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英】柠檬红茶加冰不加糖

林恩-Lynnsky

2025/04/01 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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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斯科特而言，美好的四月是从温度适宜的晴天、街道旁的落花、奶油蛋黄派加一品脱威士忌早餐、劲爆车载电音以及无事发生的议会开始的。当然还有某个金毛蠢货愤怒的尖叫：
“斯科特·柯克兰！！！我说了多少次柠檬红茶加糖以后别加冰你这是什么情况！？你大脑颞叶整个缺失了吗！”
不愧是堂堂英格兰，有时骂人都这么文绉绉。但他显然忽略了自己此时此地的境况……斯科特遗憾地拍拍手，懒得起来而长腿一蹬，坐着办公椅径直滑到门边关门，隔绝外界惊讶的探视后，故技重施滑了回去。亚瑟正对他怒目而视。
斯科特就摊手：“那要不你先解释一下，你一大早跑我办公室来睡觉是什么情况？我昨天又没睡你。”
面对此等虎狼之词，要是正常状态下的亚瑟早就冲过去给他一拳了。但，正如斯科特所说：他刚刚睡醒，在他最讨厌的哥哥的办公室里。
亚瑟还没睁眼，一缕再熟悉不过令人安心的红茶馨香像幼小花枝的细嫩萌芽，轻柔触碰他的心扉，潜藏酸性的气泡中和其间。头脑尚未苏醒，身体先做出行动，他趴在桌子上顺手拿过杯子喝了一大口——然后被彻底冰醒了。
斯科特笑看金发年轻人猛地弹起来，剧烈咳嗽差点把饮料呛到电脑键盘上，紧接着就对他大喊大叫发火。亚瑟脸上还有刚才伏案打盹时衣服褶皱印到的痕迹，这显得他的怒意都非常色厉内荏。而现在他更是脸红了，因为他哥哥对他耍流氓。
亚瑟甩了甩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不是被加冰柠檬红茶冻到的那种刺激，而是恢复理智。他嫌恶地把那杯不合口味的饮料推到远处，抓紧肩上快要滑落的西装外套，一抬腿直接搭在斯科特的办公桌上。
他稍微抬起下巴尖，以表达对苏格兰佬的蔑视。“很难理解吗？闲人。我上个礼拜才从澳大利亚回来，下周要去意大利。下下个星期我还要到中国出席消费品博览会，我可是主宾国。你们商会主席不还是腆着老脸求我给你们卖酒？要我给你带点当地特产椰子水吗？”
他的语气充满身为大忙人的自豪和对闲人的不屑，骄傲到极点。然而斯科特用手里钢笔指他：“你鞋子底下压着前天王室发来的英联邦贺信耶，老弟。”
亚瑟连忙放下腿。但他又察觉到这样可能显得自己太被动，顺势盘腿坐在了椅子上。
这下，在斯科特眼里，他趾高气昂的金发弟弟立马从不可一世变为虚张声势，仿佛一只躲在外套里被抓包偷吃后、正襟危坐的炸毛松鼠。他被这个联想取悦了，砸吧砸吧嘴。亚瑟怀疑地看着他。
“我会给大忙人让路。”斯科特愉快道，“但你没回答我最开始的问题。”
亚瑟便左顾右盼，不正眼瞧他而压低声音威胁：“……你知道答案。别让我就在这里给你肚子上来一拳。”接着他恢复正常音量，又对他自然而然地发号施令：“我渴了。柠檬红茶不要加冰谢谢。”
“我觉得你可能对苏格兰人的饮料有什么误解……道格拉斯！”斯科特双手交叠安心地抚在胸口，突然朝外大喝一声，把亚瑟吓一跳。苏格兰的老助理侧身进来，手里还捧着一大盆绿植，枝叶繁茂绿意洋溢得让亚瑟也多看了几眼。
“啥事？”道格拉斯粗野地问。
斯科特模仿亚瑟刚才的神态，抬头示意：“英格兰大少爷要瞅瞅咱们的货。给他整个活！”
道格拉斯放下绿植，走到一处柜子前豪爽地拉开门，排列整齐散发冷气的各式酒水出现在亚瑟眼前，从上到下不乏名贵珍藏。这里面是个摆满啤酒、金酒和威士忌的冰箱！
斯科特终于舍得站起身了，来到冰箱前铲了一把冰块，像吃糖果那样丢一枚进嘴里嚼得嘎吱响，又丢给老助理几块，两人一起嘎嘣嘎嘣地嚼着冰对他嘿嘿傻乐。
……这帮苏格兰人究竟有什么毛病啊？亚瑟不禁叹为观止。
“……现在可不是夏天。”道格拉斯离开后，亚瑟才悻悻地说，纡尊降贵地去小吧台给自己倒纯净水。待他坐下捧着杯子解渴时，斯科特突然凑过来，稍微一弯腰一伸手，温热手掌探过凌乱的刘海覆在他的额头上。
“这也没发烧啊。”斯科特说，“你昨晚不是讲你最近有点感冒？所以老子才没碰你。”
亚瑟露出一副深受冒犯的表情。没等他反抗，斯科特收手坐回去了。那暖意也随之离他而去。
亚瑟顿了顿，对他强调：“我确实有点感冒。贸易谈判崩了，琼斯那小王八羔子明天就要对全世界加征关税。不过情况仍在可控范围之内，你知道行业联盟的预算——”
“喔，那也是你养出来的小王八羔子。逆子当如是喽。”斯科特无所谓道，飞快地转动钢笔而懒得听他后面废话。“那现在我们能做爱不？”
“……”亚瑟本能一缩脖子，也离他哥远了点。“我是否可以将之理解为一个恶劣的愚人节玩笑？”
他加班之后还熬夜跑到爱丁堡可不是只为给这个老流氓送屁股来的！
不料，斯科特仰头哈哈一笑，说了句“当然可以”，伸手捞过被亚瑟嫌弃的那杯柠檬红茶，轻巧地和他的纯净水杯碰过之后，一饮而尽。
“欢迎来到四月，柯克兰先生。希望你的感冒和睡眠都安好。”

亚瑟揣摩斯科特心思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哥哥的行为处事就跟风一样难以捉摸、自由得很。和威廉聊天会如沐春风，而诺斯的发病也是有迹可循的，只有斯科特完全语不惊人死不休。他话题和行动都跳跃得极快，就算跟不上也不会无聊，反而显得他活跃的同时又相当……迷人。
亚瑟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揣着怎样的心思来到这里的。好在最近斯科特心情不错，和他也没什么龃龉，在根本没吃到的情况下也不戳穿他。亚瑟也不会因此心存感激，在他看来这些都是理所应当的。如果接下来的季度里斯科特表现好，他可以稍微考虑一下在福利开支削减上给他放宽一点……
斯科特突然停下。亚瑟正暗自思忖，没注意差点一头撞到他哥背上。他不满地嘟囔，从红发男人身后绕出来，爱丁堡的城市天际线尽收眼底。
苏格兰闲得没事干，也关不住，摸鱼之后就要带他出来闲逛。不过这次亚瑟本来就是工作间隙短暂放松的，不说话也不表示拒绝。虽然一大早就拿加冰红茶整他，但亚瑟谅斯科特在公共场合也不会再对他干什么。
他到来的日头好，万里无云，春意盎然。苏格兰纬度高，入春比他晚，此时花枝与新叶都堪堪绽放。但阳光是上等的滋补，即使在高处也驱散了料峭轻寒。亚瑟静静地眺望了一会儿司各特纪念碑那高耸尖锐的顶端，扭头问斯科特：“你中午带我去哪儿吃烤肉？”并不管斯科特刚才一直在看他。
斯科特指给他看，抬手时衣袖无意识挨擦他的鬓发。这是他们距离过近的结果，亚瑟镇定自若地站着。
直到下山经过便利店，亚瑟去买奶茶时才又开始抱怨他早上的整蛊：“难道你的传统就是往所有液体里加冰吗？”
“你体质蛮神奇的。”斯科特却朝他点头，“天天摄入那么多爆炸量糖分都没变胖。我喜欢。”
“要是屁股上再多点肉就完美了，捏起来手感更——嗷！！！”他大放厥词还没说完，亚瑟已经一巴掌劈在他脑门上了。
“我让你胡说八道！”亚瑟厉声喝道，还要立即收声东张西望确认没人关注他们这边，才又放心地揪斯科特的红毛。斯科特趁机低头咬住他的吸管，咕噜一下吞了一大口热奶茶。亚瑟跟碰到烫手马铃薯似地丢开他。
他们吵吵嚷嚷地来到烤肉店门口，但生活也和他们开了个大玩笑：餐馆没开门。斯科特扒拉门口往里瞧了半天，又打电话确认，这才可惜地跟亚瑟坦白：“行吧，老板回老家办事了，这个月都不开门。”
亚瑟只是抱着手臂站在背风的地方。他不置可否地用脚尖在地上画了一横：“换一家呗。总归在你这儿又饿不死。”
“真好说话，亚蒂，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又对苏格兰有何企图了。”
亚瑟啐他：“滚吧，别抬举自己！”
他们把计划中的烤肉临时换成烤鱼。亚瑟堪堪吃饱就放下刀叉，于是剩下食物都归了斯科特。这家伙狼吞虎咽大快朵颐的同时，亚瑟注意到男人的嘴角被甜辣芝士酱熏染得有些发红。斯科特的吃相不算特别文雅，但亚瑟仍被他的嘴唇所吸引了。这说起来可能、一定会很难堪……他的双唇，他们亲吻过的呼吸在耳边流淌……斯科特对他的欲望或许像食欲，亚瑟恍惚忘了昨晚他在睡前有没有吻他的嘴角。
斯科特叉了一块腌黄瓜像嚼冰块一样吃，敏锐捕捉到亚瑟挪开了观察自己的视线。即使他撑着手遮挡了大半张脸，一抹绯红还是悄悄地爬上了他的面颊。
斯科特心情大好地吃掉最后一块胡萝卜。亚瑟放下手，脸色勉强恢复正常而对他撇嘴：“沾到酱了。”
完全放松的男人果然最好忽悠。他望着斯科特毫不犹豫顺从地听他话、摸了摸下颌后又顿时目露深沉，也不禁得意发笑：“骗你的，老哥。”
他们饭后在草甸公园散步，花开满树，绿草如茵。斯科特和路过的金毛犬赛跑，帮玩耍的小孩捡球，坐在草坪上用手指比划出矩形框住太阳。亚瑟就慢慢地在他后面跟着，被阳光晒得稍稍出汗就躲到树荫底下了。他垂眸看手机，浓眉不经意地拧着，快速地单手打字回工作消息。斯科特唤他：“亚蒂，抬头。”
亚瑟本能照做了，一树繁盛的粉白樱花径直落入他的眼帘，蓝天绿叶色彩极佳，花瓣在阳光的照射下几近透明。金发青年眨了眨眼，表情没什么波动，抬手用手机记录下这一幕。
斯科特静悄悄接近他，似乎要揽过他的肩，但亚瑟抢先一步转身瞅着他。他在花树下站得和树一样笔直，浑身上下都散发某种凛然气质；而斯科特没停下，就像穿过水晶罩触摸里面的玫瑰来触碰他。亚瑟微微颔首，不挣扎也没训斥他，任由他的哥哥将他抱在怀里。
初春午后的阳光碎金般地洒落在他们身上，摇曳花影。
他们温存了一会儿就分开。亚瑟表情淡然得好像从没跟斯科特身体接触过似的，但他往公园出口走得很快，斯科特也不多嘴了，紧紧跟在他身后。亚瑟站在路口寻找出租车时，斯科特问：“不去剧院了？”
“我想睡觉。”亚瑟实话实说，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不过他看见斯科特神情变化时，还是认识到其中的歧义：“……不是和你睡！上午一直在走路，我困了。”
“噢——”斯科特拖长声音似乎在思考。“你昨天几点睡的？”
“斯科特，昨晚我们一起……”亚瑟醒悟过来他们正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不得不接近他了放轻放缓声音继续说：“……我们一起睡在床上，你都忘了？凌晨两点。”
斯科特耸肩：“感觉是你睡糊涂了。昨晚我说要带你出来玩，你让我先睡，结果今天早上你又跑我办公室来春眠。”
亚瑟张了张嘴，被他的说法绕进去了，在记忆里搜索时，斯科特却忽然扯了一下他的脸颊肉。亚瑟顿时往后跳了一小步，又返回来狠狠地踩他。
“那等我一会儿。”他的哥哥笑道，“就在这里。当然你也可以跑掉，老子就肯定会把你逮回去做爱做到明天早上。”
亚瑟绷着一张脸，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站在原地不动。他才不会被斯科特的口出狂言吓唬到！只不过想看看斯科特倒底在整哪一出。今天的天气和景色都那么好，一直发脾气也不值得，白白浪费好时光。
他当真如此等了大约一刻钟。低头看手机新闻时，一声鸣笛将他从网络海洋中唤起，一辆耀武扬威的路虎揽胜停在他身前。
“……”亚瑟危险地眯起眼，“斯科特，你又换新车了？”
斯科特落下车窗对他打响指：“哪儿啊，我车到现在还被大臣扣着呢。这是道格的车，老子借来带你走，所以别担心你哥会马上跟你玩车震。”
亚瑟最终叹了口气。“……总归我晚上是逃不了被你蹂躏了是吧，哥哥大人？”顷刻之间，他在斯科特眉开眼笑里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上。

他原以为斯科特会带他去地方议会或者直接回家。哪成想，路越开越远，周边房屋越来越少，他们已然在黄昏接近时分出了城。亚瑟分辨出他们在郊区朝西走的高速上，不由自主开口：“呃……斯科特？你想绑架我的话，可以直接跟我说。”
斯科特轻快地越过一辆货车，等周边寂静无声了才接他的话：“那你明天可以请假了。反正谈判都崩了嘛，无论贫穷还是亏本，现在都跟咱们无关。”
“我猜你想说的是我们也管不了。”亚瑟识别出一掠而过的路牌标识。“你要去法夫？那里出什么事了吗？”
“珀斯，弟弟。那边最近在涨水，我带你去看看山与河。”
“我先说一点，我没带行李。”
“没事，我也没带。”斯科特单手挠头，又很快把稳方向盘，“我们到时正好天黑，找个民宿旅馆凑合一晚就行了。”
亚瑟总算对他肆意妄为的脾性又有了新认知。他小声问：“你不会也想在旅馆……吧？”
斯科特就只是咧开嘴。路边绿树都在发旺枝叶，夕阳之下照耀金黄。他便转移话题：“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睛颜色和那种刚刚发出来的新叶绿色一模一样？”
“谢谢夸奖，我也觉得我的眼睛很好看。”亚瑟毫不掩饰自傲之情，他当然有这个资本来自命不凡。斯科特在花树下看向草坪又看他，那种眼神不会是假的。这才是他心满意足又心甘情愿跟斯科特走的真实原因。
草地是新绿的，叶芽是繁茂生长的，而我是永恒的。
所以，能在你身边的只有我。
车厢内一时安静，只有道格拉斯挂在后视镜上的枪式小挂件碰撞轻响。直到斯科特再度开口：
“嗯，但人类总在这一天喜欢正话反说，这样就可以掩饰被戳穿和拒绝后的尴尬。”
亚瑟对此不以为意。“这不过是人类从生活中解脱的一个短暂借口。”
“不错，弟弟。所以我觉得你需要安静的办公室和议会、动感热榜车载摇滚、粉白色花瓣往晴天上飘，好吃到原地跳舞的炸鱼鸡蛋和纯麦芽威士忌。”
一时间，亚瑟有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这是正话还是反话？”
“当然，老子每天都在愚弄世界上最愚蠢的小蠢货。”
斯科特志得意满地笑：“你一定想不到，早上我往红茶里加的是威士忌结成的冰。”
这下轮到亚瑟拖长声调了：“哦——所以其实你想灌醉我？真是其心可诛。”
“不，弟弟，我只想看看你是什么反应，那很有趣。”
亚瑟伸出两根手指戳在斯科特的太阳穴上，把他戳得摇晃着红毛脑袋。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说一些不着边际没有营养的废话。但斯科特着实跟他一样口是心非，车载音乐放的都是悠闲的爵士乐，而非什么摇滚电音。
下高速时天色也渐晚，亚瑟终于开始打退堂鼓了。诚然，在这里没有谁能对他做什么，他的所有危险和诱惑来源都是身边那个和他血脉相连……肌肤相亲的男人。但他莫名其妙的顾忌还是在旅馆门口达到顶峰，于是他竖起了大衣领子，遮挡自己的脖颈和下颌线，凝视带他来这里的兄长的背影。
斯科特正在和旅馆老板流畅交谈，说到高兴处时哈哈大笑和他握手。亚瑟的手指藏在口袋里往前伸了伸，隔着一段距离也握不到他的手。
于是他一动不动地钉在原地，斯科特喊他时也不回应他。斯科特回头看他，转瞬之间就像昨晚他拎着酒瓶打开门铃骤响的房门时，金发绿眼的年轻人安静站在他的门口。
他竖起了大衣领子，站得笔直，像一棵树。他的面色被晚上稍显寒冽的冷风冻得绯红，转头时看向他的眼睛如绿草地，如新叶芽，如春季天气时常变化、大自然愚弄人类的洒酽春浓。
“……冻死了。”他远道而来的弟弟不耐烦道，“我没带钥匙，让我进去。”
斯科特眨眼，亚瑟正抬头望着他。
于是他转身下台阶，朝他伸开手。他的弟弟笑了，将手放在他的掌心里，任由他牵自己进房屋。

在这所有春风醉人的夜晚里，新绿变深绿。而第二天，朝阳依旧。

斯科特正在办公室里读报。早上有些议会质询后的杂务需要他处理，亚瑟也跟着过来了，美名其曰监督工作。斯科特不知道这家伙昨晚倒底几点睡的，也可能是凌晨。他大发慈悲地没把他做到哭哭啼啼，小蠢货就蹬鼻子上脸的，被喊醒时还有起床气，吃早饭都哈欠连连。
春困秋乏，斯科特自觉大度可以理解。反倒是现在，亚瑟坐没坐相地窝在他对面的办公桌前，在文件上百无聊赖地画简笔画的兔子。等斯科特读完股市板块再一抬头，亚瑟已经趴倒在桌子上，半只金毛脑袋埋在臂弯里，手里的钢笔仍抵在纸张，洇染一大团模糊墨迹。
他睡着了。
斯科特起身到他身边，拿起钢笔盖好摆在一旁，然后俯身给他掖上滑落下去的外套。阳光洒落在他们身上，晶莹醇厚得宛如他们手边的那杯柠檬红茶，加冰不加糖。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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