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 【辰光拾露】你们不要再秀了啦！

【辰光拾露】你们不要再秀了啦！

四

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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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时原以为陆光会像往常一样忙到晚上，就打算偷偷出门玩一会儿，赶在被发现之前回来收拾好自己。倒也不是痴迷篮球到了非打不可的地步，就是单纯的无聊，没事找事地跟陆光“斗智斗勇”。
俗称，吃饱了撑的。
一接到信息，程小时就知道大事不好，赶紧飞回照相馆。但他飞得再快也没用，陆光早就反锁了房门——这还没把他关在照相馆外面呢，陆光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
“陆光，陆光~”程小时的声音可怜巴巴，“你把门锁了，晚上我睡哪儿啊？”
“沙发。”
“沙发多凉啊，我感冒还没好呢。”
“没事，不就一个小感冒么，你打打球出一身汗不就行了？”
“不是……我错了，以后我都听你的，好不好嘛。”
“哪次你不这么说？”
提起这个陆光更来气了，别的不说，就说两人约定的三项法则，程小时哪次好好遵守了？哪次没害得自己跟着担惊受怕，还得任劳任怨帮他收拾残局？
看他不爽很久了！
当然，陆光也没真打算让他睡沙发，只口头教训两句也就算了。可还没等他多说两句什么，便忽然听见楼下乔苓的喊声：“陆光，程小时，出来接客啦！”
陆光叹了口气，摘下眼镜起身开了门。程小时立即上前一步，将人抱了个满怀，“陆光~”
“少来这套，松手，先办正事。”
陆光想推开他，没想到对方抱得死紧，他连手都抬不起来。程小时在他发顶蹭了蹭，撒娇道：“我不，你先原谅我。”
陆光是真拿他没办法，此刻理也讲不通、挣又挣不开，只得道：“行了，回来再跟你算账。”
他这么说，其实就代表这件事翻篇了。程小时这才高高兴兴松了手，下楼去见委托人。
乔苓叉着腰站在楼下，见两人衣着都有些凌乱，玩笑道：“哟，你们两个终于舍得下来了？”
委托人是个戴着大框眼镜的女孩，看上去二十多岁，是很乖巧文静的类型。她见两人下楼，小小地招了招手，轻声道了句：“你们好。”
这女孩是名研究生，这次的委托，和她前段时间参与的一个实验项目有关。她在某次实验中做出了非常漂亮的成果，但后来，她按照标准的实验流程，认认真真地重复了很多次实验，却始终无法重现当天的结果。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她不可能成功了，可她不甘心，觉得自己只是忽略了什么细节，离成功只差最后一步。听说有人可以进入照片，她便马上赶了过来，想托他们看一看，当初在实验过程中，自己有没有做过什么特殊的事。
她拿出几张照片递给乔苓，“我推测了几个原因，这是时间最近的几张照片。重复实验投入太大，经费批不下来，你们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陆光大致看了一下，点点头。乔苓欢欢喜喜地留下了委托人的联系方式，说有了结果后会第一时间通知她，然后就送人出了门。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程小时的错觉——他觉得这委托人看上去，不太想走的样子。
当晚，程小时进入了第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是委托人自己拍的，应该是准备把数据发给谁。
“陆光，现在我该干嘛？”程小时活动了一下身体，“这姑娘也太拼了吧，我现在腰也疼腿也疼，做实验有这么累吗。”
“她刚刚站了将近五个小时。”陆光道，“把数据发到她微信置顶的那个群，今天就可以休息了。”
“只是今天？”程小时哀嚎，“这种日子到底有没有个头啊！”
“无论过去，做好你该做的事。”
程小时没精打采，依言发送了消息。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宿舍的时候，陆光却叫住了他：“等等。”
“怎么了？”
“你左手边实验台上，有两个液体试剂瓶。”
程小时走过去，台子上果真有两个透明的瓶子，里面都装着黑色的液体。陆光接着道：“看看澄清的那瓶盖紧了没有。”
“澄清？”程小时苦大仇深地看着两个瓶子，“哪儿有啊。”
“离你近的那瓶不就是？”
“这乌漆嘛黑的也叫澄清？”
“我说它无色了吗？”
“呃……”
程小时哑口无言，澄清跟无色确实不是一个概念。他自觉丢脸，讪讪岔开话题，“盖紧了。”
陆光又叫他去检查了几瓶试剂，却都没有发现问题。看来这张照片是没什么希望了，陆光揉揉眉心，道：“好了，退出来吧。”
两人又试了几张照片，却都无功而返。陆光见程小时脸上已经有了些许疲惫，便收起照片道：“今天先到这里，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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