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 三人行必有端水大师焉？

三人行必有端水大师焉？

17

狂言

2025/04/08 0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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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寂溶溶月，幽幽扇底风，成都的月色凉薄似水，映江山千里空明。

段宴睡不着，披上外衣，漫步至郊外的树下，煮着一壶茶。

“白天茶没喝够，晚上再一人独饮？”

“啧。”段宴嗤了一声，“白天话没说够，晚上再自言自语？”

“哎呀，”那人叹了口气，他也如段宴一般仅披了一件外衣，冠带未束，黑发披落，却是沉坷无疑，他自来熟的在段宴对面坐下，给自己拿了一只杯子，然后再朝茶壶伸手。

然后被段宴用夹子拍了一下。

“刚烧开的水，你是死猪吗？这么不怕烫？”段宴睨了他一眼，说道。

沉坷收回手，撑着脑袋，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谁知之前一个人煮了半天茶都没什么事的段宴，突然开始犯起了错误，沉坷无奈的从开水下抢救出段宴的手，“困了吗？”

段宴摇摇头，不知为何，他的耳朵慢慢地红了。

沉坷这才意识到为了挽救宴大少爷的手，他已经从对面坐到了段宴的身侧，并且，他的左手握着段宴的右手，到现在都还未放开。

这个场景和白天颇为相似。

沉坷垂了垂眼，下意识就要放开，却被段宴反手握住。

“摔都摔了，现在放开，是不是有点太晚了？”段宴看向他，悠悠地说道。

“.....”沉坷看了两人的手半晌，弯起一个清浅的笑来，“是，为时已晚了。”

他这般毫不避讳的承认反而让段宴有点脸热，他清了清嗓子，“她与你....”

“当时我重伤濒死，是她救了我，”沉坷说道，“当时还有...哈，我是最小的，所以大家都把我当弟弟看。”

“你真的是最小的？”段宴狐疑地看了过去。

沉坷眨了眨眼睛，“反正我也不知道我的生辰八字，而且我看上去最小，你懂，反正就成了老小。”

“.....真是。”段宴觉得有点好笑，他点了点沉坷的脑门，“这会给你聪明上了。”

沉坷凑过去，将下颌放在段宴的颈窝里，顺便圈住了段宴的腰。

“不让她说完，是因为那会伤的太重，月姐是医者，说出来都务求精准，但已经过去了，不需要那么精准。”

“是不需要那么精准，还是不想让我知道？”段宴挑眉。

沉坷笑了，他蹭了蹭段宴，“是我怕你伤心。”

“.......”段宴表情松了一瞬，立刻又挑起来，“除了怕我伤心，还有什么想瞒我的事吧？”

沉坷的身体僵了僵。

“坦白从宽。”段宴笑眯眯地说道。

“.......”沉坷沉默片刻，说道，“那时候他们就发现了剑的性质，当时就说要毁掉那把剑，结果刚把剑拿离我五十尺左右，我便立刻伤口绽开，鲜血淋漓，奄奄一息。拿近时方好。”

他平淡地说着让段宴心惊肉跳的内容。

“怎会如此？”他震惊地从沉坷怀里直起身体，愕然地看着他。

青年的脸隐藏在树下的阴影里，闻言自嘲的一笑，“或许是从我拿它自尽的那一刻开始，就成这样了吧。”

“段沉坷。”段宴声音里隐隐有了怒意。“既然如此，你何必，你何必.....”

顿了顿，他反应过来，“所以那天晚上，你是在跟那把剑说话，你能听到他的声音？”

“只是我的癔症罢了。”沉坷很快说道。“没什么的。”

“阿珉。”段宴捧住他的脸，“在我面前，不要勉强自己。”

沉坷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手足无措。

“看着我。”段宴说道。“不要看他，不要理他。....看着我，听着我。”

段沉坷深深地凝视着段宴。

然后他泄气般地笑了出来，又摇了摇头。

“我何德何能.....遇到你们。”他叹息般地抱住段宴，又把脸埋了进去。“阿宴，遇见你的时候，我就已经这么做了。”

段宴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顿时浑身都烧了似的，他推了推沉坷，“你.....”

“啊，对了。”沉坷变戏法一样的从袖子拿出一盏灯。“灯。”

段宴接过仔细一看，竟然是竹灯。

但是自己明明没跟他说过.....段宴抬起头看向段沉坷。“怎么想到用竹子？”

“哦，之前挖笋去了，”沉坷说道，“顺便看到了几颗还不错的竹子，就顺手做了一个，怎么了？”

“这里....”段宴欲言又止。

“......？”沉坷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歪了歪头，“你是想说之前的那片竹林吗？....噗，竹子哪里没有。”他又笑了。“总不至于因为点什么就忌讳什么，不就成惊弓之鸟了。”

“阿珉。”段宴把玩着那个精巧的小竹灯，心情好的不得了，点头附和，“就是。”然后他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若无其事地问道。“你还做了几个？”

段沉坷顿时警觉，“....就做了一个。”

段宴满意了。

“不必告诉业声。”他拿起茶壶，“茶快冷了，喝完回去睡觉。”

“.....阿宴，你确定喝完之后回去还睡得着吗。”沉坷沉默了一下，说道。

“......你喝不喝。”段宴的耳朵红了起来。

“我喝。”沉坷叹气。

段业声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对方自称是你的故人。”段业声拿出一枚东西放在桌上，“说你看了这个就知道了。”

那是一块木牌，由于浸透了鲜血，上面的字也模糊不清了。

“哦，这个啊。”段沉坷看了一眼木牌，说道，“是我当初在沃石院的名牌。”

段宴皱起眉。

段业声的神情也凝重起来。

“嗯？不怕，见招拆招。”段沉坷说道，“去一趟鬼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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