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狄】围炉夜话

寒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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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长安城黄昏宵禁，随着三百下鼓鸣消散，城门依次关闭，偌大的外郭城早已陷入沉寂。倘若架以轻功从高处望去，都城密不透风犹如铁匣，唯有巷中金吾卫有条不紊提灯夜巡。
  临近年关，时停时续下了一天雪，长安一砖一瓦都敷上层薄雪，暮冬的夜晚冻得李元芳一个哆嗦，蒲扇似的廓耳扑簌簌地抖下积雪，这不禁让长安城治安官担心得力密探是否会被冻掉耳朵。

“套上这个再回去吧元芳，要是耳朵冻没了，明天回大理寺我怕认不出你。”

不等魔种密探想张嘴反驳些什么，脑袋就被囫囵地戴上顶虎头帽，花里胡哨的外形带俩瞪如铜铃小眼睛，俏皮得很。李元芳喜得治安官批准下班，登时犹获大郝，手里拎着员工福利，头上顶着上司恩宠，一溜烟跑没影，头也不带回一下。

深冬夜里唯有火盆与袖炉能起避寒作用，就连生于碎叶、喜远游，却畏寒的青莲剑仙也不得靠其续命。得知伴侣惧寒的狄仁杰深深地怀疑对方在外游历时，是否仅靠一壶壶烈酒御寒，怕不是喝多了往大路上一睡，隔天酒剑仙人就凉透了。

狄仁杰一边捏着眉心一边推开门，心想身边就没个省心的，一进门他便瞧见李白围在劈啪作响的白铜火盆边坐。剑仙连忙加了块炭后招呼狄仁杰坐过来，还特地往后挪了点让狄仁杰坐自己怀里，他从背后把人抱个满怀，速度飞快地叨叨着怀英冻坏了会心疼。

盆内时不时迸溅出火星，缓缓焚烧的炭块卷起大片火舌，与外头连绵不断的落雪相比，屋内温热气息熏得狄仁杰整个人暖呼呼、软绵绵，而李白近乎陶醉地眯起绿眼睛，把脑袋一歪靠在伴侣肩窝上。
  得了便宜也仍旧不忘畏寒人设，李白伸长手一捞将两人四足相抵，甚至还有余裕交换了个黏糊糊的吻，亲了狄仁杰一嘴甜腻酒液味儿，这使得平日雷厉风行的治安官内心柔软处悄无声息地塌方了一小角。

正当狄仁杰迷迷瞪瞪几近睡过去之际，李白不知从哪变出个食匣漆盒——面上层层叠拢出的繁复雕花纹理无不昭示这是御赐之物。

“厨娘说这糕点隔夜不好吃，既然是武则天给的，理应不会难吃到哪。要尝一口吗，怀英？”

身居女帝忠犬一职的狄仁杰挑挑眉，对于李白直呼当今圣上名讳不置可否，他捻起一小块梅瓣糕点——通体浑白裹有碾碎的梅花泥，嗅起来带点似有若无的奶香味，多半由西域贡品制成。治安官含着一口雪白清凉的奶糕，又因公错过晚饭配着茶多吃了好几块，李白托起腮嘴里叼着草叶望向狄仁杰，他敢打赌长安的治安官现在尝起来肯定是甜的。

青莲剑仙眨着颜色浓厚如玉髓的绿眼珠子，眼里如填满星砂般纷纷洒落，尽管满是狡黠的孩子气。这时在文学界负有一定地位的诗仙清清喉，准备“借机发难”一时松散懈怠的治安官：

“晚上吃多了定会积食，李某给狄大人揉揉肚子，免得一宿难以入睡耽误明日上朝。”话音未落李白双手不安分地滑进狄仁杰里衣，揉面团似的不轻不重地到处揉捏，激得狄仁杰试图掏出令牌，不出片刻对方后背露出大半，皮肤也不知是害臊抑或火盆烘出来的还透着点红。

“……李太白！松手！”

治安宫咬牙切齿，神情颇有点斥责犯人意味，然而李白有恃无恐，他低下头亲了亲腻得像麦芽糖的鎏金眼睛，似诱带哄地把人抱到榻上，亲得狄仁杰放弃思考。

翌日，李白折了枝腊梅放在狄仁杰枕边，直夸这腊梅像怀英，狄仁杰头疼似的捏起眉心道：

“狄府后院的腊梅都要给酒剑仙您薅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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