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 【all三日月宗近】天穹

【all三日月宗近】天穹

十九

赤道极东

2025/04/15 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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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他向着一片虚无的境界线伸出手。
他……到底是什么呢？
三日月宗近现在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太刀了，他隐藏起自己的气息来，方便审神者把他拿在手里，就像他数万次所做的那样，将一片虚无的天空……染成自己的颜色。
在审神者进行仪式的时候，他不再能够操控自己的身形。本来这具身体也只不过是由审神者的灵力所铸就出来的东西……在失去了他的五个人格朋友之后，他就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对外界的感知逐渐消退下去，甚至自己都在褪色。这是什么，后果吗？他待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其他任何人，方便他一次又一次直面自己的灵魂，就像他每一次所做的。
他的世界开始变成灰白色，直到整个世界里只剩下自己身上的颜色——漂亮的月亮就这样孤独地悬挂在高空。他向着月亮伸出手，很快被拉进了一个空洞里。
“我本来以为在经历了如此之多的事情之后，你已经不会再来见我了。”审神者背对着三日月宗近说道，他没有选择直面他，毕竟这一切都是他最开始的碎刀以及自私所造成的后果，而这仅仅是因为在第一次溯洄之前、三日月宗近这位神明把他遗忘了的事实。人类的偏执，很可笑不是吗？“溯洄……很有趣吧？”
站在他身边的三日月摇头。“不……不是这样的。”他本应该用自己的本体杀了对方，这样才是他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才对，但三日月没有选择杀死对方，即使他明白在数万次溯洄里，审神者往往都会在这个时间点死在自己的刀下，但这样往往会招致其他的结局，例如其他的刀剑男士会被影响——不论如何坏，审神者的灵力都是支撑刀剑男士们显形的一个重要因素，如果在这里杀了审神者，那些他所爱着的刀剑男士们也会一并变成不存在的东西。
所以……
“这就是您在这次溯洄里没有杀死我的原因吗？”审神者看着他。
“是的呢。”三日月也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在来到这片小小的空间里之后，他就将自己的机械义眼还给了审神者。说实话他很少这样笑，因为其他人说他这样笑起来看着有点阴阳怪气的，所以也就不经常这样——但对待造成了这一切的审神者来说，这样的笑容正好。“您在自己的世界里，玩得可还开心？”
“哼……三日月宗近，不愧是一把不同寻常的刀剑啊。”男人冷笑几声，但他对面前这位神明已经没有什么话可说了。人类就是这样，随着年岁的变迁，心境也就随之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像一开始的那样纯粹了——这就是人类和刀剑付丧神的不同之处。他们太纯粹，与人类不一样；人类一直是很奇怪的动物。“……如果把时间回退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一天了呢？”
在这里的审神者到底还是惧怕三日月的。人类有着属于自己的「两面」，就像硬币有正面也有反面一般，现在主导了整个世界大权的审神者是黑色的那一面，而被他置于世界底层的那个角色就是审神者的正面……世界的维系需要神明的支撑，于是审神者也将自己分成了两个人，一个主导世界的运作，一个作为“黑色”的那一面将三日月逼入绝境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三日月回答他，斩钉截铁的。
“绝无可能了。”
从他第一次给他送上自己做的那个小小的水晶球——小小的世界开始，就再无可能逆转这样的结局了。

“糟了……三日月他肯定是进地下室了。”山姥切长义之前来过天穹塔附近，那时候的他无意间向一直封闭着的地下室瞟了一眼，封闭的门上面什么也没写，不过仔细往里面看的话能看到带血的祭坛——但他那个时候为了顾及三日月宗近的面子，秉承着不论如何既然站在了他身边，总要为他办点事情的原则，所以没有跟其他刀剑男士们提起有这回事，久而久之也就忘记了。
现在他们应该是要去救他的，但他们找不到别的入口进入天穹塔地下室——就在这个时候，擅长探路的小短刀们正尝试在周围踩点，厚藤四郎一不小心踩到一个一直隐藏在草丛里的开关，一瞬间一群人掉了下去。
而这个时候的他刚刚结束跟那群不知道从哪个时空里突然冒出来的检非违使的对峙，一听到自家弟弟的叫声一期一振立刻就朝着声音源头疯跑起来，在洞口面前没刹住车于是也掉下去了。
为什么这群检非违使会听从三日月宗近的指令，甚至出手保护他？大包平边用刀刃挡住敌方大太刀的一下重击，一个后撤步用力将本体刀刃捅进检非违使的体内，然后收刀——不过他显然有些低估了检非违使的能力，收刀没多久他就被撞到了一边。都怪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什么事情乱七八糟的，真是受不了一点，也难怪莺丸老说他这么笨是追不到三日月那老头子的……大包平牙齿咬的咔咔响，等他们找到了三日月那臭老头，还不把他收拾一顿！
说来也奇怪，他们上一秒还在跟检非违使苦战，检非违使的灵力压制他们很严重，不论什么时候都不可以跟他们硬碰硬，这是每一个刀剑男士都知道的，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为了三日月宗近，他们必须行动起来。鹤丸国永和莺丸两个太刀合力一脚踹开杀到他们面前的敌方薙刀，结果一不小心被旋转的刃风划破了衣服。
“没什么大事，流了点血，哼哼，被看到我这个样子……”这边鹤丸国永还在念念有词地叨他的真剑必杀语音，那边的洞里就传来了不少害怕的声音，本着看热闹的想法，鹤丸也跳下去了。
小狐丸离他们站得比较远，他反正是没搞清楚为什么大伙都争先恐后地往洞里跳……不过他现在也无暇顾及这些，检非违使似乎不被允许进入那个洞口，以他们现在的实力想要讨伐检非违使还是太困难了。于是他边用刀挡住敌方刀剑的冲击波，一边往洞口挪动，然后下一秒也跳进了洞里。
见他们没办法与检非违使抗衡，为了保全自己，其他的刀剑男士也跳了进去。正如他们所想的那样，检非违使无法进入洞口，一个敌太刀刚要用刀往下刺就被巨大的压力摊开了。他们转身交流了不知道什么，像是得出什么结论一样消失不见了。

洞口很大，里面还有一扇紧闭的铁门，上面贴了一张纸“禁止入内”……
“这是什么地方。”山佬切国广警惕地用刀将门上的贴纸划开一个口，门还是纹丝不动。一大群刀剑男士挤在这里找什么机关这样的事情，到底在哪才能看到啊……这可真是把我吓到了，鹤丸国永不知道从哪条衣服上随手死了一块布条下来给自己包扎了一下肩膀上刚刚被检非违使刺伤的地方，血已经止住了，但还是火辣辣的疼。
考虑到里面很有可能有什么秘密，他们也没办法离开洞里，一旦出去很有可能被检非违使围追堵截甚至碎刀。不知道摸到了什么，一声巨响之后铁门打开，离门最近的童子切安纲倒是被吓到了。
“有可能有炸弹……小心行事。”山佬切国广示意莺丸拉住想要往里面冲的大包平，却听到了惊叹的抽气声。
是一期一振——而他的面前，是一本不知道记录了些什么文字的记事本。要说他为什么知道，在本丸时期担任过一段时间近侍的一期一振在某一次帮审神者处理文件的时候，在审神者的卧房里无意间瞟到了跟这个一模一样的本子。那么，这个本子就是审神者从现世带过来的了？
他颤抖着手翻开第一页——
“致未来”，署名是……
三日月宗近。
“哎呀，这可真是把我吓到了呢，以三日月这样的性格，他真的会写出这样的文字吗？”鹤丸国永仔细端详了记事本半天，但这样的字又确确实实是他们所熟悉的那位三日月的手笔。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吧，现在不是也没什么办法了吗？小狐丸出声，他想要找到他的弟弟，问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到底对他的情感是什么样的想法？
但似乎对方并不愿意见他……
不知道为什么，小狐丸有一种被三日月抛弃了的错觉。因为同他其他的情敌一样，他也爱着三日月，甚至他的爱与其他刀剑男士不同；但三日月在逃避他，他就算与鹤丸国永亲吻、与一期一振交心，甚至与那两位山姥切滚上床，他也没有来主动找他过。我明明才是最亲近你的那把刀啊，三日月，你为什么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看我一眼呢，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暂且将这本记事本认定为“不知谁人的记事簿”吧。一行人找不到离开的方法，于是打开灯光，围着这本记事本坐起来。

“您有没有后悔过？”审神者作为“白”的那一面还是很正常的，但他多少有受到另外一半“黑”的影响。好在三日月现在已经不怎么想再去恨了，人类的情感还是太复杂了啊……那么、现在的三日月宗近，他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那么他花费自己的情感去恨面前这个人，又有什么用呢……
“……您一意孤行把我拉下水，居然也会考虑这样的问题吗？”他就这样看着他，半晌才回答他的问题。不过这也没办法多说什么，毕竟三日月宗近也是在数次悲伤的结局过后才理解到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他一次又一次溯洄，不就是为了给其他刀剑男士一个完美的所有人都幸福的结局吗？既然在本丸的时候，大家都已经被审神者变成这样了，那他就反其道而行之，在审神者为他所创造的小世界——也就是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虚假的现实世界里，给他们带去一个所有人都幸福的结局，不就好了吗……他日复一日在溯洄中看过自己的轨迹，也见到过无数不同的人，熟悉的人往往死在黎明之前，但他一直都没有放弃。
审神者想要将他困在自己创造的现实世界里，那为什么不顺着他的意来，利用这个虚假的现实世界来达成所有人都拥有了幸福的结局呢？三日月宗近就是这样想着的，所以他也就这样做了——他当然不会考虑其他人愿不愿意，没有必要。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的原因……这样的事情就交给他就好了，没有关系，因为他已经麻木了，他现在只不过是在回顾自己罢了……
“……不过，您还是走到了这里，不是吗？”审神者直直地看着他的脸，还是那样美丽，即使脸上的痕迹仍然有着浅浅的一道，再加上脸上蒙着的纯白纱布，更是给这样的人加了一层淡淡的滤镜；果然，审神者也是爱着三日月宗近的，只是他的路已经跟他趋于反方向了，从一开始的囚禁逐渐变成这样扭曲的现实……最后，这样的世界也要被三日月亲手夺去了。
“是呢。爷爷我啊……终于走完了属于刀剑付丧神的旅途了。”
三日月看出了对方在想些什么：“您得到这样的下场，是应该的。”就像您那个时候对我们所有刀剑付丧神所说的那样，这一切都是应该的。
“在这一切结束之后，我不会就这样杀了您，那不值当。”他的声音冰冷得好像一位真正的死神对人类正式下了通缉令，但配上蒙着眼睛的白布，又更像是一位判官。“您所做的一切都不值得留在我们的记忆里……我会将您带到月亮上去。”
“您将会是月球监狱的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囚犯。”
直到审神者您老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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