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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空】海中流星
【散空】海中流星（下完）+ 番外
所谓八苦
2025/04/18 20:12
大众
人外生物
脱离原型
加载中……
* 愚人众高管散x人鱼空 * 非原著向 * 剧情逻辑开始乱七八糟且狗血，奇奇怪怪且脚趾抠地的私设一堆，如果发现有剧情bug的话请当没看见（喂 * 有须弥F4出没 * 本章对博士的描写特别ooc，博厨注意避雷，如察觉不对劲请尽快逃离x * 中间有点小刀，但结局HE * 其余预警请看前文 9. 实验工厂内的某个房间，散兵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身上还有不少被拷打出来的伤痕和淤青。房间内阴暗潮湿的环境并不利于伤口恢复，他长时间被锁在这里，伤口因为没能得到适当的处理而不断恶化。他已经开始觉得脑袋发热、身体发冷，意识也有些模糊了。 倒是多托雷还衣冠楚楚、从容不迫地站在那里，甚至优雅地扯了扯手套。 看着数个月前还在与自己谈公务的“好同事”，散兵的思绪莫名飘到了曾经他还未加入愚人众的时候。 那时反抗军的人潮如同海啸一般涌来，顷刻间将稻妻主城淹没，恢宏庄严的天守阁宫殿变成了断垣残壁的荒芜废墟。在主城被攻陷前，他被侍从偷偷送出宫，锦衣玉食的小皇子一夜之间成了流浪街头的落魄孤儿。即便他在那场动乱中活了下来，但前朝皇族的身份也让他在稻妻领土内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为了生存，他辗转流亡到至冬；为了生活，他加入愚人众；为了体现自己的价值，不再遭人鄙夷，他凭着自己的能力创下一个又一个别人无法实现的成就，终于得到了至冬女皇的认同，成为了拥有至高权利的执行官。 他踩过无数阴谋诡计，经历多次出生入死，从心思单纯而稚嫩的贵族小孩，蜕变成了让同事捉摸不透、让下属心寒胆颤的恶魔。 这其中的痛苦与心酸他认为没必要向人提起。那不过是弱者乞讨怜悯用的手段罢了，他不需要。这些记忆于他而言是涅槃重生的业火，是让他抛下了过去软弱无能的自我时必经的苦难。 唯独童年时期在他生死之际救了他、与他仅有一面之缘的“精灵”，成为他伤痕累累的精神之海中唯一的白月光，成为在无数次杀戮中让他寻回理智的北极星，牢牢地被他妥帖地保存在了心里。 他曾经无数次庆幸自己的选择。若不是他来到愚人众，若不是他成为了执行官，就不可能再次遇到空，也更不可能将空带回家，与空成为伴侣。 但现在，他突然后悔了。 如果我没有加入愚人众，没有遇到空……是不是就不会伤害到空和他的族人了？ “又开始恍神了……已经开始神智不清醒了吗？”多托雷低沉缓慢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扯出来。他厌恶地抬了抬眼皮，一个眼神都不想施舍给对方。 “你还是不肯认错吗？斯卡拉姆齐。”多托雷站在他面前，一字一句地数着他的罪状，“你偷偷潜入我的实验室，盗走了我的实验报告和交易记录，还放走了我所有的试验品。你知道这有多严重吗？足够我处决你几十次了。” 傲慢自负的执行官第二席根本没想过职位比他低的同事会有胆背叛他。所以散兵踏进实验工厂时，守门的卫兵只当他是进来递交文件，完全没有阻拦。等多托雷回到工厂发现一片狼藉时，被困的人鱼们已经全部逃光了。 “真是可惜啊……你明明已经驯服了那只最特别的人鱼，若是答应跟我合作，就不用像现在这样遭罪了。”多托雷面具底下那双猩红的眼睛闪烁着对追求知识的痴迷与狂热，“那只金色的人鱼……简直是我捉到的最神秘强大、最具有研究价值的试验品……偏偏却也是最不听话的一个。” 大部分被囚的人鱼为了生存，终究会选择贱卖自己的傲骨，向人类低声下气地哀求，无条件服从所有凌辱尊严的命令，只为能得到一口食物，或是减少几次拷打。 但空不一样。无论是软是硬，他一概不从，宁可绝食、宁可承受非人的酷刑，被人类折磨得一身伤，在牢笼里奄奄一息，他也不曾低头。 换作其他人鱼，多托雷早就当作实验失败直接处理掉了。但空不同，作为整个人鱼族仅有的一支皇族血脉，空的价值无比珍贵。虽然不知道这只人鱼皇子有没有兄弟姐妹，但在他抓到之前，他只能假设空是唯一的皇族后代。 如此珍贵的实验品，既不能销毁，又没法让他乖乖听话，令向来以实验至上的无情科学家难得地产生了一丝挫败。 他不想将人鱼放生，可继续关押着人鱼只会让对方绝食而死，计无可施的情况下他抱着一丝实验的心态将人鱼送去拍卖，看看哪个冤大头会花血本买个浑身刺的烫手山芋回去。却没想到事情真的迎来了转机——“最后拍到手的买家竟然是你，而且这只人鱼还被你调教得这么听话……实在是意外之喜。” “只可惜……为了这只人鱼，你竟然选择背叛我，把自己也搭进去了。不然你可是立了大功呢。”狂妄高傲的天才科学家慢条斯理地捻着手指注视着眼前狼狈的同事，假惺惺地用懊恼的语气地抱怨着：“你知道工厂里那些人鱼是我花了多长时间才捕获的吗？一下子给你全放走了……现在只有那只拥有皇族血脉的人鱼才能抵得上你放走的这么多人鱼。若你能将那只人鱼骗过来，那么你的背叛我将既往不咎。” 散兵冷笑一声，“你做梦！” 多托雷的语气沉了下去，“是嫌吃的苦不够多？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 “噌！” 话没说完，一记充满杀气的冷锋突然从身后袭来，多托雷只来得及勉强侧开身避开要害，那道金芒便劈中他的肩膀，肩胛处瞬间皮开肉绽，鲜血喷涌着淌满他的手臂，伤势深可见骨。 多托雷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闪到散兵面前、伸出利爪威胁着朝他低吼的金色人鱼。 “空！你怎么来了……快离开这里！”刚才在多托雷的私刑折磨下都能无所畏惧地反讽回去的散兵却在看到金色人鱼出现的那刻慌了。 空用鱼尾轻柔地拂过散兵的小腿以示安抚。他小心翼翼地将恋人护在身后，眼睛警惕地盯着博士，只要对方一动，便会立刻扑过去将其撕成碎块。 “想不到你真的会为一个人类自投罗网。他在你心里占的分量比我想象中的要多呢。”多托雷满不在乎自己汩汩流淌着鲜血的手臂，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最珍贵的试验品。 “不过……你的身手似乎退步了？竟然只伤到了我的肩膀而已。是被斯卡拉姆齐养得太安逸了，连野兽的捕猎天赋都抛弃了？”他看了看自己肩上的伤口，“我很清楚地记得，当初你可是一瞬间就把我的实验助手的脖子给撕断了呢。连我都来不及反应……害得我花了不少时间去重新聘请一个助手。” 空低沉地嘶鸣一声，看似凶狠地甩着尾巴，可仔细看的话，却会发现金发人鱼正微微颤抖，露出的獠牙更像是色厉内荏，眯起的眼睛里时不时闪过痛苦的神色，微微涣散得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哦对，我怎么忘了呢？你是从管道游进来的。”多托雷嘶哑地笑，“你猜我为什么要将斯卡拉姆齐囚禁在这个临海的工厂？当然是为了方便你走水路进来啊。” “整个工厂的水源都混入了劫波莲粉末，你能够强忍不适坚持找到这里确实是个奇迹。不过，现在的你也只是强弩之末了吧？” 他缓步走向虚弱的人鱼，放轻了声音诱哄着：“劝你还是别再反抗了，你越挣扎，劫波莲粉末的药效在你体内只会发挥得更迅速。只要你乖乖留下，我保证斯卡拉姆齐可以平安离开工厂。” “空！别听他的！你快想办法逃出去！”散兵心疼地望着强撑着意识的恋人，深深恨透了自己此刻的无能为力。 空摇摇头，看着向自己伸手的博士，猛然暴起朝博士抓去。 他的动作因身体不适而迟钝了许多，所以他刚准备出手，多托雷就已经察觉了。在多托雷眼里，此刻这只人鱼对他而言毫无威胁。 他迅速往后退想要躲开这一击，可双腿的肌肉突然变得酸软无力，两脚仿佛有千斤重，让他无法移动半分。就这么一瞬间的拖延，人鱼那锐利的尖爪便已袭来，将他的手臂撕扯出大片血肉，鲜血翻涌着露出底下的森森白骨。 多托雷疼得倒抽一口气，扶着墙退到安全距离。 怎么回事？刚刚我的身体怎么不受控制了？他低头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伤口，剧痛和大量失血让他的视野变得模糊，脱离了掌控的局面更是令他几乎失去理智，他恶狠狠地瞪着这只数次坏他好事的人鱼，语气变得狰狞：“冥顽不灵！” “砰”一声闷响，虚弱的空被多托雷毫不留情地踢飞，他的身体惯性地在地上滚了几圈，原本柔顺的长发凌乱地粘在身上打着结，碎石和金属碎片在他身上割出几道蓝金色的血痕，被刮掉的鳞片散落在地上失去了应有的光泽。 “空！！”散兵无力地看着，心痛得在滴血，就连手指深深掐进掌心中都感受不到痛意。 空艰难地趴在地上，下意识地卷起尾巴护住腹部。刚才袭击博士的那一击几乎用尽了他的全力，空气中的劫波莲粉末更是不断加重他的负担，此刻他连起身都做不到。 可多托雷却留意到了他的动作，顿时眯起眼看向那微微隆起圆润弧度的小腹。 “你竟然怀上了他的种？怀上了一个人类的种？”鸟嘴面具下的猩红双眼闪过一丝阴鸷，博士突然发出了渗人的笑声：“呵……哈哈哈哈……你之前不是宁死不屈吗？人鱼皇族的尊严都去哪儿了？你爱他甚至爱到了可以为他诞下子嗣的地步了吗？” 他突然朝空走去，在空根本来不及躲的情况下，一脚用力踩在空微鼓的腹部。 “——！！！” 空惨叫一声，痛得蜷缩成一团，双手无力地抱着小腹，眼神变得涣散，嘴唇苍白地发着抖。 “混蛋——！！多托雷！你这个畜牲！！我要杀了你！！！” 散兵红了眼，拼了命地挣扎着，顾不得绳索将手臂勒出的深痕，眼里的怒火喷薄而出，恨不得能将眼前残忍的同僚烧成灰烬。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他保护不了最爱的人，也挽回不了他与爱人共同创造的宝物。 空咳出一口蓝中透金的血，无神地抱紧肚子，长发乱糟糟地披在脸上，憔悴又枯槁，像一颗失去了光泽与活力的黯淡陨石。 他觉得浑身都好冷好冷，可偏偏只有小腹涌出一阵滚烫的热流。不同于与散兵亲热时令四肢都舒服得发颤的温热，此刻的热如同火烤一般烧得他一阵绞痛。他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逐渐流失，再也感受不到体内的另一个生命。 多托雷嘴角带着阴冷的微笑，刚想再补多几脚，身体却突然感到乏力，每动一下都仿佛要耗尽体力，呼吸越来越不顺畅，让他脑袋昏昏沉沉的，连站都站不稳。 “果然有问题……”多托雷强撑着表面上的从容，看向眼神如死灰般的散兵，“是你下的毒？” “是我教他下的毒。” 房门突然被撞开，为首的墨绿发青年手里拿着个药瓶子轻轻摇晃，身后的白发青年随手将晕过去的卫兵扔在地上，发出“咚”一声闷响。 多托雷默默地看向闯入者，“你是……教令院生论派的提纳里。” “正是。”提纳里从容不迫地走进房间，仿佛这里不是至冬的实验工厂，而是须弥禅那园的温室，“须弥的植物可是出了名的品种繁多，自须弥出身的你应该很清楚？至今仍有将近五成的植物未能完全分析出其功效。劫波莲对人类体质的影响，你真的了解透彻了吗？” “论人体研究，我确实没你精专。但论对植物的了解，我想整片大陆只要我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你为了在水道混入劫波莲的成分，现在整个工厂都飘浮着这种植物的粉末，你的肺里更是沉积着一大堆。” “劫波莲对人类而言本无毒，适量使用甚至能够入药。但你却不知道，若将它与悼灵花的花粉同时服用……”提纳里摊开手，向他展示一瓶装着红色粉末的瓶子，“两种药效相冲，会导致服用者在短时间内气血凝塞，呼吸困难，浑身乏力。” “在散兵来这里前我给了他一瓶悼灵花花粉。现在看来确实派上用场了。” 多托雷顿时脸色阴沉地看向散兵所在的方向，只见青年低垂着脸，脚边躺着一个摔碎的小瓶子，瓶内的红色粉末早就挥发得七七八八了，大概是刚才趁他在与人鱼对峙时偷偷投放的。 “呵，你竟然会和须弥那个羸弱稚嫩的小丫头合作……”多托雷盯着与自己相处与合作了数年的同事，突然发觉自己其实一点也不了解对方，“究竟是我高估了你自视甚高的傲气，还是低估了你想要保护那只人鱼的决心？” 散兵依旧沉默不语，提纳里身后的卡维迅速上前给同样吸入了悼灵花花粉的散兵喂了解药。 “你们须弥方竟然敢直接闯进至冬领土抓人……你们就不怕至冬方找上来吗？”看着拿着武器朝自己走来的赛诺，靠在墙上的多托雷吓唬道。此刻药效已经发作到全身，他完全没有能力反抗，却还是试图用言语吓退众人。 “啊，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是须弥官方派来的人吗？”提纳里无辜地摊手，“我们只是休假来至冬旅游，‘恰巧’撞见有人虐待人鱼，又‘恰巧’撞破了这个实验工厂的真相，为了保护濒危种族，以个人名义作出行动罢了。” “虽然至冬并没有实施保护人鱼的政策，但若是被其它国家得知他们默许境内存在这种对人鱼大规模进行惨无人道实验的工厂，必然会受到来自其他国家的道德谴责，这对于至冬今后的外交很不利。” “你可以试试，看看至冬宫是选择放弃与别国的友好关系来保你，还是选择顺从各国施加的压力来处置你？” …… 将罪魁祸首制服后，赛诺和艾尔海森留下处理工厂的事宜，提纳里和卡维则先带着空和散兵两个伤员离开了乌烟瘴气的工厂。尤其是空，无论是过量的劫波莲粉末还是肚子里的小生命，都是必须尽快解决的紧急事项。 离开前，散兵拖着一身的伤走到多托雷面前，默不作声地在浑身无力的多托雷面前蹲下。 然后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咔吧”几声，利落且狠辣地拧断了多托雷四肢的关节骨。 听着对方痛苦的抽气声，散兵毫无怜悯地垂下眼睛。 “这是替空和被你害得流离失所的稻妻子民报的仇。就这点伤，根本不够你偿还。已经便宜你了。” “你就带着生不如死的断骨之痛，在牢狱里忏悔到你那卑劣人生的最后一刻吧。” 卡维张了张嘴，想说至冬境内对官员滥用私刑可能会惹上大麻烦，但他想了想还是把话吞回去了，默默赶到散兵身边扶住摇摇欲坠的青年。 出了工厂后，提纳里将空抱回海边紧急抢救，散兵和卡维则为了避免打扰提纳里而坐在不远处的堤坝上。他听着恋人忍着痛意的闷哼，看着人鱼皇族特有的蓝金色血液滴在沙滩上，渗入泥沙里，融入海水中，不由得捏紧了拳，悔恨与恐慌的情绪死死攉住他的心脏，让本就虚弱的他浑浑噩噩，几乎要昏倒过去，但想要第一时间陪在恋人身边的意志让他撑了下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午后的烈日渐渐收回了炙热，沉入了海平面，被冰凉的海蓝色软化成了一片浪漫的晚霞。而提纳里也终于站起身，连身上的蓝金色血迹都没心情擦，眼神暗淡地走向散兵。 “空没事，但……抱歉，我没能保住腹中的孩子……” 散兵连忙起身冲向漂在海中发愣的小人鱼。 空呆呆地摸着自己的腹部，看到踩进海水里扑向自己的恋人，他心中的愧疚和哀伤一下子涌了上来。 他和散兵以爱情凝结的至宝，终究还是没能保住。 “孩、子……我们……的……呜呜……”他委屈地抓着恋人的衣角，珍珠一颗颗顺着他的脸颊滚落，“对不……起……呜啊……” 散兵的心疼得紧紧揪着，他猛然将伴侣搂进怀里，把金色脑袋摁在胸前紧贴着。 “不要这么说……这不是你的错，该道歉的人是我，我什么都做不到，连我们的孩子的保护不了……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我知道你已经怀了我们的孩子，我一定不会、不会这么莽撞……” 他颤抖着声音，悲痛又自责地亲吻着恋人的脸颊。 唯一让他庆幸的是，空此刻还好好地在他身边。 10. 几天后，有关至冬人鱼实验工厂的消息不知被谁放了出来，工厂内部实拍照片和人鱼交易记录等资料悄然流出，在整个提瓦特大陆疯传，所有人都知晓了至冬愚人众犯下的恶行。 愚人众执行官第二席捕猎、囚禁、虐杀人鱼族的证据确凿，无可辩驳。对于那些擅闯实验工厂并将资料外泄的“普通旅客”，至冬方没有为难，也没有底气为难——毕竟境内竟然有一间以濒危的人鱼族作为实验对象的工厂，无论至冬方是默许了它的行动还是因疏忽而没能发现它的存在，其罪咎都足以引来整个大陆的声讨。 为了避免事情闹大，至冬不敢指责提纳里等人在境内的行动，并在各方压力下抓捕了罪行累累的多托雷。但由于至冬没有死刑，多托雷仍然在牢里安然度日，这引起了各国包括至冬民众在内大部分人的愤懑和不满，认为至冬宫缺乏道德与伦理观念，放任一个虐杀濒危种族、没有人性的罪人逍遥自在地过活。 直到某天清晨，多托雷被人发现离奇死在监狱里，死状狰狞凄惨、令人不忍直视，可凶手却不知何人。有人说是被多托雷害死的人鱼族怨魂前来复仇了，有人挖出多托雷是导致稻妻覆灭的罪魁祸首而猜测是哪个稻妻人来报复了。但无论是谁做的，多托雷之死也都平息了人们的怒火。那个手染了无数鲜血与生命的冷血科学家，终于在暗无天日的铁牢里迎来了他人生的终焉，人鱼工厂一事也就此告一段落。 可唯有空知道，在多托雷死前的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彻夜未眠在家中等待着恋人的他，看到他的恋人是满身血地回来的。 他顿时又惊又怒，扯着恋人沾满血腥味的衣袖气得嘴唇发抖，直到确认了散兵身上的血并非他自己的，才算是稍微放下心。他将恋人扯下水，洗净对方身上的血污，然后一言不发地抱紧了恋人。 散兵张了张嘴，轻声喃喃：“空，我……”亲手替你和你的族人复仇了。过去的我因为无知而犯下的错难以原谅，但还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他打了很久的腹稿，结果还没说出几个字，空似乎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直接凑过脑袋堵住了他的嘴。 “我没、怪你。从来……不是的你错。”空笨拙地安慰着恋人，朝恋人露出温暖的笑，“族人、得救，一切都……会好的。” 散兵闻言，终于露出释然的放松表情，紧紧搂住自己的伴侣。 “谢谢你，空。” 你说得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11. 后来，散兵退出了愚人众，而愚人众则收回了他在组织领地的宅邸。 虽说以他这些年来在愚人众领的工资足够他和空用到老，但他却无处可去了。至冬是不可能再呆了，故乡稻妻也早已不复存在，那他该带着空去哪儿好？ 见散兵抱着金色人鱼找不到住处，纳西妲歪了歪头，温笑着邀请两人到须弥定居。 在多托雷被处置后不久，纳西妲便在赛诺等人的帮助下夺回实权，整顿高层，重新成为须弥人民心中崇敬的王女。虽说散兵曾在外交方面为难须弥方，还试图帮助阿扎尔等人架空王权，但毕竟没有造成实质损害，而且在处理实验工厂期间提供了许多情报，可以说是将功抵罪。因重塑政权而缺乏人才的纳西妲便向散兵提供了住所作为报酬，也算是借此将散兵拉拢进须弥。 须弥殿下的以德报怨让散兵感到羞愧，只能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无论今后纳西妲有什么需要他帮忙，他都在所不辞。 纳西妲给的地方自然是没有在至冬大的，散兵当然也没有怨气，只是苦了喜欢游泳的小人鱼。没有了水族馆般的大水箱，散兵只能在后院挖个小型游泳池，便算是空平时活动的地方。 不过对于空来说，后院距离散兵的房间太远，他宁可窝在散兵房间的水缸里，也不想呆在更为宽敞的后院。平日里游泳池只是作为散兵出门时他闲来无聊到室外透透气的地方，其他时候散兵在哪个房间，他就跟到哪个房间。 环境恶劣与否对他而言根本不重要。虽说房间更拥挤，在水缸里连翻个身都有些困难，但只要能待在散兵身边，他就会很开心。 而发现了这点的散兵便改为经常抱着空走到后院，让他在游泳池里舒展筋骨，自己则找了张沙滩椅在池边处理工作。若是没那么繁忙，他也会下水陪小人鱼玩闹一会儿。 空自从流产后就特别没安全感，总是喜欢黏着他，他都知道。所以他向纳西妲申请尽可能地回家工作陪着小人鱼，而在家里时无论自己要去哪个房间，哪怕只是走开一小会儿，他也会尽量抱着小人鱼一起走。 12. 几个月后。 “空，我回来了。” 散兵拉上后院大门，将公文包随手放在角落。他刚走到游泳池边，空就立刻从水底窜了出来，愉快地鸣叫一声，扑上岸抱住了他的腰，长长的鱼尾卷上了他的裤腿，蹭得他大片衣料都湿漉漉的。 散兵抱紧了怀中的人鱼，亲了亲对方的嘴角，眼带笑意地说道，“走，带你去个地方。” “唔？”空一愣，看着散兵将他抱起，抬脚的方向却不是房子而是后院大门，门口还停着一辆车，车的后尾箱还摆着个水缸。 眼前相似的一幕让他瞬间想起了上一次散兵带他出门的场景。那次散兵也是说着要带他去个地方，然后抱着他走向门口，开车载他离开家，将他放归大海。 可是回归大海、与恋人一别后，接踵而来的便是许多的失去。他失去了恋人的音讯，失去了自己的孩子，甚至差点失去了恋人。 此时散兵做的事与那次事件重叠，他下意识就认为，散兵又想像上次那样，把他抛弃回大海里，然后自己去做危险的事情。 内心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他的理智，他惊慌得瞳孔骤缩，剧烈地甩动鱼尾，在恋人怀里挣扎不止，扑腾着想要钻回泳池里：“不、不要……！呜……不要、丢下我……！” “空！冷静点！”散兵连忙搂紧小人鱼，看着空因过去的阴影而产生的应激反应，他又自责又心疼地啄吻着对方的脸颊，“我不是要丢下你，傻瓜，我怎么可能舍得让你再离开我？我只是想带你去看一个很漂亮的东西。相信我，好吗？” “呜……”在恋人的安抚下，空渐渐冷静下来。他缩在散兵怀里蹭了蹭他的脖颈，“不准、骗我……” “不骗你。”散兵将小人鱼抱进后尾箱的水缸，亲了亲他的额头，“我们还是去海边，不过这次我会陪你一起下海，所以不用紧张，嗯？” …… 夜幕降临，夕阳仅剩的一丝余晖被群山吞噬，远处城市的灯光星星点点地倒映在水面上。大部分船只随着天色渐暗而停泊，海岸也随着人流的减少而渐渐趋于平静。 在这片静谧中，一尾人鱼伴随着一叶渔船悄然划破海面，荡起一片涟漪，在波光粼粼中慢悠悠地朝着大海中央而去。人鱼时不时钻出水面，放开歌喉用古老的语言哼唱着神秘悦耳的曲调，那海浪便是如同拥有了意志一般，托起渔船缓缓前行。 就像孤独的晚星与落单的飞鸟，他们摇摇晃晃地相伴着，在轻缓悠扬的歌声中，一同跨越广阔无垠的星海。 “教令院明论派的莱依拉说今晚须弥可以看到流星，她还给我画了最适合观星的地点。”散兵坐在渔船上，一手划着船桨一手牵着水中的空，“你之前说过海上看流星很美，我想跟你一起体验你曾经遇到过的美好时刻。” 他抬手摸摸人鱼的眼角，注视着那双盛满了璀璨夜星的金色眼睛，“等下次再有流星的时候，我就带你去山顶看看，让你也体会一次我感受过的惊艳。” “嗯！”空点点头，捧着恋人的手亲了亲，“想一起看，散看过的、美景！” 散兵轻笑一声，抬头看向远处，朝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来了。” 炽热明艳的流星划过漆黑冰冷的夜空，留下一抹稍纵即逝却让人内心深邃刻骨的痕迹。那捧逆飞的烟火带着众生的愿望，燃烧着坠入一望无际的海平线。 散兵看着人鱼金色的眼中倒映的流光，俯身与恋人相吻，轻声向流星许下自己的心愿： “我的愿望是……” 往后所有绮丽的风景，都能有你在身边一同见证。 END 以下是一点没营养又流水账的小番外，感觉不适合放进正文就放在这里了 是一点散空的孩子。一直想写散空带娃，算是满足自己的怪癖~XDD 1. 由于空失去孩子后极度缺乏安全感，所以散兵与空亲热的频率比起以往要高了不少，希望能用这种方式安抚恋人，让自己的气息能更长时间地陪伴在恋人身边。 直到某天，散兵发现自家小人鱼似乎没什么食欲，平时最爱喝的海鲜汤随意喝了两口便放下了。 “你是不是不舒服？”散兵看着趴在水缸里表情焉焉的空，担忧地轻抚小人鱼的耳鳍。 空僵了一下，心虚地撇开了眼，不敢与伴侣对视。 散兵顿时脸色一沉，语气严肃起来，“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还隐瞒我？” 他很爱空，对方偶尔的恶作剧或小捉弄他是很乐意包容甚至乐在其中的，但他绝不会允许空拿健康开玩笑。 “没、没有……” “你不说我就叫提纳里过来帮你检查。”散兵立刻站起身准备去拿通讯器。 空一惊，连忙扯住伴侣的衣角，脸颊微红，羞涩地嗫喏道，“我、其实……有、小宝宝啦……” 散兵的动作瞬间凝固了。 停了几秒，他猛然转回身按住恋人的肩膀，“你、你刚刚说什么？你……怀上孩子了？” “嗯。”空笑得眯起眼，如冰糖一般甜丝丝晶亮亮的金色眼瞳温柔地注视着他挚爱的伴侣。他用手指戳戳伴侣五彩缤纷的脸嬉笑道：“散，笨蛋，傻乎乎的。” 此时散兵的心情可以用炸开的烟花来形容。震惊、喜悦、慌乱、担忧、感动，各种纷乱的情绪一下子蹦出来，以至于他的表情又哭又笑的，看起来确实有点傻。 “空、空……”散兵颤抖着将恋人抱进怀里。曾无数次半只脚踏入鬼门关的前愚人众执行官，即便被各种枪械怼着脑袋眼皮都不会跳一下，此刻却对着怀孕的恋人哭得稀里哗啦。 “怎么办，我现在好开心……你怀上了我们的孩子，属于我们的孩子……我真的、好开心……” “散开心，我也、开心。”空擦掉散兵脸上的泪水，脸颊贴着伴侣的脑袋轻蹭，“我能、感觉到，孩子，很健康。” “好、好……”散兵拢着恋人柔顺的长发，与恋人相依偎着念叨个不停，“你说，我们的孩子会不会有鱼尾？还是有人类的双脚？会不会潜水？啊，我是不是该开始购置婴儿用品了……我得跟纳西妲请个假，争取多点时间留在家里陪你……” 空浅笑地望着情绪高涨的伴侣，而散兵也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停下了滔滔不绝的遐想，低头吻了吻空的嘴角，牵着空的手轻抚着空的小腹。 这次，我们的孩子一定能够健康长大的。 2. 孩子出生后，散兵邀请了现任上司和几个比较熟络的现任同僚们来家里做客。 “叮咚”，门铃一声脆响，散兵打开门，看着同僚们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挤了进来。 “好久不见，打扰啦~我买了几本儿童读物送给小宝宝哦。” “我买了些画纸和彩笔给小孩子。在纸上绘画就是‘纸绘’，多多‘纸绘’，小孩子长大后就能拥有更多‘智慧’。” “……好冷。赛诺你还是别说话了吧，小宝宝着凉了怎么办？” “小宝宝！可爱的小宝宝！我要看看小宝宝！” “哎呀卡维！别挤！你能不能别那么激动！我头发都被你弄乱了！” “可、可是，珐露珊前辈你也很兴奋呀，一个星期前就开始纠结要买什么礼物，昨天更是一直念着‘好期待’、‘好想赶紧到明天’、‘急急急好想见到小宝宝’什么的……” “咳！莱依拉你能不能别拆我的台？” 上司和同僚们热热闹闹地吵嚷着要看小婴儿，只有艾尔海森因性格使然，以及给空兼职做家庭医生的提纳里因为经常能见到小婴儿而比较淡定。 此时粉雕玉琢的小婴儿正被空抱在怀里，鼓着软糯糯的脸蛋睡得正香，像肉包子一样的脸颊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一口；娇小的身躯被襁褓包裹着，露出一截肥嘟嘟的小手，正紧紧地抓着空的手指；粉嫩的小嘴时不时砸吧着，看样子做了个好梦。那可爱香甜的睡颜，瞬间把几个大人的心灵都治愈了。 “小宝宝长得真漂亮呀……”莱依拉小声感叹，身后的赛诺和卡维抱着留影机不停“咔嚓咔嚓”地拍照，一旁的珐露珊已经开始犯起了花痴：“好可爱好可爱……小宝宝你是一只软萌萌Q弹弹的芒果蓝莓小蛋糕……” 空和散兵两人的容貌都是俊美秀气的那一挂，颜值可谓是相当能打，而小孩儿更是继承了两位父亲的漂亮脸蛋，天生丽质，惹人无限喜爱。作为人鱼与人类的后代，小孩儿的外貌倒是几乎与人类无异。尚未留长的碎发继承了散兵的堇花发色，其中还夹着几缕耀眼的金色；水润润的眼睛是与空一样的蜜金色，如晶莹的糖果一般。耳朵是与人鱼一样的鳍，让小孩儿能够和人鱼一样在水中呼吸，脸颊上也和空一样带着淡金色的鳞片；下半身则是人类的双腿，雪白软糯的小脚丫从襁褓中伸出来，迷迷糊糊地在睡梦中扑腾了几下。 见几位客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小婴儿身上，空便将小婴儿交给纳西妲抱着，自己则去和散兵一起准备茶水点心。于是，几位名震整个须弥教令院的导师与学生们就这么蹲在自家顶头上司身边围成一圈，对着香香软软的小婴儿伸出魔爪这里戳戳那里捏捏。 正睡得香喷喷的小婴儿终于是不堪其扰，被这群大人吵醒了。小婴儿一脸幽怨地睁开湿漉漉的、惺忪的金色眼睛，看到一圈直勾勾盯着自己瞧的奇怪的哥哥姐姐们，顿时小嘴一扁，鼻子一红，啼哭声霎时惊天动地响彻客厅，口音含糊不清地直嚷着要找两个爸爸。 最后还是被赶回来的空抱进怀里，听着空哼的歌谣，哭声才慢慢停歇。小家伙缩在爸爸怀里，揪着爸爸的几缕金发，有些恐惧地望着一群如饿狼般双眼放光的大人们。 珐露珊眼巴巴地望着空怀里的小婴儿，“好想抱抱小宝宝哦……” 赛诺无奈地摇摇头，“但小宝宝似乎很怕我们的样子。” “这小家伙很少见外人。你们一群人这么围着，把小家伙吓到了。”散兵端着点心走进来说道。 他放下手上的茶点，随手从旁边的玩具堆里拿出一只小黄鸭，在小家伙面前晃了晃，然后捏捏小黄鸭的肚子，发出叭叭的声音。 小孩儿对会发出声音的东西总是比较感兴趣，一下子就被散兵手里的玩具吸引了注意力，还忍不住想抬起小手去拿。 “你看，是小鸭鸭，想不想要？”散兵放柔了声音，朝小孩儿伸出手，“来给爸爸抱抱，小鸭鸭就给你，嗯？” 卡维：“小鸭鸭……噗。” 珐露珊：“哎哟~叠词词~” 莱依拉：“要不是亲眼看见，真的难以相信……这真的是教令院那位令人闻之色变的因论派魔鬼导师吗……？” 纳西妲：“当爸爸的就是这样的喔~” 小孩儿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晃来晃去的小黄鸭，试着伸出爪子扑腾几次无果后，终于忍不住挣脱出空的臂弯，主动投送进散兵怀里，如愿以偿地抱着小黄鸭咯咯笑。 看着轻松将小孩儿骗进怀抱的散兵，又看着他隐约投过来的似得意似挑衅的眼神，刚刚还在嘲笑同僚的众人陷入了沉默。 “原来是用这种方式解决的吗！！” “我也要试试！！我要抱我要抱！” 几个人拿着各种玩具和零食在小婴儿面前使出浑身解数各显身手，好一番折腾才哄得小婴儿放下戒备，总算愿意给这些奇怪的大人们抱一下了。 珐露珊刚小心翼翼地将小婴儿抱紧怀里，下一秒就立刻贴着小孩儿的脸一阵猛蹭：“好可爱~小宝宝，让姐姐亲亲~噢噢噢这么可爱的小娃娃生来就是要给姐姐们亲坏的！” 赛诺：“前辈……” 卡维：“刚刚也不知道是谁叫我别那么激动的……” 小婴儿似乎被珐露珊的色狼行径吓呆了，愣了几秒钟后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剧烈挣扎着爬出珐露珊热情似火的拥抱后扑进空怀里。之后小家伙说什么都不让这些大人抱了，死死地缩在空的臂弯里，一看到其他人朝自己伸手便咿呀叫着手臂使劲儿乱挥，试图把这些奇怪的大人赶走。 “乖宝宝，给哥哥抱一会儿好不好？”卡维摇着手中叮当作响的拨浪鼓，挤眉弄眼地扯着怪异的微笑试图诱哄小婴儿，结果小娃娃理都不理他，小脸皱成一团，童稚的脸蛋上写满了嫌弃，直接背过身直往空的肩窝钻。 “你这幅表情真的很像那些拐卖儿童的怪蜀黍。”艾尔海森站在一旁冷眼评价道。 “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卡维气恼地瞪了艾尔海森一眼，接着又抱怨道：“珐露珊前辈，都怪你，害得我们都没得抱抱小宝宝。” “什、什么嘛，小家伙这么可爱，换谁来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吧？换作你，你能控制得住吗？”珐露珊抱着双臂气鼓鼓地反驳。 最后小婴儿玩累了，干脆直接无视了周围的大人们，直接爬进空的水缸里呼呼大睡。看着小黄鸭在水面上漂，小婴儿在水底下睡得冒泡泡，众人只好放弃把小婴儿抱进怀里贴贴的念头。 他们又坐了一阵，吃饭、聊天、蹲在水缸边看着小婴儿的睡颜，见天色渐晚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两人送朋友们离开后重新回到房间，散兵看着空抱起孩子一边轻轻摇晃一边轻哼着人鱼族的歌谣，心里暖融融的，仿佛被一捧柔软的棉花填满。 “让我抱一会儿吧，你先休息一下。”散兵从空手中接过孩子。怀里的小孩儿感受到周围气息的变化，有些警惕地半睁开眼，看到是自己的另一个爸爸后才松懈下来，在爸爸怀里扭了扭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散兵轻拍着孩子的背，看着慵懒地靠在水缸里的空，顿时轻笑一声，低头亲了亲恋人的额头，“今天玩得开心吗？” “嗯！”空点点头，“他们很好人。” 散兵知道空其实是比自己还要喜欢热闹的人，每次他带客人回家，空比他这个邀请者还要热情。 他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自私地将空锁在家里了，而是经常趁假期陪空和孩子出大海玩，或是去深海看望人鱼族的亲人。但空仍然希望自己和孩子能交些人类朋友，多接触人类社会。而散兵的上司和这几个同僚与大多数人类不同，他们从来不会因为空是人鱼而用有色眼光看待他，使空与他们相处时非常自在。所以散兵便趁这些同僚们想见见孩子而邀请他们过来做客，让空能够和朋友们聚聚。 “这小家伙也是，来了几个客人就吓成那样子，丢人。”散兵捏了捏自家小孩的脸，顿时惹来小婴儿的不满，在睡梦中不高兴地挥着手臂，“也许该让这小家伙多出去见见世面了。不然长大以后变成一个胆小内向的小鬼可不行。” “好呀。”空笑吟吟地应着，低头在自家小孩吹弹可破的脸蛋上啄了一口，然后将小孩抱在中间，环住了伴侣的腰，“去哪见世面？” “嗯……要不就去教令院好了，你不是说想看看我的工作是什么？正好可以带你去参观，你还可以去见见提纳里他们。我顺便问一下纳西妲有没有什么适合你的工作，你就不用总是闷在家里了。”散兵温柔地将空的金发别至耳后，“生论派应该很适合你，你可以帮忙做水质检测、水生生物研究，这样你既能多交些朋友，又能借此带孩子回大海，认识一下水底的世界……” “若是谁敢因为你是人鱼而质疑你的能力……哼，那就等着在教令院里寸步难行吧。” “好。”空静静地听着，脸上带着温温地笑，满足地把玩着自家小孩的手指。 爱着自己的恋人，健康可爱的孩子。能有如此美满的生活，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呢？ 3. “小宝贝~眨眼间就长这么大啦！来姑姑抱抱~” “姑、姑……姑姑！” “哎~~哎哟小宝贝好棒，这么快就会叫姑姑了~” 女生对软萌软萌的小孩子总是没有什么免疫力，每次荧与侄儿见面，心都会被小孩儿奶声奶气的呼唤融化成一滩水。 空微笑着靠在恋人的肩膀上，看着妹妹与孩子其乐融融的画面。 人鱼族与人类结合时会潜移默化间互相改变彼此的体质，就像空如今可以像人类一样长时间离开水、使用人类的语言也越来越流畅一样，而散兵虽然还做不到彻底在水里生存，但在水里呼吸或是在海底游个两三天还是没问题的。所以现在散兵一有空就会陪着伴侣和孩子回来人鱼族的群落看望荧。 不过，会游泳是一回事，能不能听得懂声波是另一回事。每次陪空回人鱼族群，散兵都有一种陪着老婆回娘家，但娘家人只会说家乡话，而自己却完全听不懂的尴尬情况。于是他每次都只能默默地缩在角落，听着伴侣用自己听不懂的语言叽叽喳喳地与族人聊天，自己则只能不停地喝人鱼递来的水。 空表示，平日里牙尖嘴利的恋人来到这里后这幅安静又乖巧的样子，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可爱。 至于荧，虽然一开始对于哥哥找了个人类伴侣感到难以理解，但随着与散兵接触的次数增加，他也看出了散兵对空炽烈而专一的感情，最终也决定尊重哥哥的选择。 “乖宝贝，姑姑这里有些零食哦，要吃吗？” “要！” “荧，别喂零食，这家伙感冒刚好。”空连忙阻止妹妹的投喂。 “嗯？怎么就感冒了呀？” “哼，还不是这小家伙，刚从水里出来就一身光溜溜地在冷冰冰的地上跑来跑去吹冷风，叫穿衣服也不肯听，皮得很。”空捏捏自家小孩糯米似的脸蛋，“就算你有人鱼族的血脉，体质比普通人强，但说到底你还只是个脆弱的小孩子。这下好了吧，感冒发烧了吧？还不是自讨苦吃。现在还得定时喝药，喝点苦的东西就在那儿哇哇叫，把家里掀得鸡飞狗跳。” 听到“喝药”二字，小家伙顿时一抖，嘤嘤啜泣着往姑姑的胸口埋。 “正好到时间了。来，喝药。”空翻出散兵在家熬制的汤药。为了方便带进海里，还用塑料袋真空包装好了。 “不、不要！”小孩儿撇开头，伸着小爪子去够荧手里的零食，“要、这个！” “要吃零食就得先喝药。”空把药包拿到小孩儿面前晃。 “不要！” “哦，不要零食啦？那我拿走啦。”空有心逗小孩儿，一边说着一边将零食拿远了。 小孩儿顿时开始掉眼泪，扑腾着小手去抓零食，“呜呜……要！” “要喝药呀？喏，给你。”空故意曲解小孩儿的意思，把药递了过去。 “呜……不、不要！” “不要零食呀？真乖，那就不吃了。” 就这么车轱辘了几轮后，心知被自家爸爸捉弄了的小孩儿终于委屈地哭出声，一副被坏人欺负了的表情惨兮兮地游向坐在角落的另一个爸爸，试图找这个爸爸撑腰。 可惜这个可恶的妻管严爸爸同样不吃这套装可怜的把戏。散兵淡淡地扫了一眼干打雷不下雨、脸上眼泪都没几滴的自家小孩，无情地回答：“不喝药就不能吃零食。哭也没用。” “呜、呜哇……” 四面楚歌的小孩儿这回是真情实意地哭了。小家伙眼泪扑簌扑簌地掉个不停，赌气躲开空伸过来的手，扑进了姑姑怀里，把眼泪全往姑姑身上蹭，“姑姑、抱……” “哎……乖宝贝，不哭不哭……”荧连忙将侄儿抱进怀里哼着歌安慰，这可把空这个亲爸爸给气笑了，没好气地捏捏小孩儿的脸蛋，“好好好，现在在你心里两个爸爸就是全世界最坏了是吧？只有姑姑疼你了是吧？没良心的小东西。” “唔！”没良心的小家伙挣开爸爸的手，埋进姑姑的怀里继续哼哼唧唧地哭了。 好在人鱼族的大家都很疼小孩儿，看到小孩儿哭便忍不住过来逗，跟人鱼们玩了一阵后小哭包便再次被哄得咯咯笑个不停，汤药也在“坏爸爸”和“好姑姑”一个棍子一个萝卜的哄骗下喝完了。 空带着散兵和孩子在族群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才离开。临走前荧揉揉侄儿的脑袋，“宝贝要健健康康的，别再感冒了哦？乖乖听两个爸爸的话，下次来姑姑送你好多好多零食！好不好？” “好！”小孩儿脆生生地应着，“姑姑、再见！” 他们从深海往水面上游，看着阳光渐渐穿透海水，像撕开黑暗深谷的黎明一般明晃晃地撒下一片波光粼粼的碎芒，将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水域照亮。 小孩儿游在最前面，开心地在水里滚来滚去，时不时扯扯海草、逗逗鱼群，玩得不亦乐乎。趁着孩子无暇留意身后，散兵揽过自家伴侣的腰，飞快地亲了一口。 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见前面的孩子依然没有注意到他们，便勾着散兵的脖子不甘示弱地啃了回去。 他们就像逆飞的流星，携着一串水流，向着海面上的光游去。 END 其实我个人很喜欢这篇文，因为这篇散空两人从开头就已经是热恋期，所以我可以写他们贴贴从头写到尾（什）最喜欢写散空贴贴的情节了，全程写得特别开心🥰 希望各位也能看得开心！如果能够同样得到你们的喜欢那就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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