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唯梦闲人不梦君

【穹恒】异世界龙尊攻略手册

行者亚美-游历中

2025/03/10 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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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荒郊野外疾行入罗浮，穹片刻不停，看到流云渡的通关大门已是日夕之末。他是被押解出城，并没有携带通关文书，不敢贸然擅闯，混进一伙商队的货车，藏在被麻布覆盖的木箱中混入罗浮境内。甫进入仓库卸货，他溜下车，顺走一匹安静的枣红马赶路。其实他不善骑术，胡乱牵了牲口使唤十分危险，奈何忽有天降的好运，那匹马跑的又快又稳，性格温和乖顺。穹在靠近星槎海中枢的驿站下马，将它系在木桩上，心怀感激地拍了拍它的背，嘴里道。“我今日先躲过一场刺杀，又遇见你，看来运气不错，接下来能碰上景元就更好。”

他心里知晓罗浮的局面山雨欲来，丹枫一而再，再而三身处险境，处境艰难，方才与黑塔的一番对话更叫人忧心忡忡，不由得面色肃杀。若是平日和他一起打琼玉牌的牌友见到穹此刻的模样，必然大呼奇妙，疑心他遭遇了什么人生变故。

思来想去，穹压下内心的惶恐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景元此人他只打过聊聊几次照面，不过从前在星槎海巡逻时曾听同僚提起。他少年起跟随着镜流学习武艺，是大统领从地衡司亲自挑选出来的弟子。平时跟随镜流打点云骑军上下，在神册府处理公文之余，常常往司晨宫与天舶司核对军需粮草事宜——神册府是军防重地不能擅闯，司晨宫的后花园他却当过差。打定注意，穹翻墙进入司晨宫后院，打晕一名无所事事的云骑侍卫换上盔甲，大摇大摆闯入前庭的宫室碰运气。

“看来我火还挺旺。”他一眼就瞅见不远处在天舶司衙门大堂暖阁中正和司舵谈话的人影。那人有一头浅灰色的蓬松长发，烛火的暖光照耀下散发出淡淡的光彩，说话的时候嘴角挂着笑意，十分和善。

穹鼓起勇气，耐心等着景元交代完，跟着他走出大堂。

“阁下不请自来，盯着我足有一柱香时间，可是有要事要找在下。”

景元在走廊尽头停下，礼貌周全的询问穹。

他从阴影中走出来，摘下头盔展露真容。

对面的云骑副将松了口气。“采石场黄昏时候送来书信，说是今日没等到你，在石场边的乱石堆里找到一辆坠崖的马车。我原本准备明日带人料理此世，你自行献身，倒省却我的麻烦。”

“有人要杀我。”穹言简意赅地说。“你们罗浮怎么回事，不是有人下毒就是有人行刺，连我一个小小的云骑侍卫被发配采石场也不放过。”

景元眉头一皱，问他说，“愿闻其详。”

穹道，“今日你领我出神册府地牢，送我上马车，车上有个自称是太卜司藏书阁守卫的人备了酒席招待我。”

景元点头说，“确有此事，符玄执事听闻你遭受贬黜，曾来寻我，想私底下照拂你，我 不便出面，让她自行安排人与你同去采石场，好帮你打声招呼。”

穹说，“我在符玄院子里当差时天天去藏书阁抄书，从没见过那人。况且他打着我同僚青雀的名号给我备酒菜，菜品却都不是青雀会点的。我当时便决出不对。”

“哦？”景元似是意外，“太卜司是罗浮机要部门，总不至于步离人渗透到符玄执事院子里。”

“副将说笑。”穹说，“要杀我的不是步离人，是罗浮境内的人。若我猜的没错，恐怕和丹鼎司脱不了干系。”

景元神色凝重地说，“大统领曾说你指认持明内部欲对龙尊不利，线下你又牵扯丹鼎司，可有切实证据。”

穹说，“我思前想后，来罗浮后和云骑军，鳞渊境，丹鼎司，太卜司，十王司都打过交道。其中，云骑军和太卜司是我挂职之处，符玄执事和镜流大统领我自诩有几分了解，都不像是会背地里使刀子的人。况且这两个地方的人要对我不利，根本不需要这些弯弯绕绕。至于十王司，虽然闹得不愉快，其实没太大的瓜葛。”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唯独丹鼎司和鳞渊境。这两处与饮月君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来罗浮后又与他素有纠缠。丹枫中毒时，我曾往丹鼎司探查，从他口里得知那些时日丹鼎司不明不白死了个药侍。若论相关性，只有它嫌疑最大。”

景元迟疑道，“虽这样讲，到底没有真凭实据，我如何能偏听你一面之词。”

穹道，“这是我从刺杀我的人身上取出的药粉，他们身上带毒，却还谋划着先将我迷晕后以利刃伤害。我想了想，或许是他们身上带的毒粉不好直接使用，会引致事情败露。后头见我识破二人的诡计，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景元接过布包，思维片刻，对穹说，“既如此，辩毒之人不好再麻烦云华司鼎，你随我来。”

两人出司晨宫，径往百米之外的浥尘客栈。景元找来跑堂的小二说，“烦请往地字号地三间找罗刹大夫，就说是景副官有事劳烦，再寻一副纸笔给我。”写了个字条递给店家道，“叫你家掌柜差遣个人麻利的人往镜流大统领府上走一遭，请她来此处相聚。”

未多时，罗刹大夫施施然从二楼下来，见景元和穹一起，露出惊奇的神色，“我听闻小道消息，说穹兄弟你遭遇不测，看来是逢凶化吉。”

穹道，“多亏你记挂，避过一劫。有些棘手的东西想叫你瞧瞧。”

景元道，“先往罗大夫房间。”

众人点头，心照不宣进屋。景元拿出小布包放在桌上，穹提醒说，“你们留神些，这东西毒性大，杀我的一个刺客吸入粉末后顷刻就七窍流血而亡。”

罗刹便拿个茶盏，取清水用竹夹把布包浸入盛水的竹盏中。

布包遇水，“兹拉”一声冒起白烟。三人屏住呼吸，开了窗户通风，约摸过去一炷香，碗里的布片被烧的残破，留下浑浊的水底。罗刹拿起碗端详片刻，回头取了几根银针，一副奇怪的黄铜仪器，又拿来些不知名的瓶瓶罐罐鼓捣。穹和景元盯着他埋头实验，碗里的浊水被他滤到几个筛网和沙盒，又加入些奇怪的晶体，最终泛出浅浅的嫣红。

“鹤顶红末。”他搅动着碗底“不止如此，还有些鳞渊珊瑚末。按照仙舟的医理，此两物是以岱舆当归的汁液耦合制毒。”

景元的脸色有些不好，问他说，“罗大夫，鳞渊珊瑚是持明族推崇的养身珍品，你可不要看错。”

罗刹道，“不会错，其实鳞渊珊瑚本身带有寒毒，丹鼎司喜欢用苍茯苓调制，中和它的毒性，激发其活血化瘀，散结消痈的奇效。若是用它做鹤顶红的佐药，再用药劲霸道的岱舆当归汁耦合，则可相辅相成，发挥十倍于寻常毒物的药性。”

“照你这么说，做这玩意儿的人很可能是持明医师？”穹发问。

“并不肯定，不过持明人素有收集鳞渊珊瑚的爱好，因为他们体制特殊，对其毒性的耐受力更高。普通的仙舟人和医者是不会贸然在药方中添加鳞渊珊瑚的。”

“果真如此，师父她定会头疼。”景元叹气道。“原本为一个月之后出兵的事，她与六御衙门那些老顽固打的着急上火，线下鳞渊境内后院起火，更是没个宁日。”

罗刹笑道，“大统领日理万机，自然有阁下替她分忧。”

景元道，“罗大夫说笑。”

言语间，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穹拉开，镜流皱着眉头“啧”他一声，嫌弃的模样。信步踏入室内，问说。“什么怪味。”

罗刹指着穹和景元道，“两位自向大人解说。”

镜流见景元，板起脸，训他道，“好好的和这流放贩混在一起，采石场不是说他遇难，我看他全须全尾，活蹦乱跳。正好出征在即，各项物资亟需筹措，攻城用的石弹缺人手开采，今日没去成，明日过去补上。”

穹“哎呀。”一声，委屈道，“大统领，我刚死里逃生，你怎么说得和我去偷懒度假了一样。”

景元亦陪笑道，“师父莫唬他，确实叫他找到些要紧事。”捡要紧之处同镜流转述。她听罢，眸色深沉，点头道。“你写信让我去找刺杀这小卒子的凶手，人我已经派出，若真如你所言，恐怕找不到尸体。景元，你这便亲自前去现场查看，罗刹，你准备一下，随我去一趟幽囚狱，还有你。”她点了点穹。“也跟着我。”

穹道，“怎么还要去幽囚狱。”

镜流说，“让你去就去，如此聒噪。”

穹不敢多话，老老实实跟着镜流、罗刹二人。

进入幽囚狱大门，三人跟随武弁踏入狱断轮钥底部的牢房。一排黑色铁柱上用铁链拴着数十个被拷打的半死不活的步离人。因着伤处化脓腐败，发出刺鼻的臭味。听见有人进屋，几个步离人挣扎着呻吟起来。镜流手上一剜，割下一人的舌头。那些步离人就不敢再叫。畏畏缩缩的蜷起身子。

镜流同没事人似的，指着离她最近的那个没了舌头的步离人对罗刹说，“这些步离人，云华司鼎写过呈报与我。今日既然说到丹鼎司和鳞渊境，就带你过来，你亦同我说说他们身上有无异状。”

罗刹点头，提着小医箱上去查验。几个步离人伤的极重，又发炎感染，痛苦不堪，然而因为长生赐福，求死无门，整座房间里充斥着低沉而抽搐的哀嚎。穹听了半晌，实在受不住，退到屋子门口。心想步离人虽然可恶，然而有情生命的苦难到底是相通的。

镜流走过来，见到穹为难的样子，突兀地说，“你和丹枫挺像的。仙舟人饱受长生之苦，这些畜生无论遭受怎样的报应都不会让我们心软，唯独他难以忍受。以前我们在军营里审问步离人探子，他就老找借口跑去别的地方，白珩跟着去陪他。”

穹道，“长生赐福不是叫人百伤不死，死亦还生么？”

镜流道，“血肉之躯焉能逃脱知觉之苦，步离人信奉血与杀戮，平日服用麻痹痛觉的药物掩盖，此处没药物供他们消遣，就惨呼不止。不过他们每此受重创，新生的血肉就会麻木一分，连带感官变得愚钝，过几个月，几年，千百次刑囚后，即便是将他们的四肢生生斩下，他们也感受不到。”

穹听的毛骨悚然，苦涩地道，“这样说来，长生赐福根本是一种诅咒，没什么能真的杀死他们吗？”

镜流道，“竞天太卜曾言，唯有火山的岩浆，太阳的眼泪，世间最灼热之物才能将受赐福之人化为齑粉，唯有如此，他们才能归于尘土。”

“热能么。熵是热力学的表征参量，这就是为什么黑塔他们选择使用星际武器来毁灭罗浮么？”他低声说。

“谁要毁灭罗浮？”镜流警惕起来。

穹摇头说，“没有，我胡言乱语而已。”

这时，罗刹收拾好东西过来。

“怎样。”镜流问说。

“龙蟠虬跃。”罗刹道。

“龙什么？”穹问。

“龙蟠虬跃。”镜流说。“丹鼎司曾经研制过一种禁药 ，用以仿制长生赐福的功效。此药对人体损伤太大，腾霄将军不忍用于云骑军，下令销毁。”

罗刹点头，说，“他们所用的伪装化形药物虽然疑似持明医方，但相同的逻辑在不同医疗派系中都有记载。但这些人血液里除了长生之力的留存，还有龙蟠虬跃的痕迹。丹鼎司实难摆脱干系。”

镜流道，“我知道了。”不再评价什么，领着两人离开监狱。

她对穹道，“虽然你连累饮月君遇害，但能洞悉丹鼎司内的龌龊，也算是戴罪立功。明日我自会禀报将军从轻发落你。”

“这么好！”穹惊喜地看着镜流。“大统领果真是英明神武，体恤下属。”他吹捧道。

镜流冷哼一声，回复他说，“今天晚上你就跟我回府里，明日新的发落下来再寻归属。”

“去你府上么？”穹连退两步。“我看还是算了，要不我还是回神册府的地牢凑合一晚。”

镜流道，“你以为神册府是寻常驿站，想进就进？”

穹无奈，只得说，“不是，大统领，你这日里万机，我哪儿敢叨扰您。再说，我分明是小过大功，还差点把命丢了，怎么能一句功过相抵带过去。”

镜流道，“你还想要奖赏不成？明日叫你重新回太卜司当差已经算天大的恩典。”

穹大着胆子说，“你们不分青红皂白说丹枫是我害的，现在有证据指向是持明搞得鬼，我不就被冤枉了么？再说，我只是想去看看丹枫，这也不行？”

“当然不行。”镜流言辞拒绝道，“你数度纠缠于他，到底意欲何为？”

“我可没纠缠他。”穹为自己辩驳，“最多算互相纠缠。我知道你其实嘴硬心软，看他受伤担心，又和他闹掰了不好意思自己去看。不如我替你去看丹枫几眼，你也算了却一桩心事。这以后，我们再一起抓持明的内鬼。”

“无聊。”镜流板着脸道，“我何时说要与你一起抓持明内鬼。罗刹，我们走。”

穹看她转身离开，眼见着指望落空，开口道，“丹，饮月君他遇刺那天，在街上买了一套云上五骁的小木人呢。原本他是想带回星槎海白珩那个院子里保留起来，结果遇上变故，那套木人你们后来在现场找到了吗？”

镜流停下脚步，回答说。“没找到。”头也不回的走了。

马车碎步急行，踏过夜幕中宁静的石板路。穹靠着车厢睡的迷迷糊糊，忽然被推一把，罗刹指了指窗外，掀起帘子对穹说。“穹兄弟，到码头了，你快下去吧。”

穹不明所以，四肢麻木地从车上爬下来。鳞渊境外的湖水苍茫无际，镜流的银发在月光下，闪烁着朦胧的流彩。

她立在小舟上跳望湖心的小岛，听见穹靠近，把船桨丢给他。

“划。”她说。

穹心下一喜，噗通跳上船，朝着月光下那座静谧的，薄薄水雾中环绕着的小岛卖力地摇起橹。船身破开水面，成为无暇的镜面上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月光如洗，船上的人却悲喜难通，穹划的满身大汗，眼瞅着丹枫后院的小码头在芦苇从后露出来，醒悟过来镜流带他走的不是正门，而是饮月龙尊招待朋友用的私人入口。

“你进去吧。”她带着穹熟门熟路的穿进院子，和夜间把手后门的守卫简单交代两句，指着不远处燃着烛火的寝殿。

“拿我的腰牌过去和侍女们说一声就没人会责怪你。我在这里坐会儿。”

穹“哦”一声，不客气的抓过镜流递过来的信物，撒开脚丫朝着几十米外的屋室跑。

门口守夜的侍女被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吓了一跳，认出穹来才没有尖叫。

“姐姐，劳驾。”穹喜滋滋地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我奉镜流大统领的命令过来看望龙尊大人，我们大统领，你知道的，她人超好。”

不等来人反应过来，穹猫腰钻进半卷的湘帘，寝殿里点了浓浓的香气，比香气还浓艳的翡翠珠帘落下来，他轻轻拨开，蹑手蹑脚钻进里间。

门外的侍女追进来，又不敢出声惊扰饮月君，眼睁睁看着穹钻到天青色的帷帐中。

“这，这怎么办呢？”一人为难的问。

“我刚刚见着大统领确实在院子里。”另一个人亦没有法子。

“既然她在，或许不会出什么大事吧。刚刚那家伙，尊上从前带回来过两次，你莫非忘了？”

穹不会忘。

与丹枫的每个点滴，他都记得清楚明白。

这会儿，床上的人睡的深沉，被人大半夜摸进帐子也没有防备。穹在床沿坐下，觉得自己这么盯着丹枫看着实有些猥琐，就把下巴搁在丹枫肩头，准备靠一会儿就回去找镜流复命，谁知莫名奇妙睡着了。

他乘着云雾在星海间穿行，一会儿在宇宙飞船里跃迁一会儿从传送锚点钻入不同的空间，在熵裂变造成的一个个空隙中穿行，战斗。每个破碎的时空都见证着长生病毒肆虐的苦果，每个破碎的间隙都找不到他要找的人。

他到底在找谁呢？

穹不明白。

他的脚终于落地，站在一节列车车厢的门外。推开门，里面的灯光散发着叫人怀念的黄晕，咖啡香从车厢一角传过来。一名红发的女士背对着他，头也不回地道。“穹回来了，这次的任务顺利吗？你比预计晚回来半个月呢。”

“别提了。”他听见自己说。“那群神经病连拆了我八个传送锚点，我被卡在两个折叠空间里，绕的晕头转向。”他抱怨着，风尘仆仆，信步走去列车座位旁。

粉色头发的少女侧对着他，穹看不清她的面目，她似乎正在下星际象棋，说着“穹，快来，快来，帮我看看，我已经输给XX第五盘了，快救我。”

他走上前，顺着少女的目光看去，见到一团黑色的空洞，什么都不存在，什么都没有，声音，影子，气息，颜色，全部没有留下。

“哎呦，你就放弃吧，加上我你也赢不了XX”

“————————————”是谁在和他说话？

“别提了。”他自顾自地说。“我发现列车上聚集的都是好骗的倒霉蛋，一三五被公司骗，二四六被天才俱乐部骗，剩下的一天被找上门来的求助者骗。帕姆，听见了么，你怎么回事，都是高级人工智能，怎么你就只能带着我们上当受骗。”

“不许说帕姆的坏话。”粉色头发的少女说。“啊，又输了。怎么又输了 。算了不玩了。穹，你来吧，我回房间了。”

穹耸耸肩，轻松的在那团黑影对面坐下。

“所以。”他满怀期待地接收着不存在的目光。“你有没有想我呢？”

阳光透过帷幕洒落，穹打个哈欠，从床榻边爬起来。

他趴着睡了一整晚，做了个稀奇古怪的梦，梦到一堆自己完全不记得的人在他身边穿梭，和他互动，说话，好似他们是一个密不可分的团体。

“或许这是我在外部世界的朋友们。”穹想。低头去看丹枫。

他的睫毛扑棱几下，不安似的睁开眼。

“唔，你怎么——”丹枫迷迷糊糊地活动着肩膀，那里被人压着一整晚，又酸又痛，麻木的不行，他完全没搞清楚状况。

“不知道。”穹把人扶起来，心虚地替他揉揉肩。“按理说镜流该气冲冲的把我提走才对。”他笑一笑，亲亲丹枫的眼睛。

“所以。”他顺口说。“你有没有想我呢？”

丹枫还是懵懵的。他嗯了一声，眼睛弯成两弯新月的月牙。

于是穹得到一个早安吻，清新的风吹散室内馥郁的香气，连带着那个光怪陆离的梦境一齐消散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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