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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dolf/der Tod】Kalte Jahreszeiten
【Rudolf/der Tod】Kalte Jahreszeiten
野兽的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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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角色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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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已经在下沉了。 耳边的声音似乎隔着一层用深海做成的隔离带，自己声带的震动也没有办法传播到应到的地方。他以为自己能看见天空，但是目光所及之处只是毫无意义的孔雀蓝。下落到最后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被深海的界限托起来，温暖的洋流充盈了他因思考干涸的大脑，湿润了他的嘴唇，然后他觉得自己落到了黑甜的海底。 事实上，这样的海底一开始如此温暖。他也不是一直绝望。 【Frühling, 1869】 ....她在哪里。 他把所有身体蜷缩进被单里，哈布斯堡的初春完全没有令人宽慰的暖意，难以忽视的冰冷和完全不存在的潮湿感顺着胫骨向上爬到大脑里，好害怕。黑暗里会有怎样的怪物，是长着七只眼睛的乌鸦，还是传说里夺人性命满嘴腥臭的黑狗？这时，是不是只要屏住呼吸就能不被发现？ 好害怕。 有温度的手隔着单薄的被单碰到了他的背，未来的奥匈帝国王储利落地转身，下意识地抽出藏在枕头里的被磨尖的瓷片。 什么人。 “嘘，别害怕。” 你的目的是什么？ 来人的金色齐肩发浸透在月色的水里，他笑起来完全不像故事里吃人的哥布林，但是他钳制住肩膀的手却像成年人一样有种独裁的力量。他咬了咬后槽牙，手里的瓷片握得更紧。 “把我当作你的朋友吧。” 有温度的手掰开他的手心，拿走了手里的瓷片。他颤抖起来，力量的压制让他回想起白日的阴影里被压抑的恐惧。 因为沾血而打绺的猫毛在外翻的伤口旁边，随着小动物最后一次温暖的吐息停止起伏。 偷偷藏起来的逗猫棒被别着伯爵勋章的手臂扬起，他麻木地低头，手臂上已经肿出了白色的鞭痕，不久就会变红变紫，最后像所有被藏起来的软弱一样消失不见。明明发热的创面在冰冷的阳光下令人不停打着寒战。 记忆里的幻象好像穿透了维度的限制，在现实里他也被不存在的冰冷绳索绑住了四肢，他好像被拽着头发浸入了冬天的湖泊，痛苦，窒息的痛苦抓挠着他的肌肉里仅存的求生本能。他努力想要呼吸，可是就像又一次被水蒙住了口鼻，疼痛眩晕反胃恶心。 原本只是钳制着手腕的温度突然动了起来，热源隔着单薄的被子从皮肤渗到骨髓。 “不要害怕，没事的。” 妈妈？ “只要你呼唤我，我就在你身边。” 我好害怕，我.......不想变得强大。即使我不够强大，你也会不离开我吗？ “我不会离开的，rudolf，我永远会在你身边。” 我好冷。 “没关系，我在。” 像阳光一样柔软的亲吻落在他的前额，小小的王储在无数纷杂的梦境中失去意识，似乎变得温暖的月光离开了床脚，恢复安静的卧室静静等待着第二天清晨的鞭子和带着放血装置来治疗发烧王储的医师。 【Herbst, 1875】 最后一个侍从也离开了。 他有些发散的目光看着被轻轻关上的嵌着金属的雕花木门，像失去提线的木偶，头落在被父亲否认的科学文献上。他想着父亲的言语，只有军事行动才能证明自己，他在心底复述着白日里皇帝的话语。 我看不见未来，而任何一种假设都让我心悸。 “心悸？” 没错，这样异样的感受不是喜悦，不是悸动，也不是任何一种正向的情绪，这是恐惧。神经系统使然，但是我近乎未曾恐惧过死亡本身，但是这样的生活让我迷失在一呼一吸之间，纯粹是求死不得罢了。 “可是你并非没有选择，不是吗？” 站在书柜前的影子动了动，深秋的寒意无孔不入，即使手底刚刚写好的文章也是一样寒冷，对方的眼底跳动着壁炉里火光的倒影。跳脱的温度让他的心脏稍微暖了一瞬间。他站起来，绣着哈布斯堡纹章的地毯随着他缓慢的心跳一起律动，他踩着父亲建立的伟业走向火光跳动的人影。 我不知道。 他抱住了水蒸气组成的气凝胶一般的躯体，对方的金发近到在他的眼里近乎失焦。他像是抓住了幻象组成的美丽图景。 我有无数个天才的想法，只要我们能实现，人们也能更加幸福。 “时针和世界在不停地朝着同一个方向旋转，但是，真的能吗？” 他被话语推回了站在漩涡中间，又一次被布条蒙住了双眼，好像周围摆满了或尖锐或生锈的利剑，无论如何都点缀着军队里暗红色的斑驳。他无措地站在无光的漩涡中心缓缓下沉。这是绝望吗？ 一直以来的恐惧在一步一步变成现实，rudolf眼睁睁看着自己以慢动作下落，又似乎是被钉在十字架上被鞭打的圣子，或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凌迟的罪人一般，他的主不允许他轻易放弃来自全能存在的馈赠。 穿着军装的王储轻轻踏了踏脚下的军靴，坐上了回军队的马车。 【Sommer, 1886】 哈，犹太人的朋友。他们是这样形容他的。王储送走了他的记者朋友，毫无形象地扯开衣襟靠着床角坐在地上。 “那，你是他们的朋友吗？亲爱的Julius？” 我只是在做正确的事。 “即使，以你口口声声说爱着的人们为代价？” 你想说什么？ “我只想让你快乐，人们总说生也是一种选择，你所信仰的圣人的三十九道鞭痕也是生。你说自己叫Felix，但是依然活在远古的鞭子的痛苦里。“ 金酒在血液里开始燃烧，这一刻他终于感觉到了温暖，甚至是夏日的炽热，他就着身体里燃烧的温度扯过身旁黑色的衣襟，让对方重心不稳地趴在自己身体上。从胃袋散发的温度和前胸皮肤上的热让他终于安心了些。 维持平衡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血液，哈，你看我，现在不过是一具被干涸的血痕和腐朽的骨骼撑起来的人皮一张罢了。 “你太累了，mäuschen。” 我太累了，也太迷茫了。我总想着去教堂祈求救赎，但是这样的想法本身让我变得更加软弱。 “你的坚持真似乎成了又一种黑色幽默，你总说自己没事，但撒谎的人总有一天会被谎言淹没。” 身上那团凝固的火焰轻笑着颤了颤，大概因为他深入内衬的手有点过于冰冷了。 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不是吗？你就是我。 “rudolf...” 没错，即使我们观点相悖，但是我们的肉体永远纠缠。啊老天，你真棒。 “...” 是的，感受到我们的呼吸了吗，我因为你存在，也只为了你呼吸。是啊，我本做着一个永不会醒的梦，但不知何时，我已经醒了。 ”...你并不清醒。“ 告诉我，即使在你面前，我依然需要清醒吗？ [i]（der Liebesbrief） ...我们之间发生过那么多故事，但是真的下笔的时候我却一个也想不起来了，几乎像是我想象着对面一个真实的美景，向他走去，最后穿过了他。我会因为和你聊天拌嘴讨论人生而真心地感到喜悦，昨天坐在你左边，看着你半张脸陷入阴影地时候，我听见心里的怪兽在满足地嘶叫，那么，我大概陷入爱河了吧。 [/i] 此时，距离皇太子夫妇被诊断出生育疾病只剩下几个小时。 【Winter, 1888】 或许真的是所谓的触底反弹，在某一个无云无风的初冬早晨，毫无戏剧效果的瞬间，他背靠着床，用手遮住眼睛，终于像卸了某种重担。 带走我吧，rudolf的声音近乎微不可闻。我承认，当我们讨论自杀时我在害怕，感受到了身上枷锁的收紧，我后来明白我并非向往死亡，我只是希望有一个人或者一件事情能将我带回阳光之下而不再感到冰冷。 这些时日，我徒劳地寻找着酒精，药物和女人，可是他们只让我感觉到无聊。我曾觉得自己似乎从中能得到怎样的慰藉，但是真正站在命运的档口上时，我又开始退缩。 “....” 之前在哪一本小说中看到，流浪的本身基于自己已经拥有一个“家”——一个像模像样的根据地。因此，我大抵连流浪都算不上罢。 “....” 你还是不明白吗，我爱你啊。 他拥住最近身形削弱了些的情人，他感觉到液体的暖意顺着他的领子一直滴落到他的锁骨。他被烫到了，这样的热度照亮了他所处的黑暗洞穴，而以被照亮的绝望蛰伏到生命的尽头已经变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他好像又回到了早年被按在水里的时刻，他在平静的湖面下竭尽全力地呼吸——“被迫入世”从木质的枷锁变成了石质的锁链，锁链的另一头连着死寂的深渊。从子宫里带来的属于人类的求生和寻找群组的本能逼迫着伤痕累累的野兽又一次冲向刑场，似乎这样就可以真的得到属于自己的救赎。历史遗留的伤痕在隐隐作痛，干涸的鲜血粘住了打结的皮毛，未经矫正而扭曲的骨头深深地刺痛着虚拟的血肉。 平均律的节拍间隙，新就任的步兵总督察隐约听见那头野兽嘶哑的吼声和沉重的喘息，好像下一秒就会倒下。然而伤痕累累的庞然大物向着染血的刀尖撞去，似乎能撞到心脏了这次。 “...好，我带你走。” 【Frühling, 1889】 死亡一定会伴随着疼痛，即便我们在讨论的是安乐死——被毒药剥夺呼吸能力的挣扎被松弛肌肉的镇定剂压制，即使是痛苦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所以我不推荐你来服用毒药。” 然后他们在燃烧的枪响里分享了人生里第一个有温度的吻。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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