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内野

【琴新】驯化

香草糖

2025/02/12 0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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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还是需要参与实验，可隶属身份的变化终究还是让一切都变得不同。工藤新一坐在备采间的软凳上，捧着杯温水第一次以这样的视角观察那些研究人员做准备工作——没有人限制他的自由，甚至待他用了从未有过的客气。

这一切都是因为早上琴酒亲自将他送到了这里。

不可否认，当他看到曾经从不给他好脸色的接洽人瞪大眼睛时，心中的确闪过一丝快感。

“一周后的下午六点，在这里等我。”

琴酒的手抚过他的刘海，轻捻他的耳垂。他怕痒地缩了下脖子，红着脸小声应道：“好的，先生。”

先生，这是他昨晚为自己争取来的权利。无论如何他实在是做不到有第三人在场却仍旧要称呼琴酒为“主人”的浪荡事情，于是在昨晚满足过琴酒的诸多无礼要求后，终于求得了在第三人在场时用“先生”称呼对方的权利。

至于这会不会冒犯到组织里的那位先生，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且不说他并非组织成员，不必恪守组织里的规矩；就连琴酒本人都不在意，他就更没必要为了这种无趣的事情操心。

“031，来这边，采集一些基本信息。”

工藤新一愣了一下，然后放下水杯，跟着走了过去。这个称呼还真是叫他恍如隔世，实验体没有人权，自然也就不必各个记录姓名，031便是他的代码，毫无温度的将他与这间研究所里的其他人区别开。

“身高174cm，体重……”药剂师记录的手一顿，更改了原有的麻醉剂配量，“倒的确比之前要好些。”

检测仪的数值停在50kg，着实是一个比正常数值要低上不少的存在，但就像药剂师所说，绝对好过他被琴酒带走前的数值。工藤新一的思绪难免被带到这几个月以来顿顿丰盛的餐桌上，说到底琴酒虽然总是为难他，但从不为难他的胃。

或许也不能这样说，该说是那家伙不会为难他自己的胃；而且根据刚刚那位药剂师的用词来讲——“的确”——对方似乎对他身体状况的改善早有预料。因此他几乎是可以给自己一直以来的推论下一个肯定的答案：他这段时间远离研究所好吃好喝的供养并非琴酒心善，而是他与那位先生达成了某些协议，比如按期交还一个更加健康、更加配合的实验体。

也因此，那位先生对于琴酒撂挑子的出格举动、甚至利用他打听研究目的的行为都做了默许。

他是琴酒看上的一枚好用的棋子。

那家伙的每一步都是算计。

“内野，带他去实验室。”

“好的，主任。”

被叫做内野，戴眼镜的短发女性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工藤新一抬脚便跟，只是他正想着有关琴酒的事情，忘了自己还在检测台上，一脚踩空眼看就要摔倒——

“你没事吧？”内野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有些关切地看了一眼他的右脚。

实在说不上没事，工藤新一嘶了一声，右脚大概是出现了扭伤，还不轻。

看出有异，内野把他扶到最近的座位上，蹲下仔细看了看他的右脚，道：“在这稍等，我去拿东西给你处理。”

工藤新一点头，就看这名似乎二十出头的女性去为他忙碌。他认得这间研究所的绝大多数人，但这人他是第一次见。说不出有什么不对，只是她看起来整个人的气质与这里有些格格不入，更鲜活，更有人味儿。

是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新来的助理吗？

带着药和冰袋回来的时候，内野还推来一辆轮椅。她细心地为工藤新一处理了扭伤的脚踝，敷了一阵后又将他扶上轮椅，推着去了实验室。

“这样你应该会少点疼。”看出工藤新一觉得她有些小题大做，她甚至笑着这样解释。

“你是新来的？”不用自己走路的确让工藤新一松缓不少，他斟酌着用语，向身后的人提问。

内野似乎并未听出他的探究，答道：“也不算吧，我已经来这里一个月了，不过还是第一次在这里见到你。”

是个健谈的姑娘。

“你知道我？”

“当然啦，他们经常提到你的！是很重要的研究对象呢~”

“什么研究？”

“哎？你自己不清楚吗？我也不是很明白，我还只是一个新人助理，没资格知道的。”

装的也好，真的也罢，很显然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就从这位姑娘嘴里撬出什么有用信息。工藤新一顺从地换好实验服，躺到了操作台上，紧接着呼吸面罩就被固定在了他的口鼻——里面传来的是吸入式的麻醉剂。

意识模糊间，他看到围在他身边的还是从前那些老熟人，那名叫做内野的姑娘则是站在外围，负责器具的传递与药剂配给。

工藤新一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逐渐变大，然后又开始变小，眼皮也在一呼一吸间变得尤为沉重。思绪的涣散似乎就是那么一瞬间，从前他总对这种失去全身管控能力的事情感到恐慌，在恐惧中被迫沉睡；但今天，他第一次毫无慌乱的闭上了眼睛。

——一周后的下午六点，在这里等我。

脑海中闪过的最后一幅画面，是琴酒坐在保时捷的驾驶座，捻着他的耳垂，对他下达命令的模样。男人银白发丝下的绿色眼睛，散发着让他绝对心安的镇静。

好像只要有琴酒在，无论实验内容，他一定会全须全尾的走出实验室，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他对那个男人，不知不觉间投注了一种盲目、而又无可动摇的信任。

—

“我有些头晕……”

参与实验的第七天，工藤新一踉踉跄跄的险些撞到门框，吓得几个研究员全都一起冲上去要扶他。

开玩笑，这要是撞上去，好好一张脸留道印，琴酒就算杀不了他们，也得把他们几个的胆都吓破。

眼瞧扶住了，领头的长舒一口气。他环视了一圈实验室里的人，最终把目光锁定在了内野身上：“你，带他去休息室好好照看。”

这回他们在工藤新一身上抽了不少血，又做了几项药物试验，身体的亏空必然不轻。距离琴酒来接人还有不到两个小时，想要把人的状态调整过来，或者至少把气色调整过来，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看来看去还是这个新人最好差遣，出了事也好推卸责任。

“好的，主任。”内野点头应下，掺着工藤新一的手坐上轮椅，把人带了出去。

“行了，都把心收回去，来整理实验数据。下次离得近的多照看着些，这家伙的命今时不同往日，道理不用多说，想必各位都明白。”

如此各位研究员重新回到各自的岗位，而工藤新一也第一次离开他们的视线，与内野独处。

—

“031，具体哪里不舒服？”

内野没有带他去他自己的休息室，而是去了她们这些员工的休息间——那里没有监控。关上门后去饮水机处倒了杯温水，举到工藤新一的嘴边。

工藤新一颇有些无语，他抬手把杯子拿到自己手中，然后放到了一旁：“是谁找上你的？”

“你在说什……”

“你是装女生上瘾吗，基德？”

场面一度十分安静。

“呵。”内野原本甜美的声音骤然一变，成了男音。她大大咧咧坐在了工藤新一旁边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从工藤新一的手中把那杯水夺过来自己喝上，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个彻底：“什么时候发现的？”

脸还是内野的脸，但说话语气和表情都让工藤新一在瞬间让眼前人与那个自傲的小偷重合起来。他叹口气，颇有些无奈：“暗示我的小动作太多了。”

整整七天，除开不能直说，无所不用其极。

基德无所谓的笑笑：“没办法，一直找不到和你独处的机会，只能想办法让你努努力了~”

所以今天工藤新一这出头晕的戏码，有很大演的成分在。他既然看出基德的身份，自然也就明白对方的目的，找机会配合一二，不算难事。

“所以，你后面的人是谁？”话题又回到最初，毫无疑问，基德能够来到这里，背后一定有牵线搭桥之人。更何况是需要长期伪装成一位有医学背景的女性，即使是基德，也绝无可能仅凭自己一人就能滴水不漏毫无破绽。

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想法，但需要得到参与者的证实。

基德放下少了一半水的水杯，坦白道：“直接找上我的，是一直跟在你身边那个茶色头发的小姐姐跟那位博士。如你所见，这副眼镜和耳钉都是那位博士的杰作，此时此刻，他们正在安全的地方，见我所见，并在涉及医学领域时告知我该做的事或该说的话。”

灰原，阿笠博士。

“而真正让我下场的，则是那位叫赤井的FBI探员。总之我跟他达成了某项交易，而潜伏进这里做接触你的线人，算是我对他的回报。”

赤井秀一，FBI。

“你不该牵扯进来的。”工藤新一十分理解这些朋友想要救他的心情，可是把原本与此事毫无关系的人牵扯进来，还是让他觉得愧疚。虽然他自己也曾把基德牵扯进与组织的抗衡之中，但总归从危险性上来讲，与现如今这样直接打入组织内部还是有很大区别。

“你就别担心我了，大侦探。”基德摆摆手，下一秒表情又严肃起来，“你跟那个琴酒是怎么回事？”

他伪装成内野在这里工作，自然不可能没听过琴酒。那位灰原小姐只告诉了他他们与琴酒之间的渊源，以及琴酒在组织中的身份，叫他多加小心，旁的却也并未提及。可据他一周以来的观察，工藤新一和琴酒之间的关系，绝非他从前想象的那样对立。

这个问题实在不好回答，无论是从复杂性方面，还是从他并不想多说的情色方面。工藤新一沉默良久，道：“你可以简单的理解为，目前我们在做交易，各取所需。”

基德终究只是叹了口气，没再追问。都是人精，对于不多提及的内容多少都有猜测。他不是没见过工藤新一身上那些未消的痕迹，又不是天真懵懂的孩童，他自然知道那不是磕磕碰碰能出来的。

好在至少大侦探的人身安全目前看来还算深有保证——同样也是因为那位琴酒。

“我没事，所以，不要乱来。”

基德一愣，然后反应过来这是大侦探在借他脸上这副装有摄像头的眼镜，跟那位灰原小姐说话。声音被耳钉捕录传输，耳蜗中的微型耳麦不多时就传来了小女孩的声音，基德挑眉，站了起来。

“我真是欠了你们两个的。”

他走到药柜前按指示找了几种药，然后拿过刚刚的杯子，续了水。

“喏，那位小姐姐说：许久不见，你这狗嘴还是一样吐不出象牙，所以干脆把药喝了睡一觉，反正醒着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工藤新一：……

死傲娇，毒舌水平一点都没降低。

接过水和药，工藤新一毫不怀疑，一口吞了下去。苦味儿在舌尖蔓延开来，他皱着眉又多喝了两口水，赌气般向镜头展示已经消失的药片。

实在可爱。

基德失笑，接过工藤新一手里空了大半的杯子放回桌上。他瞧着这会儿工藤新一似乎真有些困倦的模样，指了指角落的躺椅，示意对方去那边睡。于是工藤新一起身，只是走了没两步脚下又是一个踉跄，基德赶忙去扶。

工藤新一不好意思的笑笑，终究没离开基德的扶他的手：“其实我也不是全装的，有些头晕是真的……”

把人带到躺椅上，又给加了条毛毯。基德看着往日神采奕奕四处抓他的大侦探如今这幅虚弱的模样，着实有些不是滋味：“你也不用担心，那位小姐姐说了，今天的实验有些过，你这都是正常现象，她刚才要你吃的药都是对症的，接下来好好休息就行。”

药效起得快，工藤新一打了个哈欠，笑道：“谢啦。”

俏皮地眨眨眼，基德道：“要报答我的话，以后别抓我就是了。”

没同意，也没否定。工藤新一轻轻笑了一声，阖眼，陷入沉睡。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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