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还是嘴硬的男同？（下）

【伦克】直男，还是嘴硬的男同？

臣又

2024/12/10 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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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好兄弟，但是睡了

1、一个拥抱

佛尔思和戴里克走后，气氛有些奇怪的伦纳德和克莱恩对视一眼，又下意识移开目光。

等等，我有什么好尴尬的？我和诗人同学又不是那种关系。克莱恩这么想着，又倔强地看回去。

伦纳德局促起来：“克……克莱恩？”

哦，我好像无意中把诗人同学瞪了。

克莱恩再次移开视线，打量起周围的景色，此时的鲁恩已进入苍白阴郁的冬季，而拜亚姆的阳光仍旧热烈，南国的树木格外高大葱郁，就像诗人同学绿色的眼睛——停！

克莱恩回过神，看见伦纳德已经凑到近前，翠绿的双眸闪闪发光，天呐，他甚至红了眼圈，小巧的鼻尖也有些泛红，形状优美的唇角却是勾起的，露出一个欣喜的、如释重负的笑容。

伦纳德吸吸鼻子，用变了调的嗓音说：“克莱恩，我好想你。”

已经是序列2的天使却意外像只走失后又被找回的狗狗，尾巴一边夹着一边摇，喜悦和委屈都是藏不住的模样。

这你可就太gay了，诗人同学！克莱恩心中喊了一句，克制住后退一步的冲动，不然他觉得伦纳德能当场哭出来。

“克莱恩，你怎么了？”伦纳德见他迟迟没反应，不解地问道，“难道你的状态还没有恢复，还需要沉睡吗？”

眼看伦纳德眼中的喜悦褪去，不存在的耳朵和尾巴也要耷拉下去时，克莱恩终于动了。

好朋友抱一个怎么了，克莱恩心里嘀咕着，都怪小太阳……不，都怪倒吊人！他这么想着，抬手环住伦纳德的肩膀，理直气壮地收紧手臂，好兄弟之间就该坦坦荡荡！

“我没事了，诗人同学。”克莱恩说着，安抚地拍拍伦纳德的脊背，感到他肩上的布料快速湿了一片。

2、一次晚餐

比消失数年的格尔曼重回海上更惊悚的是什么？是格尔曼与一个墨发绿眼的俊美男性在拜亚姆最著名的浪漫餐厅共进晚餐！

在此之前，不少人都看见他们并肩走在拜亚姆洒满阳光的灿烂街头，时不时驻足对街边某个商品评头论足，气氛和谐，举止亲密。

不到一个小时，格尔曼带着他的小白脸city walk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海上各大势力。

等他们漫无目的晃荡到傍晚，随便找了家口碑不错的滨海餐厅吃饭的时候，“格尔曼和他的小白脸”已成海上最热词条，超过疾病中将的旧情人晋升半神变性后与其复合的消息，一跃成为海上第一大要闻。

但这些都没有打扰到两位当事人。

餐厅的氛围很好，每一个烛台的位置都经过精心设计，为室内打上一层油画似的光影，乐队在大厅中央奏起悠扬爵士乐，浪漫的旋律伴着远处澎湃的潮声，撩拨着每一位食客的心弦。

如今的拜亚姆随着愚者教会干预地方治理，已逐渐从海盗的天堂转型为游人如织的浪漫之城，成了无数新婚夫妇度蜜月的首选之地。

伦纳德和克莱恩坐在靠窗的双人卡座上，克莱恩在翻菜单的时候，他就无所事事地向外凝望，绯红的月光下，一隙白线不断攀上沙滩又向后退去，再远处是漆黑深沉的大海，点点灯光如寥落的星辰，点缀着漫长的海岸线。浪花有节奏地拍在岸上，阵阵涛声似生命的律动，永不止息。

南国的建筑不似含蓄的鲁恩，有其大胆奔放的性格，比如不喜欢用玻璃把窗填上，而是完全敞开，放任咸湿的海风自由吹拂。伦纳德撩了一把被风吹乱的墨色长发，把目光收回到克莱恩脸上。

烛光只照亮格尔曼一半线条深刻的冷峻侧脸，另一半面容模糊在黑暗中看不真切。但黑夜天使的目光全无阻碍，完整地把每一个细节收入眼中。这双褐色的眼睛专注地盯着菜单，眸光微动，似乎在认真计算每一道菜品的价格，自细微处流露不属于格尔曼的精打细算，一如伦纳德记忆中那位廷根的小占卜家。

克莱恩翻菜单的时候，笑容可掬的侍应生站在桌边，适时介绍店里的招牌菜肴和特殊的套餐活动。

“本店近日推出了浪漫情侣双人套餐，非常适合两位先生。”侍应生的语气有几分意味深长。

伦纳德一愣，惊讶地瞪大眼睛，手足无措地急忙解释：“不不不，我们不是这种关系。”

服务员保持优雅得体的微笑，闻言笑容似乎扩大了一些，颔首道：“好的，我明白。”

不，我觉得你不明白！

就在伦纳德焦头烂额继续解释反而越描越黑的时候，并未抬头的克莱恩伸出一只手，越过烛台、越过桌面，精准捂住了他的嘴，直接物理消音。

继续在菜单上看了两眼，克莱恩这才抬起头，声线平稳、语气冷静地开口：“就要这个了。”

伦纳德：？！

侍应生带着了然的笑意，弯腰接过递来的菜谱，应声告退。

克莱恩目光转向伦纳德，风把他的长发吹乱了，在黑暗中的轮廓似两只垂下的兔子耳朵。他好笑地看着这只受惊的垂耳兔，解释道：“套餐价格比单点便宜。”

很好，这很克莱恩。

伦纳德这才反应过来：“你刚刚有意吓我？”

克莱恩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映着烛火的褐眸灵动地眯起，露出一个狡黠又有些焉坏的笑。

伦纳德并不介意他们因为这种理由吃情侣套餐，只是有点无奈地谴责他：“这种玩笑也能开。”

克莱恩扯了扯嘴角，不以为意地说：“这有什么，咱俩问心无愧、坦坦荡荡。还是说，诗人同学你确实对我有别的想法？”

“什么诗人同学。”伦纳德又理了一把凌乱的长发，抱怨似的嘟囔道，“就是你老是这样叫我才会被‘倒吊人’误会。”

克莱恩猛地抬起眼：“我从没在‘倒吊人’面前这样称呼你。”

伦纳德无言以对。

他们此时都想到一个问题——“倒吊人”究竟是怎么误会的？

而伦纳德更是听出了克莱恩暗含责备的言外之意。这难道能怪我吗？黑夜天使委屈巴巴地垂着耳朵，回想了一下与克莱恩的相处，不过都是一些打趣互损的日常，偶尔勾肩搭背一下，好朋友不都是这样的吗？最出格也无非是今天抱了两回，那也是他们久别重逢情难自禁！

伦纳德一通反思后得出结论——错不在我！

端着餐盘的侍应生恰在此时过来，他们也就闭上嘴不再说什么。

上完餐点，这位侍应生仍未离去，而是站在桌前，朝着克莱恩的方向——惯会察言观色的侍者当然看得出两人谁是主导。

只见他拿出一页装饰得五颜六色的图画，微笑道：“本店新推出的情侣活动，只要接吻超过一分钟就可以获赠一块巧克力蛋糕，两位先生要挑战一下吗？”

图画上的是一块5英寸的心形巧克力蛋糕，点缀着鲜红的草莓、装饰着诱人的奶油，一看就是克莱恩会喜欢的样子。

伦纳德张了张嘴，又合上了。他一瞬间做好了决定，克莱恩如果想要，他也不是不能配合，当然得趁机拿点东西做回报。

好兄弟，亲一下怎么了？伦纳德无所谓地想。克莱恩才不会因为怕人误会就放弃一块免费的小蛋糕呢。

披着格尔曼皮的克莱恩保持了冷峻的神色，朝侍应生微微颔首，平淡地表示：“谢谢，不必了。”

伦纳德：？

他差点就要把一句代表震惊的“什么？！”脱口而出。

等侍应生离开，克莱恩才看着惊愕到露出丢人表情的某个家伙，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我像是那种为了一块蛋糕就丧失底线的人吗？”

伦纳德完全不过脑子地叫道：“和我亲一下怎么就没底线了？”

克莱恩：？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3、一次谈话

“这都怪你。”

克莱恩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如果说被倒吊人、小太阳、餐厅侍应生误以为是情侣还在克莱恩的忍耐范围内，就连伦纳德也可以被他当作没脑子说了傻话，但当旅店的店家告知他们，本店没有双人间，也没有两个单间，但有情侣大床套房的时候，克莱恩深深感受到这个世界对直男友谊的恶意。

旧日级别的占卜家，仅用灵性就可以确认这家店绝对还有其他房间！

几个人还能是偶然，这么多人都这样以为……克莱恩感到自己的三观摇摇欲坠——难道我们真的是gay？

于是当他们在情侣套房内各自洗完澡，各自占据床的左右两边后，克莱恩突然开口道：“这都怪你。”

还在用毛巾给自己一点一点擦长发的伦纳德闻言嘁了一声，“你刚刚完全可以要求店家开别的房间。”

克莱恩用小丑的能力保持冷静的表情：“这太刻意、太欲盖弥彰了。”

伦纳德撩开眼前湿漉漉的长发，瞥了他一眼：“所以一起睡情侣套房就坦荡了？”

克莱恩振振有词：“好兄弟一起睡怎么了？！”

伦纳德继续擦头发，闻言耸耸肩：“随便你，反正我无所谓。”

伦纳德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成功让克莱恩气结：“这都是你的错，都是因为你gay里gay气的，别人才会把我俩误认为情侣。”

“……什么叫gay里gay气？”

待克莱恩解释了一通，伦纳德头发都顾不得擦，瞪大眼睛道：“这太荒谬了，你为什么会觉得我……gay？”

“我不知道，”克莱恩严肃地回答，“这只是一种印象，第一眼的直觉，你没法改变。”

伦纳德语气怀疑：“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这么和我说过？只有你这样觉得。”

“嘿，别装你是外邦人，鲁恩人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吗？”克莱恩毫不客气地说。他十分怀疑，就算有人曾对他如此暗示过，以诗人同学的迟钝也完全听不懂。

“我还是不明白。”伦纳德苦恼地放下毛巾，把仍滴着水的墨色长发拨到身后，认真地看向克莱恩，“是什么让你有这种第一印象的？”

克莱恩短暂地想了想，道：“可能因为你英俊又自恋，散漫还随性，你知道的，鲁恩的传统女性都更偏爱正经的绅士，就像队长那样。而你比起结婚对象，更适合当一个情人。”

伦纳德语气不善：“所以你就觉得我不适合找女人？”

克莱恩咳嗽了一声。“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占卜家一瞬间视线飘忽，“还有你之前对我说的话。”

伦纳德无辜地睁大碧绿的眼睛，不解道：“我说什么了？”

“那才是我们的第二次见面，按照礼仪，我们应该做个正式的自我介绍。但你说不用了，还说你对我印象深刻、说我有种特别的气质。”

伦纳德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坦然道：“那又怎么了？我确实对你印象深刻，你身上也确实有种特别的气质。”

“打住！”克莱恩突然觉得耳尖有点热，赶紧叫停。等伦纳德不说话了，他才板着脸道：“就是这种感觉，诗人同学，你在勾引我。”

伦纳德错愕地张了张口，又突然面色一变。

克莱恩一摊手：“看，你也意识到了。”他进一步指出：“你说这话的时候甚至还穿着紧身裤，既不好好扣衬衫的扣子，也没有把下摆系进去。”

怎么又扯到着装上，我明明一直是这样穿的！伦纳德无辜地反问：“那又如何？”

克莱恩哼哼两声：“需要我提醒你吗，诗人同学？你在我上班第一天就衣衫不整地勾引我，这是职场性骚扰。”

突然遭到前所未有的严重指控，伦纳德懵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有几分恼羞成怒：“你不也是一直很亲密地叫我诗人同学吗？我也可以同样认为你在勾引我？”*

克莱恩理不直气也壮：“讲道理，我一开始只在心里这样说，第一次被你听见还是在诚实大厅。”

伦纳德没好气地嘀嘀咕咕：“所以你后来就不避人了。”

克莱恩于是妥协道：“好吧，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外号，我以后会收敛一下。”

伦纳德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意思是你仍会在心里这么说我。”

小占卜家带着几分恶作剧得逞的笑容说道：“别这么小气，米切尔先生。”

伦纳德突然叹息一声：“我不介意的，克莱恩。你可以想叫我什么就叫什么……”他突然没了声，因为想到他在近乎没有尽头的等待中枯守了克莱恩许多年，漫长的光阴淬炼过他的神经，现在，他觉得自己可以容忍克莱恩的任何事，只求他别再抛下自己一个人。

看着黑夜天使一双会说话的翠绿双眸，克莱恩也哑然了。

寂静的荒芜在两人中间蔓延。他们一左一右占据床的两端，中间是一段天堑般的空白。克莱恩在沉默中摸摸鼻子，心想现在的气氛是真的有点gay了。

不知过了多久，伦纳德说：“睡吧，克莱恩，别再想了。”

4、一个吻

睡不着。克莱恩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悲哀地发现自己失眠了。掌握冥想的非凡者会失眠，这很难评。

左思右想后，克莱恩决定骚扰他的床伴：“伦纳德，你睡了吗？”

旁边很快传来回答：“我是不眠者。”

“那让你陪我睡觉还真是不好意思啊。”

克莱恩只是损友间随口吐槽一句。旁边顿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伦纳德在黑暗中翻了个身，灵性直觉告诉克莱恩，伦纳德在起身看他。

“没关系，要我为你念一首助眠诗吗？”黑暗把黑夜天使的力量放大到极致，明明是伦纳德平日的嗓音，此刻听来却有几分安眠的味道。

克莱恩沉默片刻，道：“不必了。我只是还在想‘倒吊人’他们……”

“你为什么要在意呢，克莱恩？”伦纳德说着，胳膊越过克莱恩，拽了把煤气灯的开关。暖色的灯光亮起，克莱恩毫无阻碍地看见伦纳德无奈的面庞，翠绿的眼眸在昏暗中闪着光，眉头微蹙，仿佛在指责他无理取闹。

克莱恩莫名有些烦躁，这种明明是两个人的事情，却只有自己在烦恼的感觉糟糕透了。

“为什么你一点不在意呢？”他说话时已有不自觉的指责和委屈。

“无论其他人怎么想，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这对我来说就够了。”伦纳德说，已经是序列2隐秘之仆的他远比克莱恩印象中那个序列8的午夜诗人要沉静稳重得多，夜香草和深眠花的气息弥漫开来，很好地安抚了克莱恩烦躁的情绪。

见小占卜家的脸色好看一点，伦纳德突然歪过脑袋，像是要缓和气氛地俏皮一笑：“难道你们占卜家序列因为要靠别人的反馈消化魔药，所以格外在意他人的想法？”

克莱恩觉得不是这个原因，却一下子找不到其他理由反驳。但他今天非得把这件事掰扯清楚不可。

“要不要试一下？”

伦纳德茫然：“什么？”

克莱恩翻身朝向他，单手撑起半个身子，紧紧盯着伦纳德碧绿的双瞳：“亲一下，看看是什么感觉。”

伦纳德用一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觉得你有病的眼神看着克莱恩。

克莱恩进一步解释道：“如果我们不是男同，就不会有任何感觉。”

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伦纳德点点头，觉得自己被说服了。

但在行动前，伦纳德突然嘿了一声：“如果我们之前就试一下，你还能多一块小蛋糕。”

克莱恩平心静气地说：“你很有挑衅的天赋。”

伦纳德哈哈大笑，随即扳过克莱恩的肩膀凑上去，感到小占卜家缩了一下，但没有躲开。属于克莱恩的体温贴上来，温暖香软的，像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

他们的嘴唇快速碰了一下。

两人迅速回味了一番。

“我没有感觉。”克莱恩首先发表意见。

“我也没有。”伦纳德嘟囔了一句，“或许是太快了？”

“那再来一下？”

无人发表异议，他们于是互相攀住对方的肩膀，歪过脑袋错开鼻梁，让唇瓣再次碰在一起。

一秒。两秒。三秒。

克莱恩挨着伦纳德的唇，没法张口说话，只好闷声闷气地问：“可以了吗？”

“！”克莱恩惊悚地颤栗一下，没料伦纳德会趁着他嘴巴微张的时候把舌头伸进去。

克莱恩被吓了一跳，像只应激的猫，条件反射地一口咬下。还好伦纳德眼明手快一把扣住他的下巴，才避免一次惨烈的天使流血事件。

被吓坏的克莱恩赶紧挣开伦纳德的怀抱，慌忙向后挪开几个身位，直到确认伦纳德没有追上来的意思才气势汹汹地质问：“你……你干什么？！”他褐色的眼中还残留着雾蒙蒙的水汽，奶猫哈气似的，怎么看都毫无威慑力。

伦纳德看上去无辜极了，眨了眨清澈的翠眸，一脸纯良地解释刚才的行为：“我认为不是时间的问题，而是吻的不够深入。”

克莱恩有些气急败坏地用手背抵住唇，闻言愣了愣，觉得伦纳德说的有些道理。

他冷静下来，问：“那你觉得怎么样？”

“不知道，你差点咬掉我的舌头。”伦纳德委屈巴巴地说，“我什么都来不及感觉。”

感觉被微妙地控诉了，克莱恩心虚地犹豫片刻：“那再来一次吧。”

于是伦纳德很有行动力地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把人拽到自己怀里，再一次吻上去。

伦纳德的吻毫无技巧，只是单纯把舌头顶进他的嘴巴，毫无目的地翻搅，但他颇具侵略性的动作还是令克莱恩感到浑身战栗。原本温和的深眠花与夜香草的气息也变得极富攻击性，无孔不入地侵占着克莱恩的感官。

他错觉自己是一只被狼叼住的猎物，这双绿莹莹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打量他，像是在思量该从哪里把他拆吃入腹。

随着时间推移，伦纳德聪明地从克莱恩每一处细微的反应中总结经验，动作逐渐摆脱了生涩，已经能在每一次吮吸和舔舐中令克莱恩感到一股过电般的快意。盛不下的口涎不知不觉从两人交缠的唇舌中满溢而出，牵着暧昧的银丝，滴落在两具紧贴的胸膛上，濡湿了他们的衣物。

过了不知多久，小占卜家从鼻腔发出一声婉转的哭吟，像是承受不住，又像是爽到极致。他终于克制不住地拍打伦纳德的肩膀和背部，只求能逃离这过于凶猛的快感和窒息感。

等伦纳德终于把他放开的时候，克莱恩的身子已经软得要瘫倒下来了。他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两世处男，连真正意义上的初吻都给了自己的好朋友。

克莱恩喘着粗气，一味哀叹自己过的什么悲惨人生，来不及思索刚刚自己究竟怎么了。

“我觉得有点奇怪，克莱恩。”伦纳德也有些气息不匀，但总体还是平静的。

“如果我们是……你所说的gay，”伦纳德还是不太习惯克莱恩口中的这个词，“经历了这个吻之后就会爱上对方了吧？反之，如果我们不是，就会嫌恶彼此。”

克莱恩点点头。

伦纳德皱起好看的眉头，不解道：“可是，我对你的感觉没有发生任何改变——既没有爱上你，也没有觉得这很恶心。”

克莱恩沉默了，他也是同样的感觉。虽然和伦纳德接吻的感觉很好，好得过于离谱了，但他没觉得自己对伦纳德多了什么别的情愫。

尝试失败了吗？还是……

“要继续尝试吗？”克莱恩问。

伦纳德却比他想的要单纯和迟钝：“我不觉得再吻一次能有什么变化。”

“我是说接下去做。”

伦纳德呆住，看见克莱恩微红的耳尖，蓦地恍然大悟。他完全想象不出薄脸皮的占卜家是怎么说出这样一句话！

“天呐，克莱恩……”伦纳德也有些语无伦次，感到自己的耳尖脸颊开始发烫，“你会吗？我……我是说我完全没有经验……”

克莱恩克制住羞耻，道：“我也没有。”

他们一起沉默着对视着僵持了一会儿。

克莱恩突然没头没尾地说：“我觉得我应该喜欢女人。”

伦纳德抽了抽嘴角：“真遗憾我不是无面人，没法变成女的。”

克莱恩还在继续：“我喜欢的也不应该是你这款，你这么自大、自恋、散漫、冲动、随性、不喜欢动脑子……”

伦纳德没克制住地哼了一下：“好好说话，不要人身攻击。”话虽如此，被莫名其妙一通数落的黑夜天使完全没有生气的迹象。

“你还挖了我的坟！”

伦纳德一愣，脱口而出：“你怎么知……”

他突然收声，因为发觉自己无所谓克莱恩是怎么知道的，只是此刻被突然道破此事，多少让他有些哭笑不得的尴尬。

克莱恩完全不理他，自顾自说了一通，最后下了判断：“所以我完全不应该喜欢你。”

伦纳德赞同地点点头，并帮他补充道：“所以你说这话，是发现自己其实喜欢我的，对吧？”

黑夜天使敏锐地察觉小占卜家的呼吸一滞，同时一道不善的目光也向他投来。

知道克莱恩想问什么的伦纳德赶紧说：“我也和你一样，克莱恩。我也喜欢你，并且不知道这种喜欢属于何种范畴。天呐，克莱恩，我不知道你到底在纠结什么，搞清这个有什么必要吗？重要的难道不是我们能好好地在一起逛街吃饭睡觉吗？天知道我盼这一天盼了多久！”

克莱恩张了张嘴，又无言以对地闭上。

所以你能执著到不惜挖我的坟，却懒得在意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他咽下一句无声的质问。

“我到底为什么喜欢你啊？”克莱恩咬牙切齿、自暴自弃地说。

伦纳德突然摸了摸脸，万分自恋道：“也许因为我足够好看？”

“……”克莱恩无语地看着他。

伦纳德于是把自己完美无瑕的俊脸怼到他脸上，笑容得意地说：“你看着这张脸，真的能在意我是男性这种事吗？”

纯粹的美是没有性别之分的，克莱恩亲眼见证了这句真理。但他万分克制地伸手把伦纳德推开，用小丑的能力稳住表情说：“你比我想的更加自恋，伦纳德·米切尔先生。而且，你真的要和一个无面人比谁更美吗？”

毫无预兆地，伦纳德突然抓住这只推开他的手，克莱恩变得有些惊慌失措，试图挣扎。但黑夜天使以不容抗拒的力道握住这只试图回撤的手，碧绿的双眸紧紧盯着克莱恩的眼睛，似要把他的灵魂都攫住。

“我只是想说，我是有地方配得上你的。”尽管眼神像狼，伦纳德的嗓音仍有着黑夜气息的柔和，“克莱恩，我现在明白了，搞清楚这件事对你非常重要。如果你还没有改变念头的话，我想我们可以继续往下尝试，直到你满意为止。”

听到最后一句话，克莱恩的灵性直觉滴滴滴响起了警报，确信伦纳德内心绝不像表现出的这般温和有礼，有一种即将把猛兽放出笼的临渊之感。但他完全不想遵循占卜家从心的指引，而是想和某个黑夜序列的人一样，冲动地莽上去。

刹那间，克莱恩得出了一个结论。

“我觉得不必再尝试了。”

伦纳德脸色一僵，绿莹莹的眸子一瞬间绽放出危险的光，有几分虎视眈眈的感觉，但眨眼便被他压制下去，重新变回温和顺从的模样。

克莱恩仿佛没看见他的变化，接着说：“如果我们像情侣一样吃情侣套餐、睡情侣套房、接吻、做爱，同时其他人也认为我们是情侣，那么毫无疑问——”

他一字字地加重语气：“我、们、就、是、情、侣！”

伦纳德愣住了，握着克莱恩的手一动不动，仿佛一瞬间被过量的情绪完全压倒，丧失了行动的能力。

只听克莱恩继续道：“所以我们接下来所做的不是尝试，而是一个确认。”薄脸皮的占卜家这时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凑到伦纳德耳边道：“诗人同学，可以开始了。”

而伦纳德猛地回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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