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tt Attlee的一天

The Hyacinthus（二象性）

浪子游江

2025/03/14 2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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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p：血腥场景暗示
如题，是艰难但平常的一天（真的有一天吗）

他知道的太晚，又去的太迟，等赶到的时候已经没什么能做的了。

姑娘们和小伙子们已经交融，像一个杯子里的血液和酒水一样不可分割。Attlee几乎是面无表情地把所有的好酒都倒在地上，费力搬过七零八落的木质酒柜、桌椅，划开一根火柴然后把一整盒都掷在酒精画成的导火索上，最终趁着火势大起来之前推开厚重的木门逃走。

等黑烟开始从门缝钻出来，Attlee掏出还剩最后一格电的手机，拨通了911的电话。
“ 9-1-1, what’s your emergency?”
“火灾，我想里面还有人，地址是1913 Willow Oaks Lane，月影酒吧。”
他把电话卡拔出来掰断，又重重地踩了电话一脚，踢进道边的草丛，然后快速离开。

现在是几点？凌晨四点还是晚上八点？天色昏暗，显得灰扑扑的。一辆摩托车从Attlee身边呼啸而过，夹杂着几声尖锐的口哨和畅快的脏话。手背感受到一条特殊的寒意，他抬起右手，瞥了一眼，看到手背上果然有一条流动的红色，淌过中指和食指快要坠到地上去。他抽掉风衣带子在胳膊上端扎了一个滑稽的结。聊胜于无，他想，Kriti不在的时候他常常会忘记止血。不过本来以为还用得上呢。哪里会有开着的小餐馆，或者24小时营业的汽车旅馆，中途之家也行，他已经坚持了至少三十几个小时，上一次普世意义上的进食是18个小时之前，现在他的大脑要求的只有睡眠和食物，顺序可以颠倒。
也许是因为步履蹒跚，也许是因为衣装寒酸且滑稽，当他路过一个流浪汉时，那个大胡子在看见他的瞬间就把他当成了同类，用力敲打纸箱，让他滚远点。他本想着能蹭半张报纸就足够，不需要分给他充盈炸鱼薯条气味的破毯子，他可以盖自己的风衣。但是街头流浪的人都明白保暖物资的重要性，让一张陌生的面孔和自己一同分享听起来太危险了。

红色的电话亭真救了他一命，钻进去的时候甚至有温暖的错觉。几美分就行，只要他联系上Kriti（或者Mick，但他在名单的最下面）他就能尽情地把胃填满然后在副驾睡个天昏地暗，至于醒来后的颈椎疼痛完全不在考虑范围内。Attlee的手持续颤抖，硬币的边缘戳刺快半分钟才进入孔洞，他如释重负叹一口气，摘下有线电话按下号码。
没有声音。
他又按了一次。
还是没有声音。
这时，他在余光里注意到一小块银色的闪光，那是被机器吐出的硬币。他愣了很久过度使用的大脑才告诉他，现在街头已经没有几台真正能用的公共电话了。

最后的最后，Attlee在外套里面找到烟盒，抖出一根，然后尝试了几次，也没能点着。他的手抖得太厉害，打火机又太沉，微弱的火苗摇曳。他又试了一次，固执地尝试，但是依然没能成功。行吧，他嚼着滤嘴，安抚开始消化自己的胃袋。

眼前闪过堪比地狱的场景，就像最猎奇的B级片里那样，而Attlee跟一头冷血动物没什么区别，漠然地站在曾经鲜活过的一副副躯体前，轻而易举地做出了最优解。他本应该感受到点什么，悲伤，无能为力，痛苦，什么都好。“你这个怪物。”他对自己说，双腿屈服于地心引力滑到地上，头抵着玻璃门。
“怪物。”
Attlee摘下被咬瘪的烟，然后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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