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糊轶事又一则

相簿｜短篇合集

同霜

2024/12/23 1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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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SamaelxGabriel**
结局后日常向

加百列过去睡觉是没有声的，经常吓到许多灵。
这件事里四元素君主只他最特殊：米迦勒是火之君主，他的躯壳是温暖的，触手就能感觉生机勃勃；拉斐尔是风之君主，他的躯壳能感到气流的运动，呼吸和心跳频率拿捏得死死的；乌列是地之君主，他的躯壳一丝不苟，地上的生物是什么样，他就是什么样。
而水之君主加百列，他的躯壳粗制滥造，体温也低得不似常人。虽然他是最亲近、最知晓人的天使，但他的躯壳也离正常人类最远。
　　
后世许多灵猜测他是刻意而为之。他是死亡天使，同样也是生命之源，他是真理的天使，却也种下给予人智慧的果树，埋下末日悲剧的种子。为了同人类避嫌，从而以示对神的效忠；或是为了引诱人类，暗中宣泄反叛的自我。
　　
不过加百列个人的观点，只是做一个偷工减料的躯壳省心省力。他又不会使用那些脏器和器官，何必平白添些麻烦给自己。
　　
所以他平日里睡觉，总是悄不吱声，躺在云里。凝结的水汽托着它们的君主，不声不响，没有起伏，头顶是被基路伯幼崽折了花枝编织一气的光环，发间是萨麦尔送他的白雪花枝，胸前双手交叠，面容白皙但并不红润，细看脸庞喉咙肩头，边缘的肌肤有些透明的水色， 他睡觉又很乖顺，不爱动弹，翻身也不曾有过，乍一看确实难辨生死。

所幸他是神的信使，又是神之力，同米迦勒一样，是一块全能型的板砖。时时在地上奔波，除了死亡遍地的冬季，加百列还真没有多少时间能获批休憩。他乱七八糟弄了具躯壳的事情，也就顺顺利利在所有灵面前糊弄过去。
　　
直到有次他去了门恩，门恩在地上最南边，是一片蔚蓝的海，很多水生的灵都住在那儿，作为水的眷属分享水的庇佑。
他们大多以母系氏族为主，水孕育万物，是生命之源，他们也自然喜爱呆在母亲们的身边。告知双亲身份不过是为了防止血统混乱——当然，自然的魂灵也不是很在意这些。创世七日过了没多久，加百列还被请去处理过这类事情，比如一口气抢了太多新郎，孩子出生后忘了谁是谁父亲，又有妖精趁乱来偷小孩，导致小孩混在一起连水精灵王听了都头大的事情，等等不一一言表。
总而言之，无论是持有什么血统和形貌的灵，只要生在水中，都很亲近水之君主。加百列又极好说话，从不生气，即便他的真名以力量著称，在很多水生生灵眼里，水之君主如天上的母亲一般无二，怎样撒娇亲昵都不为过。
　　
加百列常去门恩做客，那时正值人鱼幼崽最多的时候，身为基路伯之长，加百列早已对养小孩的一万种方法熟记于心，同阿卡罗王或拉克西王谈完事，就会去找幼崽们玩耍。
人鱼捕猎新郎新娘的时间是季节性的，这是自然赋予他们的本能，如同妖精喜欢偷小孩一样，加百列并不阻止他们的活动，这种事情天使也不应插手。他抱着刚破壳的人鱼宝贝们，还有稍大些的小人鱼，哄哄这个，摸摸那个，玩得不亦乐乎。海里的时间是不分白昼与黑夜的，玩累了就睡，睡饱了就接着玩，幼崽们更是将鱼生信条贯彻到底，趴在司梦的天使身边，嗅着水之君主令灵安心的气息，自来熟地打起了小呼噜。
稍微大点的人鱼幼崽趴在加百列背后，一会儿要给他的光环披上水晶般的鲛绡，一会儿想将他浅金色的长发编入珍珠。加百列闲来无事，就随着幼崽闹腾，怀里抱着七八只睡着的幼崽，在他们咂吧嘴巴的声音里，也慢慢睡去了。
　　
这一睡就睡了好久，尤其是在水元素优势地形的海里，加百列更不用担心有什么危险，睡得很熟。有趴在他胸口睡觉的人鱼幼崽醒了，贴在他怀里揉着眼睛，发觉身下的水之君主一点声都没了，呼吸脉搏心跳一概没有，慌慌张张绕着加百列游了几圈，把其余玩累的小人鱼闹醒了。
加百列睡得熟，又在他极为放心的环境，形态什么的都不太顾及，一捏便有一簇发丝融入水中，肌肤弹性极佳，像个人形的果冻。小人鱼们在水天使像一团凝胶的身体里翻找来翻找去，最后一齐掉着珍珠去找人鱼首领，大声说加比没有呼吸也没有鳃，他是不是憋死了。惊动了当时正在海里聚会的阿卡罗王和拉克西王，等他们急匆匆赶到加百列面前，看到自家君主除了没有一点活着的生理特征，睡相香甜不知世事天翻地覆，登时哭笑不得。
　　
自家君主是个什么样的灵他们心里清楚，薅起心大如斗的加百列，一状告到天国他兄弟路西斐尔那里，希望炽天使长能管管他们不拘小节又分外吓人的君主席下。
　　
而发生这事的时候，萨麦尔恰好全程在场。
　　
路西斐尔不比水元素生灵有天然了解水之君主的自信，请了拉斐尔抓住一脸蒙圈的加百列仔细检查。得知事情原委后，路西斐尔半晌说不出话，最后责怪说他心大。加百列明白他兄弟往往嘴硬心软，笑着讨饶，路西斐尔也没真心怪他，在他看来躯壳能用就足矣，其他都无足轻重。炽天使长不再揪着这事儿，指了指门边站着的死亡天使，说萨麦尔席下跟你一道从门恩回来，可能有什么事找你。
加百列心领神会，他快步走到萨麦尔身边，朝后者伸出手，萨麦尔也很自然地在他手抬起来前回握，然后双双从善如流地被路西斐尔逐出门。
　　
那时萨麦尔同加百列还没有熟到形影不离的地步，他来门恩，是为了工作，水是生命之源，同样与死亡也少不了干系。他隐在珊瑚丛后，静静看着水生生灵在加百列周围闹成一团，然后喊来一众首领。死亡天使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他天生能感受到一个灵是活着死着，生者和死者在他的故事里区别犹如天堑，不用看也能分辨出来。
加百列只是睡着了，睡得很熟。萨麦尔曾在伊甸园见过加百列午睡，有很多活物在这个时间会自发跑到善恶树边去寻他。和加百列一起睡觉是件很舒服的事情，从萨麦尔的角度看，活物天性趋利避害，在加百列身边能受到睡梦权柄的庇护，自然会一有空就朝他身边挤。
　　
他无法理解，睡与死是一样的吗？天使形态的定义中没有死亡，他们只有“存在”或“不存在”，而决定他们是否“存在”的，则是神赋予他们的权柄。
　　
加百列是不会死的。萨麦尔从来没有思考过它的反面，毕竟这对天使来说是种谬论，就像天使是否能孕育子嗣。身为神的使者，他们不是某个种族，也不是某种活物，维系他们的只有神给予的权柄。
　　
他直接问了加百列，加百列同他在恒星天漫步，拍了好些基路伯毛绒绒的脑袋，才一边闲逛一边回答他：死亡对活物是一个未知的世界，而所有灵都知道我们有一天终将消逝，所以他们才会这么敏感。
　　
萨麦尔不解地皱起了眉头，我们不会死亡，他反驳道，他们并不敏感。
　　
人鱼幼崽们把加百列的熟睡当作死亡，仅仅是因为加百列没有呼吸，也没有鳃。而天使不被死亡接纳是世界的共识，死亡也不仅是依靠呼吸判断，获取能量的方式有太多。
　　
加百列没有生气，萨麦尔也没见过加百列生气的样子。他总是微笑着，圆润的蓝眼和新月般的眉毛微微弯着，就算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下垂的眼角也显得他双眼如春水静谧温柔。
他们对死亡有着自己的见解。寿命和病痛，他们很善于捕捉死亡的信息。
加百列轻轻摇了摇他们交握的双手，萨麦尔像是收到了什么秘密的暗号，很自然地将修长的躯壳伏下，让加百列摸到了他的头顶。胡乱翘着的额发遮住了他青色的双眼，加百列替他撩开眼前的发丝，轻声继续说：他们知道很多，但不知道的也很多，未知的事物总是很可怕的。
　　
萨麦尔无法理解他们害怕的原因，归根结底加百列是不会死亡的，任何一名天使都不会。对天使来说，或许他们的“死亡”是比万物的死亡更恐怖的存在，但萨麦尔并未见过，他也没想过他是否会在未来遇见。
　　
所以萨麦尔不会害怕，他这样告诉加百列。他如此的坚定，似乎觉得过去现在未来都在某种定式里决定好了，万物终有消逝之日，唯有神亘古不变，作为神使，尤其是加百列这样被神赋予大能的天使，也会沐浴神永恒常在的荣光。
即便他与加百列每日相见，牵手散步，弹琴歌唱，以后可以的话，能够抵足而眠，数一数月球天云层中驻扎的每一只巡卫天使，这无法改变任何事物。
　　
他笃定的样子让加百列望着他笑起来，萨麦尔敏锐地从水天使温柔的微笑里察觉出一丝不寻常的味道，就像春日湖泊罩上细雨蒙蒙的雾气。他下意识抓紧了和加百列牵着的那只手，努力感受一番后失望而归。他想不明白，所以他又直接地问了。
　　
加百列浅得几乎如同冰晶般幼蓝色的眼眸还是一般和煦，他温和地回答他的问题：我也希望你不会害怕。
说着他灿烂地笑起来，宝石般的眼睛像月牙一样藏起了一半。
害怕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我不希望任何灵害怕现在的世界……未来的世界也是。
我希望你开心，幸福。
　　
萨麦尔又紧接着继续反驳加百列，他不会开心，也不会幸福，就像他不会死亡，这是他不需要的事物。
　　
加百列始终耐心地听着，即使这种讨论很荒谬，很无理取闹，又天马行空，但他一直笑着看着他，不曾制止过他任何一句谬言。

天使真的没有死亡吗？
天使没有。
只有拥有新生，才能迎来死亡；只有拥有生命，才能迎来死亡；而天使中唯一一位具备这两点的，只有那第一日分开光与暗的水，第五日滋养着活物的水，迎接死亡之毒降临的君主——
　　
生命终有一死。
　　
他希望生命迎接死亡时不要害怕，因为他知道，死亡在面对生命时也是会害怕的。当他抱着死去的他恸哭时，他不希望他为自己如此难过。
死亡迎来了新生，就如同冬春更迭，枯木逢春，新生是一件幸福、快乐的事情。
　　
　　
加百列从熟睡中醒来，宿醉没有为他留下任何不良影响——在温热的浴池中泡上一会儿，那些迷醉的酒精与黑暗都会如灰尘从他身上抖落。
利维坦向来没有定性。它是海兽，也是野兽，做事随心所欲，同瞬息万变的大海一样；昨日它兴冲冲来喊加百列去第六重狱钓鱼，利维坦的本体是那里唯一的陆地，因为它为水庇佑，所以能化出分身供平日活动。加百列是水之君主，又是奇迹天使，在钓鱼一事上颇有天赋，常常能钓到盆满钵满，利维坦觊觎他的能力，每当这时就格外殷勤。
他们坐在利维坦的尾巴尖上，说是尾巴尖，上面一片凸起的鳞甲就足矣让普通人类的视线望不到尽头，即使鳞片上遍布细密的突刺，它们之间也足够很多人类大小的生灵席地而坐。
加百列专心钓鱼，利维坦便在边上斗鸡走狗；它本身也不是耐得住的性子，平时没有恶魔敢惹它生气，视它地位如魔王。在海里它也是称王称霸，如果惹它不快，它随口就将灵吞吃入腹，或是狠狠咬下半截躯体，让灵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它先是玩自己本体上附着的苔痕绿藻，然后是缠绕在它尖角上的荆棘藤蔓，捉住在它背上安家的水蛇，最后开始玩加百列的光环和头发。
加百列很少制止它的活动，利维坦除了喜欢他钓的鱼，最喜欢的就是加百列这点。贝黑莫斯的君主乌列是位嘴巴相当刻薄的天使，席兹的君主拉斐尔能说会道的功力更上一层楼——贝黑莫斯平时老老实实睡在沙漠下，看起来和乌列相安无事，但利维坦是亲眼见着乌列如何令大地裂开缝隙，把唯唯诺诺的贝黑莫斯塞进地下的；席兹栖于生命树顶，住在伊甸，日日与拉斐尔相对，利维坦对拉斐尔那张能把黑暗君主嘲讽得无言以对的嘴十分敬畏，觉得席兹这么多年一定没少受风天使摧残。末了利维坦再想自己十分不满意的加百列，突然发现水天使虽是神之力，但性格温柔敦厚，从来不打它骂它，也不立规矩教训它，不仅教它捏好分身出来玩，还会捕猎（钓鱼）来供奉（饲养）它。对比其他两个同伴的生活待遇，利维坦心中嫉恨加百列对自己不如其他两位君主对它同伴们专心的火苗一下子熄灭了，并以奇迹般的速度和加百列哥俩好起来。
利维坦把平时玩弹珠游戏用的珍珠拿出来，挨个黏在加百列的光环上。它忘了软化手指和手掌上的尖刺硬壳，因为在它脑中，浑身虬结的鳞刺是强悍的最好象征。所以毫不意外的，利维坦坚硬的手指割断了加百列光环上漂亮的苹果花。花瓣落在水天使的发间，海兽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捞了一下那片花瓣，然后——加百列系起的发带和一小截头发双双殒命。
利维坦呆滞，利维坦沉默，利维坦尖叫。
　　
海兽尖啸的声音十分有威慑力，紧接着，加百列看见方圆数千米的科舍克海海面浮起了被震晕的鱼群。
　　
加百列放下鱼竿，转身摸了摸莫名其妙开始作妖的海兽。
利维坦下意识想要扑进加百列怀里乱扭，但在它的肌肉条件反射运动前，利维坦又生硬硬止住了动作——它想起加百列复活后用的是新躯壳。旧躯壳被萨麦尔埋在第五重狱的暮雪峡谷。
新躯壳是萨麦尔做的，和加百列自己做的旧躯壳区别很大；具体的区别在于：加百列做的躯壳很容易破坏，但里面全是透明的如同凝胶一般的水，很容易复原；萨麦尔做的躯壳同样很脆弱，但受到伤害时创口十分真实，每一根血管和神经都准确地呆在应该在的位置。
如果说，神之毒萨麦尔与水天使加百列天生权柄相对，身为海兽的利维坦同样会受到影响。从他们两位制作躯壳的方式也不难看出，加百列有多不拘小节，萨麦尔就有多追根究底。利维坦想到最近可能要避开一切能够被下毒的食物，还有第五重狱那些美味的尸体今后可能会离它而去，觉得本就黑暗的前途更加黑暗了。
　　
它痛定思痛，决心拿出自己舍不得喝的珍酿贿赂加百列。觅食是野兽的天赋，身为水元素的孩子，利维坦味觉灵敏不比别西卜差多少。醇香的酒水开封，利维坦便一边耸动鼻尖，一边邀请加百列为它遮掩罪行。
　　
加百列安慰利维坦，萨麦尔并非睚眦必报的灵，利维坦面上深以为然，但是完全不信。加百列虽然不明白利维坦为什么会这么担心，但为了令海兽安心，加百列还是一同品尝了利维坦的珍藏。
　　
而这瓶陈酿酒，恰巧是利维坦取了科舍克海深处的水酿造而成。水下的黑暗是最为透彻、深不见底的黑暗，一旦接近，很快会被无意识的浑噩所缠绕。加百列只喝了一杯，毫无防备的思绪便坠入了混乱的迷梦之中。

加百列神色还有些刚睡醒的迷蒙，眼睑微垂，散落着额发凌乱的阴影。不一会儿，他淡蓝色的眼眸动了动，落在自己胸前毛绒绒的脑袋上。
萨麦尔双眼紧闭，透过卷翘的黑发，只能看见他狭长的眼角和浓密的眼睫。即使是睡梦中，他的耳朵也靠在离加百列心脏最接近的地方，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睡得安稳。
　　
加百列稍微低下头，萨麦尔的呼吸立即有了轻微的改变，加百列感到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弯曲，将手掌落在腰侧。水天使眯起眼睛，将脸贴在萨麦尔的头顶，打招呼似的磨蹭了一下。
死亡天使的头发卷曲又柔软，虽然远看有些毛燥，但是摸起来十分舒服。萨麦尔感受到了加百列明确的动静，搭在他腰侧的手又放了下来，松松地圈着，同时，他也抬起头，冷调的暗青色被朦胧的睡意软化了许多：“醒了？”
　　
加百列笑起来，萨麦尔靠在他的胸口，能清楚听见水天使胸腔细微的震动，还有缠绕在发丝间呼吸的气流。
　　
加百列向下挥了挥手，顺着颈侧的曲线揽住萨麦尔的后背，快乐地和死亡天使贴在一起；房间里的壁炉还留有余温，但外面的温度早已不如被窝和两个灵相拥的体温暖和，他语调轻快，又因为才睡醒带有一丝绵软，像是蜂蜜棒上垂落的最后一滴蜂蜜：“昨天麻烦你了吗？”
　　
加百列透亮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清澈、柔软，萨麦尔摸了摸他有些微微发凉的脸庞，将被子向上提了提，捂住水天使睡得软绵绵的脸颊：“没有。”
　　
加百列弯起眼睛，脸庞倚在被子上，显得整个灵都更加蓬松柔软了起来：“那我今天不出门啦。”
　　
萨麦尔轻轻“嗯”了一声，两个灵默契的将加百列撇下他跑去钓鱼的事情揭过。
他们在床上继续磨蹭了一会儿，最后一同坐了起来。萨麦尔顺手将床边搭着的毯子捡起，一齐披在肩膀上，加百列靠在萨麦尔怀里，摸索着将比自己体温还低的死亡天使的手捂在手心里——不过加百列高估了自己和萨麦尔的体型所带来的差距，萨麦尔反手一拢，反而将他的手攥在手心里。
　　
第五重狱白雪纷飞，窗帘缝隙间苍白的反光看不出究竟是白昼还是黑夜，他们保持着姿势相互依偎了一会儿，加百列抬起头，嘴唇轻轻贴了贴萨麦尔的下颌线。
“早安。”
　　
他笑着在萨麦尔的下颌和颈侧蹭了蹭，被按住腰，扬起脸躲避后者在腰侧掐痒痒肉的力道。萨麦尔自然地顺着他抬起的脸在上面落下一个吻，他们在毛毯下相拥，互相恭喜新一天的到来。
　　
“早安。”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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