冷冷盯着自己，内心也在挣扎。刚才话没过脑就出口了，冷静下来他也意识到自己说得多过分，但这话不能现在就让魏老大知道，不然会被当场打死吧，喻文州还在呢他丢不起这人，能拖一会是一会吧，就是不知道喻文州会不会帮他掩饰。
“就是，我说他明明是吊车尾，手速慢得要死，就知道空谈战术，还能赢你三把…是不是记恨你没注意到他，处心积虑想让你难堪。”
“是这样吗？”魏琛看向喻文州。
“……是。”喻文州倒不是有意要替黄少天开脱，只是觉得这么过分的话不能就这样让魏琛听到，哪怕是气话。虽说未必能瞒得过去，但话已出口他也只能尽量想办法了。
魏琛方世镜对视一眼，觉得火气上来了。
“你这话两个月前说我一点不奇怪，现在人家都表现出实力了你还说，你是眼睛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魏琛拿戒尺指指黄少天，又指喻文州，“还有你，他以前没这么说过你吗？其他人没说过吗？怎么以前忍得住今天反而忍不住了？”
“不一样。”喻文州答。
“什么？”
“以前和现在，不一样。”喻文州尽量稳着声音，“以前我没有资格在意别人怎么说，现在还是需要做些准备。其他人无所谓，但少天还是不太一样的，因为他必然会成为正式队员，所以他的看法我还是在意的。”
这也不算说谎，喻文州感觉得到魏琛和方世镜对他的重视，几乎可以确定自己能够成为职业选手。为了日后的队内关系，也不好像以前那样完全不在乎风评。
方世镜却不认同：“就算是这样，用得着动手？”
喻文州继续说完：“还有，我不记恨队长，”抬眼看向魏琛，“不是想让您难堪，我没这么想，”加重了语气，“也不想让别人这么想。”
魏琛沉默了片刻，没回应，又转向黄少天：“你什么解释？”
黄少天试图补救：“我一直就这么看他的。”
“瞎扯，之前是谁和我嚷嚷着不公平，你不认为他应该和你一样怎么会觉得不公平？”魏琛一针见血。
“我那是不服气，想让他出丑。”
“你就狡辩吧！”魏琛完全不信，和方世镜交换了下眼神，二人本就站得近，他微微偏头低声问，“信吗？”
方世镜也低声回：“少天不信，文州不太信。”示意魏琛让自己来问。
“文州，你只是在解释为什么在意少天的看法，这不够成为你动手打架的理由吧？如果以前不会而现在会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飘飘然了？”
“不是！”喻文州抬头，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他说到队长，我才生气的…”
嚯，方世镜戏谑地看了一眼魏琛。魏琛内心无奈：妈的我造了什么孽一个两个都在求关注。
方世镜继续找漏洞：“少天，你是怎么说到文州的？你们之前是因为什么吵起来的，总得有个前因吧。”看二人的反应，知道自己问到点上了，“一起说，或者分别跟我到那边去单独告诉我。”
喻文州&黄少天：……
魏琛：“没让他俩串供吧？”
方世镜：“没有，你没发现他俩连眼神交流都没有吗？不过还挺默契的都不说。”
喻文州&黄少天：……
魏琛抱着臂懒散道：“这太极也打了半天了，差不多就招了吧。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你俩也没怎么打起来，不是什么大事的话可以轻拿轻放。”
喻文州&黄少天：不是大事早就说了。
方世镜把玩着教鞭接上：“不过你们要是撒谎隐瞒的话，这性质可就变了。”
“……没有。”喻文州试图挣扎一下，毕竟他确实没怎么说谎，只是有点“答非所问”。
“那因为什么吵起来的？”方世镜不依不饶。
黄少天自知要瞒不过去，已经有些自暴自弃了，索性说：“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魏琛气笑了，“你也是心情不好？”
喻文州听出黄少天打算放弃了，心下无奈，只好也说了句：“我最近，状态不太好。”
“行，软硬不吃，避重就轻，你们打算宁死不屈啊！”魏琛的声音彻底冷了，喝道，“到底怎么回事！”
黄少天：“……就是刚才说的。”
喻文州：“……嗯。”
魏琛和方世镜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个小子今天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

“真他妈浪费时间。”魏琛低声骂了句，一把拉走黄少天按趴在桌上就用戒尺朝着身后抽了又快又狠的三下。突如其来的剧痛让黄少天没忍住叫出了声，又下意识用手去堵嘴。
“还咬手！”更狠的一下抽上臀峰。黄少天漏出半声痛呼，只好放开了手用手臂挡住脸，咬着袖子强忍着不出声。
喻文州被这场面吓了一跳，很快反应过来不该盯着看，转过视线就看到方世镜抱着教鞭站在桌边看着他。
“你也一样，过来吧。”
重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又被魏琛的架势和黄少天压抑的痛呼吓塌了不少，喻文州到底从小没挨过打，多少有点怵。他闭了闭眼忽视那边的声音，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几步走了过去。
方世镜用教鞭点点桌面示意他趴下，左手轻按住他，察觉到他的身体有些紧绷，俯下身拍了拍他的腰，“身上放松点，不用那么紧张，我没老魏那么凶残。”
喻文州闻言更觉脸热，不过还是试着放松了身体，教鞭就在这时咬上了身后。臀峰明显一道锐痛，又接二连三地下移，痛感道道分明又互相连接，逐渐连成了一片。频率不算快，疼痛能充分发酵又有一定缓冲，不至于叫出声来但也不算太好挨。他不由自主地抓紧了手臂，埋头忍痛。
黄少天咬牙忍着身后一板一板的重击，偶尔也能听到教鞭的破风声。疼痛很快由外到内火烧火燎了起来，戒尺落得没什么章法，连着落在同一处时简直像刀在划。以前没有旁人，他疼了就直接喊，现在还要强忍着不出声，顿觉更加难熬，实在没忍住漏出了几声痛哼。这下“公平”了，他却并没觉得多平衡。他有些意外喻文州会帮自己掩饰，不过是他先动的手，瞒也是他自愿的，也不算被牵连。啊不行了好疼！魏老大今天下手好重，瞒不下去了还是先担心自己吧。
打了三十下左右，黄少天额头冒了些汗，快要忍不住叫出声的时候突然被魏琛从桌面上拎了起来，站起来挤到身后的伤又痛得他差点喊出来。魏琛和方世镜示意了一下，也不管他有些踉跄的步伐，推着他出了门。
喻文州把头埋在双臂间，听到戒尺声停了，身后的教鞭破风声和累积的尖锐痛感变得更加清晰，从刚才起鞭痕逐渐重叠，疼痛立时加深了一层。他鼻尖冒了冷汗，正因为人走了稍稍松了口气，却突然感觉到破风声加快了，痛感顿时指数级上升，只好又提起气专心忍耐，还是被逼出了几声闷哼。
方世镜加快落鞭，也打满了三十。
这可真是，和老魏还打算找他们两个说事呢。罢了，下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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