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08.晋级

【露中/哨向】包办婚姻合理性≠0

结鸳鸯

2025/02/22 0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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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时间走到新纪元26年春。

这一天他们轮休，清晨，王耀感到福乐呼唤他，睁开惺忪睡眼，发现自己又滚到伊万·布拉金斯基的怀里。他逐渐习惯了这件事，拨掉对方横在自己腰上的手，走向窗边。

伊万·布拉金斯基也醒来，他感应到米莎的情绪。王耀推开窗，滚滚热气进入恒温房，哨兵不适地眨眨眼。

隔壁向导正坐在窗边看热闹，闻声探出身来，感谢战友送来的加餐——上一轮巡林期间，路遇变异水虎鱼，伊万·布拉金斯基用精神力织网，米莎把大鱼拍晕，做得很精细，食材又新鲜又完整。在此期间，向导在教育福乐：福乐发挥赤狐本性，杀鱼全家老小一概不留，遭到阻止；它气出飞机耳，向导教育一句它就顶嘴一句。

向导和向导聊天时，福乐叽嗷大叫追杀米莎，牙缝里疑似有几根北极熊毛。北极熊在前面沉默地逃跑。

“这是怎么了，福乐？”王耀问。哨兵走到他身旁。

福乐一个刹车，奔到窗边跳向王耀，王耀一把接住，赤狐把嘴筒埋进王耀怀里，嘤嘤告状。米莎跟着它走到窗边，它转头尖叫呵斥北极熊，又把脑袋塞回王耀怀里，叽嘤叽嘤地哭，委屈极了。

“米莎把福乐埋在树下的储粮刨出来吃掉，还踩碎了它的漂亮宝石。福乐打不过米莎，气哭了。”王耀问伊万·布拉金斯基，“米莎想做什么？”

伊万·布拉金斯基看向他的精神体。米莎嗷一声回应，熊脸上也流露出委屈。

“米莎认为，福乐昨天杀鱼证明它饿了。送出小饼干，它不接受。”伊万·布拉金斯基替米莎转述，“米莎觉得，消灭福乐的其他食物，福乐就会接受小饼干，问题就解决了。”

“很合理。”隔壁向导赞许道。大熊敏锐地捕捉到她语气里的调侃意味，扭头看她。她摊手以示友好，走开了。

向导和哨兵相互对视，哭笑不得。王耀抱着福乐回去安抚，听到哨兵严肃地对北极熊说：“我们身为成熟的熊，不应当这么追求狐狸……”

王耀晃晃福乐平日最爱的鹌鹑罐头。福乐烦躁地甩耳朵，跳出王耀的怀抱，罐罐车在宿舍横冲直撞。

他们分别教育安抚，直到第二天巡林，两只精神体的关系依然很僵。记仇的红狐坚决和北极熊分开两边走，米莎也很不高兴，鼻子不时喷气。

“怎么会这样。”伊万·布拉金斯基恨铁不成钢，小声嘀咕，“米莎是个水平很差的追求者。”

米莎用脑袋撞击哨兵以示抗议。哨兵被撞得猛一昏沉，向导扶住他，诧异问：“伊万，你身体不舒服？”

他摇摇头：“我的精神力场很稳定。”

在向导的严厉凝视下，他自觉补充：“不适感出现于三天前。我的骨骼、体液似乎变成凝胶态，精神力粒子化，在力场里高速运转。可能因为最近训练过度了。”

王耀为他梳理精神力，改善微乎其微。用精神丝探察哨兵，无法找到病灶。

“回去之后，我们去营地医疗站看看。”王耀忧虑地说。福乐的大耳朵抖了抖，靠近同行者的那一只，悄悄转向米莎的方向。

哨兵用严肃的表情讲笑话，试图让向导轻松些：“我从沙皇炸弹变成5000万吨超大型集束炸弹了。”

“恭喜你，集束炸弹。为了避免你继续裂变成甲苯和混酸，接下来的巡林工作请你旁观。”王耀说。

“遵命，王耀同志。我将写一份观察日志。”哨兵回答。这半年里，他亲眼见证王耀的成长，相信王耀能独自完成巡林任务。

然而，注定这次巡林不太平。

行至第二天日暮，伊万·布拉金斯基的精神力场像突遭猛火的铁锅；精神力是锅里的粗盐，因为受热不均匀噼里啪啦地乱炸乱窜；而他勉力盖住锅盖，避免精神力外溢伤害身边的向导。

米莎一声不吭瘫软在地，福乐焦急地舔米莎的嘴筒和脸颊，嘤嘤叫唤。米莎睁开眼睛，又虚弱地合上。

“米莎，我现在没力气做普通训练，你需要自己走。”哨兵平静地讲冷笑话。

向导使用通信器向营地汇报情况，觉得哨兵像滴滴闪红光倒数的定时炸弹。听到这个笑话，他啪地合上通信器，说：“甲苯混酸·布拉金斯基同志，我们等待救援。现在，我去空旷地释放信号弹，你留在这里。”

“遵命，生气的王耀同志。”伊万·布拉金斯基说。他借树支撑身体，嘀咕：“给我催化剂，说不定我能恢复成集束炸弹。”

“我做不到。我帮不到你。”王耀难掩懊恼，“我需要更多医疗指导。”

在向导脚边，福乐的眼泪大滴大滴落下来，舔米莎的眼睛，小声嘤嘤说我原谅你了，你快醒过来。

“没那么复杂。请亲吻我，不浪漫的王耀同志。”哨兵指指自己苍白的脸颊。

向导吻别哨兵，把哭泣的福乐留在原地看护病号。他要独自寻找合适位置，对空放出定位信标。

在他离开之后，哨兵支撑不住，抵着树滑坐到地面上，福乐惊慌地围着人打转。伊万·布拉金斯基抬手去摸它，它冲过去用大脑袋架住他的手，狐狸毛被大量冷汗糊成一片，叽叽尖叫。

“生气了？”伊万·布拉金斯基嘀咕。

“叽！”福乐急得前腿扑腾腾腾刨土。它想劝告哨兵别说话，好好休息。

伊万·布拉金斯基不能确定福乐是否对他说话了，或者他是否说话了——事实上，他的五感正在消退。他感到剧烈眩晕，艰难地撑着树改成侧卧姿势。

能够避免王耀看到男朋友死于呕吐物窒息。他给自己讲了个冷笑话，随即陷入昏迷。

米莎的状态更糟。透明长毛不知何时变成一大团微粒，悬浮在它黑色的皮肤周围。仔细观察，就能发现皮肤甚至内部组织也在溃散。福乐弹射过去，徒劳地治疗北极熊，在心中哀哀呼唤主人。

溃散的精神力如同小蛋糕的香气，自然引来食客。一只变异森蚺悄然浮出水面，收敛气息游走到他们附近，卷起哨兵就逃。

刚找到合适位置，还没释放信标，王耀接到福乐的示警匆匆赶回。眼前只剩昏迷的米莎，周遭树干表面留有散乱的狐狸爪痕，可见福乐弹跳蓄力多次加速。

——没有人类血迹。

感应福乐和哨兵的位置，王耀一路追逐，他看到巨大的蛇行痕迹，没有陌生精神力泄露，可见福乐的攻击全程无效。他心焦如焚，不慎一脚踩上沼泽，他凭借肌肉反应扭转身体形态，险险没有栽进去，一瞬间汗如雨下。

恰在这时，福乐停止高速移动，转而小范围腾挪。王耀猜测它堵住了异兽去路，他精神一振，加速奔去。他逐渐听到流水声，嗅到淡淡水腥气，感到福乐外溢的精神力。

近了！

太阳即将落山，密林与河流模糊在一处，向导的眼睛捕捉到异兽的外型。那是一只成年森蚺，通体荧荧绿色，唯有下颚两侧有两道亮橙。鳞片光滑密布，福乐不断变幻精神力波形态，如刀、如针、如绵，统统无法攻破这层外皮，留下浅浅划伤。

可王耀只觉得庆幸。幸好福乐没能重伤它。

它体长约8米，身躯有伊万·布拉金斯基那么宽，在哨兵身上缠三圈，一旦发力，足以将昏迷的人类榨成肉泥——森蚺习惯咬住猎物，缠绕使其窒息死亡，最后囫囵吞噬。

这意味着，如果向导不能一击令变异森蚺失去行动能力，反而激怒森蚺，哨兵必然陷入危险。

此时，它们已在河水附近。森蚺的目的地相当明显。王耀心思电转，向福乐抛出信号弹，福乐一个头槌敲爆，顿时，浓郁的硫磺气味遍布在河水上。福乐脑壳被炸得发黑发焦，痛得它眼泪横流。

蛇类最怕硫磺。王耀本以为变异森蚺会逃离河岸，此时已布下重重精神力网，只等森蚺撞入就将其控制。麻醉弹铿然上膛，王耀调整呼吸和心跳，进入射击状态。

没料到，它不仅不逃，狭长的眼睛瞄准福乐，闪电般发起攻击！福乐闪避不及，尖锐的蛇牙刺入身体，让它瞬间失去攻击能力，巨大的蛇口即将吞噬福乐！

太阳已经落山，四下黑寂寂的。向导看不清森蚺的动作，更没有把握用一颗子弹击中它。

福乐用四肢死死撑开森蚺的口腔，森蚺再次用力咬下去。形势急转直下，原本的作战计划统统成为废纸。

王耀深吸一口气，冷汗从他的后背渗出。他想起哨兵曾说的五感分离、形成本能……来不及，根本来不及！他对森蚺并不熟悉，等到适应它的攻击模式、聚焦捕捉关键信息时，在场还能有几个可活？

忽然，他灵光乍现：不熟悉森蚺，可他熟悉福乐！他咬紧牙，闭上眼，强迫自己调动一切注意力感应福乐的位置。

对着不断移动的福乐，他扣动扳机，麻醉弹堪堪擦过福乐的身体，正中森蚺口腔！

森蚺巨大的身躯滑脱在地。王耀急忙拖动昏迷的哨兵远离它。

福乐蹬腿离开巨蛇口，它痛得原地抽搐，不休息也不疗伤，尖叫一声调动全身精神力攻击蛇头，顿时颅顶破碎，鲜红色血液溅了福乐满身。福乐顽强地抖擞耳朵，但无法攒出下一次攻击了。

王耀唯恐森蚺死得不彻底，呼唤福乐退后，使用精神力冲溃森蚺的精神力场，趁机一颗手雷送森蚺彻底归西。

王耀释放备用信号弹，原地警戒等待营地救援。庆幸和后怕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的眼前不断重现冒险救援的景象，浑身皮肤滚烫，汗水不断渗出。

哨兵依然昏迷着，赤狐挂在王耀身上，浑身是焦糊味、硫磺味和蛇腥气。它对此嫌弃极了，但它不敢在黑夜独自去河边清洗，于是叽里咕噜抱怨，又痛得嘤嘤抽泣。

两个小时后，巨大的北极熊默默走来。这意味着伊万·布拉金斯基的状态正在好转，王耀不由喜上眉梢，环视四周确定安全，蹲下身去检查哨兵的状态。他这才注意到，握住冲锋枪的手已经僵硬。

米莎走到他们身边，嗅嗅福乐的尾巴根。福乐甩开尾巴，低落地抱怨自己浑身脏兮兮。米莎低嚎，福乐立刻支起脑袋，思索片刻后跳到北极熊背上，乘坐北极熊号去河水边。

两只精神体和好如初。

王耀没留意它们的互动。他仔细检查哨兵状态：呼吸和心跳急促，体温很高；精神力没再外泄，说明精神力场状态正在恢复。

王耀长吁一口气，只听福乐在脑中大喊“杀杀杀！”，他心脏紧张得瞬间抽痛起来，抬头只见福乐在河水中不断扬起锋利的爪子，随着它的动作，绿荧荧的长条物漂到河面上。

从体型来看，是普通的幼年森蚺，还在消化卵黄，或者接近第一次蜕皮。

这让王耀忽然想起，异兽理论课曾提及：**部分变异动物出现了针对变异食物的捕捉倾向，研究员推测，变异赋予动物灵智，让它们尝试摄入精神力以滋养自身**。

或许……那只变异森蚺试图用哨兵喂养自己的孩子们。所以，它没有在捕猎后直接食用。

王耀握紧手中的枪，骨节发白。

半睡半醒之中，伊万·布拉金斯基感觉身体从沉重变得轻盈，仿佛一只风筝失去重力，逐渐飘浮到天空之上。王耀的气息隐约可闻，像牵住风筝的线，让他心中莫名笃定：王耀正陪伴他，支持他。

不知睡了多久，他睁开双眼，精神饱满。向导感应到他的苏醒，立刻扑到他身边，伸手去测他的额温，神情喜悦。

“你终于醒了！”王耀笑得眼睛弯起，“营地医生无法确诊，将你转送回‘塔’内治疗。你猜这里怎么说？”

“我不是医生，怎么猜得到。”伊万·布拉金斯基抬手去摸王耀的下巴，那里有一层胡茬。王耀不明所以，握住他的手。

他没见过带胡茬的王耀。王耀很在意外表整洁，爱照镜子，和福乐似的。他指出这一点，王耀还要生气。

“你精神力突破，从A级进阶到S级了！”王耀喜笑颜开。

这样快乐的王耀，他同样没见过。他从其中品味出别样的含义，耳朵，脸颊，连同全身的皮肤逐渐泛起粉色。

“我真开心。”他带点傻气地笑了。

王耀立刻注意他的肤色变化，说去申请医生复诊，急匆匆走开了。

伊万·布拉金斯基阻止不及。事实上，他已经没心思阻止。他越想越觉得王耀非常爱他，抱着被子在床上开心打滚。

医生复诊结果是恢复情况良好——你现在身体脆弱，需避免情绪激动，哨兵医生瞥一眼伊万·布拉金斯基，淡淡地说——再留院观察一天，然后差不多可以出院。

“目前只有福乐状态不好。”王耀苦恼地说，“它不吃东西，还冲着米莎频繁哈气。可能是担心你？”

哨兵跟着向导去找福乐。他们谁都没想到，会撞见这样一幕。在人迹罕至处，福乐抬起尾巴，任由巨大的北极熊嗅闻尾巴根，表现得异常安静。北极熊走几步，趴下身体，长长的白毛立刻淹没福乐，只剩下红白两色的大尾巴，忽然炸开毛，重重地拍打地面。

王耀不明所以，只当他们在玩闹，最开始还含笑看着，直到狐狸尾巴忽然剧烈颤抖，然后无力地垂落。狐狸柔软地哀鸣，北极熊四肢伏地，快速地耸动身体。

王耀震惊地睁大眼睛，他终于意识到福乐最近几天脾气暴躁、不吃不喝是因为发情！

“这不对。”王耀语无伦次地说，“福乐成年了吗，我觉得没有。”

“你睡我的时候，我还没成年。”伊万·布拉金斯基指出。

“也不是……”王耀的脸红了，他破罐子破摔，指出关键问题：“尺寸根本不合适吧！”

伊万·布拉金斯基抬手按住王耀的肩，帮他转身，推着他走开了。在他们身后，两只精神体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显然已经吃下去了。”伊万·布拉金斯基嘀咕。

“精神体发情时间有多久？”王耀陷入焦虑之中，“该不会和普通狐狸一样是三天吧。”

哨兵不期然回想起和向导在温泉旅馆共度的三天三夜。他鼻腔一热，趁着向导没留意，悄悄把鼻血擦去。

现在我的身体真脆弱啊。哨兵严肃地想，我需要照顾。于是回房之后，哨兵缠着王耀，要求对方投喂水果。他昏迷期间，朋友们来看望惯例携带礼物，他的朋友还好说，王耀的朋友们送来各色水果，都有概率引发哨兵的过敏反应。

“柑橘芒果菠萝猕猴桃统统过敏。”王耀一边剥荔枝，一边取笑哨兵，“伊万·布拉金斯基同志，你好难养。”

“这是五感敏锐的副产品。”伊万·布拉金斯基辩解，“我很强，所以我容易过敏。”

接下来他充分表现了这一点。王耀捻起荔枝塞进他嘴里，收回手指时，舔了舔手指上的荔枝液。于是向导看到哨兵眼神闪烁，鲜血从鼻子里流出来。

哨兵冷静地擦去鼻血，说：“耀，你看，我需要你的照顾。”

王耀：“……”

病房门口传来刻意的敲门声，两人扭头看去，弗朗西斯·波诺弗瓦站在门口，也不知道看见多少。

王耀当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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