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的报恩（下）

【HP|鹿犬】狗的报恩

Arlyl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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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他的心里是一片玫瑰田

戈德里克山谷是一个巫师和麻瓜混居的小镇，Sirius很早就知道这一点。但这里的氛围和古老阴森的布莱克宅完全不同，魔法的气息轻快地弥漫在生机盎然的森林里，带着花草的清香和清脆的鸟鸣。
于是在远离了人群后，Sirius选择独自在林荫小道漫无目的地散步。
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Sirius都知道自己所表现出的那些对麻瓜事物的狂热，更多的是来自于对家庭的厌恶和反抗。他在房间里大张旗鼓地贴满麻瓜模特的比基尼海报，用震耳欲聋的音量播放麻瓜乐队的流行音乐，吃麻瓜的食物，穿麻瓜的衣服，一切能让他的家人（包括那些挂在墙上依旧喋喋不休的画像）发疯的事他都会去干。
直到他遇到James——一个活生生的麻瓜男孩。
James就像太阳，开朗、真诚、充满活力，当他热情而毫无保留地向你表达善意时，你很难不喜欢他。
Sirius肯定自己不是唯一这么想的人。
James的心里有一整片玫瑰田，他愿意把盛开的鲜花送给每一位朋友，慷慨地分享快乐，也大方地享受赞美。
但对于Sirius来说，那是他被压抑尘封的灰暗背景中最鲜艳的红。
有那么几次——当他们安静地躺在床上酝酿睡意——James躺在他身边，摘掉眼镜，鸟窝似的短发乱糟糟地蹭到他的脸颊上，Sirius会忍不住想如果他们能早一些认识……如果James不是麻瓜，他们相逢在前往霍格沃茨的列车上……
“Sirius。”
一声呼唤打断了Sirius的遐思，他转过头，看到自己的兄弟站在前方——他并不惊讶对方的再次出现，倒像是等了他许久。
他随手将捡来的棒球扔在地上，走上前去。

“你比我上次见你时好些。”Regulus毫不客气地冲他翻了个白眼。
“你倒是和我上次见到的一样差劲。”Sirius也冷冰冰地回应。
黑发的两兄弟互相怒视了片刻，最终还是Regulus先开了口，“说真的，我不明白你到底在执着些什么。你跑出去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带魔杖，变成狗在麻瓜那里乞食——就算这样你也不肯和妈妈低个头认错回家吗？”
“听你说得我好像过得很惨？”Sirius嗤笑一声，“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现在生活不错，比在家呆着舒心百倍。”
“你是指穿着麻瓜的衣服，吃着麻瓜的食物，住在麻瓜的房子里。”他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哥哥，“这确实符合你的喜好，但容我提醒一下，你目前严重违反了保密法。而且你最好当心他另有所图。”
Sirius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谁知道呢，也许麻瓜会觉得有个能变狗的情人很有意思。”Regulus带着几分难以避免的恶意讽刺道，“不然呢？你都20岁了哥哥，不会还觉得世界上有免费的午餐吧？”
Sirius有一瞬间似乎被激怒了，他的右手下意识地收紧——这是他惯常握住魔杖的动作，但此时他并没有武器——所以他很快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那他最好真的有，因为我迫不及待想和他上床。”
Regulus嫌恶地看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又突然瞪大眼睛，“等等……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Sirius依然是那副恶劣的笑容，“你觉得呢？我亲爱的兄弟。”
“天……”Regulus难以置信地喃喃道，“这下妈妈真的要发疯了……”
他退开两步，抽出魔杖指向Sirius。

这一天傍晚的时候，Potter家的门口收到了一份快递。
James签收后立刻对着屋里大声喊道，“Sirius！”并在对方下楼后喜气洋洋地打开了盒子，“快看！我给你订的新手机总算送到了！”
那是一台和James自己用的那部一模一样款式的手机，Sirius猜它是最新款，因为它看上去比Remus和Peter用的那两款更——贵。
没错，它看起来很贵。就算Sirius不了解麻瓜的市场价格，也猜得出这不是什么便宜的礼物。
“你还不太会用这个吧？我想。”James拉着他坐到沙发上，将手机放到他手里，“快点，我来教你怎么使用！”他的声音听起来充满期待。
“James，”Sirius只是看着手里的机器，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光滑的表面，“你知道的，我被家里赶出来了。”
“我没有钱，”他抬起头看向对方，“身无分文。你收留我，让我同吃同住，实在没必要再给我买任何的……礼物。”
James在他的注视下脸颊渐渐泛起红晕，“不……不是、Sirius……我没想到你在意这个，你知道我——不客气地说，我很有钱。你知道吧？”
“可你还在读书？”Sirius挑起眉毛。
“这么说，我就算一辈子不工作，就凭我现在的存款也养得起我俩。”James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我的意思是，你真的不用在意这个。”
Sirius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James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Sirius？你真的这么在意？”
James的语气听起来难以置信，甚至有些伤心。
“什么？”Sirius却好像突然回过神来，他见James一副被辜负的难过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我没有拒绝收下。”他抬起头在James的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谢谢你Jamie，我爱死你了！”
紧接着他站起来，“我只是刚刚决定了，”Sirius用一种格外轻快的语气宣布道，“我要去拿回我的魔杖！”

14-这是一场浪漫而轰轰烈烈的私奔

“你要和我一起去？”一大早，Sirius看着拦在自己身前的James，有些惊讶地反问。
“没错。”James严肃地点头，“我从签收养协议的时候就发誓了，绝不能让你独自再回到那种家庭里去。”
他的表情十分认真，并且坚定，Sirius微微蹙起眉头。他并不意外对方的提议，只是有些犹豫要如何阻止这场过于冒险的胡闹。
“James，”Sirius仔细选择着措辞，“我的家人，全都是巫师。纯血疯子，非常非常讨厌麻瓜——Regulus绝对是其中你能见到的最温和的一个。”
“Emm，我想，既然你们有联合会保密法，那应该也有——保护法之类的？——只是个假设，”James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问道，“比如用于保护麻瓜免受巫师的攻击？”
“没错，当然有，”Sirius点点头，“但是Black家族通常并不是——非常遵纪守法。”他充满暗示性地放慢语速。
“他们会杀了我吗？”James扬起眉毛。
“我想，不至于那么大张旗鼓。”Sirius撇了撇嘴，“但我对他们最终会做出的任何事都不会感到惊讶。”
“那我更不能让你一个人去了。”James肯定地说，“如果他们抓住你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把你关起来？把你反锁在房间里，折磨你，或者干脆用咒语让你不能逃跑？”
“这就是我前20年经历的所有事了。”Sirius自嘲道。
James给了他一个拥抱，“所以我们绝不会让那种情况再有机会发生！”

最终他们两人还是一起站在了Grimmauld广场。
而原因不过是因为，“你现在没法使用魔法，所以只能坐我的车去。”James敲着方向盘用胜利的语气对着副驾驶座上的Sirius说，“到了这里你就别想甩开我了。”
“我就不该把魔杖还给Regulus。”Sirius嘀咕道。
“让我看看，11号和……13号——哇哦，我想这也是魔法的一部分对吗？”James看着面前的建筑发出惊叹。
Sirius罕见地没有接话。他的脸上换下了惯常（和James在一起时）的那种轻松自在又漫不经心的笑容，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缝。
“Sirius？”James轻轻呼唤了他一声，伸出右手去握对方攥紧的拳头，安抚性地轻拍。
Sirius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紧接着，一栋建筑就像凭空出现一样从11号和13号之间冒出来。
——Grimmauld广场12号。
一栋冰冷、阴沉、古旧的老房子，厚重的大门上绘制着复杂的花纹。
几乎是同时，一声极其尖利的尖叫声从门内传来，“夫人！是Sirius少爷——大少爷回来了！”
那扇门“嘭”地一声在两人面前打开。
站在门口的是一位黑发的女人，她的脚边佝偻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不礼貌地说，看起来像个大耳朵小怪物。James心想。那是Black家的家养小精灵。Sirius低声向他解释。）。
“克利切向Sirius少爷问好，虽然他从不听话，惹得夫人大发雷霆。”自称克利切的小精灵不情不愿地鞠躬请安，一双青蛙似的大眼球向上翻起打量着离家许久的大少爷，突然他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是两个人。
“夫人——！”他又尖叫起来，“Sirius少爷带回来了一个、一个！一个——麻瓜！！！”
“闭嘴，克利切。”Black夫人终于开口了，小精灵立刻安静下来。但她只是盯着面前的儿子，表情轻微扭曲着，胸口不停起伏，“你、怎么、敢、……”
“我来取我的魔杖。”Sirius冷冷地打断她。
“滚出我的房子！”Black夫人尖声叫喊。
“我还没进到‘你的房子’呢，“Sirius不耐烦道，“把魔杖给我，我马上就走，永远不会回来了。”
“你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任何东西！我为有你这样的儿子而感到耻辱！你这个叛徒！杂种！肮脏的……”
“嘿！”James忍不住皱起眉头，“这位夫人，你的用词也太难听了。”
Black夫人就好像才刚注意到他一样看向这边，发出一声尖叫（你的小精灵刚刚已经替你叫过一次了，你还让他闭嘴。James嘀咕。），“你居然敢和我说话！你怎么能——”她又将头转向自己的儿子，“你居然带着一个卑贱的麻瓜到这里来！你……”她呼吸困难似的大口喘息着，突然举起了魔杖。
James在看到那根黑色的细木棍指向自己的瞬间就知道应该躲开，他也确实动了，但比他更快的是Sirius。他用身体把James撞到一边，那道闪光擦过他的脸侧。
“Sirius！”“妈妈！”两声惊呼同时响起。
Regulus从屋子里冲出来拉住了母亲，“妈妈！你冷静点！那是个麻瓜！你不能对麻瓜使用魔法……”
James小心翼翼地捧起Sirius的脸颊——他的脸在流血，不同于任何物理武器造成的伤口，那道伤痕既像灼烧又像刀割，鲜血顺着下颌滴落到地上。
James觉得自己的心也被咒语割伤了才会这么痛。他的嘴唇颤抖着，发不出一点声音，手指是僵硬的，甚至没办法抬起来去擦掉那一道流下的血痕。
“James，”Sirius轻声说，“放松些，我没事。”
James的喉节滚动了一下，好像要用尽全部的力气才能说话，“我们一般不管流血事件叫‘没事’。”
“你们快走吧！”这时Regulus回头冲他们喊了一声，他把Black夫人挡在身后，反手将一根魔杖扔了过来。
Sirius接住了，“多谢，兄弟。”他没什么诚意地笑着说，然后举起了自己的魔杖。
巨大的轰鸣声从空中传来，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望向天空的方向——
那是一辆巨大的，酷到不行的哈雷摩托。
“别傻站着，”Sirius喊醒愣在原地的James，“快上来！”他跳上车座，一下子将油门拉到最大，发出巨大的声响。
而少年人快活的大笑声甚至连这隆隆的巨响也盖不住。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为你介绍一下，妈妈。”在他们从众人头顶飞过时，Walburga听到她的大儿子用最大的音量吼着说，“这是James Potter，收养我的好心饲主，我的灵魂伴侣、一见钟情的对象——未来也许还会是你孙子的父亲，通过一些神奇的魔法！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挂在客厅的那块破布被污染了，因为那孩子一定会姓Potter！”

15-终于，故事走到最后的HappyEnding

并不是说James从来没用来过这么高的高空。他坐过飞机，作为一个热爱刺激的年轻人，甚至体验过跳伞和滑翔翼。
但此时此刻，他坐在一辆摩托车上，头上是近到灼人的如火艳阳，身侧是朦朦胧胧的云雾飘渺，高空的冷风把他们的衣角吹得猎猎作响。他觉得头晕目眩、口干舌燥、又心如擂鼓——可能是恐高，可能是缺氧，可能……可能只是因为……他收紧了环着Sirius的腰的双手，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对方的一半侧脸，鲜红的血迹还留在他白皙的脸颊上。
他想去亲吻……直到James察觉自己的嘴唇已经太过靠近对方时他才惊觉这一点。
“Sirius，”James已经快贴到了Sirius的耳边，这时再退开反而显得太刻意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我们下去吧？”
Sirius让飞天摩托来了一个漂亮的俯冲。
他们降落在山顶，Sirius从摩托上下来时还微微喘着气，他的眼睛闪闪发亮，带着藏不住的兴奋和快乐。
James伸手去碰Sirius伤口周围的皮肤，他侧头躲了躲，笑着说，“真的没事，很快会好的……”
“Sirius。”James叫他。
“嗯？”Sirius眼底的笑意还没有完全收回。
“你刚刚和你妈妈说的，”他刚说了一半，就看到对方的瞳孔放大了，他不再笑了，紧张地注视着他，James觉得喉咙发干，“那是真话吗？”
“Well，”Sirius抿了抿嘴唇，他脸颊上刚刚在高空被风吹出的红晕没有褪去，反而越发明显了，“我……一部分……我是说，不全是真的……有一部分只是想让她更生气……”
James觉得自己的心在下沉，“哦……这样，所以……”
“嗯，关于生孩子的部分……我骗她的，没有什么魔法能让男巫生孩子——就我所知。”Sirius快速地说道，“James，我爱你。”
他说完就紧紧闭上了嘴，甚至连眼睛也合上。
时间像是过了一个小时那么久。
“Sirius，”James终于开口，“你知道吗？在第一次看到你变成人形的时候，我有想过是不是我是特殊的，就是那种——冒险小说的主角，被选中拯救世界什么的——不然为什么是我呢？也许我也有魔法天赋……”
“真可惜，如果那样你在11岁就该知道了。”Sirius勉强笑着回答。
“不，”James摇了摇头，“我早就应该发现了，我确实会一种魔法。”
“什么？”Sirius轻声问。
“我能听到你心里在想什么。”James一本正经地说。
“那么，”Sirius的声音更轻了，“James，我现在在想什么……”
他的尾音消失了。
被吃掉了。

一个月后。
“嘿，各位——哦Lily，很高兴你能来参加本次聚会。”James在门口热情地欢迎着应邀来访的姑娘们，其中那位红发女孩得到了一个单独的拥抱。
“你好，James。”Lily回抱了他一下，“今天我能见到Padfoot吗？”
“啊……”James立刻目光游离地挠了挠头，“嗯……Sirius送他去……理发了，对，宠物美容院，我们想给它修下毛。”
Lily看着他挑了挑眉毛，“你们在一起了？”
James脸红了，“有这么明显吗？先是Remus然后是你……”
“‘我们’，”Lily抬起双手俏皮地打了个引号，“你在对朋友说谎这方面技术很糟糕，James。”
“好吧……”James摊了摊手，“是的，我们交往了，所以，嗯，打扰了你三年，对不起。”
“不，”Lily咯咯地笑起来，“我发现如果只是做朋友，那你真的很可爱。”
“谢谢夸奖，”James装模做样地凑到她耳边说悄悄话，“不过不要被我男朋友听到。”
“哦……男朋友，”Lily意味深长地重复，“我还发现了一个你的‘男朋友’的秘密。”
“什么？”
“——Black先生从来没用和Padfoot一起出现过。”
James瞪大眼睛。
狡黠的红发姑娘眨眨眼，“每个女孩都听过青蛙王子的童话。”
“……你猜对了，”James看着她，坚定地点了点头，“这是一个关于王子的魔法。”

——狗的报恩 · 完

没错他们忘了James的车还停在Grimmau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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