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梦】时光不会等幻影

纸茶

加载中……

●●●
“时光不会等幻影。”
（出自《与我共舞》）

——

*下班路上边听歌边脑了个九梦。
*大纲文学，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写了一堆。

——

永梦是一个受过情伤的gay，因此把自己隐藏得很深。在朋友的鼓励下逐渐走出了阴影，开朗乐观起来，但是偶尔在深夜会感到非常寂寞，因此情绪崩溃而哭过好几次，每次都非常压抑。就在整个人摇摇欲坠的情况下，他和论坛上的贵利矢认识了，两个人一见如故非常投缘，但他不确定贵利矢是不是gay，只知道他是同性，二十多岁，比他稍微大一点，做着繁重复杂的舞台后勤工作，生活反而过得简单直接。
认识一年左右永梦觉得差不多了，思考要不要以纪念日为借口约贵利矢出来告白，朋友也鼓励他，但话到嘴边总会滑向另一个话题，难以启齿得如同命中注定他不该拥有爱情。没想到在认识一周年的前一天，在说着两个人都喜欢的乐队话题时，贵利矢向他发出了邀约。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永梦很开心，但同时也有些犹豫，到底应该以怎样的心态去面对这场约会呢？他邀请朋友帮他参考约会要穿的衣服，纠结是要化个淡妆还是素颜，配什么样的饰品，要不要再戴个无框眼镜什么的，朋友是个外向的玩得很开的人，经常和别人出去玩，教给他的秘诀是保持自己就可以了，永梦虽然将信将疑但最后还是轻装上阵了。到地方发现贵利矢穿得比他还随意，他好歹把自己土气的纯色长裤换成了更贴身的牛仔，上身即便是普通T恤也考虑到了颜色搭配，贵利矢倒好，直接穿着花衬衫、沙滩裤和人字拖就来了。不好意思啊，昨天太忙了直接睡在剧场里了，衣服也没来得及换……贵利矢挠挠头说。永梦简直哭笑不得，看着他的黑眼圈直接问贵利矢先生你有好好休息吗，要不先送你回去睡一觉吧？贵利矢摆摆手说习惯了没事，话一转就说到要去哪里玩了。最后普通地看了场电影，然后到处逛了逛。
永梦欲言又止了几次，贵利矢好像没发现，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永梦说，要不然去我工作的地方看看吧？今天有彩排，可以偷偷带你进去。又来了这种大人的狡猾，不可否认的是永梦很享受他这一点，因为每一次贵利矢拿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接下来就一定有好事发生。
剧团彩排就像一场幻梦，故事讲的是一对情侣在大城市打拼，一起努力赚钱养家，遭遇了许多诱惑和苦难，认识了不少帮助他们或是嫉妒他们的人，他们一度被迫分开了，但最后终究还是走到了一起组建了家庭。
他们走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讲到最后一幕，贵利矢说正式开演的时候舞台上会放很多干冰，观众就会分不清这究竟是现实还是幻想了。永梦惊讶地发出了疑问，说原来有这个意思吗？然后他思考了一下，琢磨出了一点意思，然后皱起了脸，说，这样的话……不就不能算是一个圆满的结局了吗？贵利矢笑着问他那么你觉得这部作品一定那么需要一个圆满结局吗？永梦想象了一下，摇摇头说那样我可能不会来看了，它和我的生活差得太远了。贵利矢说，是啊，那样太理想化了，据说直到半个月前他们都没能定下结局，最后只好做了这样半开放式的处理，让观众自己去体会。永梦定定地看着他神采飞扬的脸，忽然涌出了一股勇气。
贵利矢，他没有加敬语，以后我可以叫你贵利矢吗？
贵利矢愣了下说可以啊。然后眉眼蓦地一抬，神情转眼间就变了。他慢慢地张开嘴说，不会吧……等会儿，是我，想的那样？
永梦竭力抑制住眼睛向下瞟的冲动，紧张得手指不停地绞在一起。我想……我们可以试一试？当然，是暂时的！他把话说得飞快，我是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跟我有一样的想法，但我是认真的……啊好像说得太乱了，你，你明白我说的话……吗？
他看不到贵利矢的神情，贵利矢也看不到他的。只知道空气好像凝固了一会儿，然后有一只手覆到了永梦的头顶，用力揉搓了几下，搞得他发型都乱掉了。
可恶啊……贵利矢笑着嘟哝，嗓音里含着自嘲的意味，怎么就被你抢先了？
永梦惊喜地抬起了脸，抓住了贵利矢作乱的手，来确认现在不是在做梦。
最终还是先同居了。度过了忙碌的一个月，搬家、添置用品、磨合生活习惯，两个人终于给自己放了个假。永梦原本没有固定的工作，趁着搬到贵利矢家里来的机会，把原本的打工都辞掉了，决定找个新的工作。自从看过剧团演出之后他对舞台表演产生了兴趣，有点想往这方面发展，瞒着贵利矢就去剧团面试了。他心思敏感，共情能力强，虽然没什么表演技巧，但很擅长代入角色去演出，最终得到了担任群演的机会。贵利矢听说之后很惊讶，但也乐见于此，为他开了一个庆祝派对，两人的朋友们也来了。同时两人的关系也算是在朋友圈子里半公开了。
就这样过了六年多，他们努力存了一些钱，买到了房子，还完了车子的贷款，过上了比较轻松滋润的生活。两人都暗暗决定今年圣诞节要向对方表白，喜悦把眉眼挤得扬起来，偏偏还要按捺着心思问对方，怎么最近这么开心啊？
圣诞节终于到了，前一天永梦和贵利矢约好了到七年前第一次约会的电影院去看电影。是非常老旧的电影院了，来往的游客没有几个，看起来非常冷清。永梦在门口站了两个小时，最终只等来一通告知他贵利矢正在医院抢救的电话。
诶？永梦的大脑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样的想法不停盘旋在脑海，对面说的任何话语他都听不清楚，耳朵好像出了什么问题，尖锐高昂的鸣声把鼓膜震得疼痛不已。他跌跌撞撞地来到了医院，怎么过来的都不知道，这中间的记忆好像全都缺失了。腿软了，一下子坐在了手术室门前，他差点站不起来。被扶到一边椅子上的时候他抓住了那个人的手臂，什么也没说，但对方一直在安抚他没事的、没事的。直到灯灭了，医生沉默地向他们鞠了个躬，一下子眼前就黑了，他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了。
他们说是搭建模型时模型倒塌了，贵利矢当时不在舞台上，为了救人冲过去搬倒塌的模型，没想到顶上的吊灯砸了下来，正好砸到了他。永梦问那为什么他会在剧场呢，今天他难道不是休息吗？他们说因为有个工作人员临时有事请假了，贵利矢听说之后立刻就赶过来帮忙了。永梦听他们闪烁其词地解释，心里郁结的情绪越放越大，他没有朝他们发火，而是安静地走掉了。是你们喊他回去的吧？他没有这么问，他知道就算不是，这样说也不会有人好受，他自己也不会。但是就这样了吗？他该怨恨谁呢，雇佣贵利矢的剧场，临时请假的工作人员，还是没说一声就跑去剧场工作的贵利矢？
他怨恨自己没能提前和贵利矢求婚，怨恨自己没能早点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怨恨自己……永梦找了无数个能够把怨恨转移到自己身上的理由，木着脸在客厅地板上坐到了第二天天亮。
消沉并不会很快过去，永梦辞掉了剧团的工作，两年多没有踏出家门一步。只有零星几个朋友还在坚持上门帮助他，其他人都被他冷漠疏离的态度伤到，渐渐地越行越远。他也想努力地变回那个开朗的自己，但是这一次的打击与上一次是不一样的，他没有办法靠自己振作起来。
心理医生建议他慢慢地忘掉贵利矢，他很想照着做，为此也试着去培养一些和以前不同的兴趣爱好，接触陌生的人群，和别的人交往看看了。但都没有作用，他不再心动了。
第五年的时候永梦遇到一个人，承诺会好好照顾他，会让他下半辈子过得非常幸福。永梦已经感觉到劳累了，不再希望继续漂泊下去，考虑了三个月，最后郑重地接受了他的戒指。
当天晚上他梦到贵利矢了，梦到他们本来能够拥有的一个夜晚。他们会在美丽的湖畔餐厅共进晚餐，伴随着古典音乐滑进舞池；他们会一起去看贵利矢参与打造的舞台，然后等散场了，永梦在没有灯光的舞台上，只把他演过的角色演给贵利矢看；他们会度过一个浪漫、纯粹、温情又狂野的夜晚，让积压的精力得到充足的释放。第二天醒来，他们将会在一个被窝里交换代替早安的亲吻，携手或者相拥着做好早餐，然后贵利矢开着车带他去上班。
醒过来的永梦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一时分不清身边没有温度的床铺究竟有没有躺过一个人，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
你来过吗，贵利矢？你怨我抛弃了你吗，还是想让我就此放手呢？
或许这也不是什么幻想，而是现实吧，我仍对你心存眷恋而无法自拔，我没有办法从过去抽身而出。
永梦打开了通讯录，联系了即将与他订婚的男人。
对不起，我擅自答应了您的告白，却没有办法爱上您。无论让我怎么赎罪都可以，但唯独这个戒指，我不能收下，请您拿回去吧。永梦没有坐下，而是站着鞠了一躬，说道。
我可以等您吗？男人跟随着他换了更加严肃的口吻，我现在眼里只能盛得下您一个人，没有办法看到别人了。
对不起，但是……我想我已经失去爱上别人的能力了。永梦的眼睛鼻子都红了，他把目光转向窗外，室内热气把窗户打得雾蓬蓬的，外面的灯光穿进来的时候就变成了一团带着毛边的茸茸的光球。他看向路灯底下，那里好似站着一个正在等他的人。对不起，没有办法接受您，您是一个很好的人，是我配不上您。
……抱歉，我想回去了。他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来不及擦，不想被人看到这么狼狈的样子，他径直离开了座位往外面奔去，不顾呼喊不顾周围惊讶的眼神。
他冲到了那盏路灯脚下，好像撞进了一个怀抱，他缩在那个怀抱里哭泣，对方给他擦了眼泪，摸了他的头……然后他醒了过来，原来他只是在家里黑漆漆的客厅里哭累了睡着了。忽然灯亮了起来，他想起自己给客厅的灯定了开启时间，但有那么一瞬，谁知道他是不是有想过：会是贵利矢回来了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喜欢贵利矢，可能是他柔和的面容，可能是他温柔体贴的性格，可能是他和自己相合的兴趣爱好，可能是他分外照顾自己的态度，可能是他偶尔对自己狡黠的挑逗，可能是他……怎么办呢，只能回想起贵利矢好的一面了，怎么可能忘得了这个人？怎么可以忘掉他呢？
在遇到贵利矢之前，永梦以为自己是缺爱就会死掉的小怪物；而在遇到贵利矢之后，永梦发现，原来爱情会溺死怪物。

（完）
2021.11.03

【九梦】时光不会等幻影

章节目录

阅读设置

【九梦】时光不会等幻影

章节目录

默认卷集

阅读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