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 - 妙知 - 文岛 Wl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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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2/11 0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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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不论换了多少次家里的家具，艾尔海森和卡维始终没舍得换掉用的有些旧了的沙发。
*因为玩的太晚没得到海哥家的沙发真的很遗憾。
*练笔作品，不满意但是写挺久不放出来有点可惜。
1
    艾尔海森挑家具的品味在卡维看来太过懒散，只买基础款，谁都别想让艾尔海森为了家具的外观多花一分钱。平心而论艾尔海森买的家具不丑，甚至大多有着相当扎实的用料和质量，但也仅此而已。
  “他把自己的家布置得像一个被导师压榨，学术成果全都被拿给学弟学妹毕业，自己三十六岁还没有拿到学位证的可怜老学者。”卡维是这样评价的。
    他被艾尔海森从酒馆捡回家的那个晚上是他第一次来到艾尔海森家。他心里几乎有些酸涩了，没想到学弟自己过的也不如意，却还是愿意收留自己。那时的艾尔海森刚安定下来不久，房子转为个人住宅的最终审批也才刚通过，作为一个被弃置的研究场所，这个房子空得可怕，才搬过来的书籍和少的可怜的生活用品被随意地摆在地上，只有最基础的家具——一个宽大的沙发，和一个简陋的茶几。
    卡维久久不语，艾尔海森也难得因为私生活的不修边幅有点不好意思。“刚搬过来没多久，先将就一晚吧，明天我会去添置新的家具。”
  “你这些年过得如何？”灯有些昏暗了，也许是主人太久没添油，月光反倒显得格外明亮。卡维的醉意都被冷冽的光冻消了几分。他还是开口了，他一直以为艾尔海森过得很好，一般人也很难觉得他过的不好，毕业后收到教令院留任邀请，没多久便升任大书记官，年纪轻轻拥有了自己的房产，春风得意。“我以为你知道答案。”艾尔海森抖开沙发上的被褥，月莲的香气若有若无的飘散开来️，和他身上的如出一辙。“我以为你可以把自己照顾的很好。”艾尔海森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只是因为刚搬过来，生活不可能一直这个样子，谁的生活都一样。”
  “是啊，谁的生活都是。”卡维忽然有些感慨。“对了，你搬过来多久了？”
    艾尔海森沉默了。
  “三天？一周？”卡维猜测。
  “三个月”艾尔海森铺好了沙发，从旁边的柜子里又拿了一个枕头出来。
  “艾尔海森，别告诉我这三个月你你一直睡在这里？甚至连房间都没有收拾收拾，你没买床吗？”卡维目瞪口呆的看着艾尔海森钻进了被子里,把沙发的另一半空出来,大小看起来正好可以放下一个自己。
  “想在这里长住你最好学会回避让你的房东感到尴尬的问题，床我明天会买，现在你要么睡大街，要么立刻闭嘴睡觉。”艾尔海森背对着卡维，只露出半个微微泛红的耳尖。
    意外的舒适，这是卡维躺下瞬间的想法。柔软，宽敞，经过适度磨损的棉布面触感舒适恰到好处。两个成年男人挤在上面略显局促，卡维稍微一动便要贴上艾尔海森的后背，他能听见背后逐渐平稳的呼吸声和背后传来的温度。
    真是疯狂，这三天是他人生中最疯狂的三天，孤注一掷，一无所有，得到神之眼，现在又被决裂多年的挚友收留。真是跌宕起伏的人生，他应该睡不着的，也许是艾尔海森身上熟悉的味道给的安全感有些过头，他很快就被卷进了梦里，他睡了几个月来最踏实的一觉。
    他有些理解艾尔海森三个月没买床的理由了，这个沙发的确相当不错，它也许不够美观，不够艺术，但两个靠枕加上一条毛毯刚刚好可以收容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支离破碎的人生。
2
    不过床还是买了，两居室的房子，两张双人床，大小刚刚好。
    艾尔海森说自己不想自己半夜去卫生间都要被迫告知卡维，所以好心的没有让卡维常住客厅。卡维心怀感激的接受，不过有些疑惑为什么买双人床。
    “房间大小够用，摩拉也充裕，为什么不买舒服宽敞的？”艾尔海森如是说。
      那自己睡宽敞的不就好了，一般也不会有房东如此体贴的为了房客的居住体验多花钱，更何况这个房客无处可去可以随便拿捏。
    “如果你有睡地板的癖好，在房间里打地铺是你自己的事。要知道宝商街二层现在的房价足够普通人打工还上七十二年的房贷。我不用还，不代表我不需要考虑家具对我的房产未来的增值的影响。”艾尔海森一边飞快的填好了送货单交给老板，一边说出把周围一圈人气的牙痒痒的炫耀。
    “那也不见你之前三个月好好拾掇拾掇自己的家……老板，那边的那个床头柜，还有那两把椅子，一起包起来。”卡维嘀嘀咕咕，随即又在送货单上添了两笔。
    “卡维，我今天只是来采买必要的家具。”
    “我知道我知道，算我头上，之后我和房租钱一起还给你，你家里那个样子哪里像能过日子，学长看不得你这样糟蹋自己的生活。”
     艾尔海森看着送货单上多出来零零碎碎的物件，转念一想，还是痛快地结清了所有货款。
     “房东有为租客提供必要的生活设施的义务，之前没和你说明我家里的状况是我的问题，今天你可以尽情的添置你觉得必要的家具。”
      于是那张送货单越来越长，在几天后拼凑出了很久以后那个温馨的住宅的雏形。
      收货那天卡维一个人忙活了一天，敲敲打打把所有家具组装起来，艾尔海森乐得清闲，吃着卡维指使他那个聪明的小工具箱买来的黄金泡果，窝在沙发里喝着咖啡晒太阳看书，叮叮当当的声音完全打扰不到他。
    等卡维把一切打理好已是黄昏，他擦擦汗，对着自己亲自设计的格局看了又看，满意的不得了，他很高兴可以为愿意收留自己的朋友做点什么，正想问问艾尔海森晚饭想吃什么，却发现艾尔海森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黄金泡果已经吃掉了大半。
    也许是有些缺乏安全感，一向看着冷静又可靠的艾尔海森在睡觉的时候却把自己团成了一团，手里还拿着看了一半的书，像只小动物。傍晚的阳光被花窗滤出斑斓的色彩，室内的空气都有些凝滞了，卡维小心翼翼的坐在艾尔海森旁边，鬼使神差地摸了摸艾尔海森的脸颊。
    这样做完他自己都愣住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好像还残留着有些微微温热光滑的触感，他觉得自己的脸好像有些发烫。
    随即他给自己找了个买食材的理由，迫不及待的冲出了家门。
    “卡维先生，你的脸好红，是生病了吗？”和善的摊主看着魂不守舍脸红的像个番茄的卡维，关切的问道。“没事，只是天有点热，哈哈。”卡维接过摊主递过来的蔬菜，头也不回地逃离了摊位。“我到底干了什么……”
    另一边，艾尔海森从沙发上爬起来，天知道他憋笑憋的多不容易，不过看起来他赌对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艾尔海森是一个天生的赌徒，他擅长洞察人心，也足够疯狂，尤其在对手是一个过分善良又过分单纯的家伙的时，他往往稳赚不赔。
3.
    艾尔海森陆陆续续的采购让这个住宅的功能更加的完善。采光最好的书房窗边被他摆上了办公桌，不过大多数时候是卡维使用，艾尔海森从不在家办公，茶几上多了素净的编筐，日落果再也不用再待在简易的购物袋里。
    而另一种装潢风格也不甘示弱的出现在这个空间里。装墩墩桃的盘子是描金的白瓷盘，最大程度衬托鲜果诱人的色泽，办公桌上养了一盆帕蒂沙兰，卡维从来不会忘记浇水，餐桌上的一对彩色琉璃酒杯则是远赴重洋从枫丹来的纪念品，来自卡维许久未见的母亲。
    房间格局随着家具陈设的增添变了又变，那个沙发却始终占据着客厅最中央的位置，两人都默契的偏爱着那个老伙计。
    艾尔海森喜欢在休息日窝在沙发上看书，看困了便就地小憩，卡维总是能在结束了一个通宵的工作以后，看见在沙发上睡回笼觉的艾尔海森。
    尽管有些奇怪，但卡维依旧无法否认从美学角度出发，艾尔海森是一个相当优秀的作品，如果他是一个摆件卡维愿意花一大笔钱买来放在家里。至少在通宵的夜班后，看一眼艾尔海森的睡颜不能说是强身健体也能说是延年益寿，卡维自己都觉得自己奇怪，但挣扎过后也坦然的接受了自己会把只是躺在沙发上睡觉的艾尔海森当成通宵后的精神消遣这一可怕事实。欣赏美的事物是人类的本能，对抗人性是不自量力的行为，他自暴自弃的为自己开脱。
     饭桌上总会有艾尔海森留好的早餐，咖啡被换成了热牛奶。享受完早饭，去自己的房间里补觉，两个人生活完全不同的轨迹以另一种精妙的方式交汇，就像时针和分针，总会在整点重合。他们往往会在差不多的时间醒来，再一起去酒馆解决掉已经来不及做的午饭。
    扪心自问，卡维享受现在的生活状态，面子是面子里子是里子，出于面子考虑，他知道自己总有一天要搬离这里，可生活的里子又让他希望住在这里的日子长一点，再长一点。
    再优秀的情感书籍，都无法脱离修辞描写怦然心动的感觉，卡维自然也就没法从书籍上知道那究竟是怎样一种心境。心里那种陌生的，让人略感惶恐的悸动不知何时开始生根发芽，在卡维发现的时候已经枝繁叶茂。
    对卡维来说，这份感情似乎不会带给他的生活什么不同，无非就是时常想要给艾尔海森交一辈子的房租，没什么大不了。
4.
    卡维被阿扎尔找了个理由派去沙漠了三个月，刚回到须弥城就得知阿扎尔倒了台，小吉祥草王重新执政，艾尔海森带着一票人把教令院搞得天翻地覆。
    听完了金发少女沉静内敛的叙述，白色的漂浮小精灵的喋喋不休以及赛诺的二十多个冷笑话，他在众人的叙述里大概拼凑出了事件的全貌，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冷了几分，想来阿扎尔把自己派去沙漠就是怕自己留在须弥城影响他们的造神计划，但没想到艾尔海森可以疯狂到如此地步，和刀尖舔血的镀金旅团交换人质，在阿扎尔眼皮子底下偷天换日，不论哪一步走错都可能……他不敢想了。哪怕这是算无遗策的艾尔海森能拿出来的最优解，哪怕他们真的拯救了须弥……卡维觉得自己应该开心，应该为这个伟大的计划的成功喝彩，为须弥崭新的未来欢呼，但是他就是开心不起来。
  “艾尔海森……他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哦，你说这个啊，当时他被阿扎尔的人带走的时候，脑袋后面挨了好重一下，我看着都害怕。不过目前看来应该没什么问题，他可是自己打趴了押送的卫兵跑到阿如村的。”派蒙的叽叽喳喳在卡维的耳朵里渐渐失真，他只知道艾尔海森受伤了，被打了好重一下，刚才自己还那样与他吵架，完全不在意他的身体状况。
   “抱歉，我先回家了。”他现在只想早一点见到艾尔海森，想和他道歉，自己不应该一回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和他争吵，想和他吃晚饭，想告诉他在沙漠的这几个月自己真的很想念他，想现在就看着他好好的在自己面前。
    他几乎是飞奔回家的，家里的灯亮着，艾尔海森已经回来了。他翻出钥匙，谢天谢地，这回钥匙好好的在他身上。
    艾尔海森躺在沙发上，似乎陷入了沉眠，看了一半的书掉在地上，和以往似乎没什么两样，就像往常某个艾尔海森提前下班的下午，不小心看书看到睡着，在沙发上小憩，还是那副卡维最喜欢的场景，但卡维无端觉得心慌，屋子里静的可怕。卡维有种不好的预感。
    “艾尔海森，醒醒，艾尔海森，你没事吧！”艾尔海森毫无反应，他狼狈的扑到艾尔海森身边，他就是知道艾尔海森的状态根本没有看上去那么好，就算能脱身，挨了那么重一下，又要独自应付押送的守卫，还要一个人赶路去阿如村，又赶回须弥城，他怎么可能没事，他只知道硬撑，他一直都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鬼知道他伤得有多重，而自己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却没在他身边。
    他的声音都在抖，把艾尔海森牢牢的抱在怀里，让梅赫拉克去健康之家请医生。
    “艾尔海森，你不要有事好不好，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总是和你吵架，不应该一个人跑去沙漠，你醒一醒好不好……”
    “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我真的很喜欢你，说想搬出去是假的，我想一直和你住在一起，你醒一醒。”
    艾尔海森的确很累，回到家就睡了过去，甚至还专门吃了两片提纳里给的助眠药剂。在他感受到温热的液体滴在脸上的时候，他才挣扎着迷迷糊糊的从梦里醒来。
   “卡维？你在干什么？”艾尔海森看到眼前抱着自己哭的声嘶力竭泪如雨下的卡维，差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卡维一瞬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也许应该先把飞了一半的梅赫拉克叫回来，转念一想还是算了，艾尔海森的确需要做一次彻底的身体检查，不然他放心不下。
    “放心，艾尔海森先生的身体很健康，之前脑后受到轻微冲击但是没有大碍，嗜睡，头晕都是正常症状，之后会渐渐好转，不用担心。”医生的话让卡维松了一口气，他礼貌地送走医生，重新在艾尔海森的床边坐下。
    “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艾尔海森幽幽开口。
    “没有，我去做晚饭。”卡维起身，大喜大悲下他倒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面对艾尔海森了。
     艾尔海森却拉住了卡维。
    “卡维，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你说你好喜欢我，想和我一直住在一起。”
    “我很久没做过梦了，感觉相当不错。”
     艾尔海森难得的语气没什么攻击性，像是在讲一个童话故事。
    卡维身形一僵。“那梦里的你，答应了吗。”
    “我不记得了。”艾尔海森摇了摇头。
    “但我记得我在梦里非常开心，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一场好梦。”
   “学长，你愿意让这场梦变成现实吗？”
   “那不是梦，海瑟姆，那不是梦。”
   卡维转身，抱住了艾尔海森，艾尔海森能感受到肩头浸上一片潮湿。
  “那你能再说一次吗，刚刚我睡着，没听清，不作数。”艾尔海森轻轻拿指尖勾了勾卡维的后背。
  “艾尔海森，我真的好喜欢你。”
  “听不清，再说一遍。”
  “你故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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