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 贝斯手捕捉计划

贝斯手捕捉计划

2

畴昔

2025/04/03 15:54

加载中……

青柳冬弥并没有回答负责人的这个问题，负责人也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和三苫谈起了票务份额的事。
　　三苫示意他直接对乐队成员说。
　　“鉴于我和三苫也算熟，这次的票务份额就算总共20张。从下次开始至少要40张了。”
　　“减得还真多啊，非常感谢。”三苫灿烂地笑着对负责人说。
　　“就是这样，之后请把演出歌单发给我，期待你们在正式演出时的表现。”负责人露出礼貌地微笑，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走出livehouse，青柳冬弥拉住东云彰人的衣角。
　　“我想知道……票务份额是什么。”
　　这家伙果然没有加入乐队的经验啊……虽然自己也没有，不过倒还了解过。
　　“要在livehouse上上场，必须要卖出一定的票量，”东云彰人解释到“就算实力足够，不能卖出要求的票数也无法上台。”
　　“彰人君说得对，”三苫跟上了先走出房间的两人，“我一般习惯把票务份额平均分配，总之这次就请大家尽量每人卖出5张票吧。”
　　东云彰人看到青柳冬弥又低下了头，貌似准备独自沉默。
　　“怎么了？感觉票务份额，没法完成吗？”他于是关切地问。
　　“啊……是的。”
　　“同学朋友之类的，或者父母都可以成为推销对象吧，我想5张应该没关系的。”
　　“但是……”青柳冬弥的脸又被刘海掩于阴影中，“我不可能邀请的……同学也好父母也好。”
　　欸？
　　“这是……为什么呢。”东云彰人心中莫名担忧，“难道有什么不合吗？”
　　“不合的话……也说不上……大概。”
　　“大概？”
　　青柳冬弥再次低下头，沉默不语。
　　“嘛，不想回答的话就别勉强自己了，”东云彰人摆了摆头，真是复杂的谜题啊——“但是如果冬弥实在担忧，我可以试着帮冬弥卖卖票，虽然我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真的吗？”他望向自己，黑框眼镜下的眼睛中似有些解脱与感动，“谢谢你，东云……”
　　“我说，直接叫名字就好了吧。”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名字啊，叫我彰人就好了。”
　　“啊……不好意思，习惯称呼别人的姓了……”
　　“那对我，总可以改掉这个习惯了吧？”
　　东云彰人有些俏皮地看向青柳冬弥，嘴上勾勒出好看的弧线。
　　“我试试……あ……きと……”
　　“下次，要连在一起叫哦？”
　　“嗯……あきと……”
　　青柳冬弥低着头念出身旁人的名字时，三苫凑了上来。
　　“冬弥君冬弥君！也要叫我稔哦——”
　　“稔……前辈。”
　　“还有这边的！也叫航亲的名字吧——”
　　“我没有这种想法，稔你也别强迫别人了。”
　　“好嘛好嘛，明明是可爱的后辈。”
　　“我一直都很想说，稔你怎么大二了还一会像小学生一会像jk一样。”
　　“有什么不好吗？保持年轻也是一种本领。”
　　“好好……你说是那就是吧。”
　　“对了，关于票务份额的事，我还想提醒大家尽量多卖点，毕竟出场顺序是根据卖票的多少决定的。出场时间晚的话在听的人也会变少，虽然我们是初次登台但也要加油！”
　　“对对还有，之后我们讨论一下live的歌单吧！三首歌的话我想在第一首放首比较有名的曲子翻唱，然后还希望我们能重新做一首原创呢。”
　　“时间够吗？”东云彰人发问，“这样就又要编曲又要练新歌……”
　　“没关系！先相信自己吧，离演出还有几个月时间，以我们的实力一定能做到的！”
　　“三苫前辈……真的是乐观主义者啊。”东云彰人皱着眉说。
　　“也不能叫乐观吧，我认为这就是相信啊！况且作曲的话彰人君你也可以来帮忙吧？”
　　“这倒是……”
　　“作曲的话，我想我也可以帮点忙……”青柳冬弥探出头来望着三苫。
　　“冬弥君也会作曲吗？那真是太好了！嗯不过其实我本来也会让航亲考虑鼓点，总之大家都可以想想自己的part，然后做出属于我们四个人的歌！”
　　“不，其实，并没有这样的作曲经验……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负责好贝斯的部分……”
　　“没关系的！你有这份心意我就很感激了，总之之后再开作战会议吧！”
　　此时青柳冬弥稍稍喘了口气。
　　或许是觉得把自己的票务份额全都加在彰人身上，会不会给他施加了更多的压力，无论如何也想为乐队做点什么，也帮彰人分担点什么。
　　但想了想自己能做的事，好像真的不多。
　　四人走到路口，挥手与要往另一条路走的青柳冬弥告别，他努力抬起了有些担忧纷扰而不觉间又低下的头，举起手来对他们挥了挥。
　　往自己家的方向走了几步，青柳冬弥随之貌似意识到了什么，他转身连走带跑地追上渐渐走远的三人，先扯了扯东云彰人的衣角。
　　“嗯？冬弥，怎么了吗？”
　　他转过头来，发现青柳冬弥低下头去。
　　“不好意思，能拜托你把我的贝斯……带回我们的练习室吗？”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说起来你平时也是放练习室的，你们学校不方便放吗？”
　　“啊……是的。有点麻烦。”
　　他看上去有些难堪，东云彰人识趣地帮他把贝斯包取下，提在了自己手上。
　　“感觉拜托你帮我做了很多事，我很抱歉……”
　　“这还没到需要抱歉的程度吧，”东云彰人苦笑着挠挠头，“冬弥真的可以不用那么不好意思的。”
　　于是三人再次别过冬弥，朝着共同的学校走去。
　　“把琴放在练习室，就说明合奏以外的时间没怎么个人练习啊。”三苫突然冒出一句。
　　“但他都能弹出来啊……”稻垣接着感叹。
　　“不过这样不就说明他不会轻易逃走了吗？”东云彰人把话插进来。
　　“嘛，可能吧。”
　　“三苫前辈……”
　　“总而言之！今天回去之后就来讨论新曲的事宜吧！”
　　话题转换得也太快了？东云彰人在心里默默感叹，但是三苫前辈刚才那副样子不像是放心下来了的感觉啊。
　　“这么快就要着手了吗。”
　　“航亲不想快点开始吗？我们的时间也不多吧 ”
　　“你这么说……是因为你一直有点想法吧，关于新曲的。”
　　“啊哈哈，虽然说确实是……”
　　如果乐队能够顺利进行下去就好了，听着前辈两人的打趣，东云彰人不觉这样想。
　　「话说关于新曲，冬弥有什么想法吗？」
　　东云彰人晚上一如既往地和青柳冬弥在line上交流，虽然也只会聊关于乐队的事而已。
　　「今天听三苫前辈讲了他对歌词和旋律的想法，怎么说呢，感觉相当玄乎。」
　　消息接连变成已读，对方却还没有回复，东云彰人思索一下又接上：
　　「不过啊，他的吉他独奏倒是已经完善了……」
　　「我感觉，我不会对新曲有什么想法的。」
　　用文字的形式传达过来，这样的话语，也许在现实中由他本人说出会颤颤巍巍，但现在只感觉冷冰冰的。
　　「如果我真的能为编曲帮上一些忙就好了……」
　　「还有，让你帮忙完成票务份额会不会给你造成很大麻烦……」
　　「这种事情……冬弥，为什么要担忧呢？我没有资格代表前辈们说些什么，但从我个人来说，你能加入乐队拯救找不到贝斯手的我们，我就已经很感激了，这些忙都无所谓的。」
　　「谢谢你……东云。」
　　「今天都说了叫彰人就可以了。」
　　这条消息一直保持着未读，是他发完感谢之后，就关上手机开始睡觉了吗？
　　东云彰人也把手机右侧的按键轻轻按下，从侧身翻过来变成平躺，手臂缓缓垂下瘫在床上。
　　现在的乐队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呢？只是历练的一步，还是在这么多天和前辈，以及冬弥的相处之中，已经感觉完全嵌入了进来，以至于不可分割了呢？
　　乐队对于那个自己摸不懂的人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呢？
　　他的贝斯现在还静静地躺在练习室的琴盒里，如果甚至放弃个人练习的时间，那为什么，还能弹得那么好……
　　这样的事情，他也同样搞不懂。
　　
　　
　　
　　
　　“这样的歌词……实在是很有三苫前辈的风格呢。”
　　终于又迎来一次合练，他们对曲子的各种地方，都要做新的讨论和完善。
　　“稔也只有写这种歌词才能这么快了，很像他的作风。”
　　“喂喂，为什么你们两个都不像是在夸我啊？”
　　“没有啊，我真心觉得这次写得不差。”稻垣低头看向鼓面。
　　“……直说吧，哪里要改。”
　　“我认为航前辈说得没错，虽然看上去有些高中生斧凿的痕迹，但仔细一看表达的东西，还是觉得瑕不掩瑜。”
　　“什么时候对那家伙的称呼已经变成航前辈了？彰人亲不愿意叫我的名字吗？”
　　“由于前辈这种一直在我的名字后面加亲的行为，我决定一直用姓称呼前辈。”
　　“……算了不提这茬，冬弥君觉得歌词怎么样？”
　　“我觉得……很好。彰人说得不错，确实感觉文辞有些过了，但是里面想要传达的情感，我很喜欢……”
　　“那……既然这样，彰人你先按这份歌词来吧？之后再讨论下怎么修改好了。还有就是……旋律，彰人君有什么意见吗？”
　　“意见的话说不上，就是感觉，这里加几个短重复可能会更能突出诉说感。还有就是，如果直接从主歌的低音到副歌的高音，衔接的问题……第一段副歌，在主歌最后一句突出一些上扬的势头应该就好了，第二段副歌前面的话……”
　　“的确……再第二段副歌前再加上一段吉他solo好了，引出一下副歌，应该也能听得更爽一些。”
　　“然后就是贝斯的方面，虽然很多细节没处理好，但先让冬弥君听下整体的情况吧？航亲也大概把鼓谱定下来了，有鼓在冬弥君应该也更好配上贝斯。”
　　一曲结束，三人望向青柳冬弥，他显然有点发愣，注意到三人的目光才逐渐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应该开口。
　　“啊……我觉得是非常棒的歌，主歌的低音和副歌的高音之间的反差营造得相当好……有种从低音诉说到高声呐喊的感觉……怎么说呢，和歌词还挺搭的？”
　　“贝斯的话……稔前辈觉得突出一点比较好吗？”
　　“嗯，贝斯可以明显一点，比如说主歌那多用点slap？”
　　“我了解了。刚才那一遍稻垣前辈应该录了音频？可以帮忙放一下吗？”
　　“啊，好的。”
　　于是在前奏一段重复而平静的吉他和弦后，贝斯伴随着人声逐渐下行的旋律出现，引子结束，真正开启了歌曲，吉他躁动起来，贝斯穿插其间，高速的slap声音更加明亮，好似与吉他一层一层地将浪掀起。
　　“可以！就是这种感觉！”
　　三苫兴奋地叫了出来，“接下来的主歌音色可以硬一点，在刚刚那个彰人君提出的短重复那里再运用slap，冬弥君应该也能懂吧？”
　　“嗯，大概能理解，就是之后可能要再完善一下……”
　　这天的合练也顺利地结束了，乐曲被四人一同渐渐推进，东云彰人很喜欢这种感觉，和自己做音乐不太一样，这种四个人负责不同的部分，一起把立体的拼图拼得丰满、拼得有层次……歌曲渐渐成型，每个人的乐器在共同的声音里变得合拍，这种契合无缺，真的很能给人带来成就感。
　　「话说你的贝斯是怎么学的呢，怎么做到……一年就弹得这么好。」
　　「也没什么特别的技巧吧，大概就是练琴……」
　　「但是现在你的乐器还放在练习室，平时不会个人练习吗？」
　　「那个啊……是因为最近比较忙……」
　　如果要再追问他在忙什么的话，稍微有点超过界限了吧。虽然很想了解，但还是要给彼此都留下一些空间……
　　但是，这个世界上始终是存在的啊，所谓的“天才”和“美玉”……
　　「但是贝斯的部分我也会尽力完成的，这方面请你放心……」
　　「我一直很放心啊。」
　　今天排练那么短的时间内就理解了三苫前辈的意思，又很快就弹出符合要求的曲段……即兴能力这种东西，要经历很多音乐的积累才能获得吧。
　　是在贝斯之前，还有什么吗……？
　　「冬弥以前学过其他的乐器吗？」
　　「姑且算是学过……所以也能说有音乐基础吧，可能这也确实让我学贝斯更轻松了一些。」
　　如果是这样的话，好像也能解释得通，尽管还是觉得，他的天赋也一定发挥了作用。
　　他的过去，真想了解呐。
　　
　　
　　“我在想……这里的贝斯感觉可以更满一点？”
　　对新曲的一遍试合奏结束，三苫来回拖动着刚刚录下来的视频，一边仔细听着有没有需要完善的地方。
　　“那我在slap的间隙再加点花吧。”
　　青柳冬弥说着拿起贝斯，右手在五根弦上奏出更富于变化的音韵。
　　后来一次的合练，贝斯的部分也逐渐完善，大概只需要再调整一些细节，曲子就能完全成型。
　　进展真的很快啊，不过live的日期也快到了，毕竟除了新的原创，他们还有其他的翻奏要排，自然更要抓紧合练的宝贵时间。
　　但这次合奏结束，在新曲整体过完一遍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改动之后，青柳冬弥却突然这样说：
　　“抱歉……最近有些其他事很忙，之后的合练可来不了了……”
　　“直到live之前，都没法来吗？”
　　“嗯……是这样。”
　　“没办法，那就现在多来合几遍吧，如果新曲还要做什么改动，我会在群里通知你的。”
　　“抱歉……真的是给你们造成了很大麻烦。”
　　“没关系的，如果冬弥君有什么更重要的事要忙的话，我也没办法……虽然还是希望合练尽量人到齐的，但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做，有时候我也不能奢求……”
　　青柳冬弥低下了头，东云彰人关切地望向他，又看到无奈而有些懊恼的三苫前辈，也不知道面对眼前的这一幕该如何是好。
　　他总觉得一定要增进互相的了解，才能让乐队更平稳地进行下去，如果什么都瞒着不说，他们三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总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细小的裂痕从其中渗出。
　　虽然现在要做的……当然只是为了第一次live而努力。
　　在练习室内，又一次看到没背着乐器的他走出去，心中意外地浮起了小小的伤感。
　　是因为离别吗……？又不是不会再见了，这样的情绪又为什么会出现……
　　好像现在除了搞不懂他之外，他也同样搞不懂自己。
　　
　　
　　live的日子很快到来，三苫和稻垣都拜托了很多以前的同学和合作过的音乐人，东云彰人这边也有很多之前认识的人愿意到场，兴许是这样让他们不仅很快完成了票务份额，还获得了第三个演出的位置。
　　“对于第一次演出来说，获得这个排序也太顺风顺水了。”三苫如是说。
　　“是好事啊，毕竟越晚观众越少，况且我们要是太晚回学校也会很麻烦。”稻垣补上。
　　然后就是调音，准备效果器，在后台试音，只是在等待上台的时间，一直没看到青柳冬弥的踪影。
　　“他的贝斯我先帮他调下音好了……抱歉，冬弥君，擅自动了你的乐器。”三苫一边说着一遍把包的拉链拉开，把调音器夹在琴把上。
　　“我说，万一待会都要上场了，冬弥君还是没来的话，我们就放采样吧。”
　　“贝斯的采样，你也有准备吗？”稻垣吃惊地问，“未免也太周全了……”
　　像是知道这一切可能会发生一样……东云彰人想，但他还是在心里不住地祈祷着。
　　“我相信冬弥会来的。”他对两位前辈这样说。
　　还有一组乐队他们就要上场，青柳冬弥给他发来消息，说是自己的事情刚刚忙完，马上就能赶过来。
　　东云彰人看到这条不禁大舒一口气，又把消息展示给前辈们。
　　最后还是直到上台，青柳冬弥才匆匆赶到，他的贝斯静静地躺在台上，他将其拾起，在三苫进行着mc时悄悄走上了台。
　　站在最前面的正中央，东云彰人不好转过头去看在自己左后方的他，但在他从门走进来的时候，发现他戴着黑框眼镜和黑色的口罩。不仅如此，还有黑色的鸭舌帽，简直好像要把脸上头部的一切都用黑色笼罩一样。
　　搞不懂啊……好像有这样的说法，乐队就是以音乐为交流方式的命运共同体，音乐让他们相遇，将每个人的过去，现在，和未来，都连锁起来。
　　然而这样冷冷的疏离感，又是怎么回事？
　　稻垣的四声预备拍，掀开了第一首曲的序幕。
　　那是他们第一次尝试合奏时的那首曲子。锋利的鼓声，接上绚丽的电吉他，开始的行进那样激烈，主歌开始又变成了东云彰人低吟般地问询，节奏吉他重复着分解和弦，鼓也只有简单的鼓镲交错，贝斯在低频为一切铺底，稍显平静地开始，直到二段主歌，吉他仍然奏着相通的旋律，伴随着更加纷繁复杂的鼓声，好像渐渐要把背后浓烈的感情展示出来。
　　然而在bridge段又平静下来，鼓也少用镲声，吉他的弹奏却愈加迅速，随着最后一句上行的旋律，贝斯在主唱结束后又接上一小段，迎来如暴雨般声嘶力竭地呼唤的副歌。
　　……
　　第一曲在所有乐器热烈地齐鸣，又突然淡出，彰人在最后的旋律之后，将一句念白说出后，终于结束。
　　台下爆发出掌声，台上的乐队成员也有些气喘吁吁，在大家都被情感演绎得极为丰满的翻奏震撼之时，第二首随之开始，乐音纷至沓来。
　　直到他们这段时间倾注了许多心血的，第三首的原创曲。
　　没有前奏的预备，也没有鼓手的四声，只是吉他的和弦与主唱的声音一并出现，第三句时加入了采样的键盘，第四句贝斯以根音出现，并在主唱结束后与吉他一同卷起轩然大波。
　　鼓在此时终于进入，在一同奏响激烈的引子后，再度导向主唱。彰人的低音也十分迷人，质疑的感情和冷静的回望被平衡得相当合适，他的音色同样适合这首歌，有质感又不显过于厚重的低音使主歌的诉说富有韵味而不单薄。在此之中贝斯的弹奏仍不缺席而富有存在感，双重的低音让主歌更具立体的层次。
　　接下来，短重复和贝斯的slap一同出现，也许重复会牺牲旋律性，但用在这样的诉说里又显得更好合适，同样的旋律被运用四次，一遍遍深化着对理论的锁定，也即将引入副歌对答案的探寻。
　　主歌的最后一词，由低音转为中高音的真声，接上副歌东云彰人明亮的高音和激昂的电吉他，这是人声与吉他旋律的相互衬托，鼓和贝斯奠定节奏与地基，而人声和吉他的高音一同把对方拉至顶点。
　　彰人在呐喊般结束副歌他的演唱，接上的是吉他的个人展示，与贝斯忽而浮出水面的清脆的slap互相争抢着浪头，吉他最后的一声加上摇把……接着又是短重复的人声，与贝斯一同鸣响的，仿佛可以触及心灵深处的低音。
　　第二段主歌的最后一句，彰人稍微拖长尾音，接上吉他的扫弦与制音，再次引入第二段的副歌，正解终于被找到，答案终于被佐证，这一切在绚烂的高音中被唱出，主唱的最后一个长音，伴随奋力敲响的鼓与再度slap的浑重贝斯，诠释着对自我的答案抒发，吉他点上几个亮音，主唱再度转为低音，在最后的最后以气泡音的方式与吉他和弦一同收束，回味悠长。
　　一曲结束，彰人转过身来，四人都转向彼此，他们的胸膛随呼吸阵阵起伏的频率好像变得一致，四人相视而笑，又转向观众，鞠下一躬。
　　掌声和欢呼声充斥着livehouse，三人分别将连接线拔掉，效果器收好，走下了台。
　　“啊——！弹得好爽！”
　　这是三苫走出livehouse说的第一句话。
　　“是啊，以前我唱歌的时候，从来没体会过和乐队一起的感觉，怎么说呢，好像很不一样，只是放伴奏没法体验这种现场乐器和人声交织碰撞的感觉。”
　　“确实是这样，现场演奏的话每次都可能不一样，往往在现场更有可能传达出丰富的情绪，只是对我们鼓手来说还要注意稳住节奏啊……”
　　“啊哈哈是这样，刚开始的时候特别容易弹着弹着弹嗨了结果越来越快，如果鼓手乱了的话的话也特别容易被带着跑，但是航亲一直很靠谱呢。”
　　“用不着你抬举我。”
　　“嗯嗯，我们航大人可是粉丝无数——”
　　“三苫稔，你要是再不给我停下——”
　　“好了好了正常点，今天大家的表现都很好呢，冬弥君也是彰人君也是，所以为了庆祝我们第一次live的成功，去喝酒吧！”
　　“啊但是……我不能太晚回去来着。”
　　“怎么这样，好可惜……我一直很想和冬弥君一起喝酒来着，醉酒的冬弥君会是什么样子呢，好好奇。”
　　“喂！三苫前辈，对冬弥的打趣也适可而止点吧。”
　　“好嘛，知道彰人你会这样护着他……”
　　“'护着'是什么东西……我只是……唉，还是算了。”
　　不过冬弥醉酒的样子，最好奇的或许是他。再怎么说，那人看上去一点不像会碰酒的样子，如果喝醉了能让他多吐露一点自己想了解又没能了解的东西的话……
　　“总而言之，我先告辞了，非常不好意思！下次有机会的话再约我吧……”
　　“没关系的冬弥君，回去注意安全！你的贝斯会让彰人君帮你抬回去的！”
　　“真是麻烦了……非常感谢前辈，还有彰人……”
　　三苫高高举着手臂挥动告别着冬弥，彰人则是在一旁感叹自己又变成苦力了啊，稻垣静静地站着目送着他离开。
　　“好！接下来，我们去找个地方喝酒吧！”
　　“三苫前辈，好像真的很高兴呢。”
　　“毕竟第一次live成功了啊？！高兴也很正常吧？”
　　“没有，只是觉得三苫前辈，也太雀跃了一点……”
　　“毕竟稔以前的乐队，大多一次live都没能进行就不欢而散了啊。”
　　“这么开心的时候，航亲就别提悲伤的往事了吧。”
　　“稔他……很不希望乐队失败，这个乐队能组起来，能顺利举行live，稔可能是最高兴的那个吧。不过确实，表现得太像考试考了满分被老师表扬的的小学生了。”
　　“喂！航亲你是怎么做到认真说话和嘲讽我自如切换的！
　　“嘛总之，航说的没错啊，我不希望这个乐队再失败了……
　　“我真的很想能有一起做音乐的伙伴，也希望乐队的成员们不止限于合作关系，还应该成为……朋友之类的。”
　　“这就是你以往不加入其他乐队的原因吧。”稻垣接着说。
　　“是啊，不想要乐队的关系止步于把音乐组装起来，还渴望那能是把大家的心也凝聚起来，虽然可能是我太理想主义了……”
　　“或者是少女乐队番看多了。”
　　“航你先闭嘴啊！总而言之，能遇到航，能遇到彰人君和冬弥君，能让乐队的大家聚在一起，我都觉得很感动。”
　　“原来三苫前辈一直是这样想的啊……其实我也是，能遇到两位前辈和冬弥觉得很幸运，同样地，也不希望乐队失败。”
　　“太好了彰人君！一起努力吧！！”
　　说着三苫拉着东云彰人，朝他刚刚决定好的酒馆方向走去。
　　“三苫前辈！！不要突然拉着我走！！差点就摔了！！”
　　稻垣在后面看着前面两人的颤抖，嘴角不觉泛起了笑意。
　　不希望乐队失败……谁不是呢。
　　但愿大家的愿望，都能够实现。
　　随后他小跑着，跟上前面的二人，在繁星闪烁的夜空下东一扯西一扯地聊起了天。

2

章节目录

阅读设置

2

章节目录

默认卷集

阅读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