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 【花黑邪】赢家

【花黑邪】赢家

12

落花斋

2025/03/09 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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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welve

透过车窗，吴邪远远看到了围在吴家老宅附近的人。
人数不算多，三三两两聚成堆，在察觉到有车辆靠近的时候，纷纷朝这边看了过来。
吴邪听黑瞎子叹了一句，“看着都很眼生啊。”
解雨臣冷冷一笑，“脸越生，就越是自己人。想趁乱分羹，又怕被看出来，这些家伙们成不了大事，但在背后咬人还是会疼的。”
汽车在门前停稳，率先走下来的是黑瞎子。他环视一圈四散的人群，嘴边噙着笑回身把副驾的车门打开，吴邪顺势走了出来。
两人一露面，原本围着的人们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撤走了。
解雨臣也下了车，他仰头看天，自言自语般的叹息道，“今晚要下雨，流血的天气。”
另一边的吴邪听到了，心底一寒，猛地转头看他，解雨臣冲他笑了笑，仿佛刚才那句可怕的话不是出于他之口。
“小三爷！”
潘子快步走到了吴邪面前，他的脸上满是惊喜，双眼却布满了血丝，里面藏了一些尚未散去的狠戾，与吴邪曾在后视镜里看到的那双眼睛微妙地重叠在了一起，方才的寒意未消，此刻更是脊背发麻。
潘子完全没有注意到吴邪僵硬的表情，他全身心沉浸在小三爷活着回来的喜悦中，忍不住上前抱住了他。吴邪的双手抬着，不知道该不该落下。他被潘子抱得紧，胸骨处的旧伤隐隐作痛，余光里多了一抹白，吴邪艰难的侧过头，看到潘子不知何时已经花白的两鬓。
吴邪心里一酸，手掌落到了潘子的后背，他的脊背依旧挺直，像一把永远不会被弯折的钢刀。

一行人往宅子里走，潘子跟在吴邪身边，将近况详细说了，最后没忍住骂了一句，“人心这种东西，真他妈恶心。”吴邪沉默不语，心底里却万分赞同。
解雨臣插口问他身上的伤，潘子无所谓地笑了一下，“小伤，早好了。”
解雨臣点点头，“今晚按原计划进行。”

晚饭时，吴邪忍不住追着解雨臣问行动的时间和具体细节。解雨臣笑而不语，给他倒了杯酒。
吴邪又去看黑瞎子，见对方站起来敬酒，手上的酒杯差点塞进自己嘴里，他笑嘻嘻地说，“小三爷，酒是好个东西，多喝点壮壮胆。”
吴邪心里窝火，心说我他娘是有多怂，你们一个个都来灌我。
黑瞎子见他神情愤愤，又说道，“待会儿我给你挑个趁手的武器，到了动手的时候，准保小三爷能变成整条街最靓的仔。”
吴邪一时语塞，被几人抓住机会轮番劝酒。杯子里的酒与他平时喝的很不一样，喝进嘴里辣口，而后又有种甜味。几杯下肚后，吴邪只觉热气上涌，头脑一阵晕眩，眼前的几个人都成了重影。他挣扎着扶着桌子站起来，晃了两下后一头栽倒在地。
解雨臣眼疾手快，把他捞到怀里，扛到了沙发上躺好。他把吴邪安顿好，垂头看了他一会，而后站起来对身后的两人做了个出发的手势。
“走。”

吴邪是第二天清晨才醒过来的。他一睁眼，看到客厅地板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三个人，他们身上全是血迹，睡得很熟。
他转头去看窗外，天空碧蓝如洗，晨光从窗户透进来，将客厅里的几人笼着，他们身上种种迷雾般的疑团似乎也随着阳光逐渐消散。
世界上最复杂的就是人，可吴邪此刻不愿意再多想什么，他想赌一赌，或许运气偶尔也愿意垂青他一次。

这一晚终究是过去了。

解雨臣洗了澡，穿了件吴邪的白衬衣。他很少穿白色，头发湿漉漉的贴着额角，显得黑白分明的双眼柔软明亮，看上去像个在校的大学生。
吴邪和他站在卧室的窗户边私聊，得知吴家的负责人只剩了三个，陈金水虽重伤，却还是活着逃回了陈家。
“陈金水不能死。”解雨臣对吴邪低语。吴邪不解，他莞尔一笑，“你猜，他来挑吴家的场子，究竟是自己狂妄自大，还是受小人蒙蔽？”
吴邪闻言一惊，就见解雨臣笑着凑到他耳边轻声道，“陈四的几个代理人不睦已久，陈金水又是唯一的本家……”
“所以他活着回去，对其他人而言才是最大的威胁。”吴邪接着道。
解雨臣轻笑，气息落在他颈侧，带着点潮湿的痒。吴邪不自觉地缩了下脖子，又听到解雨臣问他关于黑瞎子的事情，“你觉得他如何？”
吴邪想了想，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想跟他学点保命的本事。”
解雨臣道，“那很好啊，他身手确实不错。”
吴邪觉得出乎意料，“我以为你会反对，之前你说过他不知敌友，最好保持距离。”
“我现在也是这样想的。”解雨臣声音放的很低，“学本事和交朋友是两回事。”
吴邪看了他一眼。解雨臣的脸并没有太多的改变，甚至此刻更接近于吴邪记忆里的少年模样。他们像小时候那样紧紧靠在一起，但吴邪依旧感觉到了两人在某些地方渐行渐远。他在解雨臣身上看到了自己日后的样子，意识到自己即将要失去什么，他垂着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沮丧。
卧室门被礼节性的敲了两下，黑瞎子从外面推开门，他的视线落在偎依着的二人身上，脸上浮现出意味不明的笑意来，“两位老板，人回来了。”

吴三省带去的队伍里领头的人姓王，长得比普通人宽一倍，人送外号胖子。真名没人知道，就连他自己都记不清，说可能就叫王月半。
吴邪每次回静城，都是王胖子负责他的安全，两个人私交甚好。胖子见了他，喊了声小吴。
“我让兄弟们先去休息，一路从缅甸赶回来，大家伙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胖子跟吴邪解释道。
吴邪顾不得寒暄，焦急地向他询问关于三叔的事情。王胖子点了根烟，单手用力搓了几下脑壳，脸色阴沉的说道，“我们这队人跟着三爷，一路上都很顺利。交易完成后拿了钱往回走时，遇到了一个叫皮包的年轻人，是带着口信来的，三爷认识他，两个人密谈了很久，而后三爷就把队伍交给了我，自己跟着皮包走了。”
潘子听到这里，揪着胖子的衣领打断了他的话，“你们就不派人跟着三爷？！”
胖子很无奈的叹了口气，“三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本想着到了汇合的时间就能等到他，谁知一等就是大半个月。后来兄弟们饿得狠了，这才从林子里出来到当地的堂口做补给，紧接着就收到了当家人遇袭身亡的消息。”胖子顿了一下，眼神冷下来，发狠道，“别让胖爷我知道是哪个王八犊子动得手，否则老子拆了他的骨头扔粪坑里！”
吴邪担忧自家三叔，跟众人商量说准备去缅甸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解雨臣第一个反对，“不行，吴家不能再出乱子了，你得留下来坐镇。”
潘子应和道，“是啊小三爷，您可不能再出事了，不然日后我真没脸去见三爷。
”胖子倒无所谓，他对吴邪说，“小吴你定，你说去哪儿咱就去哪儿。”
吴邪看向了一直没说话的黑瞎子。黑瞎子原本兴致盎然的看着他们争论，见吴邪盯着自己，这才清了清嗓子道，“缅北可不是个好地方，那里除了各自为政的武装力量，还有很多小型的游击队，丛林里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说到这里，黑瞎子上下打量了吴邪一眼，“凭小三爷您现在的身手，估计没摸进山半截就壮烈了。”
一番话说的吴邪心里难受，解雨臣捏了捏他的肩膀，安慰道，“吴邪，你要相信三叔，他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吴邪把脸埋在掌心里，半响后，闷闷的嗯了一声。

黑瞎子记得答应过吴邪要教他功夫的事情，兴致勃勃的和吴邪约好了时间。
两个人面对面在吴家的院子里站着。
吴邪有些紧张，他看着黑瞎子从后腰拔出枪，“小三爷，我教你的第一课就是……”
枪口对准了吴邪的脸。
“不可以相信别人，只能相信自己。”
在吴邪因惊变而怔愣的瞬间，黑瞎子的脸上挂着惯有的笑容，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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