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融x你] 全然不知

傅融x你

Fox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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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枚夜光螺被砸碎在冰冷坚硬的地上，散了一地的碎片时，你敏锐地捕捉到傅融脸上一闪而过的悲伤，却仅仅是敛下了眼帘。

夜凉如水，窗外鸟啼嘶哑，像是从未来得及出口的那句真心。夜风习习，拔剑出鞘的声音却在死寂的房里明晰地回响着。

看着你逐步向他逼近的身影，他虽是往后退上两步，可手也搭上了腰间剑柄。他那双明眸一如既往地映照着烛火摇曳的光彩，薄唇却抿得很紧。

你分明注意到他正不动声色地步步退向门口，但也并未停下步伐，握着剑的手毫不犹豫地就朝他挥去。他反应飞快，瞬间拔剑挡住你的动作。

泛着寒光的剑身倒映出两人的脸容，如今也只能见证到你二人相对的模样。

“你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就在又一轮的刀光剑影间，你打下他的剑，紧接着便是一剑抵在他的喉间，沉着声音地开口，活像对生死簿一挥大手的阎王。

他垂眼看着你架在他脖颈上的利剑，即使感觉到从那里传来的刺痛也毫不畏惧地伸出手握上你的手腕。

就是这一瞬间的怔愣，你听到耳畔传来一阵划破空气的箭矢声，下意识地转过身以剑身挡开箭矢。

不知道那人是何时松开你的手的。总之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际，他以后背撞开木门，三步并作两步地跑离你的视线。那抹墨蓝身影彷佛生来便与黑夜为一体，转瞬就消融于夜色之中。

你紧握剑柄，指骨泛白，手腕上的体温犹存。

很快，那人便被你派往的人追击去了，连同那些潜入府内的同伙。而你沉静地理好身上衣衫的皱褶，抹去剑身上的鲜血，如今正走在冷清的街道上。

你尚记得这里举办灯会时的繁盛热闹，也记得他伸手为你取下面具时，被身后盈盈灯火照亮的双眸。那就似转瞬即逝又无比璀璨的焰火，虽只燃得一瞬却也终是耀眼过。

可你如今走在此处，是还要寻些什么呢？飞云已逝，曾与你并肩而立的人也已逝。过往一切的踪迹早已再不可寻。

身后忽尔传来极轻的脚步声。你步伐未停，呼吸却免不得一顿。甫经过一条阴暗小巷外时，你倏然被人一把扯进了巷子深处。

熟悉的朱栾香缠绕在鼻尖之上，混杂在令人难以忽略的血腥气里。你轻叹着将下巴抵到对方的肩上，指尖把玩着几根散落在他肩头上的发丝。

你低声：“我说过，不管你犯了什么错，我都能原谅。这话现在还作数。”

傅融伸手将你搂紧，在偏头凑到你耳边开口前，轻吻了你的耳垂。

“在你的一生中，从生到死，无人会一路相伴。只不过，在我的一生中⋯⋯”他顿住话头，微颤的呼吸轻轻落在耳畔。

“我与谁并肩而立，我又为谁舍身入死。你⋯⋯”

此时他的话音竟然染上哽咽。你一下子转头去看他，在这个昏暗得连星星都全然缺席的夜晚里，直直撞进了他的眼眸。

“全然不知么？”

你挣开他的怀抱，往后退上两步，后背抵上寒凉且肮脏的墙壁。

“傅融。”你边唤边从袖中掏出短刀。

他抬头看你，眼角泛着微芒。

“你曾说过愿意为我而死。”

他没有反驳，也再没有逃离。当你拿着刀刃重新靠近他的脖颈时，他惟沉默，甚至往前抵上去。

一抹鲜血染红了刀尖。耳畔的呼吸温热。

你的眼眸暗了暗，尚未来得及将刀收回，天际边倏然就爆裂开一朵烟火。烟火声音轰然响亮，光彩夺目得照亮了他的眼底。

他仍只是看你，一言不发。

夜里空气寒凉，此刻更是弥漫着淡薄的血腥气。鲜血染上你的指尖，你一下子收回了刀，却也别开脸错开了他的目光。

这原是条无尾巷。你的眼前再无去路，而身边久久无声。你握紧刀柄，悄然咬紧牙关，手起刀落。

刀尖入肉的声音低回在巷子的尽头里，被又起的烟火声所掩盖，无人知晓这里发生的一切。血溅上衣襟，面前人的呼吸急了一瞬。

身前响起细微的窸窣声与脚步声，轻得几乎没有人能够听清。不消片刻，当你再度回头时，傅融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烟火燃尽，夜色愈发浓重。

“楼主！”当你捂住左臂从巷中走出时，便当即听见鸢使焦急的呼唤。

你摇摇头，先是表示手上的伤不大要紧，再是淡声道，“丢了。”

“傅副官他竟然⋯⋯！”瞧见你的伤势，鸢使气得下意识都将手搭到了剑上。

你声音更冷了几分，“往今往后惟有司马懿一人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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