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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知】Good Night / 良夜
（2）是个晴天
阿远啥都不会
2024/12/05 15:22
大众
主要角色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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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纳里接到艾尔海森的电话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懵逼，他以他最快的速度冲去了住院区，在门口的座椅上看到了冷着脸看手机的艾尔海森。 “来了。”艾尔海森听到来人的脚步声，一双绿眼睛看了过来，语调和平日没什么区别，但提纳里总觉得对方似乎有些暴躁。 “……不是，到底出什么事了？” “半夜酗酒，从房间窗口跳下去了。” “什么！？” “二楼，没有生命危险。”艾尔海森收起手机，“因为手机系统的自带排序，我是他的第一个联系人。” “还好……我去看看。”提纳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转身向卡维的病房走去。 艾尔海森非常自觉地起身，跟在提纳里身后。 提纳里敲了敲门，开门进去。 从病房门上的小窗看去，床上那颗金色的脑袋已经似乎已经醒过来了，听到敲门声，视线本能地转过来。 他的脖子上还带着固定器，一只脚上吊着石膏，病服外的皮肤上还露出了些绷带。 他的眼神呆呆的，好像还没反应过来。 “你们……怎么来了？” “你还好吗？”提纳里走到卡维床边，轻轻握住卡维的手。 “我……”卡维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他躲开了提纳里关切的视线，“我……我没事，只是喝多了酒。” “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他有些瑟缩的看了艾尔海森一眼，又低下了头晕，“艾尔海森也是，你的钱我会尽快还的。” “不用你还。”艾尔海森开口，说的明明是好话，但语气硬邦邦的。 “可是……”金发男人前几日同学聚会上的意气风发不见踪影，他的肩膀佝偻着，有些颤抖，艾尔海森看着眼前卡维这副样子只觉得胸口发闷。 “你的脑子是被——” “艾尔海森。” 提纳里开口打断了艾尔海森的话，卡维似乎被吓了一跳，简直是想把自己整个人都缩起来。 “没事没事，艾尔海森他只是有些着急。”提纳里安抚地拍拍卡维的手背，“你看，这也是他担心你的表现不是吗？” 艾尔海森闻言皱紧了眉，抿着唇，最后到底没有出口反驳，只是转身离开了两人视线，在进门不远处靠墙站着。 “抱……抱歉。”卡维有些断断续续地回应道，“我……真的很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什么呢。”提纳里轻轻叹口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身为医生和你的朋友，没有给予你足够的关注，是我的过失。” “没有没有，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卡维的语气一时间急切了起来，倒显得有些生机了，“我只是……” 烦躁。 只是什么。 工作不顺？生活不如意？还是理想破灭？ 所以呢，所以就从窗口往下跳？ “卡维。”提纳里温和地说着，“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们说说吗？” “……”卡维张了张嘴，垂眸又闭上了。 “卡维。”提纳里轻声道，“我们都在呢。” “……啊。”卡维有些烦躁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叹了口气，有点破罐破摔地说，“真的没什么，只是上个项目有些遗留问题，导致我现在经济状况不太好而已，真的没什么。” “真的，我昨晚只是喝多了酒，没有站稳从窗户上摔下去了。” “真的……你们相信我。” “我没有想要……”最后两个字他说的很小声，仿佛被他吞进了喉咙里，但其实在场的三个人对那两个字都心知肚明。 “这个时候了还自欺欺人有意思？” “艾尔海森。”提纳里再次开口打断了艾尔海森，扭头看过去，柔声说，“我有些渴了，可以帮我去倒杯水吗？” 艾尔海森垂眸看着提纳里的眼睛，那里面温和而坚定。 “好。” 可笑。 也罢，他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心理疏导向来不是他的特长。 艾尔海森转身就走，却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艾尔海森等等。” 是卡维，他缓缓起身，靠在床头，对提纳里笑笑，“谢谢你的好意，但艾尔海森说的没错。” 他深吸一口气。 “都这个时候了，还自欺欺人确实没什么意思。” “卡萨扎莱宫落成那天，我真的很开心。” 他安静地看着窗外，今天天气真的很好，阳光落进来，暖洋洋的。 “我……以为那是有意义，我的付出，我的执着，我的——你当时是怎么说来着。” 他注视着艾尔海森，平静柔和，但是艾尔海森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幼稚的，不切实际的人文主义理想。” “我曾经觉得那是有意义的。” “但你是对，你总是对，艾尔海森。” 他轻笑了一声。 “那只是我的痴心妄想罢了。” 他的身体好像是放松下来了，没再那么紧绷。 “说起来，上次同学聚会，时隔多年再次和大家在一起。” “真好。” “你们没去真是可惜了，他们的生活可太有意思了。” “真好啊……” 卡维抬头，看着苍白的天花板。 “真好。” “大家都有精彩的人生” 艾尔海森的呼吸突然停了一拍。 “除了我。” 烦躁。 “卡维。”提纳里握住了卡维的手，“说什么呢。” “提纳里。” “嗯？” “我累了。” “我做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他突然又笑了一声。 “你知道吗，昨晚我从窗户跳下去的时候。” 烦躁。烦躁。烦躁。 “我一点都不怕，我只觉得星星好漂亮，今天一定是个晴天。” 烦躁。烦躁。烦躁。烦躁。烦躁。烦躁。烦躁。烦躁。 “想到我的人生能结束在这么一个灿烂的日子，我甚至觉得很轻松。” “还轻松。”提纳里有些好笑地戳了戳卡维的脑袋，“你至少要带着石膏过三个月，看你还轻不轻松。” “我先走了。” 艾尔海森转身，他的脊背绷的很紧，站的笔直。 “艾尔海森？你怎么——” “还有事，不送。”他没有看卡维，也没有看提纳里，提步就走。 病房的门轻轻打开又关上了，没发出一点声响。 …… 艾尔海森没离开医院，他在外面小花园的长椅上坐下。 他胸口的疤有些痒了，他甚至感到呼吸没有那么顺畅。 又是心理作用。 操他妈的心理作用。 他闭上眼睛，默念着着数字，放缓呼吸。 他这是怎么了，他快不认识自己了。 他讨厌这种感觉。 几句浪漫主义者的无病呻吟罢了，为什么能让他如此烦躁。 这不合理。 该死。 “嗨。” 一片阴影投了下来，他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提纳里的温和的笑脸。 “喝水吗。” 他递过来一瓶纯净水。 “抱歉，刚刚没有注意到你的情绪。” “……”艾尔海森一僵，突然感到了一丝无所适从的尴尬，“卡维怎么样了。” 他决定转移话题。 “还好啦我感觉，我感觉只是有些抑郁倾向，问题不大。” 艾尔海森皱了皱眉，“他都要跳楼了问题还不大？” “喝酒误事。”提纳里叹口气，“说开了就好，他只是一个人闷得有些久了。” “……”艾尔海森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倒是之前那股萦绕着的烦躁突然消解了不少。 “咳，你知道的，有些人是需要和他人交流才能获取能量的，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 “哦？我怎么了？”艾尔海森挑起一边眉毛。 “没什么。”提纳里无辜地眨眨眼，“来的早不如来得巧，你是不是应该来做个复查了。” “……走吧。” 当你有个医生朋友并且他对你的病情十分上心时—— 艾尔海森比提纳里高了许多，但是提纳里依旧执意要扶他起来。 艾尔海森能怎么办。 艾尔海森只能从了——况且感觉也不赖。 只是艾尔海森没有注意到，楼上某个窗口边，有颗金色的脑袋目睹了这一切。 …… 艾尔海森坐在医生旁边的椅子上，提纳里坐在他身后不远处，医生正在电脑里自戏端详着他的肺部的X光片。 和正常的肺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角落的部分有片白雾，正在缓慢的蔓延开来。 “没有什么大问题，药量先保持现状，注意控制盐分的摄入，不要剧烈运动。” 这位主治医师是提纳里的师兄，已经帮他看了两年，他不久前的手术也是他主刀的。 “嗯，知道了。”艾尔海森礼貌地应了一声。 “这段时间回家了，感觉如何？” 艾尔海森突然想起来自己装修了一半还不如不装修的一楼，还有今天早上刚刚收到的充满AI痕迹的效果图。 讲道理，他其实对AI持乐观态度，能活用最新的技术到底是好的——他自己递交的参考图片里也有他直接用相关技术生成的效果，但那只是作为参考。 他突然想起曾经在妙论派的毕业设计展上，看到某人的卡萨扎莱宫的那一瞬的惊艳与震撼。 “艾尔海森？” “抱歉，还好，没事。”艾尔海森回过神来。 “别太担心，我想你和提纳里应该自己也去找了这个病的资料？” “嗯。” “现在医疗水平也在提升，阿扎尔下来之后，有很多之前搁置的课题也重启了。” “我听说提纳里师弟好像最近就进了一个相关的课题组？” 艾尔海森愣了一下，扭头看了脸上毫无破绽微笑着的提纳里一眼。 或许那更像是瞪。 “咳，还在筹备阶段……还没影呢。”提纳里清了清嗓子，拍了拍艾尔海森的肩膀，“你可别对我抱太大希望，我估计只是去当个顾问而已。” “放心，我是悲观主义者，很少对小概率事件寄予太大的期望。”艾尔海森回答道 “喂喂……” “不过我还是对我能用上特效药这件事致以美好的祝愿。” “这还差不多。”医生师兄也似乎被这有些热血的气氛感染了，他向两人间伸出一只手，“我们一起努力！” 提纳里：“……” 艾尔海森：“……” 然后收获两双似乎在质疑他学位的眼睛。 “咳。”他有些尴尬的收回手，“走吧走吧，回去好好休息，记得按时来复查。” “好的，谢谢医生。”艾尔海森点点头。 “我会准时带他过来的，麻烦师兄了。”提纳里领着艾尔海森出门了，朝医生告别。 …… 我仔细思考了一下，我在我剩下的时光了除了开家书店外还能做些什么。 说实话，经历了这段时间建筑设计界对我的恶意之后，我对我开书店的计划已经有些动摇了。 今天是个晴天，我非常应景的收到了派瑞德斯自杀未遂的消息。 我承认这的确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上次在同学会门口见他的时候，他的确有些许不对劲，但总体上和我记忆中相去不大。 我没有义务，也没有精力去深究那一点不对劲，毕竟从教令院出来之后，我们就没再见过了。 我问了问神奇海螺，才知道派瑞德斯最近经济状况很不好，毕业之后事业一直不怎么顺利，他的梦中宫殿虽然落成，但也彻底让他破产了。 这确实足矣成为一个人轻生的理由。 理想破灭后被现实压得喘不过气，看不到希望。 这对像他一样的理想主义者来说确实是巨大的打击。 我想通了，我也这么告诉自己。 派瑞德斯只是一时走不出来而已，加上酒精的作用，就那么从窗户跳了下去。 非常顺理成章。 但可笑的事，我就算再怎么告诉自己那十分合理，我也控制不住自己暴躁的情绪，我甚至无法将这些推到药物副作用身上——因为我知道那不是。 我不想显得那么歇斯底里，但是如果我想要比较形象的文字记录我当时的情绪的缘由，我想或许是这样的。 凭什么。 好吧，我或许真的也写不出歇斯底里的文字。但总体上，我在为我需要挣扎着苟延残喘才出活过剩下的八年，而有人却那么轻易的放弃了自己的生命这件事感到愤怒与无力吧。 但是于此同时，我也十分理解他的处境。 这或许是我无力的根源，我理解，认同，但控制不了。 考虑到以后可能要出版，我或许不该显得这么负能量。 但是我都要死了，负能量也是非常合理的。 不想装修了，我想远离建筑设计界一段时间。 我想派瑞德斯也应该这么做。 …… 艾尔海森一边写日记的时候，一边在嘲笑自己。 现在谁他妈还写日记啊。 但是不得不承认，知论派出身确实让他对文字抱有天然的好感，当他想到或许应该留下点什么来的时候，文字确实是他的第一选择。 所以艾尔海森暂时过上了每天起床、摆烂、吃药、摆烂、写日记、带着呼吸管睡觉的生活。 某天，在他给自己这周的药分类时，他再次看到手机上亮起了卡维的名字。 艾尔海森放下手中的药片，接起了电话。 “艾尔海森？” “嗯，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上周出院了。” “哦，恭喜。”艾尔海森稍微顿了一下，好像上周确实收到了他的医保扣费的信息，“不用你还钱。” “……”卡维在艾尔海森看不见的地方有些无语地扯了扯嘴角，“多谢，你现在让我还我也还不起， 但是等我有钱了我还是会还的，不接受拒绝谢谢。” “好，知道了。” “……” “……” 令人窒息的尴尬。 “还有事吗？”艾尔海森问道。 “……你今晚，或者最近什么时候有空吗？” “今晚有，怎么了？” “……嗯，你还记得上次的同学会吗？” “继续。” “老班带来了我们当时写的时空胶囊，你的不知道为什么在我这里，你出来我们一起吃个饭，叫上提纳里和老班，我把东西还你？” “不……”艾尔海森下意识刚想拒绝。 “喂喂喂艾尔海森！！！不准拒绝！！提纳里已经同意了！！而且上次你已经拒绝了！！！”电话那头传来某个活力满满的老班长的声音，“就这样！那就今天晚上！就在兰巴德酒馆！庆祝卡维这小子出院！！” 电话就这么挂断了。 艾尔海森被迫预定晚上了的行程——虽然他知道他也可以不去的。 然后，晚上八点，兰巴德酒馆，正在交谈正欢的卡维、提纳里、以及我或许应给给他起个名字的老班长，看到了带着口罩耳机走进酒馆的艾尔海森。 “这里这里！”老班长非常热情地招呼着艾尔海森过来，但提纳里却注意到卡维的身体紧绷了一下，目光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艾尔海森，似乎有些紧张。 艾尔海森走了过来，取下口罩，向卡维伸出手，“给我吧。” 卡维愣了一下，红眼睛看着艾尔海森眨了眨。 艾尔海森叹了口气，开口提醒道，“时光胶囊。” “哦对对，你的时光胶囊。”卡维反应过来，从这里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胶囊放进艾尔海森手里，“我在收拾房间的时候找到的，不知道怎么跑到我那儿去了……” “没事，我不感兴趣。”艾尔海森随手将胶囊塞进口袋，心中打算出门就把它扔了，“我不能喝酒，不扫兴了，你们聊，我买单，先走了。” 说完，艾尔海森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欸——等等等等！！”一双手拉住了他，“我有话和你说！！” 艾尔海森回头，不出所料地对上一双红眼睛。 “……我没有义务听。” “不行，你必须给我听着。” “哦？为什么？”艾尔海森挑了挑眉，“卡维学长？” “……”卡维一瞬间被噎了一下，他张嘴想怼回去，突然看了提纳里一眼，眼神又在艾尔海森和提纳里之间流转了一下，又把骂人的话咽了回去。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艾尔海森的眼睛很坚定，“算我求你，是认真的。” 艾尔海森看了半响，最后还是转回身来，拉开凳子坐下了。 “……说吧。” “……啊。”卡维见艾尔海森坐下了，松了一口气，“咳，那个……” “……”他和艾尔海森又开始相顾无言了。 卡维深吸一口气，对着旁边拖着下巴笑得猥琐的老班说到，“老班，你去那边呆着，回避一下。” “成成成，你们聊你们聊。” “我也过去吧。”提纳里非常自觉地起身。 “你不用，你留下吧。”卡维对提纳里说。 “欸？”提纳里愣了愣，“那好吧……如果你这么说的话。” 老班端着酒杯走了不大的小酒桌上只剩下艾尔海森，卡维，提纳里三个人。 卡维的眼神又在两人之间游移了一下，仿佛是终于下了什么决心，深吸一口气。 “艾尔海森……那个，上次在医院……”卡维看着艾尔海森，“我在你面前说了些……很过分的话，对不起。” 他道歉道的非常情真意切，搞得艾尔海森有些都有些懵了。 “没事，你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不必道歉。”他开口对卡维说，“你在抑郁情绪里，很正常的，你不必感到抱歉。” “不……那个……其实……”卡维摇了摇头，有些吞吞吐吐。 艾尔海森皱了皱眉，“有话直说。” “好吧，那我直说了。”卡维深吸了一口气，非常认真地看着艾尔海森，“我那天看到提纳里扶你去呼吸科检查了，出来的时候还拿着片子。” 艾尔海森瞳孔微微缩小了一瞬，提纳里也下意识往艾尔海森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个……你是……生病了吗？”看到两人的反应，卡维更确认了。 艾尔海森抿紧了唇，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那个……”提纳里刚想开口。 “难道是……肺癌？” “……” “……” “不，不是真的吧……还是晚期吗……” “……” “……” “我……我太该死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该在你面前那么说的……” “……那个”提纳里试图阻止，但他的手突然被艾尔海森按住了，他扭头看到了艾尔海森兴致盎然的表情。 “……”他到底还是沉默了。 “我……我太过分了，明明有那么多人想活都活不成，我却在你面前自顾自地说了那么多幼稚的话，我……我……”卡维看是去内疚要哭出来了，要是再没有人阻止他，估计都能遵照稻妻的习俗在艾尔海森面前切腹谢罪了。 “对啊，卡维学长真的太过分了呢。”然后某个家伙还一脸兴致勃勃地煽风点火。 “……那，那我能为你做什么吗？”那双红眼睛还带着泪光，异常真挚地看着艾尔海森。 “噗嗤。” 艾尔海森笑了出声。 是那种从胸腔中情不自禁涌出的笑意。 提纳里微微瞪大了眼睛，这两年来，他好久没有看到艾尔海森如此真情实意的笑过了。 卡维这时才反应过来气氛好像和他想的不太一样，他愣愣地抬头，还带着泪光的眼睛透露出不解和疑惑。 他皱了皱眉，在两人面前坐好，摸了摸下巴，斟酌地开口。 “你和我说实话，你到底还能活多久。” “运气好的话，五六十年？”艾尔海森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还心情颇好地翻看起桌上的酒单。 “……” 倒也没错，运气好的话，艾尔海森确实可以再活五六十年。 提纳里默默地想。 “……你到底是不是肺癌？”卡维愣了愣，眼睛充满了狐疑。 “你猜？” “……靠，你这家伙！！” “哦？”艾尔海森双手抱胸，看着卡维的眸子里却带着笑意，“自说自话把我往死了说的人不是你？” “……那是因为！” “我真心为卡维学长的想象力感到赞叹。”艾尔海森合上了酒单，举了举手，转头把呆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这边的老班长叫回来，“回来吧，给我倒杯热水。” “来了来了，提纳里和我说过了，给你整了杯蜂蜜水！”老班长笑嘻嘻地走回来，“怎么样怎么样，哎呀卡维怎么都哭了，别哭了别哭了，出院就好，以后好好的……” “他是为我感到伤心才哭的。”艾尔海森接过对方手中的蜂蜜水，喝了一口，“我太可怜了，卡维学长都快把我说死了。” “什么什么？怎么回事？” “艾尔海森！！！！！” …… 老班长又喝了一个大醉，提纳里和他住的不远，主动提出送他回去。 “呜呜呜，卡维你要好好的，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可别再想不开啊，呜呜呜呜……” 走之前，这么热心的老班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拉着提纳里哭诉。 这位老班长是个高度近视眼来着。 “你千万不要逞强啊，呜呜呜，我们都在呢，我们都会帮你的……” 虽然场面不太雅观，但是多少可以算得上一句感人，从卡维虽然有些尴尬但是仍旧有些湿润的眼框可以看出来。 提纳里叫的车到了，两人一番折腾，终于把这位老班长送上车了。 “呼……下次再也不能让他喝这么多酒了，累死我了。”卡维揉了揉肩膀。 “学长辛苦了。”艾尔海森没有抬头，目光注视着自己的手机，似乎实在发消息。 “……怎么这话从你嘴里出来听着这么不对劲呢。”卡维回头幽幽地看着艾尔海森。 “卡维学长又要发挥你丰富的想象力了吗？”艾尔海森把手机放回兜里，看着卡维挑了挑眉。 “……”卡维深吸一口气，不堪回首的记忆再次涌现，“当我什么也没说。” “有点困难，今晚至少承包了我这半年的笑话。” “喂！！！” 卡维气呼呼的，支着腰，但是没过多久就又放下了。 “你怎么回去？”他问。 “开车。”艾尔海森回答，反问了句。“你呢？” “……你管我，快走，我送你上车。” “哦？”艾尔海森再次捧读道，“卡维学长真是个热心的好人啊。” “你有完没完。” “完了。”艾尔海森抖了抖衣服，“走吧，我的车这边。” “嗯哼。” “对了，你现在什么情况？”艾尔海森状似无意地开口。 “……如果你是问我的经济状况的话，我问我妈咪拿了点。”卡维叹了口气，“真是，我都快三十了，丢死人了……” “那你现在有工作吗？” “还没，不过老班在帮我问，说不定能先回妙论派当个助教什么的。”卡维耸了耸肩，“我不挑，有活就行。” “真的？” “怎么？”卡维停下脚步，有些狐疑，“我怎么觉得你不怀好意。” “没什么，突然想起某人说想还钱来着。” “……你放心，我他妈肯定连本带利还给你这个家伙。”卡维没声好气地瞪了艾尔海森一眼。 “那倒不用。”艾尔海森开口，“我给你找了个活，你干了就不用还了。” “啊……？”卡维愣了愣，“什么活？” “发你邮箱了，自己看。” “等等，我看看……”卡维掏出自己的手机，果然看到自己邮箱里多了一封带着一份PDF附件的邮件，文件不大，内容却非常详细，对方想装修的是一家书店，准确来说是商住一体的小两层，一楼开店，二楼住人，而且对方对自己的需求很清楚，必须满足的地方都写的很明确，甚至还配上了参考图，除开必须满足的需求外，也写明了设计师可以发挥的地方，总的来说，是一份可以让乙方开心得哭出来的需求报告，“还挺专业的，看着不错，我觉得可以。” “能做吗？” “当然。”卡维翻了个白眼，“这种东西我闭着眼睛都能做。” “那行，你今晚跟我回去吧，明天刚好就可以开始勘察了。” “……啊？”卡维愣住了，“你……几个意思。” “意思就是。”艾尔海森露出了今晚第二个真情实意的笑容。 “卡维学长。” “从现在开始。” “我就是你的甲方了。” …… 是的，我后悔了，经过了今晚，我对建筑设计界久违地又有了那么一点信心。 而且我觉得派瑞德斯这段时间，也最好不要远离建筑设计界了。 今天也是个晴天，晚上的星星很漂亮。 我……挺开心的，今天。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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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是个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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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阳光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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