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造谣传谣不可取

【北涉】小鹅快跑

怀刀

2025/01/28 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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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为什么最近外面都在传你是仙女下凡n？你又换身份了e？”夏目煮着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涉搭着话。
“嗯？你居然才听说啊！”涉抬头看向夏目，两只眼睛弯起来笑眯眯地看着他：“所以你要不要也和我一起当仙女？我们姐妹来到凡间渡劫，寻求人间的善良，美好，与真爱。”涉说着，故作夸张地抱紧自己绕着夏目转了个圈。
夏目眼看着他将手指上残留的药粉蹭到了自己的肩膀上，眼不见心不烦地闭上了眼睛。
“我不要o，我怕遭天谴n。”夏目冷冷回绝道。
那天，夏目也没有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将会在数日之后一语成谶，落回自己和涉的身上。
向南走，翻过一座小山坡。大概只需要半天的时间。那里坐落着另一个村子。约莫一年前，涉在这两座村庄里犹豫不决。最终还是夏目嫌他犹犹豫豫的很烦，向天问了一卦，得出了应该在这里落脚的答案。那时候涉眨巴着眼睛一脸惊诧地问他你居然还会这个。夏目用鼻孔出气，不屑地说：“当然了e，我母亲就是做这个的e。”虽然暂住在这边，但由于两座村庄距离不远，涉的名气传出去后他也没少带着夏目去隔壁的村子行医。也算是四处混了个脸熟。也是在那会儿，他认识了一个人。
那人跟涉不太对付。或者说是那人单方面和他不太对付。涉自己还是十分认可他们之间的友谊的。虽然每每提及那人的名字时，夏目总会在他耳边说“莲巳敬人都要烦死你了。”
莲巳敬人，一个半路出家的画家。最擅长的事是频繁更换笔名以便以学习新的风格作画再到市场上兜售。照理来说他应该不会和涉结下什么梁子。归根结底还是半年前的一场闹剧。那时候的涉在当地已称得上是小有名气。人一旦熟悉起来，说话做事自然也就没那么一板一眼。然而敬人又是个非必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他对此毫不知情。所以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当涉这个人的存在传到敬人的耳朵里时，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不着边际满嘴胡话的江湖骗子的形象。简而言之，敬人对涉的印象并不好。不巧的是，莲巳敬人还偏偏要落到日日树涉手里。
那段时间他时常头疼，在镇子上买来的风寒药几副下肚也不见好转。无奈，远亲不如近邻。敬人选择求助最近的医者，日日树涉。
涉上门那天，敬人起身去迎他。他一没询问，二没诊脉。只是盯着敬人看了一会便说：“你脖子扭了。”敬人一头雾水，一时间颇有种你说城门楼子他说胯骨轴子之意。
“不是，我找您来的目的是我感染了风寒。想请您来开几副治疗风寒的药……”敬人恭恭敬敬地说。
“对，我说你脖子扭了。”涉再次重复了一遍。
“那不重要，我现在说的是我的头很痛，有时疼得都抬不起来。我需要一些风寒药。前段时间在镇上抓的都吃完了也不见好。”敬人忍耐着，继续尽可能细致地描述自己的状况。
“我知道，你是脖子扭了。”涉面无表情地再次重复。
“脖子扭了和头痛到底有什么关系！不要再说我的脖子了！现在是风寒的问题！”敬人忍无可忍，爆发了。
“有的。我已经说了，你的头痛是因为你的脖子扭了。”涉没有发火，而是将刚刚的话解释了一遍。
但显然他的解释不够全面，也并没有太大的说服度。
敬人拍桌而起，暴怒道：“怎么会呢！你这庸医，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脖子和头有什么关系！”
涉也是被他的反应气笑了。见过油盐不进的，但是常看常新。涉无语地笑笑，摇了摇头。抬起一只手向敬人的左侧扇了扇。
“这样吧，你实在不相信的话按照我指的方向转三圈，再向反方向转三圈。你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涉漫不经心地说。
“祝由术吗？你可骗不过我！你果然是个江湖骗子！”敬人瞪了涉一眼，但脚却不听使唤地向后推了半步，双眼偷偷瞄着涉所指的方向。
本着转了也不会吃亏的心态。敬人嘴上不情愿，实际上还是抱着瞎猫万一撞上死耗子的侥幸想法照做了。
一圈，两圈，三圈……
又一个一圈，两圈，三圈……
什么都没发生。
敬人脑袋晕乎乎，抬头正对上嬉皮笑脸的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涉的鼻子刚要破口大骂。好在涉眼疾手快，抬手拦下了敬人的动作。并不由分说地上前为他做了一次正骨。敬人第一反应是自己遭遇了袭击。但涉的动作实在太过迅速，在他出手反抗前就已经完成了一系列行动。
敬人一头雾水，憋了一肚子气。刚刚他的颈椎发出了一声清晰的咔哒声。这让他以为涉把自己的脖子扭断了。敬人的思绪放空了几秒，他抬头望向空中的房梁，呆呆地眨了眨眼睛，自己好像还活着，脖子也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他尝试着小幅度地转了转头。
“诶……”敬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接着他又用手掌扶住后颈，将头向左歪歪，再向右歪歪。很神奇的感觉。他只觉得自己肩上的重量轻了许多，连同困扰他多日的头痛都缓解了不少。难道……还真像他所说的，这是脖子扭了引起的？敬人心里打着鼓，狐疑地看向一旁双手环胸靠在柱子上的涉。
“简直是药到病除立竿见影啊！但你现在仍然没有达到痊愈的程度，想要彻底康复，你现在要做的是举起双手，掌心向外，然后蹲下，绕着柱子学着青蛙的样子跳上个七到十圈，坚持十五日，即可康复。”涉冲着敬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敬人感谢和道歉的话刚到嘴边，就被涉的满口胡言给顶了回去。刚刚熄灭的怒火再次燃起。
“不要总是戏弄别人！真是无可救药！”敬人怒斥反驳。
两人的初遇就这样不欢而散。敬人对涉的评价是，医术高明但素质不详。敬人本以为二人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没想到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涉三番五次地找上门来。每次他一开门，涉总会露出那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问他：“敬人君今天有好好地模仿青蛙吗？”
敬人对他不惜翻山越岭来找自己茬的行为深表佩服。就在这样一来二去的接触下，两人也算是混了个半熟。敬人是打心眼里认可涉的能力的，不仅是医术方面，他能在这附近混得如鱼得水也一定有他的道理。相比自己这种不太爱主动与人交际的类型，即使他无法赞同涉为人张扬浮夸的处事作风，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老少通吃的社交属性。他从来没有主动翻过那座小山坡去找日日树涉一次，都是那人偶尔被请来自己所在的村子看病，顺便来自己家与自己聊上几句。
然而，日日树涉已经消失在莲巳敬人的生活中有一段时间了。
这很好。敬人完全不会因为长时间见不到那家伙的脸而感到想念。他享受着这久违的清净。直到他在村民的口中听到了这样的一个传言。
“喂喂，你听说了吗？山那头的那个神医是上天派下来的仙女。就是为了治病救人，化解人间疾苦呢！”
什么东西……敬人第一次听见这样的传言时他没放在心上。
“他身边带着那个，总穿绿衣服的那个，好像也是和他一起下凡的呢。真的有这种事啊？”
简直一派胡言……敬人第二次听到这种话时他皱了皱眉。
“你知道吗！他们村里最近来了一个小伙子，长相很英俊呢！我都想把我的女儿许配给他了。”
“但我听说他和那个仙女走得很近呢。天仙配啊天仙配！我们啊，就不要跟着瞎掺和了。”
真是无可救药！敬人终于忍无可忍了。
就像一个人走在路上碰巧遇见了一条白蛇，然后这个人提剑砍死了蛇。而后来这个人又刚好称王称帝。他当年起义路上斩蛇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最终就变成了这人先天就有帝王之相，是“赤帝之子”。而那只倒霉的白蛇则是“白帝之子”，赤帝战胜白帝象征天命所归，这人本就是帝王之命。一样荒诞。日日树涉是仙女下凡这件事在敬人的耳朵里就像一个没味的屁一样荒谬。更荒谬的是这种水平的谣言居然也有人信。抛开别的先不谈，首先，他就不是个女人啊！敬人简直想把自己的天灵盖打开，然后掏出自己的脑子放在地上踩，然后再装回去。只有这样他才能理解这个世界。
敬人整理着他近期听到的谣言。先是“仙女”日日树涉，敬人抑制不住心中的嫌弃，皱起眉摇了摇头。再是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并且他们走的很近，敬人摸着下巴若有所失。现在他已经几乎可以确定，这个谣言的源头就是日日树涉本身。无论是出于打破谣言的责任感本身，还是他对那个素未谋面的被蒙在鼓里戏耍的小伙子的同情，亦或他只是单纯想将自己之前在涉那里吃到的一系列哑巴亏报复回去的心理。莲巳敬人破除鬼神之谣义不容辞，是时候了，这次就让他来揭穿江湖骗子日日树涉的真面目。
驱邪护持，也算是重操旧业，回归自己的老本行。莲巳敬人，在他人生的前十五年，都居住在老家的寺庙里。每天就是抄经，诵经，坐禅，整理寺院。但他最爱干的事是趁住持父亲不在的时候猫在屋里画画。宣纸一侧还是整齐工整的经文，另一侧就变成了水墨装点的小猫小狗，偶尔还会出现拿着棍子怒目圆睁的简笔画父亲。这种事每发生一次，年少的敬人就会被提着棍子的父亲和大哥追得满院子跑。这样的事多了，在一次早课后，敬人终于忍无可忍，给自己打了个简易的行李卷，果断地离家出走了。愤怒的大哥跟在他的屁股后走出去了几里地，还是跟在后面不远的父亲摇了摇头说：“让他走吧。”于是，敬人这场“被扫地出门”与“自行离家出走”对半开的独立战争以他搬出寺庙告终。
只是没想到，数年以后，自己居然要以这种理由重拾自己那已经被抛到脑后的“和尚”身份。敬人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然而破解怪力乱神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同样的方式去还击。与其讲道理摆事实，拿出一个在这方面掌握绝对话语权的身份绝对是最高效的方法。敬人连夜翻箱倒柜，找出了之前从家里带出来的一些物件，并制定作战计划。万事讲究个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次日一早，敬人便全副武装，向小山的另一边走去。
抵达目的地时已是下午。奔波了一小天的敬人饥肠辘辘地搜索着情报。不问不知道，一问真碰巧。他要找的人就住在旧友紫之创家。这下好了，晚饭的问题也解决了。敬人深呼吸，信步踏进紫之家的院子。
稀客来访，创热情地打着招呼。敬人微微点头回应。他故弄玄虚地环视四周。最终视线落在状况外的北斗身上。
“这间屋子里有妖气。”敬人缓缓开口断言。
“哈？”北斗懵了。
“啊！我来介绍一下！”创三步并两步地凑上来，站在两人中间：“这位是莲巳君，是一位……”
“莲巳敬人，佛门僧人。”敬人打断创的话，自行接了下去。
“诶？”创愣了一下。
好在他反应很快。对于敬人的经历他也略知一二。自从北斗来到这个村子后，奇怪的事变得越来越多，创的接受度也越来越高。他在脑海中快速地分析了一下局势。首先，他刚刚说了这个房子里有妖气，且莲巳先生与日日树先生是好友。日日树先生又自称白素贞，而冰鹰君则为许仙……那么，莲巳先生一定是作为法海来到这里的！创简直想夸夸自己的逻辑思维能力，短短时间内就破解了真相。请各位放心，我一定会帮助大家将这个故事圆下去的！
“哦对！莲巳法师智慧深邃，修行有道，普度众生，令人钦佩。”创笑眯眯地顺着敬人的话说了下去。
“冰鹰北斗，是个写书人，目前暂居此地。”北斗双手合十于胸前，微微欠身鞠了个躬。
北斗不常出入寺院这种场合。但即使这样，他也觉得面前的这个莲巳看起来太年轻了。倒不是说单从年龄上就质疑人家的修行，主要是最近自己身边的怪人怪事实在太多，这让北斗不得不考虑另一种情况的可能性，那就是与自称仙女的涉类似，这人也可能是在自称和尚。北斗怀着半信半疑的心情与敬人攀谈。
“莲巳法师，您刚刚的意思是……”北斗恭恭敬敬地开口询问。
“施主最近身边是否时常发生异常之事？”敬人看北斗很是上道，深感欣慰。
北斗想了想。异常之事？他是指什么？好像自己最近经历的都是些异常之事。但也都是可以通过常理解释的，并没有需要到求神拜佛的程度。北斗不知道这个“莲巳法师”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他想了想，缓缓开口，“嗯……我想想，确实有一些。”北斗狐疑地点了点头，打算先听听他要怎么说。
“那施主近期是否结识了一些行事非同寻常之人？”敬人心中为自己大声叫好，乘胜追击。
行事非同寻常之人？北斗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张脸。浅紫色的眼珠，眼尾微微上扬，笑起来像两条弯弯的桥。一头亮银色的长发在阳光的照射下会闪出淡蓝色的光辉，总是低低地束成一条马尾垂在耳侧。
北斗想他大概猜到这人的真正来意了。
哦……这是又换回《白蛇传》了，这是涉请来的法海。还真是做戏要做全套啊。北斗抬起手挡在面前，防止自己不小心笑出来，影响整体剧情的发展。
日日树涉，果然比自己想的更有意思。好可爱……更喜欢了……北斗想着，忍不住扬起嘴角。
敬人深谙心理战术。行动不能推进得太快。与人建立信任关系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话不能一次性说得太满。自己的身份摆在这里，故弄玄虚是很有必要的。就这样，敬人开始了他的放长线钓大鱼计划。他打算一步一步，击碎日日树涉的谎言。
他开始隔三差五地翻山越岭，往紫之家跑。计划的进度先暂且不提，连续的野外拉练，敬人觉得他最近的身体素质呈一个明显的上升趋势。创曾多次对此感叹：“最近家里好热闹啊。”前十五年寺院生活的耳濡目染，加之近几年的摸爬滚打。敬人深谙民间神佛信仰的底层逻辑。那就是不能全假，要半真半假。才显得最真。敬人并不打算一开始就亮出自己的全部底牌，他选择了接近北斗，取得信任，并套话。这项计划进展的很顺利，是连他自己深夜复盘的时候都会反思，北斗是不是太容易相信他人了的程度。
他和北斗打听涉的事。越打听越觉得不对。他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谣言的传播，大多也需要具备虚实参半的特点。而有关于日日树涉的谣言，他和北斗走得很近的那一部分，似乎并不是纯粹的谣言。至少在他与北斗的交流中，北斗乐在其中啊！
不好，太不好了。这太可怕了。敬人半夜睡觉都会惊醒的程度。如果说起初他是想反击一下日日树涉长久以来对自己造成的骚扰占大头，那他现在则是良心盖过了那一点点阴暗的报复心。冰鹰北斗，善良，礼貌，文化人。最重要的是此人极为单纯，别人说什么他信什么。日日树涉是白蛇修炼他也信，日日树涉是仙女下凡他也信，就连自己是和尚这件事他也不假思索地相信了。哦，不对，自己好像的确也算半个和尚。但总之，北斗被日日树涉这个江湖骗子迷得七荤八素这件事是板上钉钉的。太可怜了，好好的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人，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就被性格恶劣满嘴谎话的日日树涉骗了感情。这简直是人佛共愤。敬人心底的正义感作祟，他做了一个重大决定。从今天开始，他要真的真的扮演起“法海”的角色，渡可怜的冰鹰北斗于苦海之中。
敬人绞尽脑汁精心布局的打听在北斗耳朵里完全被转化成了另一种意思。
在意识到敬人认识涉，并且对他的事很感兴趣这一点后。北斗也同样把他当成了一个可获取情报的对象。北斗的逻辑很简单。他对涉感兴趣，而涉大概率也对自己感兴趣。然而近期二人的关系似乎到了一个不上不下的阶段。而眼下，“日日树涉的朋友”就这样送上门来。北斗把苦口婆心的敬人阴差阳错地当成了半个情感导师。毫不避讳地讲述着自己对涉的爱慕之情。殊不知一字一句落到敬人的耳朵里都是一场惊天动地的爆破。
这样下去不行，你已经完全沉醉于日日树涉的把戏中无法自拔了啊！敬人看着面前的北斗，谈到涉的时候，深蓝色的眼睛里散发出神采奕奕的光。敬人痛心疾首。
“冰鹰，这样说你或许会难以接受。但你的身上有邪祟缠绕。你口中的涉，他是白蛇修炼而成。他是妖，而你是人。和他在一起，久而久之后果不堪设想。冰鹰，他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人妖殊途。还是尽快离开。你与我有缘，贫僧也可以为你息灾加持。”敬人眉头微蹙。一段话说得半真半假。但无疑他是真的希望北斗再好骗一点，可以立刻相信他的话，早日脱离苦海。
来了！就是这个！北斗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鼓掌欢呼。终于到了令人期待的雷峰塔镇白蛇的棒打鸳鸯剧情!这一定是涉对我的考验!
就在这时，嘎吱一声，门开了。
风暴的中心，日日树涉就这样站在门外，怀里一左一右抱了两只鹅，神采奕奕地大喊“北斗君！你的鹅又跑到我家了！”
北斗眨眨眼，敬人眨眨眼。北斗看着敬人眨眨眼，又看着涉眨眨眼。涉也眨了眨眼。
“来了，请。”北斗的眼睛盯着敬人，冲着涉的方向伸出一只手，做了个推荐的姿势。脸上写着“妖怪来了，请展示。”
敬人感觉一道惊雷重重地劈到了自己的头上。
怎么就这么巧的。怎么这么不经念叨就偏偏赶在这个时候出现。敬人脑海里有一万匹马跑过。佛祖在上，赐我真的能驱魔的能力吧。我现在最该做的事是给自己驱驱魔……敬人绝望地想。
假和尚遇上假妖怪，一个不会驱，一个驱不走。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呃……”敬人支支吾吾。一旁的北斗兴致勃勃地看着自己，似乎对“斗法”环节很是期待。
“敬人？好久不见啊！”涉放下怀里的鹅，率先打破了平静。
“好久不见……再久一点也没关系的……”敬人扯起嘴角苦笑道。
好久不见？北斗心里重复着。这俩人果然认识，北斗进一步印证了自己的猜想。涉爱玩角色扮演，他的朋友也爱玩角色扮演。北斗在心中暗下结论。没关系，我也可以。北斗斗志勃勃，用眼神催促着敬人展示一下佛法大战白娘子。
敬人在北斗期待的目光下干笑两声，转头看向涉。
“借一步说话，日日树。”
说完，敬人猛地起身，拉着涉的衣袖将他拖出门外，并“咚”地一声带上了房门。
涉看着一脸“给我个解释”的敬人哭笑不得。
“怎么看都应该是你先给我个解释吧。”涉呵呵笑着说：“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
“这不重要，我是带着任务来的……”敬人一字一顿面色凝重地解释道。
“哦？说说看。”涉摸摸下巴饶有兴致地看向他。
“你们这个村里最近在闹蛇精，我过来看看。”敬人一本正经地编着瞎话。
“哈？”涉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很好笑的事，紧接着开始狂笑。
“你该不会是听了他们说的，觉得我是蛇精吧……哈哈哈哈……不行了，笑死我了。敬人你个假和尚，我还以为你会更聪明一点呢……哈哈哈哈哈……”涉捂着肚子疯狂地嘲笑敬人。
敬人的脸越来越黑。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蛇精！但你不是男的吗！男人不应该和男人相爱！为什么要装成女人行骗！而且你还跟冰鹰说你是仙女。天啊，简直不可理喻无可救药。我这是在帮他认清现实！”敬人怒急攻心，破口大骂。
“嗯？”涉看着敬人，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沉默半晌，紧接着发出了一阵更加激烈的爆笑。
涉的笑声传到敬人的耳朵里，他只觉得这笑声穿透性极强，且无比吵闹。敬人拧起了眉毛。等涉笑够了，喘着粗气抬起头看向敬人。在看见敬人的表情的瞬间，他再一次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似乎是为了缓解自己的上气不接下气，涉抬头望向天空，猛吸两口空气，终于止住了大笑。
“我是男的啊。他也知道我不是仙女，我是男的啊。你为什么会觉得他什么也不知道，北斗君可不像敬人君这么傻。”涉说完还火上浇油地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他只是看起来傻，脑子很聪明的。”涉伸出食指象征性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看上的男人……”涉轻声嘀咕着，露出了一个微笑，像是在自言自语。
敬人气得要裂开了。
所以只有我又被日日树涉摆了一道。敬人咬牙切齿。
“你们两个玩我呢？”敬人强压怒火，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嗯？你这可是冤枉我了。我可没玩无聊的敬人君。我只是在玩可爱的北斗君，你是自愿加入进来的。”涉摊摊手，耸了耸肩。
敬人只觉得自己气血上涌。
莲巳敬人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莲巳敬人再在这里待下去就会怒火中烧，烧到爆炸，炸成天边的一朵红霞。
“我懒得管你，但冰鹰是个好孩子。你要是真心喜欢人家至少也应该坦诚相待！”敬人扶着额头，用尽毕生的素质撂下一句话就要走。
“嘎吱——”门从内侧被拉开了。刚好赶在敬人拂袖而去的前一秒。
“很抱歉打扰二位叙旧了。但刚刚紫之做好了饭，也带了二位的份，要不要一起留下吃饭？”北斗看着剑拔弩张的二人，平静地开口。
“呀！居然有我的份吗！太好了！敬人君也留下一起吧！”涉见了北斗，立刻换回了那副女性的嗓音，热情地拉着敬人的衣袖，不由分说地将他往屋里拉。
好恶心的声音……敬人被拖进屋内时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餐桌上。敬人端着碗，味同嚼蜡。场上的氛围有些尴尬，但最尴尬的还是这里大概只有他一个人在尴尬。毕竟创刚刚笑呵呵地说了“好多人啊，今天真是热闹呢。”而涉与北斗两人更是一个嬉皮笑脸一个若无其事。
敬人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他不知道涉是不是又在耍他，也看不出北斗是否确实如涉所说的那样什么都知道。但转念一想，这事似乎也不用自己插手。这村子里人人都认识日日树涉，又不是只有他一人知道事实的真相。若一切都是一场乌龙自己何必自讨没趣，若这背后真有什么阴谋，也一定会有他人干预的。敬人撂下筷子。
“感谢招待，我就先告辞了。”敬人起身离开了紫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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