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 【离达】闪闪发光的中二病【2023端午节贺文】

【离达】闪闪发光的中二病【2023端午节贺文】

05

宝淳

2025/03/11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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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达利亚扭开首饰盒的锁片，单手掀起镶嵌螺钿的盖子，露出了里面摆放整齐的各种配饰。色泽艳丽的珠宝列队躺在暗紫色天鹅绒衬布上，在水晶吊灯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如此豪华绚烂的景象摆在面前，达达利亚那双向来充满好奇的冰蓝色眼睛不禁因讶异而微微瞪大了一瞬。
身为至冬高层之一，他对珠宝这种东西并不陌生。那些华丽沉重的装饰向来都是身份的象征，并非自夸，达达利亚认得每种出现在至冬宫廷舞会上的首饰，无论是宝石的产地还是一代又一代纨绔子弟们围绕着珠宝继承权的各种纷争，他都如数家珍。
但他辨认不出眼前的任何一种矿物。
达达利亚以侦探般的挑剔目光严肃地审视着那些价格昂贵的珠宝，试图从矿物结晶折射的那些纷乱而绚丽光芒中辨认出若干熟悉的名字。结果一无所获。
之前造访往生堂时，达达利亚曾有幸见识过客卿先生惊人的收藏。以优雅风度和广博见闻著称的往生堂客卿，钟离先生，同样是一位慷慨的收藏家。对于达达利亚而言，聆听钟离以他特有的那种略显低沉的华丽音色慢条斯理地讲述夜泊石遴选的标准，着实称得上一种奇妙而隐秘的享受。
他坐在那把精巧又舒适的藤椅上，手捧着细瓷茶盏，膝盖与钟离几乎挨在一起——那就是处心积虑的可疑人物所能接近的最小距离，更进一步的尝试只会让他这个不速之客显得冒失又粗鲁，根本不可想象。达达利亚总是舞会上那个性情开朗而令人愉快的客人，他会风趣地赞美女主人的美丽，邀请每个落单的贵妇人跳舞——但他从来都没机会练习不露声色地接近一位真正的绅士。
这种遗憾从达达利亚见到钟离的第一眼起就悄然滋生，随着他在对方默许之下的刻意亲近 而日益恶化， 直到决定性的一刻无可回避地降临在他们之间。
那是一段难得的宁静时光。
暴风雨前的明媚阳光让达达利亚几乎忘却了徘徊在海天一线处厚重而灰暗的层层乌云。当雨点和冰雹落下的时候他原本以为自己会被深渊吞没，然而真正的结局却简单得令人发笑。
如今似曾相识却又截然不同的一幕让达达利亚短暂地陷入了仿佛时空交错一般的眩晕。然而只是短短数个呼吸，训练有素的执行官马上又清醒过来，只是心跳却依然剧烈。
他的确图谋不轨，他对钟离的每一次亲近都是在厚颜无耻地趁人之危。
达达利亚轻呼出一口气，故作镇定地漫声赞美道：“这些都是您的收藏么？真漂亮，我猜您一定花了许多时间……才能收集到这么多珍贵又奇特的艺术品。”
整块宝石雕刻的戒指，花丝镶嵌的胸针和珠光莹润的项链，它们在首饰盒里整齐罗列，如同等待检阅的军队一般，肆无忌惮地散发着咄咄逼人的尊贵气息。
钟离站在达达利亚一侧身后，同他一起看向那些珠宝，一边答道：“首饰之类倒也没特意四处搜集，只不过每年都会收到拍卖会的邀请函，难得朋友相邀，自然要捧场，不知不觉就积攒了许多。刚巧下周就有新的图册送过来，感兴趣的话我们可以一起挑选，看看你有没有喜欢的，到时候刚好拍下来。”
达达利亚挑了下眉毛，他对秘境中时间流逝的猜测终于有了证据。
从钟离进入秘境到至冬方面接到璃月七星的请求，中间不过相隔了短短的几个星期。但是听钟离的口吻，他似乎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
在亲眼目睹之前，达达利亚很难相信尊贵的璃月执政大人能适应完全隔绝了元素之力的生活。钟离同意将神之心交易给女皇大人，前提是他本身的力量足以威慑所有蠢蠢欲动的对手。在元素龙王们相继失去力量之后，岩王帝君几乎可看做提瓦特大陆岩元素的具象，自天星降临以来就是如此，而那是远在璃月历史之前的一段故事。
就连达达利亚自己，也还总是下意识地想要运用元素之力解决身边的小烦恼——这完全是自身的本能，根本无法控制。钟离的遗忘，看来比他预先估计的更加彻底。
真是糟糕透顶。而作为无法调动半分元素之力的凡人，他又该如何唤醒一位执政沉睡的自我？据说那是天理都无法实现的奇迹。
达达利亚无视了脑海里层出不穷的烦恼与疑问，嘴上揶揄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挑选的方式是勾选整个目录？”
面对他的玩笑，钟离居然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才慢悠悠地反驳道：“那倒也不至于，毕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很喜欢拍卖会的热闹气氛。”
达达利亚忍不住笑出了声，帝君大人的措辞永远这样文雅又委婉。
“您说话真风趣。”他扭过头，在钟离的脸颊上轻巧又迅速地吻了一下，然后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一本正经的样子也非常可爱。”
面对钟离疑惑而有些惊讶的眼神，达达利亚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了。他就知道，钟离肯定从来没听过这种轻佻又亲昵的调戏言语，此刻泛红的耳朵就是再明确不过的证据。
帝君大人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气质足以让每个心怀不轨的登徒子畏缩不前，但他现在失去了曾经的记忆，那些坚不可摧的铠甲正在分崩离析。
我总能抓住每个稍纵即逝的破绽，达达利亚怡然自得地想着，邪恶的愚人众执行官可不会理睬那些讲究骑士风度的陈腐规矩。
白磷色的苍星之下，愚人众的归途是至暗之地。
既然一切都将毁灭，那么渎神的资格即是他与生俱来的特权。
希望女皇大人不要为了他此刻的假公济私而心怀疑虑。
达达利亚默念着，我始终是忠诚的，请别在意我此刻的叛经离道，毕竟这里只是一处扭曲的秘境。
——————
一切都是假象，一切都是幻影。
不可犹豫，不可优柔寡断，不可心怀侥幸。
愚人众训练营的教官会逼着每个刚入队的新人熟练背诵那本足足有九十多页的应急手册，直到他们能将整本手册都印在脑子里，连说梦话的时候都要来上一段避险口诀。
达达利亚如同唱歌一般哼着秘境探险的种种规矩，无视了各色珠宝的诱惑，伸手从盒子的角落里取出了一条朴素而坚固的纯金项链。
徒手试了试链条的强度后，达达利亚打开链子的扣环穿过邪眼的挂钩，将那枚执行官的身份象征郑重其事地挂在了脖子上。至于代表了天空岛认可的神之眼，则被他随手塞进了口袋。
神之眼的来历一向神秘，唤醒神之眼力量的方法和选择继任者的标准也是众说纷纭。女皇曾经暗示愚人众的执行官们不要过于依赖神之眼的力量，因为这些惹眼的宝石挂饰其实是天空岛注视着提瓦特生灵的眼睛。冰冷而无情的眼球注视着无知的猎物，看他们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赐予而欣喜若狂，等猎物的生命之火终于被吸吮一空，它就马不停蹄地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继续重复之前的过程。
这处秘境里隔绝了一切元素之力，神明的存在也被消弭，难道这是又一处藏匿于天空岛视线之外的死角？
一片居住着无数生灵的新大陆！这猜想真让人热血沸腾，但又过于匪夷所思。
达达利亚曾经机缘巧合地坠入传说中通向世界之外的裂隙，在那里混沌危险的能量充斥着目光所及的每个角落，一望无际的空虚中不存在任何值得注意的文明，唯有毁灭后的遗迹残留。
或许还有未知的群落躲藏在阴影中，但当时他还只是个莽撞又充满了好奇心的小孩子，被游弋在头顶之上的巨大鲸鱼夺去了全部注意力……达达利亚记得那条鲸鱼摆动身躯时带起的重重波浪，他忘记了呼吸，然后——
锁骨上的温暖触感将达达利亚从回忆中唤醒，他下意识地抬起眼睛，在面前那片巨大的穿衣镜中与一双华光内韵的金色眼瞳对视。某种失重般的恍惚让达达利亚的头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这时候熟悉的嗓音在耳畔恰巧响起，令人着迷的优美音色如同无形的潮水淹没了他的心脏，带来了另一种奇妙的晕眩感。
“我原本以为你会选择银色项链。宝石的镶嵌方式很传统，是祖传的饰品么？”
传说在当年魔神战争中曾轻易拗断异兽头颈的玉雕般漂亮的修长手指随意勾起项链，来回摇了摇。随着他的动作，镶嵌在暗银色底托上的邪眼滑出领口，颤巍巍地悬在锁骨的凹陷下方。
“可千万不要随意地碰触它，这是一件每时每刻都在吞噬生命力的神奇道具，”达达利亚握住了钟离的手指，带着笑意认真地解释道，“沉睡其中的禁忌一直想要破壳而出，唯有最为坚定的意志才能将它们束缚在牢笼般的摇篮之中。”
女皇借助历代冰神的威能号令奔行于深渊之中的丰沛能量聚拢起来，形成了一枚枚沉重而圆润的卵胎。这些模仿神之眼而制造的聚合体似乎将自身错认成了亟待出世的雏鸟，永远在贪婪地吸吮着周遭不慎靠近的生命力，期望某一日能够打破这层华丽而坚固的束缚。
听了达达利亚的回答，钟离难得直白地表达出了疑问：“这么危险还要天天戴在身上？真是令人钦佩的冒险精神。”他垂下眼帘，将视线投向了那枚色泽秾艳的宝石，似乎打算要求达达利亚将这个危险的道具立即处理掉。
“只是一点小小的副作用，我早就习惯了，您不用在意。我……”
达达利亚全身突然抖了一下，因为钟离开始低头亲吻他的颈窝。手指松开了项链，跟垂落的邪眼一起滑向胸口。达达利亚用力咬住下唇，忍下了险些脱口而出的呻吟。轻薄的布料令身体的每一寸反应都无所遁形，镜子里两人过分亲密的姿态让人脸颊发烧。
他同时又对自己这样轻易就被撩拨得无所适从而感到了些微懊恼。
明明他才是那个掌握了一切奥秘的拯救者，但钟离又一次轻而易举地从他手中夺去了主导权，仿佛失去了数千年的记忆与丰沛的元素之力对帝君大人而言不过是打了个盹儿，苏醒后变得更加强势而咄咄逼人，对主动送上门来的祭品为所欲为。
您不能对我这样，达达利亚想对钟离这样抗议，但此刻降落在脖颈的轻柔亲吻与抚摸肌肤的温暖手指让他眼下连思考都有些力不从心。
“随时与邪眼的力量对抗也是我训练的一部分，身为战士……嗯……必须时刻保持巅峰状态才行……”夹杂着喘息的低哑嗓音让这段严肃的声明失去了原本的说服力， 堕落为暧昧的调情。“啊……请别……”
透过不住颤动的睫毛，达达利亚眼睁睁地看着钟离的手指追逐着邪眼一起没入了衬衫前襟的开口，然后恶意地拧了一下。达达利亚像被电击了一样猛地挺起胸膛，然后弯下了身。狼狈的姿态被身后伸出的手臂给牢牢地圈在了镜子前，直到双腿之间被钟离用大腿顶住，达达利亚才如同惊醒一般挣扎起来。
“我们不是说好要出门么？钟离先生……”
疑惑的尾音被舌头堵在了喉咙里，达达利亚只能发出虚弱而含糊的呜呜声。他被全方位地压制住了，就在这面巨大的镜子上。手掌按在玻璃光滑的表面，从喉结到肩膀到胸口都被冰冷的触感包围，有形的火焰却从身后重重抵了上来，威胁着要将他彻底烧穿。
他们在镜中对视，钟离的眼神专注而充满了威慑力，达达利亚被那双金黄色的眼瞳看得浑身紧绷。他所知晓的那位客卿先生永远游刃有余，仿佛一位游离在尘世喜怒哀乐之外的高洁隐士。而被困在秘境里的这一位却表现得更加贴近凡俗，也更加随意而危险。
达达利亚从没想到钟离某一天也会因为一时情动而随意推翻所有既定的计划，娴熟地说出各种温柔的甜言蜜语哄诱情人乖乖地卸下防备，露出柔软而不设防的内里让他为所欲为。
他的大脑一片混沌，根本来不及阻止自己再一次被从里到外品尝得彻彻底底。
“您真是任性，这就是执政大人的特权吗？”
达达利亚跪坐在几只靠垫上，脸颊潮湿泛红。他的嘴唇因方才过分激烈的亲吻而肿胀刺痛，浑身的肌肉都酸软无力。勉强披在身上的衬衫满是凌乱的皱褶，连胸口的邪眼都沾上了汗水。
钟离低下头，用指尖又拨弄了一下邪眼，神情像是在研究什么有趣的玩具。接着他抬起眼睛，勾起嘴角：“是我冒昧了，可我总怀疑你其实更喜欢我表现得粗暴无礼一点。”
在达达利亚开口反驳这种毫无根据的指控之前，钟离及时探出身子，强势而不容拒绝地吻上了对方因错愕而微分的柔软唇瓣，截断了一切言语。
执行官阁下所有可能的挣扎和辩解都被这样简单的一个亲吻给封印了。他用力捉住钟离的衣襟，专心致志地投入了这场看似势均力敌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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