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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约骨】
琥珀【约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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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华灯初上，南瓜样式的路灯亮起橙黄色的暖光，路边陈旧的陶罐也从破口里飘出幽绿的荧光。 十月城热闹的不同往常。 圆滚滚的糖果在糖纸里安静躺着，“我”伏在窗前的桌案上，盯着那颗黄宝石一样晶莹的琥珀糖，视线不由得落空。 离开小镇已经半个月了，琥珀先生一直没有任何讯息，等待的时间倒不算煎熬，让“我”忧心的是他的赠物。 琥珀糖上淡淡的金色已经消散殆尽，只余一个看不清的夹心安静躺在中间。 那抹金色到底是什么，都已经消散干净了，琥珀先生还没出来吗？ “不用等他了，把糖果交给我吧。”柔和的男声猛然从背后响起，“我”一下子从桌边弹起，猝然回首便见一个被淡淡金光包裹着的男人十分绅士地欠身朝我伸手讨糖。 其实他的出现并不让人惊讶，因为这是十月城，真正让我感到毛骨悚然的，是他长着一张和琥珀先生一模一样的脸。 坩埚咕嘟咕嘟将糖浆煮出黏稠的泡泡，已经被糖渍沾染地斑驳的勺子在锅中轻轻搅拌几下。 约瑟夫将手中的书翻过一页，从托盘里取出几片晒干的叶子丢入坩埚，随后转身从放置许久的模具中取出一颗香喷喷的方形奶糖。 琥珀先生的小屋不算宽敞，客厅被当做了糖果制作台，两张桌子塞满室内，上头乱七八糟堆着看不懂的东西。 曲调兴味的法语从口中哼出，约瑟夫一手拿着糖，任由坩埚里的叶片被糖泡翻滚着吞没，掀开印满糖果图案的门帘。 与客厅的杂乱不同，这间房间整洁极了，看起来才像是精致秀美的绅士该住的房间。 但卧室的床并非空闲，约瑟夫走近，一个透明到几乎失去所有颜色的男人正躺在上面。 捏着书的手背到身后，约瑟夫弯下身，手指点上灵魂惨白的唇，将奶糖塞进去再合上下巴。看着斑斓的色彩重新浮现在男人身上，满意地弯身在他额上亲了一下。 受多了糖果的滋润浸泡，整个屋子都是甜腻腻的香味，简直要把人的嗅觉都破坏掉，但约瑟夫总觉得克劳德身上有一股不一样的甜味，香到让人沉迷。 “好孩子，乖孩子，快醒来，哥哥要带你回家了~”胡乱编造的曲调被轻哼出声，约瑟夫满眼慈爱地理了理克劳德柔顺的发丝，蹲身趴在克劳德床边握住他冰凉的手。 沉眠的灵魂无知无觉，宁静地仿若一幅古老的油画，以无言倾吐着缠绵的思念。 “不，克劳德是坏孩子。”哼着歌的约瑟夫慢悠悠抬起头，将手掌贴上自己的脸颊“哥哥找了你好久，拜托了很多人才找到你，只有坏孩子才会到处乱跑。” “但是哥哥不怪你，因为克劳德不是故意的，对不对？”唇瓣贴上苍白的手背，低喃着吻过指根，含住指尖轻咬。 “我们很快就可以离开了，”话语里带上欣喜与满满的骄傲，像矜贵讨摸的猫咪“那位被十月皇后祝福过的旅人，他会把‘门’的媒介带出去，我会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兑现对亡灵们的承诺。” 宝石般清透的琥珀糖滚在掌心，约瑟夫将糖果捏在指尖，轻轻贴上克劳德柔软的唇。 睡美人开始变得透明，漂亮的琥珀糖也变得和真正的琥珀一样，中心出现一团阴影。但细看之下就能发现，那团阴影，实则是一个精致到鬼斧神工的，米粒大小的漂亮娃娃。 约瑟夫坐上空荡荡的床榻，将包裹了克劳德的“琥珀”贴在唇上亲吻。 “但大批亡灵出现在现世必定会引起注意，所以克劳德要乖乖躲好，等哥哥出去再找你一次。” 琥珀糖甜滋滋的，细品之下会掺杂着混合的果香。约瑟夫有些不舍地捧起糖果，指尖轻点，“琥珀”中心的小人被另一团阴影覆盖。 约瑟夫下了床，打开床头精致的小抽屉，挑挑拣拣出一张最漂亮的糖纸，小心翼翼地将糖果藏好。 “晚安，克劳德。” “你选择了与变数合作，而我自然也可以寻找友好的协助者，你说对吗？” 夹在男人指间的糖果晃了晃，勾起的笑容和他的糖果一样溺人。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但糖果的模样却在残余的视线中愈发清晰，清晰到“琥珀”中的阴影逐渐将“我”全部吞噬。 克劳德看着警觉的人类，无奈地摇摇头“你被哥哥骗了。” 人类茫然的样子让克劳德觉得有些难办“你带出了那颗代表着‘门’的糖果，成了破坏萨温封印的帮凶，现在亡灵们已经逃了出来，你很快就要被通缉了。” 琥珀先生温和有礼的笑容还历历在目，他躬身行礼的动作是那么的优雅…… 终于反应过来自己闯了多大祸事的人类表情剧变，猛的从椅子上站起。 克劳德迅速后退，学着约瑟夫惯用的，仪态翩翩的样子朝他行礼“出于对哥哥不善行为的弥补，我只能告诉你这些，但为了对得起哥哥的良苦用心，我要走了。” 看起来比琥珀要沉稳许多的优雅先生风度的躬身，让人脊背发凉的风扬起他垂落的银发。 善良又愚蠢的人类啊，下次，可不要轻信这么漂亮的男人了哦。 约瑟夫身上带了不少的伤，甜腥气息在口腔蔓延。 他扶着枯死的树干直起身，阖眸探寻着周围是否还有尚未甩脱的亡灵。 陌生的气息裹挟着熟悉的果香，在约瑟夫累到迟缓的神经反应过来之前，猛然将他扑倒。 冰凉的唇瓣重重压在约瑟夫唇上，甜味的舌轻车熟路撬开因警惕而禁闭的牙关，将甜滋滋的琥珀糖渡了过去。 缠绵的吻掺杂着浓浓的思念，在约瑟夫软到要化掉的唇上亲了又亲，凶的像是要把约瑟夫的嘴巴都吃掉。 “Je t’aime chérie.” “Je t’aime aussi, chér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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