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契约

【魈散r】Regain the Right（重获新生）

EliseFaulder

2025/01/29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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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后，阿流还会忆起那场雨。温热的雨水，打在湿掉的里衣上也不觉得凉寒。记忆熔融裁剪，他早已分不清那是酷夏的雨水，还是某人发丝里流注的体温。体温覆过他右手，穿进指缝，夺去抓握的物什——他几乎尖叫！……「专注……」——本该如此——「专注……」——这种时候每个人都会这样提醒——

……但是「他」没有……

没有一点强迫……

「他」说：……

“放松……”

“国崩……放松……”

“你叫我什么……？”阿流泪流满面。

“「国崩」……对不起，我以后记得……”

“不用……”阿流扭过头去，而后尖叫出声。那一声把「他」吓着了。但他很快说：“好厉害！好厉害！……”

「他」也就不留情面。

我不在乎你怎么叫我，名字是为外人起的……

我只要你……记得所有的前尘往事，却依然恋我如初……

说啊，魈，你何时爱上的我？

脸红什么？你那时候根本不会脸红……

“你记差了……”「他」说，“我臊得很……你还对我……咬耳朵……”

那你喜欢吗？

“喜欢……”

大声点！

“喜欢！”

再大声点！

“喜欢你！！c、ao，老子最喜欢你！！！”

“！！！——”

世界就纯白如雨中天……

阿流侧躺，对着枕边人耳语：你当时就为了把伞从我手里拿走，说：「国崩……放松……」

那人一抖。他接着讲：我听得腿都软了，你却说：「上楼吧，我也回去。」你说，你混不混账？

魈转过脸，似无奈道：“我混账，任你差遣——”压他的肩膀使第二道力。阿流大笑，鸟也暗笑，笑声闷进他脊背里，淡梅开得生疼。

此为后话。

便说那场雨，到底是魈记忆里最大的一场。赶到智慧宫的时候，一头硬发湿得起尖。

“提起来能抖出水，”用阿流的话讲，“你的头发比驼兽毛还厉害，差点以为我在擦一条真果角鲀。”彼时的他按住阿流劳作的手，后者闷哼一声：“怎么？不乐意？”继续用毛巾搓他的脑袋。手劲不小，大概是报夜里的仇。魈总是忘了，阿流并不是个脆弱的小鬼。大概如鳗鱼般任人宰割的模样，也只是一时兴起的游戏罢了。不过，他甘之如饴。

喜欢……

大概就是，无论怎样，都让人心中浮起纤柔的美梦。

就像那日暮雨中的身影：先是遥远的一点，然后，分出墨紫、绛朱，接着是跳眼的靛蓝，但最叫人心动的，还是堪堪抬起的白玉色的脸——注意到他，冷不丁地瞳孔放大，斗笠也没戴稳，咕隆隆滚到雨中……

尴尬的事总被选择性遗忘，只记得最后还是打起了伞，国崩沾水的振袖贴湿了他的腰。“你惯会小瞧我的——”猫说，“你就这样淋雨过来？”

“前一阵子还不这么大……”

“魈上仙，”国崩笑起来，“教育人之前最好以身作则。”

“想见你。”

他大概是说了逾矩的话。

“想快点见到你。收起伞，就能跑得更快。笔记我放在了衣服里，并且拿手护着，你看……”绿发的少年面带微笑，仿佛从胸膛里取出发光的琉璃宝珠。那一抹伐护末那黄似要将伞下仅有的空间吃尽……

有几步路的档口，二人偕行无言。

国崩忽然凑到他耳根下：

“……你知道自己很有魅力，对吧？
“她们都不敢看你的眼睛。”

他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变得明显：“你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国崩笑得弯下腰去，然后以一种哀愁又欣喜的表情猛地起身看向他，“我死都不怕！倒是你，知道自己在面对什么吗？「雷电大御所」，那个恐怖的女人是我的母亲。”

“我知道。”

轮到猫发愣了。

“我知道。”魈再次点头补充，“从一开始我就猜想你和她的关系。我从荧那里听说了你，而后在舞台有一面之缘。你应该没有发现我，毕竟，你谁都不关注……”

那是排练结束后的夜晚，准确说，是魈放心不下领舞的部分，自我加练到的深夜。魈路过后台，听见帷幕里有金属工作的声音。

圆圆的脑袋从音像设备的包围间露出一小半，柔顺，光滑。

那孩子很专注，完全察觉不到魈在靠近似的——又或许根本不愿察觉，不想和任何人搭上关系，就像传闻中描述的那样。只有无机物是他的伙伴，仿佛无论多么混乱的元件落到那双苍白的手里，都会逐渐织成一张绮丽的拼图。

不是为了成绩、交友、夸耀，只出于单纯的爱好，喜欢摆弄些复杂的东西——魈听说过这种孩子。在跟随「先生」拜访一位亲故时，他看到正经八百的女主人的客厅里，居然放着半人高的机甲武士，就在她最珍重的家传太刀旁边。沉默的武士面庞冰冷，魈蹲低身体与它对望。

“你也喜欢？”女主人问。

“很漂亮。”

“抱歉不能割爱。”她的声音镇静如水，“这是我儿之物。他那时七岁，或是五岁，我不太清楚。神子说他喜欢，为了做这个觉也不睡。却为何不来拿走？”

…… ……

“再之后，我们见面。我向「先生」保证，会与你好好相处。”

“我可没有发过这种誓。”国崩道，“如果你背叛我……”

“我这辈子都不许吸猫。”（前文提到魈梦中的毛绒小猫说过这句话）

“哈？”

“无事……”

“我会用那把刀了结你。”

魈思索了片刻，抬眼答：“好。不过，你确定能赢我？”

“趁你打伞而我有两只手的时候。”

对，他现在有两只手了。

想起之前国崩复健时失态的言语，魈至心一笑：“我若变节，天理当诛，不必劳烦你动手，我自以「先生」所赠之鸢枪殉道。不过，此生性命已非我所有，若与「先生」计划相悖，你恐要尽力斩我了。”

tbc

不妙的下期预告：多托雷（居然被我封印到了第11节）
回顾一下已经出现的flag：遗传病、鬼畜医生、丹羽之死、国崩的右手、白蛇的隐喻、变节的毒誓
但请相信这是he，狠人cp主打一个「我偏要勉强」

10 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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