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 【离达】闪闪发光的中二病【2023端午节贺文】

【离达】闪闪发光的中二病【2023端午节贺文】

04

宝淳

2025/03/11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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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的阳光放肆地照在脸上，无声地催促着睡过头的懒惰执行官赶紧睁开眼睛。
达达利亚恋恋不舍地把脸埋在松软的枕头上蹭了蹭，又迷迷糊糊地抻了个懒腰，终于从悠长恬静的梦乡之中醒了过来。身体各处肌肉依然残留着过度使用后的轻微不适，心情却意外舒畅。像是经过了一场痛快至极的战斗，充斥全身的令人愉悦的满足感让他整个人都格外放松。
“这是睡醒了吗？”
达达利亚朝着声音的方向侧过脸，眨了眨眼睛。视野由模糊的一团变得清晰，他也终于看清楚了此刻出现在卧室门口的修长身影。钟离先生？
钟离左手扶在门上，冲着达达利亚打了个招呼：“刚巧赶上下午茶，看你睡得那么香，还以为要到晚上才醒过来呢。”
达达利亚如同上紧了发条的人偶一般弹了起来，他抱着枕头盘膝坐在床上，头脑一时混乱无比。昨晚发生的一切此刻如海啸般在脑海里回荡咆哮，训练有素的执行官以极大的毅力按下了夺门而逃的强烈冲动，而是抬手捂住脸，打了个有些夸张的战术性呵欠。达达利亚脸上露出了迷迷糊糊的微笑，心里在一直高声咆哮。
稳住心态，世界没有毁灭，这种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心虚，不要紧张，保持冷静！
“已经下午了吗？！实在抱歉，我真没想到自己会睡这么久。”达达利亚扭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为自己贪睡的表现感到十分惭愧。他本该时刻警醒着保护钟离先生才对，怎么就自顾自地睡过头了呢？都怪昨晚一时色迷心窍，太放纵自我了！唉……
内心忐忑不安的执行官尴尬地挠了挠头发：“您方才出门了吗？有没有遇到异常情况？都是我不好，我本来该陪在您身边的，这种错误以后不会再犯了，我保证！”
“不用紧张，我也刚睡醒不久。而且也没走远，只是去了趟楼下的咖啡厅。要尝尝他们的手工巧克力吗？”
钟离举起拎在右手里装饰着金色与蓝色条纹的巨大纸袋示意了一下，然后他走到床边，将袋子里包裹着闪亮彩色锡纸的巧克力全都哗啦啦地倒在达达利亚的怀里，如同降下了一场沉重而绚丽的宝石雨。
钟离也跟着在床边坐下，他用修长的手指拨弄着那些漂亮小巧的甜点，一边同达达利亚介绍各色包装代表的不同味道。
“醋栗和覆盆子口味是特色款，这个是樱桃朗姆酒心的，抹茶味的，草莓夹心白巧克力，哦，还有椰枣加杏仁的季节限定……每种口味我都买了一些，店里还额外赠送了枫糖浆。”
说到这里，钟离又解释道：“很少有人会往巧克力上浇糖浆，不过我想你可能愿意尝试甜一些的口感。”
又是这种奇妙的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的错觉。
达达利亚十分确定钟离早已忘记了提瓦特的一切，他们完全称得上是两个陌生人。会有人能这么精确地猜中露水情人喜爱的口味吗？
在他进一步胡思乱想之前，巧克力芬芳甜蜜中带有一丝苦涩的熟悉气味顷刻间包围了达达利亚。这种来自温暖国度的珍贵果实制成的美味点心向来价格昂贵，在至冬的时候只有在最受富商们追捧的高级甜品店里才能吃到。就连身为愚人众执行官的达达利亚，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口味的巧克力。
这秘境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枣椰加杏仁？听上去好像很有意思。”
达达利亚好奇地拾起了一枚裹在浅金色锡纸里的椭圆形糖块，他想象着两种果实组合在一起的味道，表情古怪地皱了下鼻子。闻上去有一丝糖蜜的气味，但是没闻到熟悉的杏仁，或许被巧克力过分浓郁的香气给掩盖了？
须弥的枣椰蜜糖和璃月的杏仁豆腐都是他平时爱吃的甜品，但这两种点心混在一起可就不大妙。不过钟离先生的品味一向很有保证，或许尝起来并没有听上去那么糟糕？
刚醒来还不觉得，现在闻到巧克力的香气，达达利亚顿时感到腹中空空如也。他抬手揉了揉肚子，满怀期待地说道：“您觉得巧克力搭配红茶好一些，还是咖啡呢？现在喝葡萄酒会不会有点早？哦，对了，我得先去洗漱，还有衣服……呃……”
达达利亚从没有过在外留宿的经验，更别提考虑更衣这类细节问题。昨晚在浴室里实在有点疯狂，他的制服现在多半变成了一团湿乎乎脏兮兮的抹布。他可不想披着抹布在秘境里大摇大摆地走来走去！
钟离伸手拿过达达利亚手里的巧克力，撕开锡纸后将那芬芳扑鼻的甜点抵在达达利亚唇边。达达利亚张嘴咬住巧克力，舌尖不小心滑过钟离的指腹，然后他的舌尖就被轻轻捏了一下。钟离凑过来亲了亲达达利亚的嘴角，轻笑着说道：“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先穿我的，正好当季的衣服刚送过来，等下去衣帽间试试看？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再让助理拿新的给你。”
“太好了，您真是体贴。那么我就先去洗漱了，请您稍等我两分钟。”达达利亚往钟离的脸上迅速地亲了一口，动作利落地跳下床迈开两条长腿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窗外西斜的阳光照在裸露的肌肤上，包裹全身的融融暖意温柔得像是情人的抚触。身后传来了轻佻而响亮的口哨，达达利亚忍住遮挡自己的冲动，硬着头皮迈着潇洒的步伐离开了房间。钟离先生居然会这样逗弄人，肯定是在秘境里学坏了！
赤脚踩在厚实柔软的地毯上，抬手推开紧闭的彩绘玻璃门，达达利亚踏入了焕然一新的浴室。空气中弥漫着淡雅的清新气味，水渍和湿气都清理得一干二净，根本看不出昨晚这里发生过什么。达达利亚瞥了眼洗手池右侧的大理石台面，之前他被抵在那儿的时候好像不小心把杯子碰到了地上。活色生香的回忆随之复苏，达达利亚清了清嗓子，移开了目光。
摆在面前的洗漱用具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真正用起来才能发觉它们与炼金产品之间的微妙差异。无论是冰冷微涩的触感，还是未知花卉的芬芳气味——这些都在提醒他周遭的一切并非真实世界。
达达利亚打开水龙头，低头捧起温水撩在脸上。他随便抹了把脸，然后直起身来。镜子里映出了一张神情有些迷茫的脸孔，浓密的睫毛湿漉漉地粘在一起，下巴还滴着水珠。这副刚睡醒的模样看上去简直毫无防备，实在不是一名合格的执行官在任务中该有的状态。
像是为了安抚他的多疑，镜子里的脸孔露出了格外富有亲和力的微笑。一向黯淡冷漠的蓝眼睛此刻闪着活泼明快的光彩，如同剔透干净的蓝宝石。
达达利亚抓着台子边缘，上身前倾凑近了镜子，试图更加仔细地观察那个显出了几分光怪陆离的镜中世界，鼻尖快要碰触到镜子冰冷平滑的坚硬表面。此刻放大的漆黑瞳孔中呈现出了无限延伸的多重空间，它们整齐划一地叠加起来，让人怀疑那其实是个能吞没一切的诡异漩涡。
这不是他的眼睛。
愚人众末席执行官的眼睛明明更加灰暗、更加冰冷，阴沉压抑的色泽只会让人联想起终年不化的永冻冰川，还有乌云密布的灰暗天空。即便再友善真诚的笑容、再温柔动人的言语，也不会给这双无机质般的蓝眼睛增加半分暖意。
这是秘境刻意玩弄的小小把戏。幼稚，肤浅，比起陷阱更像是傲慢的挑衅。
可笑至极的错误。
失去眼眸的光彩是深渊收取的代价，对此达达利亚从未后悔过。因为比起征服世界的野心和不断挑战强大对手的快乐，所谓灵魂的纯洁完整不值一提。
等价交换是宇宙间最神圣公平的交易准则，这一点就连执掌契约的岩王帝君也表示认可。
但他也得承认，这拙劣的伪装成了出乎意料的奇招。无论是那些小怪胆大妄为的行径，还是钟离先生对待他完全不设防的态度，都是无比醒目的证据。
秘境奇迹般地赋予了达达利亚一种全新的、纯洁无害的气质，所以他才能如此轻易地取得钟离先生的信任，甚至肆无忌惮地诱惑原本遥不可及的帝君大人。
这个虚假世界在狡猾地腐蚀冒险家的灵魂，因为比起那些恢宏的目标，达达利亚首先想到的是满足自己不可告人的私欲。
当非人的力量被强行剥离，曾一度失去的，人性中最柔软脆弱的部分也同时回到了达达利亚身上。
他变得更加冲动、更加坦诚，简直像是刚刚坠入爱河的毛头小子。被刻意忘却的些许在意突然放大成了热烈而贪婪的渴求，如无形的丝线密密地缠绕着四肢关节，牵动他做出种种莽撞冒失的笨拙举动。
一脸无辜的懵懂傀儡看似身不由己地犯下一个又一个过错，又有谁知道那操控他的邪恶力量其实源自傀儡内心的贪欲？
一个充满了恶意的声音在窃窃私语：这的确是卑鄙懦弱的小人行径，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人们常说眼前发生的种种都是前进道路上微不足道的插曲。当终局到来时，一切都会变得毫无意义。此刻所有琐碎纷乱的思绪也将如附着在船底的藤壶，注定要跟随庞大的轮船缓缓沉入破灭的深渊。
所以眼下不妨尽情放纵，然后将一切过失都归咎于这处古怪的秘境。
呼出的水蒸气凝结成了白雾，附着在镜面上，模糊了倒影。达达利亚抬起手臂，指尖在镜子上来回左右交叉，画了一个巨大的X。然后他拿起旁边架子上的毛巾随意围在胯骨上，伸手推开了浴室的房门。
刚走到客厅，就听见钟离说话的声音。难不成有客人来了？这时机可不大凑巧。
达达利亚蹑手蹑脚地凑到门口张望，发现钟离独自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正举着之前达达利亚曾见过的小巧装置。
这么袖珍的机器就能实现清晰稳定的远程通话，比愚人众破解的坎瑞亚科技还要先进的设备！
这片无神之地到处都充斥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新鲜玩意儿，要是枫丹科学院和须弥教令院的学者们看到了这些好东西，肯定会兴奋得两眼放光。
达达利亚对这类新事物倒不大感兴趣。那位可敬的第二席常常因为某些心血来潮的荒唐理由，就浪费巨额研究经费搞出匪夷所思的神秘装置。要是有哪个傻子真信了博士的吹嘘，下一秒就会莫名其妙地倒在战场上。
钟离结束通话，将那个小装置放进了口袋。他转身瞧见达达利亚正在客厅里等自己，马上迈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我等着看您给我准备的惊喜呢，钟离先生，”达达利亚姿态放松地单手叉腰，一边笑嘻嘻说道，“真令人期待，我的确需要更加自然的伪装，不然恐怕会惊动那些四处游荡的怪物。”他还记得刚踏入秘境时被一群小怪指指点点的古怪经历，它们的攻击欲望虽然不高，吵闹起来却让人头疼，说的话也奇奇怪怪的教人难懂。
钟离抬手揽住达达利亚的腰身，带他走向客厅另一侧。推开房门之后，达达利亚挑起了一侧眉毛：“这些都是您说的刚送来的新衣服？”
一眼望去，衣帽间里挂满了各色衣物，如同陈列了无数戏装的剧院后台。房间中央摆放着沙发和穿衣镜，茶几上的盒子里堆着式样繁多的珠宝配饰。
达达利亚暗自咋舌，秘境里的生活居然这样随心所欲么？即便是以痴迷娱乐享受出名的枫丹人，也没有擅自改变衣着搭配的习惯。在提瓦特大陆，服饰要与社会地位严格保持一致，这是不容质疑的传统。在社交场合里，风格就代表着头衔，大人们衣摆上的花纹甚至比护卫通报的声音更加响亮。
每个阶层都有特定的装扮，譬如达达利亚身上的制服就经历了从见习士官到小队长再到愚人众末席执行官的变化，而贵为璃月执政的钟离先生更加没有任性的理由。尽管一时失去了记忆，根深蒂固的习惯让钟离先生在秘境里也保持了一贯的高雅华贵，并不因身陷异乡而自我放纵。记忆真是奇妙，达达利亚越发对这处秘境提高了警惕。
执行官的制服已经被洗净晾干，整齐地叠放在了沙发上，邪眼也被小心地取下来搁在上头。达达利亚伸手摸了摸邪眼，宝石光滑的刻面冰冷坚硬一如往常，却还是没有感受到任何能量波动。他暗自叹了口气，只好暂时放弃了利用能量冲击强行打开秘境通道的想法。
“刚巧赶上换季，几家就一起送过来了。”钟离丝毫没觉得一次性购入上百款新衣有什么不对，他兴味盎然地看向达达利亚，比了个手势：“请吧，公子阁下，来鉴赏一番这秘境里的流行风格如何？”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达达利亚将毛巾解开随手扔在地上，自顾自走向最近出的衣架，伸手拿起了一套搭配好的衣物，款式和配色都与钟离此刻的着装很相似。达达利亚用指尖碾了碾衬衫的布料，质感光滑轻薄，像是丝绸，但更加挺括柔韧。
他披上衬衫，系扣子时发现尺寸居然刚好。达达利亚的身材比钟离要纤细一些，他开始怀疑之前钟离说的只是托词。
达达利亚转了转眼珠，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没想到您居然留意了我的尺码，真让人开心。”
“一点小事而已，你喜欢就好。”
长裤的布料摸上去就有些粗糙，他怀疑是码头干活时的工服。等达达利亚穿上裤子后，却发现意外地舒适，合体的剪裁不会妨碍行动，结实的质地也不用担心会在跟人交手的时候裂开。
达达利亚扣上一旁搭配的腰带，在镜子跟前转了转，果然意外合身。至于风格……达达利亚很难判断这装扮在秘境里处于哪个阶层，但至少在他看来这身新衣服的效果相当不错。
钟离左手支着头，表情放松：“这个风格果然很适合你，非常帅气。哦，方才忘了告诉你，接下来我们还有一系列外出活动的安排，不妨趁现在提前挑选几身搭配，也免得事到临头手忙脚乱。”
这理由听上去无可挑剔，但达达利亚看了眼茶几上餐盘里五彩缤纷的巧克力，旁边盛着红酒的高脚杯，再看看好整以暇坐在沙发上的钟离先生——帝君大人简直像是等待欣赏热情表演的耐心观众。
“可是我好像不太会穿秘境里的衣服，手指简直要抽筋了，连这些纽扣都在跟我作对。”
达达利亚一颗一颗地慢慢解开衬衫胸前的贝壳纽扣，同时朝着钟离漫步走了过去。他在快要碰到对方膝盖的时候停了下来，居高临下地望进了那双璀璨动人的金色眼睛。衣襟滑落两侧，连腰带也巧合地松脱。
“您得帮帮我，钟离先生，我这么笨手笨脚的，简直是无可救药。”
手指顺着锁骨中央的凹陷逡巡而下，一本正经的玩笑换来了温柔缱绻的亲吻。嘴唇贴合时彼此如有默契般分开唇瓣，舌尖迫不及待地交缠在一处。达达利亚单膝跪在沙发上，腰身弓了起来。这个姿势很难保持平衡，他的手紧紧抓住钟离的肩膀，却还是在胯骨被用力掐住时跌进了钟离的怀里。
“等……等一下，别弄脏了衣服……”
“不要紧，我再给你买新的。”
巧克力的香甜气息让达达利亚一时头晕目眩，他是不是真的在不知不觉中摄入了过量的糖分？沿着脊椎不断攀升四处蔓延的潮水缓缓涌动着，整个身体都跟着海浪的节奏不住起伏。
被温柔的黑暗缓缓吞没之前，达达利亚只来得及捉住钟离的手指，挣扎着确认彼此幸运地跌落在了同一处流淌着蜂蜜和牛乳的极乐仙境。而钟离的手也回握住了达达利亚，如同一个短暂而永恒的无声许诺。
秘境里潜藏的怪物还没有露出锋利的爪牙，前方的路途仍是一片未知，但这些都不妨碍他们纵情享受这一刻的甜蜜与快乐。
欲望是人类堕落的根由，同时也是最强大的原动力。
诱惑一位神明意味着前所未有的挑战，或许随之而来的就是残酷无情的审判与惩罚。但秘境让原本坚不可摧的心灵暴露出了弱点，而合格的战士从不会放任这前所未有的破绽在眼前白白溜走。
这渺茫的一丝希望更像是满怀恶念抛出的诱饵。
不过哪有又什么关系？
达达利亚闭上眼睛，他喘息着轻轻笑了起来，用力抱紧了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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