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曲】真

【说曲】真

杨四面八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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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
他永远是真的，永远是假的。
总是如此。

作曲家没有刻意收起脚步。没有什么好躲的，无力，无用，无谓。推了门，小说家的视线几乎没有丝毫变动——轻而准确地点在那对灰蓝上。

若有所喻的笑容，假的可笑的真心——只有一瞬，当然。

“那么，我亲爱的克雷伯格先生，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声音不对，望不见波澜的那对眼睛里明显有熟悉的迷乱——作曲家越过他坐得正当的身体，望见桌面上杂乱的，破碎的，与房间和这衣冠凛然的人完全不符的玻璃瓶。

于是，门口的那位回了一个什么都算不上的笑。

“来问你，我什么时候能摆脱你。嗯？”

果不其然的，小说家站直了身，收起笑一般将那一小点迷茫与失力收起来。跨开几步，步调平稳而没有特色。

“你现在就摆脱我了不是吗？”小说家摊了手，临近作曲家所在的门槛时，站不稳般晃了晃，径直扑进面前人身上——被躲开得寻常，只是并不算重得摔在了地上。

疯子。

作曲家嫌恶地回了身，并没有跨进那房间。于是，两人像某种影片中的宿敌一般，挤在那不宽的门槛。

蓝灰色的瞳孔在小说家印象里，只装得下嫌恶，厌恶，以及平静而歇斯底里的绝望——此刻的眼神并不明显，可在某人眼里，可怜的失败者此行目的已然明了。

两人相处时总是如此。死沉的平静，无谓的私语，陈旧手套摩挲着木手杖的声音清晰可闻。

庄园主半倚在门框，让人觉得此时像一幅了无生机的破败古画——那双晦暗不明的眼睛里装进了那截手杖。

“哎呀呀，别那样看着我啊。”小说家轻轻向上笑，“您看，克雷伯格先生，您随时都可以拜托我啊…演示给您看，嗯？”

冰凉的手指悄无声息将覆有手套的那双手从手杖柄挪开，润泽、抛光过的枪柄转了面。枪管冰凉，小说家却面不改色——带着那种沉静而真诚的笑。

“您看，像这样——”

他的语气又转变为为那些读者解说时稳重的声调。拉开对方并不想着反抗的手，对待一只大型人偶架般一点点掰开手指，握住枪托，将覆着手套的手指勾进扳机，引着对方的手腕将枪口对准眉心。

“就可以摆脱我了，亲爱的。”笑意盈着，眼里没有一丝和呆滞或是疯狂有关的东西，只是语气轻而低，哑的吓人——将保险栓拉开，又把枪口戳得更里。

可枪口随时能抬得更前，仅仅略过头顶——或是整个翻转过来。这样的把戏作曲家见得多了。

于是，作曲家不动声色地将枪柄从那人手里拽开，抬手将保险栓拉上，像是没有听到——没有提出那个和【摆脱】有关的无聊问题，和回答。

小说家转瞬丧气般垂下手，睫毛颤动着像是在吐露什么。这样说或许不准确，他只是隔着一段距离严严实实挡在那桌子前，让人抉择不出真假是非——或是这一切在此处已无意义。

像一个疯子。

适当的时机，适当的氛围——奥尔菲斯向来擅长选择最合适的时机，像一个舍身投入剧本的编写者，只为在最完美、最令人动容的片刻按下剧情的发展键。

于是小说家又站直了身——真得不能再真的爱意，浓的像深秋挂在枝头一碰便碎的白霜。

清得透亮。

作曲家知道此行已经毫无用处了，不论奥尔菲斯是否真的又在玩他的把戏。他没有余地去赌。

“我爱你，克雷伯格先生。”

这句话是一字一顿吐出的——郑重，爱，除此之外似乎什么也不再有，甚至什么也不曾有。

作曲家叹口气。他跨出门槛，拿手杖的手换成左边。停顿片刻，他回了句“白痴”，头也不回关上了门。

他曾对他约定过，不再跨进他的房门。

乌鸦也曾许诺过矢车菊，作为这份约定的报偿——他的每一段话里总有一句是真的。

曾经他对这个诺言上心过。可这显然是徒劳，如同苦涩而绚丽的风。唯一觉得这个诺言有点意思的恐怕只是奥尔菲斯本人——隐约像是履行某种无需为任何事负责的承诺。

而作曲家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他永远是真的，永远是假的。

总是如此。

end.

（PS.嗷肥说的那些话是真的那些话是假的大家自由心证）
（不太明白本人在叨叨什么的话大概可以理解为蛐蛐想来嗷肥房间碰运气逃开but无果还被磕过药的嗷肥发疯波及）
（及：梗源来自自身灵感随记，如有雷同我们真是心有灵犀欢迎扩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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