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空】灵魂伴侣（二）

【温空】灵魂伴侣

倦鸟归林

2025/01/31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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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迪一觉睡到了下午。
　　醒来的时候觉得身体都有些无力，睡得太久脑子还有点懵，他在床上坐着发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去看时间。
　　13:38。
　　指纹解锁了手机，通讯软件里只有钟离发来的报平安的话，设置了免打扰的班级群又刷了99+，他暂时没兴趣去看，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掀开被子下床。
　　去找点吃的吧。
　　路过客厅的时候他和一双金色的眼睛对上了视线，才后知后觉家里太安静了——胡桃知道他醒了的话肯定会过来的，但现在小姑娘不见踪影，只有沙发上坐着一个自己现在不太想看见的人。
　　“想吃什么？我去做。”
　　空放下手机走过来，绕过愣在原地的温迪进了厨房，打开冰箱看了看。
　　“随便吧。”温迪觉得自己的思考能力还没有恢复，随口应道。
　　他还在想该怎么面对空，虽然理智告诉他这种事空也没法控制，但期望落空的感觉实在太难受……更重要的是在这之前他才意识到自己对空的感情。
　　他并不想和空止步于“灵魂伴侣”的友谊。
　　“那就煮碗面吧，其他时间太久了。”空对温迪家的厨房了如指掌，端了锅烧上水，从冰箱里找了生菜出来洗干净，扭头发现温迪还站在门口。
　　“还没睡醒吗？”他擦了擦手，走过去，伸手在温迪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呢，去餐厅等吧。”
　　“哦。”温迪好像真的还没醒，慢吞吞应了一声，去餐厅坐着了。
　　他们两个从小就是邻居，空和荧的监护人很忙，不常在家，戴因实在顾不上的时候会拜托钟离帮忙照看一下，一来二去两家孩子就熟悉起来了。
　　他和空关系一向最好，可温迪后来看其他人，哪怕是发小之间相处也没有空与他这样亲密的。比如没上高中之前，空和荧还不住校，有时候起的晚了还能享受空给他编头发的待遇。
　　温迪的思绪不由自主滑向了空那头灿金色的长发，他是看着空把头发留长的，也曾亲手梳过那长长的、缎子一样顺滑的金发，发分三股编成麻花辫，末尾绑上荧亲手做的缀着羽毛的发绳，便是空最常梳的发型。
　　原本只是小时候为了哄荧而留长的头发，现在却成了某人的一种标志。温迪记得空从前还嫌弃长发麻烦，最近却似乎越来越宝贝他的头发了，哪怕住校也保养得很好，温迪有时候手痒摸一把还会被他瞪。
　　说来他刚才发愣其实是因为空好久没扎高马尾了，可能是早起做饭为了方便随手扎的，清清爽爽的，加深了空身上的少年感。
　　温迪趴在了餐桌上，脸埋进臂弯里。
　　怎么办，好喜欢空。
　　
　　“不就是我身上暂时没有你的名字吗，打击这么大？”
　　看温迪吃完饭还是一副蔫蔫的样子，空有些哭笑不得，洗完碗就跟着进了他房间，拉住了他的手。
　　温迪收拾桌面的动作被打断，他抽了抽手发现抽不出来，就放弃了，用另一只手把新曲子的草稿归拢好，放在一边，整个过程中没分给空半点注意力。
　　 忽然他感觉自己的手掌被捏了捏，空似乎又凑近了一点，温迪不得不转过头去看他，结果就被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吓了一跳。
　　空被他的反应逗笑了，温迪没好气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走，却没挣开空的手，一个踉跄又被拉回去，眼看就要倒在空身上，连忙伸手撑了一下。
　　“温迪。”空抓住了温迪按在他肩上的手，拇指在手腕内侧摩挲几下。
　　温迪僵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就对上空极认真的眼神，他忽然对空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了预感，那点所剩无几的别扭心思就压下去，他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暖融融的日光从明净的玻璃窗照进来，屋子里亮堂堂的，一如少年的心境。
　　“温迪，”空抬起他的手，在他手腕内侧那串漆黑的字母上轻轻落下一吻，温迪被烫了似的下意识缩手，却被空牢牢抓住，“我们之间的关系需要靠这个来确认吗？”
　　“我以为‘灵魂伴侣’一词不足以定义我们，比起去确认我们之间早就确定的所谓思想上、灵魂上的契合，我更想确认另一件事。”
　　空本来早就打好了腹稿，在温迪仿若天空的眼眸注视下却渐渐忐忑起来，在心上人面前剖白内心的羞意涌上来，他垂下眼，试图掩饰自己的不安。
　　“我喜欢你，温迪。”他深吸口气，又抬起头去看对面的人，鼓起勇气凑近了一点。
　　“不是单纯的朋友、家人之间的喜欢，虽然我和荧早就把你们当作家人看待，但是……我喜欢你，是想要亲吻、拥抱你的，那种喜欢。”
　　“你不用立刻就给我回复，如果你对我没有这种感情，就还是……”空说着说着忽然顿住了，他看着温迪越来越亮的眼睛和嘴角噙不住的笑意，意识到什么，一瞬间羞耻感和恼意充斥大脑，扔下温迪的手就要走。
　　“诶，别走啊。”温迪连忙伸手去拉他，被空抬手躲过去，情急之下直接冲上去从后面抱住了他。
　　“……你放开。”空的脸涨红了，他用手去扒温迪环在他腰间的手臂，却被他箍得更紧。
　　“不要。”温迪看不见空的正脸，却能从金发间露出的泛红的耳尖想象出少年面色绯红的样子，本就快的心跳就更乱了。
　　“不是你说想抱我的吗？”
　　“温迪！”
　　“我不放，”温迪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委屈，带了点鼻音，像是要哭一样，“我才不会放开你。”
　　空听不得温迪这样，虽然凭借对温迪多年的了解他知道这个人八成是故意装可怜，但还是心软了，挣扎的动作慢慢弱下来，只是不回他的话。
　　“我只是……太开心了，空。”温迪头靠在空肩上，闭上了眼睛，“我的新歌可以写下去了。”
　　空不明所以：“你还有写不出歌的时候？”
　　“当然有啊，这很正常的吧，创作时遇到瓶颈。”温迪终于松开抱着空的手，空转过身来，他看着温迪，偏白的肤色上起了红晕就格外明显，衬得那一双眼睛润润的，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着实在太挑战心理承受能力，空别开眼，去默数剧烈的心跳。
　　好吵。
　　“空，这是我第一首情歌。”温迪的声音越来越近，近到对方的呼吸都扑到脸上，明明还不到夏天，空却觉得热得都要出汗了。
　　“你愿意做它的主角吗？”
　　
　　回忆停在少年坚定的回答与唇上湿润的触感，温迪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忽然很想和空接吻。
　　客厅里有脚步声，空大概终于打扫完了一间屋子，去了卫生间洗抹布。哗哗的水声传来，温迪盯着游戏里随风转动的风车菊出神。
　　后来？
　　后来发生什么了？
　　
　　“你和我一起去看魈吗？”温迪在电脑上捣鼓了一会儿，把音频文件发送出去，转头去问坐在床上玩手机的空。
　　“那肯定要去，胡桃在我家和荧一起写作业，正好一起去吧。”空站起来，和温迪对上视线又快速移开，脸颊又开始隐隐发热，“我回去叫她们。”
　　温迪眨眨眼，放弃了压下止不住的笑意，哼着歌推开了魈房间的门，从衣柜里翻出两件衣服装进包里，桌上放着的手机和充电器也收起来，思考一会儿又拉开抽屉拿上了耳机。
　　钟离的行李箱还放在客厅，温迪把它推到钟离的卧室靠墙放好，想了想还是没有打开，考虑到钟离随身带的包里东西应该挺全，就拿了件外套走。
　　换好衣服编好头发，门锁响动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温迪从房间里走出去时胡桃站在门口，手里的手机屏幕刚刚暗下去。
　　“钟离先生说不用买东西，给魈哥拿两件换的衣服就行。”
　　“我都拿好了，你还有什么要带的吗？”温迪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从门口的衣架上取下外套披上。
　　“没有了。”
　　“那就走吧。”
　　空和荧早就等在楼下了，空的金发又被梳成了麻花辫，温迪仔细辨认了一下，是出自荧的手笔。
　　“你还带了饭？”他看着空手里的饭盒。
　　“上午做的杏仁豆腐，探病总不能空手去。”
　　“哦。”温迪没发表什么意见，但空分明从这一声里听出一点哀怨来，他忍俊不禁，好笑地看着温迪。
　　温迪哼了一声，低头看了眼手机。
　　“叫的车到了，我们快点走。”
　　荧从两个人的互动里品出点什么来，表情管理在失控边缘徘徊，最后干脆捂着嘴任由嘴角上翘，朝不明状况的胡桃眨眨眼，拉着她追上去。
　　一天里最热的时候已经过去，太阳在天穹幕布上缓慢地朝着西方移动，春风又吹起来，拂过奔跑的少年。
　　一切都刚刚好。
　　
　　温迪不太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这份不同的安静也让他不自在，但他对这里的一切实在太熟悉，尽管生病住院的人从不是他。
　　从胡桃嘴里问到了病房号，他便熟门熟路地领着几人上了楼，在走廊里碰上了拿着一叠检查结果的钟离。
　　“魈哥还好吗？医生怎么说？”
　　“没有大碍，让他在家休息几天就是了。”钟离摸了摸凑过来的胡桃的头，得到了小姑娘的鬼脸。
　　“我会请假在家，你们不用担心。”
　　“正好老爷子你也休息休息，”温迪从钟离手里拿过那沓单子看了一眼——当然是看不懂的，又塞回给他，“忙了太久了都有黑眼圈了。”
　　“是吗，”钟离笑笑，似乎并不在意，转过身的时候却抬手摸了摸眼眶，“走吧，去看魈。”　
　　
　　“魈哥我们来啦！”胡桃抢在钟离前面推开门走进去，早听到脚步声的魈转过头来，看向门口。
　　病房里只住了魈一个人，或许是休息得好，他看起来精神还不错，但看到这么多人来还是惊讶了一瞬。
　　钟离说了两句医生的嘱托就离开了病房，把空间留给孩子们，免得他们不自在。
　　“空给你做了杏仁豆腐，吃一点？”温迪把背包取下来抱在怀里坐到了床边，拉开拉链把充电器取了出来，魈自觉地接过来给手机插上了电，开机后看见通讯软件上温迪给自己发了文件。
　　“之前不是托老爷子找了录音棚嘛，说好了给你发一份的。”温迪接到魈疑惑的眼神，解释道。
　　“后期处理这么快吗？”胡桃坐在旁边空置的病床上，视线被空手里打开的饭盒吸引。
　　“还好，没有化，不过味道可能差一点。”空把杏仁豆腐放在了荧刚刚支起来的桌板上，又把餐具盒拿出来递给魈，“尝尝看？”
　　魈低声道了谢，握着勺柄舀起一块奶白色的杏仁豆腐送入口中，空做杏仁豆腐一向桂花蜜淋得不多，煮的时候加的冰糖份量也减半，但对魈来说甜度刚好，他本也不喜欢过于甜腻的东西，只是喜欢杏仁豆腐的口感。
　　而空根据魈多年来反馈的结果进行改良之后的这道杏仁豆腐也得到了其他人的一致好评。
　　似乎是察觉到温迪在盯着自己吃东西却不说话，魈抬起头，不解地看着温迪。
　　温迪眨眨眼，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低头看起了手机。
　　空大约知道温迪在想什么，看着他吃醋还挺有趣的，但刚哄好的男朋友可不能再惹生气了，憋着笑低头打字给温迪发了条消息。
　　「下周放假回来给你做苹果酿。」
　　从空的角度刚好能看见温迪的表情，少年唇角压不住的笑显示出他的好心情，空的嘴抿紧了才没有一样笑出来。
　　在一旁和荧还有魈聊天的胡桃忽然停下来，在两人不解的眼神里指了指那边两个低头打字打得正欢的人。
　　“温迪哥你们俩面对面干嘛还要在手机上聊天？”胡桃神不知鬼不觉绕到温迪后面从他肩膀上探出头，吓得温迪手一抖，手机就掉了下去，被空眼疾手快接住了。
　　“胡桃你……！”
　　“嗯？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就只是好奇而已，”胡桃捂着嘴笑嘻嘻的，却莫名有种阴险狡黠的感觉，“还是说……你们在聊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没有！”
　　“我们没聊什么！”
　　空和温迪说完才意识到对方和自己同时开了口，两个人虽然说的话不完全相同，却有一种异口同声的感觉。
　　两人对视一眼，又莫名心虚地移开视线，这下魈也从他们突然激动起来的情绪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几道视线不约而同交汇在两人身上。
　　“哦吼，有情况。”荧抓住想要起身的空，另一只手压住温迪的肩膀，露出意味深长的笑，“你们两个……”
　　“真没什么……”空想把荧的手扒下来，又不敢用力，只能被她按在凳子上，无奈道，“在说下周回来给温迪做苹果酿。”
　　话一出口空就觉得不对，温迪低下头捂住了脸，不太想面对现实。
　　“哦～原来是在商量这个啊？”胡桃刻意拉长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揶揄，空的脸立刻红了，视线四处乱飘，手心里都出了汗。
　　荧看了看两人的反应，觉得心中的猜测差不多要被证实了：“哥，你们？”
　　空接到她的眼神，别过脸，深吸口气，才模模糊糊应了一声。
　　“……嗯。”
　　“你们谁先告白的？什么时候？今天吗？”荧的眼睛瞬间亮了，她绕到空的另一边强迫他看着自己，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奇怪，表情管理在失控的边缘岌岌可危。
　　“问那么多干什么。”空揉了把荧的头发，没好气道，换来荧不满的瞪视。
　　“你们……之前没在一起？”魈迟疑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这回轮到温迪和空震惊了，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道从哪里反驳。
　　荧和胡桃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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